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不死火鳳之再臨天下

正文 第八章 危機潛藏 文 / 於祖婷 非包月作品

    醫館坐落在一處環境優美的山崖下,依山傍水,有淙淙流水環繞其中。

    依傍流水的是大片草坪,各種奇花異草點綴其間,如今盛夏,枝繁葉茂,生機勃勃,甚是好看。

    沿著流水往前走,穿過一座迴廊亭,經過一座小木橋,這才到醫館內的主建築清心閣。

    清心閣高三層,木質結構,全以卯榫連接,沒有用一顆鐵釘,位於醫館正中,佔地面積超過二百個平方米,一層為看診室,二層為藥房,三層則藏書。

    自清心閣後門出,沿木質棧道越過一座高二十多米的小山丘,後面就是神醫居住的地方。

    一座三進三出的大院,東西兩側廂房用作病房,照看那些需要隨時觀察的病人。中元眼下就被安置在前院東廂房,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瞇著雙眼,捏著銀針,為她針灸。

    白易中沒有去廂房,而是徑直走進正堂,掃視一圈,隨後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不多時,有人進來送茶。

    與前面見到的童子一樣,穿著粗布衣裳,只是右胸前襟繡著一塊紅色的布——那是神醫所收的徒弟。

    於斐燁也聽說過這位神醫的名號。

    神醫姓端木名正,字從心,乃前朝太醫院領事。大陳建國初年,先皇曾極力挽留端木正,但他以一身不事二主為由,離開中央皇城,回到故鄉風維鎮,開了這家醫館,並言明三不治。

    病人無錢不治。

    病症不奇不治。

    年齡低於十五或高於七十不治。

    到底是因為醫術精湛,就算有這三條奇怪的規矩,每天來這裡看病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於斐燁上次聽到端木正的傳聞,還是在北國。彼時老爹病重,當地的大夫束手無策,感歎,唯有端木從心能治此病。可是未等於斐燁趕到風維鎮,老爹已經病逝。

    由此,今日來到此處,於斐燁心有唏噓。

    不多時,東廂房門打開,端木正用白布擦拭雙手,走進正堂。看見於斐燁,端木正微微蹙眉,白易中隨即道:「還請于先生迴避一下。」

    怕是有什麼不想讓外人聽的話要說。於斐燁欠欠身子,走出正堂。

    東廂房的門緊緊關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於斐燁不好推門進去看,只得沿著地上石板縫裡生出的青苔印記走出前院,沿著牆根往後院走去。

    此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一夜未睡,又沒有吃東西,於斐燁開始覺得肚子裡灼燒一般不適。

    這時,一股香味飄過來,於斐燁循著香味到了後院。

    後院緊緊靠著山崖,是下人們住的地方,廚房也在這裡。

    於斐燁推門而入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廚子正在吵嚷。

    「明明是個瞎子還劈什麼柴!」

    瞎子?

    於斐燁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後院一角,高高舉著斧頭正在劈柴的,正是莫惜言。

    「又遇見了!瞎子!」於斐燁幸災樂禍走過去。

    莫惜言微微抬頭,眼睛落在大門方向,臉上沒有表情。

    於斐燁靠著牆問:「喂!你怎麼在這裡?」

    「看病。」

    「看病?」

    「眼睛。」

    「那為什麼在這裡劈柴?」

    「診金意外丟失,端木大夫提出讓我做工代替診金,給我看病。」

    「診金……丟失?」於斐燁下意識護住胸口的錢袋。莫惜言聽出語氣中的細微變化,問:「怎麼?」

    「沒,沒什麼。」於斐燁從他手中拿過斧頭,莫惜言不鬆手:「做什麼?」

    「早飯前的鍛煉!」於斐燁不由分說,將斧頭奪過來,一把劈開木頭段。

    莫惜言也不計較,盤腿坐在一邊。

    兩人無言。

    過了一會兒,於斐燁自己開口:「中元中毒了。」

    「嗯。」

    「我們在方溪鎮遭人暗算,幸好遇上白易中,他——」

    「嘩!」

    莫惜言忽然站起來,於斐燁嚇了一跳:「怎麼了?」

    「白易中。」

    「是啊,城主的兒子——」

    「在這裡?」

    「嗯?」於斐燁挑眉,「你認識?」

    莫惜言搖頭,忽而又重新坐下,反問:「你認識?」

    於斐燁估計他是被白易中的家世給嚇到,又拿起一段木頭:「沒。他說自己認識中元。」

    「她?」

    「白公子說,中元姓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靳小姐是太后母家的女兒。」

    「嗯。」於斐燁把劈好的柴整齊碼在一邊,「咱們兩個,可是差點就殺了皇親國戚啊。啊,這次真是無路可逃了。」

    「靳小姐還活著,而且並不是不

    講道理之人。」

    「但你我都殺過人,若是被人發現了這一點——」

    「是你。」莫惜言很淡定,「我沒有殺過人。」

    「哎?」

    「殺掉靳小姐是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莫惜言說的很自然,「但她還活著,所以我沒有事。」

    「不會吧!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我接下那個委託只是為了攢錢治病。並不是因為喜歡殺人。」莫惜言伸手,「現在,把你偷走的錢還給我。」

    於斐燁往後一跳:「別污蔑我!」

    「若不是你拿的,為何好心幫我劈柴。」莫惜言抖了抖手指,於斐燁歎口氣,從懷裡掏出那個湖藍色的錢袋,想了想,又從白易中給的錢袋裡抽出一塊金幣:「從裡面拿了一些錢給了借宿的主人家——用這塊金幣補償你。多的就甭找了。」

    莫惜言接過錢袋,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後揣進口袋,起身摸索著走出後院。

    於斐燁歎了口氣,數數自己剩下的錢,然後摸出幾枚銅錢,走向廚子:「我說哥們兒,能給我準備點吃的嗎?」

    廚子舉著菜刀,上下打量於斐燁,眼睛往櫃子那邊掃:「我忙著給病人做飯,誰有時間管你!」

    說罷,廚子提著菜刀走出廚房。

    「多謝!」

    於斐燁放下銅錢,打開櫃子,開始大快朵頤——

    再說正堂。

    於斐燁走後,端木正立刻關門上前行禮:「草民叩見白公子。」

    白易中哼了一聲,隨手拿起桌子上一個貔貅方尊把玩:「怎麼,聞名天下的神醫端木正親手調配的毒也沒把那丫頭毒死?」

    端木正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草民……草民也不知。靳小姐的體質似乎異於常人,方才草民為她針灸,封住了全身的穴道,可不出一分鐘,靳小姐竟自己衝破了銀針,血脈重新暢通。這可真是……是……」

    「有沒有可能,那丫頭根本就不是靳中元?」

    白易中眼中滿是凶光。

    端木正搖頭:「當日生還的,只有靳小姐一人,其餘屍首,草民的徒弟均親自驗過,不可能有人假死逃脫。不過,草民也有耳聞,白大人派出數名殺手追殺靳小姐,均以失敗告終。或許,這位靳小姐當真體質異於常人!」

    「我不管她是常人短人,只一點。」白易中咬著牙,低聲威脅,「那日在太極殿內發生的事,絕對不能有人知道。若是殺不了她,就讓她永遠不能開口說話——或者,永遠忘記此事。」

    端木正立刻叩頭:「是!」

    白易中放下方尊,大步走出正堂。

    朱紅色木門被沉重關上,光線被阻隔在外頭,正堂裡冰冷冷的,彷彿冬天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正才直起身子,忽覺全身已經濕透。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與朝廷徹底斷了聯繫啊!

    「端木大夫。」

    莫惜言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端木正一個驚慌,立刻站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

    莫惜言手捧錢袋:「診金,已經湊齊了。」

    「啊……這……」端木正歎了口氣,扶著椅子坐下來,沖莫惜言伸出手:「你,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

    「是。」

    莫惜言摸索著木門,忽然停下腳步。

    那朱紅色的門上,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繡球花。

    太名城的象徵,為何會出現在河陽城的名醫端木正家裡?

    一路走來,那些似曾相識的建築與道路又是怎麼回事?

    這裡,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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