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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1章 王爺進宮了 文 / 夭九

    李立已然喝醉了,聞言大著舌頭問道:「敏王殿下話中有話啊,咱們幾個難道還能把敬王殿下氣走麼?」

    弘王暗叫不好,正要開口打岔,敏王卻搶他一步說道:「哎呀,你個豬腦子!老四是因為奉陽王才走的!滿朝上下誰不知道老四與奉陽王青梅竹馬,情深意篤?老四是皇子,總要娶妻生子的,誰知他運氣不好,生一個死一個,總也不得安生。幸好奉陽王癡情,願意終身不娶等著他。如今倒好,奉陽王一場大病開了竅,不願等他了,他還不翻騰一肚子的酸水兒,怎麼吃得下去啊!」

    弘王簡直要氣炸了,他最是清楚敏王,方纔他親眼瞧見敏王就著清倌的手喝了好幾壺酒,敏王現在瞧著是一臉的冷靜,其實早已醉了,也不知敏王是醉得糊塗了,還是故意借醉說的這番話,南風之事雖是風流逸事,但上升到情愛的高度,於男子漢大丈夫來說,三番四次被提起便是羞辱了。今次這宴會是他主辦的,他是想借此機會拉攏奉陽王的,若是敏王這張嘴真的惱了奉陽王,奉陽王未必不會遷怒於他,若是又氣撒了也就算了,就怕日後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李立這個罪魁禍首已經醉倒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剛才說過什麼話,李正還清醒著,與弘王對視了一眼,隨後仔細地看向陸華濃。陸華濃的臉上已然沒了笑,他板著一張臉,不慌不忙地給侍劍灌酒,把小丫頭醉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奉陽王?」弘王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陸華濃沒理會。

    弘王又喚了一聲,陸華濃還是沒理會。

    李正也跟著喚了一聲,陸華濃還是沒理會,專心致志地給侍劍灌酒。

    弘王見李正朝自己點點頭,終於放下了心。

    以弘王的意思,自然是要留在羅衣館過夜的,不過陸成和陸湛順利地把自家主子搶了回去,陸成說自家主子還需服藥,一頓也不能落,弘王也不好多留,就隨他們去了。

    侍書侍畫把醉貓似的侍劍扶了回去,陸成和小刀則伺候著爛醉如泥的陸華濃躺下。小刀給陸華濃擦了把臉,憂心道:「王爺的身子剛好,就飲了這麼多酒,很是傷身,成叔您怎麼沒看著點?」

    陸成苦惱道:「你以為我不想看著嗎?可我進不去那包廂。王爺只能帶一個人進去。」

    小刀這才反應過來,驚呼道:「所以王爺就帶了侍劍?侍劍可是個女孩子,羅衣館那等地方……」

    「吵什麼?」陸華濃忍不妨地出聲,「小刀,去給本王沏杯醒酒茶來!」

    小刀吐了吐舌頭,低頭應是。

    陸成忙道:「王爺,你覺著可好?」

    「好什麼?你去喝幾壺試試!」頭疼的陸華濃脾氣很不好,「雖然不是烈酒,但一樣會頭疼!」

    陸成聽出了話外之音,忙道:「王爺可是裝醉的?」

    「不裝醉怎麼能聽到那些話呢!」於是陸華濃把敏王后來說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問陸成道:「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成有些猶豫。

    陸華濃見狀更加確定陸成有事瞞著自己,頓時怒了:「你到現在還想瞞著本王?」

    陸成見瞞不過去,只好開口說道:「老奴的確有件事沒告訴王爺,不過王爺已經忘了過去的事,老奴也是不希望王爺傷身傷心。當年王爺進宮做敬王的伴讀,與敬王青梅竹馬,難免會意亂情迷。衛國雖然盛行南風,但於貴族而言始終娶妻生子才是正經。敬王畢竟是皇子,還是陛下的嫡子,日後很可能會繼承大統,終要娶妻生子,而王爺立志光耀門楣,早早就封了鎮國大將軍,身份都不一般,年少情迷或許情有可原,情深意篤卻不為世俗所容,王爺忘了這件事是再好不過的。」

    「如此說來,這是事實?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陸華濃皺緊了眉頭。

    「當年王爺與敬王同進同出,有心人都能看出什麼,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給敬王指婚。」

    「連陛下都知道?這麼嚴重的事你竟然想瞞著本王!」陸華濃真正怒了,他努力平復下心緒,向陸成求證:「所以本王才會十幾歲就上戰場,到了今日還不肯娶妻?」

    陸成頓時紅了眼,「是,王爺怕陛下忌諱,自請征戰邊境。征戰沙場那是九死一生的事,老奴多次勸王爺娶妻生子,可王爺不肯,王爺還說……還說……」

    「本王還說,本王願意為了他終身不娶?」陸華濃將陸成說不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陸成聞言,重重地點了下頭,只顧著抹眼角,不再發一言。

    此時,小刀端了醒酒茶進來。陸華濃接過來,讓她退下去。待喝了醒酒茶,他才繼續說道:「陸成,有些事你不提,不代表別人也不提。本王能留下這條命是幸運,本王忘了過去的事是不幸,如今本王處境尷尬,履步維艱,若對自己的事還不夠瞭解,遇事只會失去先機,淪與被動。陸成,別再自作主張了。」

    陸華濃雖然沒有詳說,但陸成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意思,頓時淚淚縱橫,連連保證:「王爺能清醒已是老天垂憐,就是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甘願。王爺請放心,老奴再也不會自作主張了!」

    陸華濃疲憊地擺擺手,「下去罷,本王累了。」

    「是。」

    所謂賞月宴上獻大禮討父親開心,自然是幾位皇子的專利。陸華濃雖然被叫去吃了一頓酒,見識了一下京城第一南風館,也僅是如此,他是沒資格參與其中的。而幾位參與的皇子中,閒王從頭醉到尾,敬王早退,明王無主見,敏王不屑理睬,最後還是弘王做主定下所獻大禮。事實上,每年幾乎都是如此,弘王最喜歡用兄弟情深這一招討天子的歡心。

    而中秋賞月宴並非天子壽辰,臣子不一定要獻禮。當然,若是想討好天子,恰巧又得了什麼稀罕寶貝,這的確是個好時機。不過以陸華濃以前的直性子,絕對不會討好皇帝,所以他此次也無須準備禮物。

    雖然只是賞月宴,陸華濃還是穿了受封奉陽王時天子賞賜的正裝長袍,原因無他,陸華濃的衣裳裡只有這一件最華麗,穿著才像個王爺,其他的袍子穿著只像個武夫,而賞月宴也不適合穿著盔甲出席。

    宮裡頭相當熱鬧,可謂張燈結綵、衣香鬢影。

    依陸華濃的想法,這飯中午吃才好,吃上個半天,連晚飯也省了,回去直接洗洗睡了,而且白天光線足,什麼人物什麼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省了蠟燭燈油。可是現下一日只有兩餐,朝食和哺食,當然,有錢人家不但中午可以吃東西,一天吃個不停也沒關係,這個叫做喝茶或者小憩,中午那頓不算正餐。以陸華濃現在的身子,參加這種晚宴很遭罪,天子要講話,臣子要拍馬屁,歌女舞女要拋媚眼,少說也要吃到半夜,他的精力其實不夠用,現在只盼著天子早些抱得美人歸,他也就能早退了。

    一路走來,打招呼的極多,但是陸華濃一個都不認識。不過陸成的功課做得足,不時提點幾聲,陸華濃點點頭也算回禮了。一般官員不允許帶家奴進出內廷,陸成能進來是托了陸華濃封王的福。

    一連閃過三個想搭訕的大人,陸成不動聲色地扯了扯陸華濃的袖子,示意他看向四五步外的三十出頭的男子,低聲道:「那位便是大理寺卿鄭南成。」

    那個刺客被審問的過程陸成一五一十地跟陸華濃匯報了,內容詳細得讓陸華濃若親眼見到一般,是以他對那個有些陰沉的大理寺卿印象深刻。

    鄭南成不過三十二歲,面白無鬚,當然衛國的男子年輕時大多不愛留須,鄭南成正值壯年呢。容貌……怎麼說呢?一看就是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其實還算清俊,但被那強烈的大公無私遮掩住了。令人有些發毛的是他的一雙眼,陰沉得讓人有些不舒服,盯著你看的時候似乎能將你看得透透。

    陸華濃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鄭南成正盯著他看。他淺淺一笑,快步走過去,拱手道:「上次多虧鄭大人為本王找出幕後真兇,本王雖然未能親自聽審,但家奴已經詳細地講給本王聽了,本王深為歎服。今日能見著鄭大人,這聲謝怎麼都要說的,多謝鄭大人費心!」

    鄭南成還是板著一張臉,聲音毫無起伏:「奉陽王客氣了,審案是下官的職責,下官不敢居功。」說罷,他那雙陰沉的眼睛依舊盯著陸華濃。

    陸華濃被盯得不太舒服,於是笑問:「鄭大人何故如此看著本王,可是本王有什麼不妥?」

    「奉陽王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了!」鄭南成好像是個老實人,實話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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