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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離別的弦子 文 / 鎮山道人

    琉凌子剛還在那兒說著,早被我一拳打出老遠,受了傷去,動彈不得,臉上俱是血,劍和鞭也落了丈餘遠,卻變成了骷髏頭……

    我只戲謔的笑笑,看著她起身,卻變成了一副厲鬼模樣,只是紅臉蓬髮,頭上有瘤,皂服赤腳,提一桿鋼拐,登登的踢著步兒,看著我,眼露凶光,好是凶狠!

    我就沖它豎起指頭,調侃道:「同一套手法兒用兩遍兒,你也不嫌累?」

    聽了這話兒,它生氣了!

    我看它瞪起了死魚眼兒,挺起裂鼻,張了嘴來,冒出獠牙,只是一排,橫在舌間,舌頭分兩半兒,好是慘烈,看得揪心!

    還不待動作,早一拐,直直扔過來,卻得眼疾手快,躲了開去,我取了松紋劍在手,正欲衝了上前,早一跤跌倒,那口兒劍也落了一邊兒去!

    原來這拐會迴旋!

    看著那拐回了它手,緊緊握住,只恨恨的咬牙,看著腰間血流如注,我忍了忍,重新站了起身兒,看它這樣兒,心裡有些疑惑,我就問它:「你就是那啥虛靈鬼?」

    它居然點頭!

    敢情是聽懂了我的話兒,眼神裡也露出鄙夷,嘴裡說著啥,只是不懂,也懶得管,自個兒都承認了,只是打了便了!

    可恨!我還沒動手,它居然再次攻來,挺著那桿拐對著我舞來舞去,手法倒靈活,身手也不錯兒,想起琉凌子之前說的它沒有攻擊能力的這句話兒,心裡卻生了疑!

    也不及多想,只是拉下脖上鮫骨哨,接過招兒,拐來哨擋,碰的數聲兒響,一來二去,各自鬥狠,兩個逞兇,只是盡起自身兒本事兒,傾心相較,過了會兒,我累的無力,它卻精神倍長,身上受了好幾拐,早是遍體鱗傷,虛靈鬼也跟沒事兒似的,舞著手中拐,更是迅猛,一鼓作氣兒,好自凶狠,逼的我連連後退!

    依舊是咄咄逼人,步步驚心,我自出了口中惡氣兒,逞起胸中寒意,只是一哨去,正打在拐上,虛靈鬼沒留神兒,登時後退兩三步!

    趁著它這一楞神兒的功夫,急取了肩上布包兒,取了除魔弓,掛了箭壺在肩,急取箭,一箭過去,勢如破竹,排山倒海一般,直線距離壓制,不想一拐擋來,卻偏了個過,直透了後邊兒去了!

    它看自好是得意,嘴裡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兒,身形微轉,早幾步上來,舉拐一擊,如追風逐電,速度驚人,我吃一驚兒,手上沒了哨子,卻拿除魔弓一擋,竟散開金色光芒,登時射出,「撲」的一聲兒,虛靈鬼不待提防,早飛出老遠!

    我好像知道了點兒什麼,急急幾步上前,撿起地上哨兒,吹了一曲兒安魂曲,散出陣陣滴水聲兒,滴滴答答,綿延不絕,滔滔不停,如絲竹,若管弦,熟練了之際,卻是悅耳!

    虛靈鬼,單魄之體,怎受得住來,身子只動一動,還想逃,早定了住,我自笑笑,口中自是含著,聲音不絕,曲兒不斷,騰出兩隻手兒來,拉弓搭箭,三根箭頭,對準它,就著一放,只聽弓弦兒響,又見金光起,更是鐘鼓鳴,這聲音兒,卻也合胃口,三箭齊齊射去,一根中額,一枝著眼,一頭射口,只相交接,箭頭齊齊穿去,卻個過,又是轟鳴兒響,登時毀滅,一陣黑煙兒起,散作兩道,直往身後去了!

    一聲兒鼓掌的聲音響起,就在我身後,我回頭,原來是琉凌子!

    一見是她,我吃一驚,忙撿了箭頭,收回壺去,緊走幾步,到得跟前,我疑惑了問她:「你怎麼在這兒,不是……」

    她打斷了我,攤開手來,只是說:「我是特意來這兒看你手段的!」

    我把松紋劍遞給她,就問她:「啥意思,啥看我手段兒?」

    她接了過去,別在背上,只是說:「我還以為這虛靈鬼能把你打個半死或是重傷什麼的,原來直這般無用,太高估它了!」

    一聽這話兒,似乎話裡有話兒,我心裡疑惑,更多的是憤怒,看著遍身兀自流淌著的鮮血,還有傷口,雖然已無大礙,但還是憤懣,我就問她,很火大的問她:「琉凌子,你這啥意思,明明看著我有危險,竟在一旁兒看戲,你是指望著我被打死,是麼,這樣就稱心如意,也好報你當日之仇,是與不是?」

    她只笑笑,冷冷的笑,看著我特不爽,她就等我說,說完了之後,又冷哼一聲兒,沒好氣的說:「我可沒要你死去,你死了,我找誰來幫我治血山鬼?」

    越發的頭疼,也困惑,我就急了般問她:「那你到底是想咋樣?看著我被打,挺開心來著?「

    她居然點頭!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鎮定著,只是揚了揚眉,用那嘲弄般的口氣兒說道:「我就是喜歡看你被打,挺爽的!」停了會兒,她又說:「其實……」

    琉凌子本來似乎有話兒說的,我看她停了會兒,剛說話兒,卻打斷了她,我就怒火沖天的衝她喝道:「你這啥意思啊,真是有病!」

    可能這話兒說的過了,琉凌子也生了氣兒,她就說:「快給我走吧,遲了點兒,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我還想說話兒來著,之前那兩道黑氣兒竟起了來,撞到地面兒上,轟隆隆巨響,腹內血肉炸起,四處亂飛,惡臭連連,憑空捲起黑沙,飛了開去,遮住眼目,便騰出手來捂了眼兒,睜開一隻眼兒看,琉凌子也催了符來,光華罩體,又是那座金蓋,護住身子,黑沙彈了開去,四處迴盪,血肉也撞了來,只是彈開,一一去了老遠,同時放開銀花鞭,一鞭上去,卻正好栓個住兒!

    琉凌子緊了緊那根鞭,只招呼我說:「快上去,這裡邊兒要炸了!」一邊兒說著,身形快的跟猴子似的,幾步

    一跳就上了去!

    我見勢,也緊隨著爬了去,手卻滑動,腳也溜,爬了才幾步兒,硬生生掉了下來,重複個好幾遍兒,皆是如此,好是累人,卻自喘個不停兒!

    正歇著,琉凌子在上邊兒叫我,很急迫似的,也怒,她就衝我說:「你這小子,能不能快點兒,老是拖後腿,快上來啊,沒時間了!」

    本來就急,被她一催,更急了,只得催了三花之力,俱俱凝於手心,努了把力,三步兩步兒,急急爬了上去!

    功夫只是好用,爬了幾步兒,卻是來勁兒,加上琉凌子還在喊著,更加把勁兒,雖是累,也麻,更是酥,還是直直的衝著上邊兒,手腳並用,四肢齊驅,奮起渾身之力,只是爬!

    我發誓,我長到現在,從沒這般累過!

    爬了好是一會兒,累的要死,渾身沒了勁兒,手快鬆了去,被琉凌子拉著鞭兒,一把提了上去!

    我呼呼的喘著氣兒,抬頭看,還是黑乎乎一片兒,就問她:「這是哪兒啊,我們在這兒幹嘛?」

    她也急,也懶得跟我多廢話,只是說:「這是它嘴,我們只要從這邊兒出去,一切就安全了,跟我來,別磨嘰,這次再瞎折騰,你真完了!」

    聽琉凌子說完這話兒,渾身一哆嗦,看她又幾步去了,我也緊緊跟上!

    疾疾行了好是一會兒,琉凌子只是走,也不打話兒,我抬眼兒看,卻原來是牙齒,分兩排,齊齊的攏了來,只是不開,我想起了一個事兒,就問她:「我之前打的那玩意兒,不也是虛靈鬼嗎,這個大玩意兒,卻又是咋回事兒?」

    急都急死了,看我還發問,怕是煩死了去,只是說:「你能不能別跟個啥也不懂的人一樣,還是個治鬼的嗎,元神出竅都不懂?」

    我拍了拍腦袋,心裡自思道:「原來是這個!」

    到得前邊兒,兩道牙橫生生的攔著,我上去扒了扒,尤是重,氣力驚人,又踢又踹,只是不動,渾身只累出一身臭汗,卻沒了啥法子!

    琉凌子見了見,只是跟我說:「你讓開,到後邊兒來!」

    我看她似乎有招兒,也不多說,只退了來,站她旁邊兒!只見她取了劍來,看了看,略是些傷感,只定定,對我說:「這兒,該是松紋的祭地了!」

    我正不解來著,那口劍起,拋了去,橫在其中,再拈指念訣,好似活了似的,只豎了起來,硬生生的,卻是撐開了一片口子,不大不小,卻也容的一人通過!

    琉凌子急對我說:「快走!」急一掌推來,不及提防,身子早飛了出去!

    重重的落了地兒上,摔的渾身疼,也是傷,急起身兒,只看看,眼前卻是明朗,雲淡風輕,只是沒有陽光,陰陰的,再看時,一尊巨大的,跟雕像似的,卻跟裡邊兒遇到的虛靈鬼長相完全一般,只是轟隆隆的,四處冒著煙兒,遍是火光,搖搖欲墜,情勢異常嚴峻!

    琉凌子還沒出來,我就慌了,衝著裡面喊道:「琉凌子,你咋了,快出來啊,快點兒,再不出來真晚了!」

    正喊著,琉凌子也落了出來,看她身子正急急的下落,我幾個步子上前,正好接住,看那尊像已經炸的更響了,身子骨整個崩塌,頭部和臉部冒了火,起了煙兒,只抱著跑,飛快的奔了去,良久,估摸著遠了,只放了她下來,卻見琉凌子低了頭,滿臉淚痕,一副依戀的模樣,我就問她:「你,你咋了,咋哭了?」

    她只揩了揩淚,遙遙望著,一切都炸的粉碎,卻啥也沒了,只回頭來,看了看我,低低兒了聲音說:「松紋,它真離開我了,十六年,這一切,還是來了……」

    我沒說話兒,她只把我哨子拿去,輕輕吹了一曲兒,卻壓根兒不像哨子,只是淡淡的弦子音,我知道,是離別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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