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乾靈符子 文 / 鎮山道人
聽到琉凌子在前邊兒「啊」的叫了一聲兒,聲音裡透著懼怕,似是遇了危險,我怕她出啥事兒,只邁開步子,急急的趕了去!
到得跟前,只看了看,卻鬆口氣兒,她好像沒啥事兒,人還在,只是衣衫不整,手腳忙亂著,眼睛裡邊兒透著絲絲慌亂,一隻手兒端著壺子,快倒了,死撐著,另只手胡亂收拾衣裳!
那模樣,挺搞笑,但我沒笑!
她也看到了我,急招呼幾聲兒,我見勢,幾步就趕了上去,一把拿了來,接在手裡,琉凌子一見,也放了心!
正在這當兒,我扭頭看一看,直嚇了一驚,原來前方數米之內有個惡靈,跟人模樣一般,卻長得巨頭黑臉,額上有傷,呈「八」字兒形,眼神兒放光,身子消瘦,頸間掛一串兒珠兒,血紅色,暗黑色,有大小,分別類,兩隻爪子尖而利,指甲長而凶,很是駭人,卻沒了腳掌,足部只是一團圓,兩隻並了一起,滴滴的滾著跑!
我把壺子放了邊兒上,只拿了哨子來,上前兒幾步,一聲兒喝道:「哪兒來的鬼,敢找我們麻煩,看你是想魂飛魄散不成?」
居然半點兒反應沒有,好是尷尬,這時,琉凌子收拾好了,也打點個完,即站了起身兒,把手鬆一鬆,一道符從那鬼腦門兒上出了來,飄飄灑灑,到得手邊兒,即刻揉一揉,便只不見!
我正愣著,剛還站著不動的鬼靈突的跟來了精神兒似的,滴溜溜登著輪兒一般,風馳電掣般,伸了爪子出來,直勾勾朝著我就抓!
腦子呆,但身手不慢,至少我自個兒是這麼覺著的,見它來勢洶洶,迎著那爪,哨子早出了手,裡藏萬千風雲,內蓄百轉雄心,只一擲,「砰砰」作響,直擦著身子過,跟刀片兒似的,刮的渾身口子兒,早撂個倒,只一翻,躺了地兒上去!
琉凌子也不示弱,更為報一箭之仇,自咬破指頭,血濺松紋,一手執劍,一手拈指,更唸唸有詞,念畢,手指劍身,喝聲「疾」,登時一個爆,發出聲兒響,一張張紙片兒跟落花似的,繞著劍身翩翩舞,還沒完,又是一劍去,劃個過,真個刺眼,長虹貫日般沿著地面兒席捲去,紙片兒也起,覆了那鬼,盡融其身,再加上劍氣焦灼,數秒已過,便自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已經見識過她的威風,也早習慣去,話不多說,只撿了起壺子,上前遞給琉凌子,同時問她:「你咋的了,做啥蠢事兒了,竟被這種小鬼逼的哇哇叫?」
她只瞪我,口裡沒好氣兒的說:「我不想打你,你就不該討死,又不是不知道,還自取笑我幹嘛,這鬼不靈便,趁我不注意偷襲我,要不是為保這壺,早教它去死!」
我點頭,看了看她手上壺,又邪邪的笑了笑,就問她說:「原來你還是童女啊?」
又是一巴掌,還是被我擋了下來,我又笑嘻嘻說:「如此這般,都多次了,還來,當我是傻子吶!」
她急抽了手去,明顯生氣了,都拔了劍想砍我,卻還是止住了,就問我:「你是不是真要討死?再這樣,我真不放過你!」
見她這般火起,只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說:「我,我只是開玩笑,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就不好看了!」說完,想起了另外一個事兒,我就問她;「對了對了,你說要用這童男童女尿灌極寒之處來破解,卻是哪兒,我們趁早去!」
琉凌子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只定定神,遞了松紋劍給我,跟我說:「拿我的劍去,再借你兩道符印,傳你一道符法,到得跟前,自然有覺!」
一聽要教我符法,只是高興,我急急問她:「是什麼招兒,厲害不?」
她只瞪我,片刻之餘,我縮了頭來,看著她眼神都怕,不過也是,面對著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小女孩兒,竟完全跟晚生見了長輩,徒弟見了師傅一般,大氣兒不敢出一口,步子不敢挪一步兒,跟玲兒在一起的感覺不同,而且完全不同!
不過,我卻很喜歡!
不知咋的,就是覺著還行,和玲兒在一起客客氣氣的,反而有些生疏,和琉凌子在一起的這幾天,雖是天天打著鬧著吵著,卻也不賴,反是說不出口兒的感覺,只是無奈!
琉凌子看我低著頭沉思半天,突然喝了一聲道:「你在那兒亂想什麼,不多的,看你這個治鬼的沒點兒辦法,且教你一套乾靈符!好生練著,日後有用的!」
我就問她:「乾靈符有啥用啊?」卻被她一口氣兒就打斷了,只說:「別廢話,跟著我學!」說罷,手掌搓搓,手指微動,只一會兒,憑空生出兩道符來,遞了我一張,自拈一張,啐一口,手指血跡未乾,急劃幾行血字!
我也跟著做,啐一口水,咬破中指,她遞給我看,卻是依樣畫葫蘆,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寫上去,心中卻也牢記!
再個來,雙手對掌,中取兩指,分侍一頭,夾著那符,手起舞,頓出一卦象,含其內,既風起,卻雲湧,叉開一拋,端端停了空去,卻唸咒道:「天生地支人與先,太極兩儀四象懸,子丑寅時笙簫衍,五昧獨行苣荇前!」念畢作歌,只一句,卻是:天火地水玄靈,亡使聽我命!
「嚓」一聲兒,符紙斷來,聲音卻大,沒其他,我正愣神兒,手指上卻火起,灼的疼,只半晌,盡黑了去!
我一急,一邊兒甩手指,吹指頭,一邊兒忙著問琉凌子:「這是咋回事兒,怎麼了,手指燃了,疼,疼,好疼!」
她只看了看我,又把壺子遞給我,跟我說:「第一次都這樣兒,多使幾次不就行了,你就拿著我劍,用心視鏡去找,彈開符來,到前邊兒帶路,這是火符,極寒之地即滅,到時灌了這一壺去,待破了它體,我便在這兒用術封它死路,兩相夾擊,滅了它
它便了!」
我點頭,算是認可,只簡短告了個別,卻往前邊兒去了!
一手拿劍,一手拿壺,還得騰出手來控符,心裡緊張,卻也是事實,琉凌子把這麼重要的事兒交了我來辦,卻自拖沓不得,必得趁早兒出去才是!
走了怕有一段兒時間,忽然變得難受,呼吸也開始不順暢,渾身沒了氣力,那把劍都差點拿了不住,一口唾沫嚥了在喉頭,我緊張的四處看,敢情是時間不夠了,得快點兒完成才是,不然說不定真跟琉凌子說的一般兒,啥事兒沒做完,卻枉死在了這兒!
想了想,事態緊張,不容拖沓,急催開步子,大踏步跑了開去,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痛苦,卻還在漫無目的的四處奔。
不知道琉凌子怎麼樣了……
正擔心著,符紙飄了空中,生出一場大火,頓落了去,心中來了感,即撤了符,定睛看,卻是一根擎天柱,直頂頂,卻生著惡臭,黑乎乎的,毛茸茸,一陣厭惡,心中想,應該就是這兒了,便放了劍,取了壺,拔了蓋兒,一頓潑,煙氣四起,烈烈熾氣,生出片兒血肉,大塊兒的,全落了地兒,俱已是腐爛,看得噁心!
「轟隆」一聲兒響,柱子直直的倒了下來!頓時一陣兒搖,攪拌一般兒似的,身子只顧倒著,挪了來去,急急拿劍撐住,壺子卻倒了一邊兒,也沒去管,任它去了!
好一陣兒搖,終是停了,好像哪兒起了陣兒哀嚎,嘶嘶的,似哭泣的聲兒,又像是咆哮的味兒,挺瘆人的!
琉凌子那邊兒傳來了聲音,卻見光起,碰撞聲兒亂亂,好似打鬥一般,正猶疑著是不是得過去幫幫忙來著,聲音卻停了,一切恢復了寧靜!
我正愣著,這邊兒卻發生了點兒狀況!
一道黑氣兒攏了來,直直的,朝著我頭部就罩,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弄了進去,一陣難受,好是掙扎,卻得好容易,終出了來,咳嗽幾聲兒,吐一口黑痰,伏著在地,拿劍撐了撐!
我剛起了身兒,那道氣兒又來,照著我罩來罩去,卻也敏捷,比我更甚,很是驚心,不過沒了大事兒,被我就著琉凌子教我的那符,一符落了去,砸了地兒上,片刻不見!
稍微得意了下,就沖那塊地兒嚷了嚷,說:「這麼個小鬼,也敢和你黑娃子爺叫狠,須不知小爺的厲害!」
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晌,琉凌子的聲音從別處傳了來,她在喊我,我聽她說:「你在哪兒了,快來快來!」
聽了這話兒,也確定就是琉凌子,我邁開步子,三步並做兩步,急急奔了去!
剛走幾步兒,琉凌子入了來,一下撞我懷裡,正好抱住,我一看,她居然淚眼滴滴,嬌喘連連,口裡兀自喃喃著啥,我就問她:「你,你咋了啊,咋突然變成這樣兒了,出啥事兒了?」
她突然一把抱了我,哭著說:「咱們出不去了,得死在這兒了?」
我楞了。
確實震驚了,我也不敢相信,就問她:「到底咋了啊,出啥事兒了,你說啊!」
她說:「我剛剛中了虛靈鬼的毒,毒勢蔓延了,現在體內都是,已經無力回天,你聽我說……」
還沒等她說完,凝了氣兒去,一拳將她打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