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各安天命11 文 / 青燈燭淚
早上青石鎮的沙灘很靜,河風很大。看到安靜的鳥群。它們一圈圈地盤旋在海面的上空,不斷地變換各種隊形。看起來是快樂的。
過渡期之後,鴻運採挖的黑河沙正式運營。我在青石鎮上租了套離工地很近的房子,跟二萬住在一起。我們是屬於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生產模式,為的不是對外營業。所以日常工作的地方簡陋也無妨,就在工地上的工人宿舍旁邊多搭建了一間鐵皮屋做為辦公地方。我們租的房子陽台就對著河邊,每天起床已是黃昏了,走到陽台刷牙洗臉看下去就能王道鐵皮屋後邊的黃褐色沙地上長著大片的雛菊花,它們在細長的梗上開出碩大而清香的花朵。顏色是詭異的藍紫。
黑河沙的運作過程中,盲蛇的人也算賣力,進入凌晨之後就開始在距離沙場三四公里外放哨。不得不說,他們也是很專業的,用大功率的對講機溝通情況。當初防著老槍會對我們的機器下手,我只安排了五台抽沙機運作,其餘五台放置到別的地方。而老槍那邊沒什麼動靜,我們的沙場也從剛開始的五台抽沙泵逐步走到十台全開。關鍵原因還是因為大湖新城每日的用沙量緊張,五台機器根本不夠用。十台抽沙泵全開又面臨著勾機裝載的效率跟不上。笑面虎從大湖的工地又調了兩台勾機過來沙場,協助裝載。鴻運沙場有勢力和資金都雄厚的朱老闆撐腰,短短的半個月磨合,就能迅速有條不紊的進行大規模的盛產。
我們這個沙場,白天幾乎就只有一兩台機器在抽沙,七八個工人做活,冷冷清清的。可是一到晚上,沙場就是燈火通明,格外的熱鬧。
但讓我奇怪的是,老槍為何能如此平靜。他越是平靜,我越是覺得不安。對這個尚未交過手的前輩,滿是好奇。可怕什麼來什麼。
是禍終究是躲不過的。老槍並沒有找人來沙場鬧事,也沒對咱沙場的機器起了心思。
十月月底某天清晨接近六點整,那個月份是太陽直射點每天往南移動,這個點數天還沒亮。
前一天的晚上是大勇哥生日,他在老城的卡拉ok搞生日。大概凌晨一點多我和二萬回到工地了,那晚不勝酒力我後半夜便回到了沙場的工人宿舍睡下了。盲蛇和他的幾個小弟,在辦公室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夜裡我們一般都是不睡覺的,等最後一趟運沙車隊到達水泥攪拌廠給辦公室回電,才能收工。但那天很是疲倦,眼睛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要閉合。
當日的最後一批河沙運輸車隊出發出發十分鐘左右。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二萬是接的電話,跑去宿舍叫醒我,說有人打辦公室電話找鴻運採挖辦事人的。我醒了還是迷迷糊糊的,伸了個懶腰立即跑去座機那聽電話。
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句話。那人的聲線給人感覺極度的輕狂和挑釁。「你們不是喜歡挖沙麼?今天老子開心,送你們五台拖拉機的黑沙。賀你們鴻運,長長!久久!」然後就蓋了電話。
我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打來這電話的目的和意思。緊接著,盲蛇麻將桌放的對講機就傳來了話。有人在我們運砂的必經路線上卸了五台拖拉機的沙子,現在完全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好一招凶險的關門打狗!我一聽對講機裡的內容就罵了句,薑就是老的辣,老槍這傢伙比皮球老辣多了。
青石鎮所屬的北江河段末有著一個碼頭——南城港。對於碼頭這地方,最重要的是交通便利。而那個年代的公路可比不上現在的四通八達。在我眼裡那時候的所謂公路只能稱之為道路。98年的南城規劃完善南城港碼頭的路況建設,原本最便利,車流量最大的兩條公路封了一條進行路道擴建,向二級公路的標準建設。所以,剩一下另一條公路一時間成了青石鎮交通運輸最繁忙的樞紐。
老槍這**貨用沙堵住了這條繁忙公路,這不只是意味著,我們五台孖擔的黑沙送不出去。而是整個南城港的貨車出不來,造成青石鎮交通擁堵。這樣一來,可就不是鬧著玩。
我當時看了鐵皮屋掛著的時鐘,已經是早上六點了。到了早上七點,摩托車,小轎車,運輸貨車就會多起來。一旦青石鎮堵起來,裝有黑沙的車隊,就會首當其衝堆在最前面。而事態的嚴重性會引來市交通局的注意,後果就是可想而知了。
老槍這老屁股是算好的,因為當時的兩車道長度根本就不能讓五部大東風汽車調頭。除非撞壞道路中間的阻隔欄。但惡意撞毀道路設施這動靜,可是不小啊。真正可行的辦法,只能是迅速清理沙堆讓路通行。這就是老槍的高明之處,他對我們運砂車長度和運送時間非常熟悉,斷定我們不敢也不能回頭。而且挑選接近早上高峰期的時間發難,讓我們有苦難說。不過,這老槍也算是留了一線,不然他只要通知相關部門再來這一手段,十年牢獄我是坐定了。他自然是不會對我這小麻皮留情,但是他不得不顧忌著笑面虎會瘋起來搞他的地盤。
畢竟這些車和機器都是笑面虎真金白銀的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