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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珍寶版圖 何必沾腥 文 / 陳池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龍淵之下,那人連喊三聲「殺」,終於沒再死皮賴臉地硬耗下去。楊玄囂一曲終了,非但護得二人周全,自己也是毫髮無損,可謂完勝!

    「子時將至,剛剛的喊殺聲顯然預示著某樣特殊的事情將要發生!」琴音終了,饒是翼東牢都有些惋惜惆悵,此一時他對楊玄囂的態度,乃至語氣,都大大緩和了下來。妖族以強者為尊,弱肉強食便是出於本能。對於楊玄囂的種種表現,他不得不真心歎服。

    「你指的是始皇帝起死回生?」楊玄囂輕輕皺眉,繼續揮拳砸地,開闢出路。

    「這只是外面流傳的說法。」翼東牢搖了搖頭,沉聲道:「但今夜子時卻是如假包換的至陰之凶,至邪至煞!」

    楊玄囂點了點頭,淡淡解釋道:「你來這裡的目的寶妝也告訴了我,但是很遺憾,我不能幫你。因為,不管將要發生的是什麼事情,我救人之後便會立刻離開!」

    「我自然不願意承受你更多的人情。」翼東牢沉默了片刻,理智地提醒道:「不過,你也別忘了活人道和死人道!你的朋友如果真的活著待在帝陵的某處,那她勢必有著不可替代的利用價值!這種價值也一定會與今夜之事存在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

    楊玄囂聞言,不可否認其中的推論,無奈何只得沉沉歎息了一聲:「這是我最不願遇見的情形,很可能讓我同時失信於兩個朋友。」

    翼東牢語氣一沉,似有不滿道:「這是你早就該預見的事情。」

    「或許吧!」楊玄囂忽然止住腳步,抬起拳頭,俯下身子,淡淡道:「是時候離開這無趣的迷宮了。」

    楊玄囂的一拳再度砸開了地面,這一次終於有了岩石破裂墜落的轟隆聲。而石洞之下也已是豁然開朗的另外一番洞天。

    比之先前所過之處,這裡無疑呈現出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形形色色奢華昂貴的寶物如山似海一般堆砌在地上。偌大一個石穴·洞天之中,硬是沒有留出哪怕絲毫的空地。起先眾人只以為這邊是帝陵的寶庫,但細緻觀察後,還是翼東牢最先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原來俯瞰下去,這一片珍寶海洋,竟然會是一千六百多年前,春秋大陸的細緻版圖!那其中有墨玉堆疊的山巒,有綠寶石鑲嵌的草原,有紅珊瑚搭建的戈壁,更有細膩銀沙鋪就的江河湖泊……形形色色可謂無奇不有,零零總總更是極盡詳細。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那一座座用精美白玉精雕細琢而成的大小城池。當時天下尚未一統,群雄逐鹿,大小王侯不下數十,大小城池不下數千!恐怕用紙筆都難以如此精細的記述每一座城池的規模與特點。在這裡卻被夠最完整,最真實地一一展示出來。可想而知,這一幅珍寶堆砌而成的巨型版圖在當時動用了多少能工巧匠,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楊玄囂看了一陣,心中疑惑道:「龍淵現世多日,進入其中的練氣士早可以千計算。此後日日皆有喊殺聲響徹天際,卻為何不見任何屍體?」

    「你有應敵之策,所以對那九龍回音殺的認識只在片面!事實上它比你想像的強大很多。至少尋常練氣士的肉身,甚至於尋常的法寶都根本無法抵擋那音波之力!」翼東牢沉沉說著,那一雙精光如炬的眸子開始掃視四周。很快便發現了端倪。

    就在這珍寶版圖的東北一角,竟有一條殷紅色的液體從上方的石壁上筆直墜落。慢慢匯聚在一座只可列入末流的小型城池之中。

    翼東牢朝那個方向指了指,淡淡道:「那邊是始皇昔年起兵之地,雲河縣。」

    楊玄囂頭腦活絡,稍一聯想便做出了猜測:「所以……那不斷墜落的液體是血液?那些提早進入龍淵的煉器士,都被震成了血水?」

    翼東牢點了點頭,說:「那就是死人道,所以我們無法尋覓。」

    楊玄囂皺起眉頭,遲疑道:「殺這麼多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翼東牢搖了搖頭,他當然不可能回答得了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乾脆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這一層本該有守衛才對。」

    楊玄囂輕輕提了提嘴角,說道:「我覺得,這裡本來應該是那一面專門抽取靈力的旗旛該在的地方。因為煉器士死後,有能力的大多還會以元神或是元嬰的姿態繼續深入帝陵。可一旦到了這裡,就算是徹徹底底進了的死局。好在,你們三大雷劫境的高手一起攻擊,想必是損傷了那旗旛的根本。這很大程度上已經打破了對方的部署。」

    翼東牢似是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你說的,前路的重大意義?」

    楊玄囂點頭道:「至少事態的發展已經向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微微傾斜了一些。」

    就在這時,那些血液墜落位置的石壁忽然破裂。也不知是積壓了多久,那些殷紅的血漿,竟然如決堤的江河一般噴湧而出。

    只一霎那便血染山河!

    「翼東牢!你個失心瘋的病貓!你自己不想活了發瘋癲,那是你的事情!為何要拖著老子下水!你當九龍回音壁是鬧著玩的嗎?」血水之中,又有一道紅影飛竄而出,一邊破口大罵,一邊以極快的速度急衝而來。

    「廢話!」翼東牢天生高傲,當然不會與來人解釋,手中鋼叉猛然上撩,斬出一道赤紅入伙的凌厲罡氣,非常強勢地想要迫退來人。

    可那道紅影卻絲毫不懼,揮出一抹森白煙霧,與翼東牢狠狠硬拚一記之後,這才在遠處穩住了身形,卻正是那妖僧娑什。此時的他眉目兇惡,顯然正自怒氣中燒。當然他這樣生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只見他

    從頭到腳滿是灰土,皮肉之上更是多處掛綵,就連一側嘴角邊都還掛著尚未乾透的淤血,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得狼狽不堪。

    讓他嘴角溢血的傷顯然是被最後的三聲喊殺所導致,但週身上下那些不疼不癢的塵土與擦碰則顯然是因為楊玄囂砸穿地面後引發的十餘次回音。妖僧娑什只當是翼東牢所為,所以一照面便將所有怒氣都撒在了那雄壯巨漢的身上。

    雷劫境界的妖僧娑什尚且如此狼狽,佛、道、儒三教之人肯定也就更不會有好果子吃了。不過片刻之後,三條尚算凝練的元神才從遠處飄來。看這樣子,少年高僧的那一尊金鐘到頭來也沒能保住他們,三人全都失去了肉身。此一時翼東牢幫楊玄囂背了黑鍋,他們三人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說。很顯然,就算給他們再大的膽子,也沒誰敢在此時此地和一位雷劫境的大妖置氣!

    楊玄囂自知得了便宜,急忙上前,苦口婆心地當起了和事老:「眾位既然都順利通過了最艱難危險的考驗,馬上就將迎來最豐碩的收穫。在這個時候賭氣可是大大的不划算啊!大家不妨先將憤怒放到一旁,各自多多搜尋些寶物才好。」

    「呵呵,楊副掌教倒是說得好輕鬆!豈不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可重鑄卻已然背離天道人倫,日後證道更將難上加難!你自己毫髮無傷,有什麼資格來教我等心平氣和?」道人施棲真聞言,立刻便將一肚子鬼火撒到了楊玄囂身上。

    老儒生杜景康則在一旁陰陽怪氣道:「施真人怎麼還動真怒了?怪只怪咱們沒有那一副上古異族的變態體魄!又怎麼能去怪罪他人呢?」

    好年高僧悟藏更是斬釘截鐵道:「阿彌陀佛!小僧以為,即便此生永不得證道升仙,卻也斷斷然不可與異族為伍!莫說換一副異族體魄,便是共戴天地都是深重罪業!」

    「好一個不共戴天!你不殺他們,就算能夠活著離開,恐怕也將永無寧日啊!」翼東牢聞言,竟故意冷笑著轉向楊玄囂。或許只要後者點一點頭,他便會立刻衝將上去,讓那三人灰飛煙滅。

    楊玄囂卻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翼兄多慮了,這三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一時氣惱才會胡言亂語。咱們不必計較,只當是玩笑就好。」

    翼東牢聞言,不免惱怒,乾脆冷哼了一聲,再不管他。

    楊玄囂雖然不知好歹,但佛、道、儒三教之人,卻也察覺到了翼東牢與他之間並不一般的關係。當下也都收斂了起來。開始四處遊蕩起來,一邊搜刮罕見的珍寶,一邊尋覓進一步的道路。

    此時梁寶妝才偷偷走到了楊玄囂背後,傳音入密道:「你確定不管他們?」

    楊玄囂聳了聳肩,胸有成竹道:「這種事情,自然有人替我去辦,何必沾那一身腥氣?」

    「南宮……」梁寶妝若有所思的突出兩個字,但後兩個字卻一直懸而未決。

    下一刻。一柄閃耀著潔白雷光的精美長劍破石而出,毫無徵兆地殺向了老儒生杜景康的元神。佛道儒三教暗地裡爭鬥不斷,但面對外部勢力時,向來槍口一致對外。幾乎無須言語交流,三條元神便迅速聚集到了一處。各自祭出法寶,互成犄角之勢,彼此守護。

    雖未見來人,但僅只是這一柄數千年以來只聞其名不見其身的上古名劍,便足可以讓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清雷……嘯。」一個淡然到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女子聲音幽幽傳來。

    下一瞬,電光奪目,雷鳴炸耳。那三條元神竟沒有絲毫反抗能力,一同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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