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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意驟改入宮闈(二十) 文 / 染洛蕁

    顧錦玉看著眼前人突然陷入苦痛的神色中,略一轉念便道:「要我說,三王爺缺的是紅袖添香……且說放著花玉蕘這樣的美人兒在身邊,每日看看,心緒也定會順暢些許……」

    聽到顧錦玉又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楚珩溪亦是迅速從方纔的情緒中抽離,彷彿那苦痛僅是稍縱即逝。可顧錦玉知道,那是根刺,楚珩溪不過是順著它,縱它滋生滋長,連入心肺。只要不逆撥,便可佯裝安然無事。

    「如此說來,你倒是何時讓花玉蕘紅袖添香?」楚珩溪笑道:「我可知道,上京之內,你待在花玉蕘這裡的時間可屬最久……」

    顧錦玉一臉春風的聽著,卻冷不丁正色道:「顧某願許的紅袖添香,另有他人……」

    看慣了顧錦玉的放蕩不羈,卻見他兀自正經起來,楚珩溪不由得一怔,片刻後便笑道:「我倒是好奇,是哪家的千金,能俘了顧大公子的心,想必是個厲害角色……」

    顧錦玉不置可否的笑笑,便見花玉蕘推門而入,身後的丫頭持了酒菜。楚珩溪和顧錦玉一直對飲到月上中天,才各自依著軟榻沉沉睡去。花玉蕘點了一壺淺淡的沉香,便倚在杯盤狼藉的紅木花彫桌旁,靜靜端詳著顧錦玉安靜的睡臉。

    清淺只是一瞬,寧祥亦不過片刻……

    即便自己陪在顧錦玉身邊數年如一日,卻也敵不過那女子給他的驚鴻一瞥。顧錦玉的心,不是誰能輕易得到,也不由時間來掌控衡量,花玉蕘低低歎了一口氣,將燭燈吹熄,悄然退出了屋子……

    嶼箏隨著哥哥乘馬車往白府行去,桃音在半途醒來,又驚又喜之下,也不忘認真聽了嶼沁的叮囑,對今日之事絕口不提。三人折返白府,卻見二夫人紫儀在正堂厲聲喝斥青蘭:「好端端的人怎會突然不見?」而坐在一側的白毅楓雖有焦灼之色,卻還是低聲安撫紫儀:「嶼沁已去尋了,再等等消息吧……」

    說罷,白毅楓起身,在堂中來回踱步。嶼沁見狀,看向嶼箏,但見嶼箏盈盈上前,面帶淺笑:「不知青蘭又做錯了什麼?惹得二娘生氣……」

    抬頭看到嶼箏的一瞬,紫儀的臉色微微一沉,但卻仍顯舒緩之色。嶼箏佯裝不察。白毅楓上前,皺著眉頭看向嶼箏翁聲道:「你這是去了哪兒?還有,這額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說罷,白毅楓伸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嶼箏的傷口,彷彿生怕弄疼了她,只厲聲詢問嶼沁:「可瞧過大夫了?」

    「瞧過了……」嶼沁沉聲應道:「並無大礙……」

    紫儀見狀,款款上前,攜著錦帕的手在嶼箏額上輕然一落,便轉身斥責桃音:「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傷成這個樣子,你是怎麼侍候二小姐的?!」

    桃音見狀,立刻要跪下請罪,卻見嶼箏不動聲色地攔在身前,看向紫儀道:「不關桃音的事,是嶼箏不慎跌倒,才成了這般模樣,二娘切莫怪罪她……」

    紫儀看著站在面前的嶼箏,臉色雖顯蒼白,卻隱隱帶笑,那琢磨不透的笑意,讓紫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素問,那個女子總是一副瞭然於心卻不屑於計較的模樣,紫儀最恨的,便是她這樣的笑……

    見紫儀鎮定地迎上自己的視線,嶼箏莞爾,又看向白毅楓道:「去玲瓏綢緞莊挑選衣料的時候,恰巧遇到了顧公子,聽聞他與哥哥很是要好,不免在回程的路上多說了幾句,耽擱了時辰。讓父親擔心了……」

    聽到嶼箏說起挑選衣料,白毅楓看向紫儀道:「如此說來,璃兒的衣裳要盡快添置,秀服怕是用不上了……」說罷,白毅楓輕歎了一口氣,看向嶼箏:「嶼璃過幾日便要入宮……」

    嶼箏這才恍然明白,紫儀那舒緩之色從何而來。雖然自己沒有如她預期一般,折在了青樓,可到底是錯過了與袁霏陽照面的時機,嶼璃順理成章地要先入宮了……儘管她並未希冀榮寵,可一想到淳儀皇貴妃的薨逝和下落不明的顏冰哥哥,嶼箏的心難免有些焦躁。

    嶼璃入宮的那天,恰逢秋雨綿綿。一輛藍頂寶穗的馬車停在白府前,嶼璃穿著一身嫣紅的裙羅,鬢上珠翠如繁花開綻,給蕭瑟的秋意平添了幾抹春色。白毅楓神情冷肅,紫儀難捨垂淚。嶼沁則帶著幾分不捨又帶著幾分疑惑看向這個親妹妹。而嶼璃的臉上始終帶著嬌俏的笑意,仿若是秋風中怒放的花,明艷動人。

    厲風帶著十多個護衛,護送著馬車緩緩駛離白府。嶼箏清楚地看到,厲風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如刀刃一般鋒利,雖然僅是一瞥,卻已讓她不寒而慄。這個清瘦如刀的男子,手中握著長劍,安靜地行在馬車一側,在細雨迷濛中,帶著嶼璃越行越遠……

    而此時,玉慈宮中。

    袁霏陽匍匐行了一禮,半晌卻不見太后吩咐他起身,他只得靜靜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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