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意驟改入宮闈(十九) 文 / 染洛蕁
顧錦玉微微一笑:「看來白兄已有了眉目。」
白嶼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如此說來,嶼箏是你救出?」顧錦玉笑道:「想必嶼箏小姐也不會將身陷樓中一事說出去,畢竟是煙花之地……」說著,顧錦玉道:「嶼箏在我屋中休息,略有些小傷,你自可帶她回府。至於此事,我定會徹查。若有什麼消息,自會知會白兄……」
白嶼沁行至門邊,聽到顧錦玉這話後,便轉身看向他冷冷說道:「你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白府……」
顧錦玉勾起嘴角笑道:「誰知道呢?或許白兄還有要在下幫忙的時候……」
嶼沁帶著嶼箏和桃音離府後,顧錦玉回到屋中,仰面躺在床榻上。嶼箏的臉不停地在他眼前浮現,床榻下有什麼東西十分硌手,探入一摸,便尋出一支蝴蝶髮簪。拿到眼前細細打量,想到是白嶼箏遺落的,於是淺笑著,收入袖中。
閉目假寐片刻,顧錦玉忽而起身,折返馨香樓。還沒來得及細細詢問今日之事。便見柳如意入內急聲道:「爺,雲公子來了……就在玉軒……」
「哦?」顧錦玉疑惑:「他怎麼會來?有多久了?」
柳如意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一直讓玉蕘唱曲聽……」
「知道了……我這就去……」顧錦玉擱下袖中的蝴蝶簪,又換上一件白緞錦衣,手持折扇,一副風流瀟灑的紈褲公子模樣,轉而從正門入得馨香樓來。
「顧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一入樓,嫣紅柳綠的姑娘們便紛紛圍了上來。這個上京內風流瀟灑,年輕多金,又極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公子哥兒,幾乎俘獲了整個上京煙花女子的心。任誰,都期盼著與他共度*。可馨香樓中,顧公子卻成了頭牌花玉蕘的座上賓。
「哎呦,顧公子。」柳如意佯裝驚詫,推開一眾姑娘:「您今兒怎麼有空來?」
顧錦玉微微一笑:「玉蕘姑娘呢……?」
「真不巧……玉蕘今兒有客……」柳如意攔阻。
「哦?那我倒是好奇,到底是哪位貴客……」顧錦玉還未說完,便聽得一個聲音從二樓花欄旁響起:「顧公子,我家公子等你多時了……」
顧錦玉抬頭看去,怔了一怔,便隨著小僕進入了玉軒。一入屋內,一股淺淡的沉香便吸入鼻翼。琴聲泠泠,若有似無的撩撥著聽琴之人。屋內陳設別緻清,而花錦屏風後傳來男子的輕笑:「難怪顧公子流連忘返,馨香樓頭牌花玉蕘的琴技當真是名不虛傳……」
繞過屏風,顧錦玉便看到一襲藍衣的男子慵懶地倚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兀自欣賞著。而花玉蕘一身紫衣,流蘇垂落、低眉淺奏、萬千風情。在曲罷抬眸的瞬間,看到顧錦玉那春風拂面的笑,花玉蕘勾起嘴角,媚然一笑,嬌聲喚道:「顧公子……」
軟榻上的男子猛地睜眼,看向顧錦玉,原本清冷的眸子裡,瞬間浮上一層淺淡的笑意:「我就知道,只要在這兒等著。就一定能等到顧大公子……」
花玉蕘拂袖起身,盈盈笑道:「奴家這就為兩位公子備好酒來……」說罷,便帶著丫頭離開屋子。
顧錦玉這才緩緩在花玉蕘方才撫琴的位置落座,抬起手輕輕撥動一根琴弦,和著那嗡嗡作響的尾音,看向藍衣男子道:「三王爺何時回京的?不去皇宮覆命,卻到了這馨香樓醉生夢死,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
眼前這化名「雲公子」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的三弟——楚珩溪。從邊城抵京不過數日,卻已和嶼箏有過兩面之緣。
但見楚珩溪依舊斜靠在軟榻上,懶懶說道:「歸京人馬尚有兩月才抵,我不過是先行了一步。想在進宮前,與你把酒言歡。可你倒好,你可知我在馨香樓中等了幾日?」
顧錦玉聞聽此言,急忙擺手道:「三王爺莫拿顧某當借口……」說到這兒,顧錦玉竟是收斂了隨心愜意的神色,沉聲道:「這麼久了,你還是不願面對嗎?」
楚珩溪苦笑一聲,閉上眼歎道:「也不是很久,不過三年光景……」
彷彿是什麼極為痛苦的回憶,楚珩溪用手抵住額頭,喃喃低聲:「如今她已是高高在上,想當初她入宮時,我尚以為她離我越來越近。誰承想,卻是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