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陽光無故缺席

正文 032 文 / 淡呀淡的光

    情況開始一目瞭然,屍體被強制拖去殯儀館。撲上前的家屬,情緒激動要動手的,全四腳朝天,被幹部們抬豬似的抬走。有個嚎嚎在哭的農村婦女,偷襲一名特警,她居然想咬他胳膊一口,被這個拿著盾牌的最可愛的人手肘輕輕一揚,幾顆血牙爭相恐後噴出。

    一群刁民。醫院只要死人了就能要到錢,醫院還要不要開門?家屬們說是為死者討公道,屍體卻丟醫務人員工作辦公室桌上,而且不時抬來抬去的耀武揚威著。

    懂不懂死者為大?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入土為安?

    家屬無非就是想要幾塊銀子而已,可這個轄區政法最大的哥帶著誠意跟他們談判,家屬怎麼說?不跟你談!——你算個鳥!

    政府算個鳥?那就只能按政府的搞了。秦國的李斯有云:亂世必用重典。

    國人如今多道德喪失之輩,叫你媽的平時多讀點書,卻偏偏個個去餵豬。你家裡人死了,把病房堵了,不讓醫務人員進出,那其它病人就不用治療了?陪著一起犧牲?什麼思想邏輯!

    台灣已故的柏楊老先生要看到如此情況,估計也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潑墨一撒,豪揮筆而就,醜陋的中國人,又會有新的篇章。旁邊有不明真相路過的群眾用手機攝像,試圖傳網絡。我用手指著示意他們把電話收好。尼妹,這不是添亂啊?最討厭這種半路出來打劫的,沒一點技術含量。就圖自己一時副交感神經細胞末梢快感萌發了,到時下面的器官手紙都不擦,兜著褲腰帶就跑掉了。

    某年釣魚島事件,口口聲聲嚷著愛國街上去遊行的,最後演變成打砸搶,哪個又真正在課堂上念過幾天書又認真寫過幾個字的。中國人就他媽的沒素質,真話。我一流氓折騰這麼些年都活明白了的一些道理。有大部分人居然都還不懂?

    還別不信,幹部們這記殺威棍下來,最後啥鳥事都沒再發生了。公共場所燒紙錢的放鞭炮的擺花圈鳴哀樂的全嚇得比聽到槍響的野兔子跑起來還快。

    次序井井有條起來。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愛你,讓時間悄悄的飛逝,抹出我倆的回憶。寂寥的酒吧角落裡突然在放伍佰的這首歌,我手裡夾著煙,神遊了會。

    玩消沉?對面的劉總笑嘻嘻的端起杯子,冰冷的液體緩緩流入身體裡,我只喝了一小口,示意不再要。

    我已二天一宵沒睡,有點扛不住。傲老闆廣州回來還不到8個小時,兩場酒下來,我就已經疲憊不堪。才找個有床的地方想暈會,劉總就打來了電話。是個陌生號碼,我都不準備接的,接了後,才知道他又換了卡。也好,人沒事還活著。

    城北的誰誰誰昨晚跳樓死了,他幾千個在外面漫遊,雙規後才出來就跳了。

    他任某局副職時,也喜歡在外面放點小數,我在飯局上跟他也有過幾面之緣。最近市場經濟肅條啊!劉總歎了一口氣。你應該在跳樓的誰誰誰身上拿幾百個的,我笑著看他。是啊!劉總故意裝出恍然大悟狀。我和傲老闆集體爆笑。

    酒吧出來,和劉總一起送一位風韻餘存的老女人回家後,我們再消夜。是紅星二鍋頭,這回我喝了。

    我現在喜歡和她們這些年齡比我們大的在一起,她們經歷過,什麼都懂,說話也沒任何壓力,不像那些小女孩,劉總自嘲的為自己解釋。

    是吧!我不想和他說女人,就避開了話題。

    安小愛貌似昨天生日,可她一句她忙,就破滅了我所有的期待和幻想。連生日在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了,我還能有勇氣和她繼續牽纏?

    她給我電話時,我在牌桌上,我其實早就預料到結果了,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罷了。十一個月,哪有這麼卑微的等待?一次見面或一個電話一句問候都沒有,當我在乞討,她在施捨嗎?我們之間的感情,她想給一點時我就再拿一點?

    這樣的憐憫我寧願不要。某年,我在房間裡,窗口洞開,也是這樣的初冬,外面冷風直鑽了進來。電腦裡一直放的是彭佳慧的相見恨晚,是她喜歡的。我不開空調,就穿一件內衣,然後把自己蜷在沙發裡,抱著雙肩瑟瑟發抖。那天,也是她答應來,後來卻沒有看到人。

    那天開始,我心上就有了一道鉻痕,然後,我故意著,讓她繼續著肆無忌憚的再把燙紅著的鉻鐵給我的心上的鉻痕一道道再加上去。心裡反正住的是她,傷不傷的就在那,早已經是她的事情。但我就是想知道,我能承受得住多少,然後等待著,有一天我們之間的煙飛灰滅。

    誰有神經病?感傷的事,字為證。想起了那句話,燃起一支煙,把你的名字寫在上面,用力吸進肺裡,讓你住在離我心最近的地方。我害怕,害怕這一次的不夠刻骨銘心,於是,一支又一支,我想讓她住的近些,再近些。可,隔一程山水的,她,居然是我回不去的痛。

    時間過得且快且慢,發現當初的那些日子,那些人,那些事,都離得那麼遙遠。記憶亦隨之漸漸模糊。我總是喜歡著那些熟悉的東西,因為,它能給我傷害。風清雲淡,每天的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隨意,讓我隨意地過著每一天。

    想起了海子,想起了他的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只想就這麼下去,可是我知道也不可能。想起了海子,也想起了她。或許,某一天,我審視自己,突然發現,我竟忘了當初忘記不了的傷心,承受了過去又承受了的苦痛,習慣了從前習慣不了的習慣,慢慢地,歲月磨平了我身上所有的稜角,路彷彿一下子到了盡頭。可是,回頭時,卻又沒有後路可退。

    一段段的破碎支離,點點滴滴,早已刻在了三生石上。靜待,種在屋頂上的陽光,穿過樹的間隙,剪成歲月的傷。那天,是海子

    子的祭日。那天開始,我就希望安小愛能懂,可後來呢?

    我跟她都忘記了,天蠍和天秤本就是喜歡互虐和自虐的兩個星座,而我們一直在樂此不倦。但當某天,我聽一首歌時,想起她,有想哭的衝動,有能哭的絕望。我就只希望安小愛明白,愛她,這輩子我曾用心過,而若干年後,她看到這些字時,也能知道我為她有過的委屈。

    我只是習慣偽裝,這個堅硬的時代,懦弱了,又能給誰看?

    某年,安小愛大喊著:我要下去摘蓮蓬。然後脫掉鞋,摸索著就到了水裡。這可能是她第一次到湖區,看她這興奮勁,我於是很欣慰的笑著。小強鼓著眼睛在岸邊對我問:這就你喜歡的?野丫頭一個嘛!不過,我也喜歡。

    說完,小強休閒運動鞋也沒脫,直接就跳入了河塘中。剩下的安小愛女朋友,笑著對我說:你哥,是瘋的!

    某天,我在電腦面前上著網,安小愛*著身體,躲在被窩裡。我就笑:起不起床的你?該吃中飯去了!

    她轉悠著大眼睛,很認真想著什麼。突然跳起來對我嚷:看什麼看?我的內褲呢?!你把它藏哪了!

    我笑得很開心,因為莫名其妙的,就對她的喜歡更多一點。那段時間,我環境並不好,有些時候,房間都是她拿的,或者有時跟她朋友一起,打牌或者玩樂,她都偷偷塞錢我,因為她知道我好面子。

    我就對自己說:不管以後怎麼樣,也不管她怎麼變,我都會對她好,因為,她值得!

    我愛安小愛,我也希望佔有著她的一切,包括時間。安小愛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她也默默的盡可能的迎合著我,酷暑,寒冬,雨夜,只要我想她,她都會來見我,因為她知道我在等她。某天,她到房間,像小孩子一樣坐著嚎然大哭,哭完,擦乾眼淚就走了。

    那天以後,我就選擇了妥協和讓步,至於見不見面的,都是她說了算。因為如果單純只為我的一點*,這樣的愛情,我顯得有點無恥。

    可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我跟她,如此的疲憊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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