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涅槃 文 / 淡呀淡的光
我脫掉襪子,換上拖鞋。接過服務台前服務小姐遞過來的衣櫃鑰匙,把它纏自己手腕上,進了旁邊一道側門。把自己脫得精精光光後,繫上毛巾,我叼著煙,一步一晃,穿過走廊。
在沖浴室,我打了沐浴露,把身上的皮膚搓得發紅,然後在門口服務生手裡要了一塊濕巾,進了蒸氣房。
郭強坐在那裡,把臉用濕巾遮蓋住,正呼呼喘著氣。
我拍了拍他肚子,笑著說,不錯嘛,這麼久不見,身上可盡長膘了——媽的,過年的豬,宰你是遲早的事了。
他做勢要揍我,我笑著跑開,回過頭又挨他旁邊坐好。
裡面才到四十五度,我就開始有點受不住。不行了,我先出去找人搓背,你撐著,我甩了一頭大汗。
一白胖的中年男人躺在那裡給我打著招呼。模樣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我也笑著給他點頭,爬到他旁邊的床躺下,在按摩師傅的敲打下,他舒服得直哼哼。
我們不痛不癢的說著話。
我一直把你當成個年輕,有為,前途廣闊的好青年,上次在領導班子會議上,對你的處理方案,我從始至終,都一直是持反對意見的,他瞇著眼。
是我不爭氣,您操心了,我唯首是喏的點著頭。
半個小時後,杜明在另一邊給我招手,示意我過去。您忙,您忙!我笑著給那胖子致意。
那誰呀?說得這麼起勁,杜明問。我以前單位領導,口蜜腹劍,笑裡藏刀的狠角色,我歎了口氣。
進了包箱。杜明一邊打電話邀人手來湊牌,一邊叫媽媽往裡面帶小妞。小妞進來試台時,中意的就挨個就坐好,個個是花枝朝展。
喂,美女,哪個願意留下陪我的,就舉手!我笑著說。立馬她們就全給氣跑了。
我樂壞了,在沙發上打著滾,他們跳起來就揍我。又出錢,又出力,我哪里長得對不起她們了?等下還搞不清是我玩她呢,還是她玩我,sb才會幹,我一邊笑一邊求饒著。
幾個人打著牌,煙霧蒙天的玩會後我覺得悶,就出來透口氣,和郭強坐在走廊過道鞦韆吊椅上一邊蕩著一邊說著話。
小還在樓梯口上來時,看到我就衝我嚷:還沒死呀!
小是郭強老婆,他們結婚那天,我趁她敬酒時,偷空在她臉上啃了一下,被她圍著桌子追了我八個圈。
不捨不得你麼,親愛的,來,抱個!我攤開手,對小一臉笑。
你敢!她飛了我一眼,然後坐郭強腿上。她旁邊還站著一女孩,正笑呤呤的看著我。
我呆了呆。
是阿琪呀!小過來敲了敲我腦袋。然後去拉她手,走,別理他,我們去洗面。
阿琪?所有過去片段在回憶中零零碎碎拼湊糾集著,我驀的就想起了她。
我和阿琪應該有過什麼,肯定。時間於是也就飛快的被拉回了以前。
某年,我拿著軍用高倍望遠鏡,正對著對面女生宿舍樓。
有個mm正準備下床,居然發現了我,怪叫一聲,又溜了回去,過了半天,一雙手才伸出來隔著床罩盲人般摸自己放在外面的褲子。
我呵呵直樂。
有人推門,盛丹帶著個伴神氣活現的進來。盛丹是趙同學炮友,她們師範藝術舞蹈系的沒事就老往我們這邊竄,因為隔學院近,我們寢室就被當做歇腳的臨時窩點那種。
那美女咬著棒棒糖,蠻不在乎的瞟了我一眼。她用她們跳舞用的鞋帶在頭髮上很隨意的纏了個「馬尾」,眼睛大大的,挺秀氣的鼻子,高挑的身材,眉目之間,顧盼生輝。
我應該見過你,肯定,但我記不起是在哪裡了,她進來後,我就一直盯著她。在夢裡吧,她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
嗯,可能,我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煞有其事的表情。她就給我翻了下白眼。
吃什麼呢?我有滋有味的看著她。都多大的人了,這麼嘴饞,叫聲姐姐,她舌頭一伸,把棒棒糖拿放在自己手裡,笑呤呤看著我,給你就是!
姐姐,我一把就搶過扔自己嘴裡。頓時她一張臉臊紅。
沒錯,是這寢室!外面開始有人說著話。才幾分鐘,門外黑壓壓的都是人腦袋,全是女生。
請問,你們是這寢室的嗎?其中有一個打量了下問。大概見也有女生,沒進來,在門邊畏手畏腳的。失火了?我大驚失色。
你是這裡一個吧?我說半夜深更的開著錄音機大聲放穿著底褲站在桌子上對著我們那邊跳舞,你們有病呀?真太不像話了的,有沒有素質呀你們?幾個女孩開始七嘴八舌,個個憤憤不平。我的媽呀!還有望遠鏡!一個女生象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尖叫起來。我正準備從桌子上收起時,被她搶了過去。
我不是這寢室的,我連忙擺手,一邊很認真的說,這寢室的幾個人實在太壞了,我都老早想揍他們了的,其中有一個欠我五塊錢,都還是n年前的事了,我今是來追債的,你們可千萬別冤枉好人。有意見你們找她們,一個是我們團支部書記,一個是我們班長,我指了指阿琪和盛丹。有個女生用懷疑的眼光看她們,阿琪表情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他們的問題我們會給年級辦老師反映,你們放心,盛丹也強忍住笑,正經八倍的說。
幾個女生就這樣很容易打發走了。要不
不怎麼常常聽人們說,怎麼傻得就跟大學生一樣?要是傻得跟博士碩士生一樣,估計是沒救了。
你們平時也真會鬧的啊,阿琪笑著看我。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一臉無辜狀。
明兒元旦了,今晚上你們有節目沒有?盛丹問。去湖大唱歌吧,我看著阿琪,你去不去的?
阿琪笑了笑,點頭。
我們隨便找了家k歌廳鑽了進去。湖南大學附近的這些娛樂場所主要針對學生群,條件消費水平各方面的也不錯。氣氛挺活躍,就少了點人,正好碰到音樂系幾個男女進來。有個男的披著長髮,擺著內褲和外褲的樣子,盛丹認識。整一大廳就我們兩班人,一堆人輪一首的轉,嗓子都挺棒,後來火藥味開始濃了,專拈對方不會唱的來,就比誰神氣。
到了正十二點,我和趙同學跑過去和對方男的握手,很大方的喝他們的啤酒,抽他們放在桌子的煙。開始放的士高樂,那邊的幾個美女隨著節奏開始扭動起來,阿琪和盛丹也過去湊熱鬧,我們很多人圍成一圈。有個女孩大聲對阿琪她們喊:男朋友不錯。謝謝,謝謝,我抱了抱她。
突然燈一滅,我一把就拖過阿琪。新年快樂,我在阿琪耳邊說。很自然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去找她的嘴唇,她頓時抱緊了我。
我們相擁著打車回去。開著車窗,桔子洲頭的晚風一陣陣吹襲著我們年輕的臉,都是那麼的生動。阿琪坐我身上,我深深埋在她長髮裡,嗅聞著她的髮香。
幾個騎單車的男生,互相說著話,晃過我們車前。喂,新年快樂!阿琪突然把頭伸出去對他們喊。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阿琪,其中一個車籠頭一偏,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頓時摔倒在了地上。
我們全樂了。一路上依法炮製,遇到美女我們來,要遇到男的就由她們喊。經過湖大廣場時,她們開口一叫喚,正放著煙火的人群更是群情激昂,幾十個男生居然跟著的士後面趕,直追了一里多路,我手心都捏出了汗,阿琪她們眼淚都笑出來了。
到了學院,各個宿舍都已經熄燈落鎖。砰,我和趙同學拿出煙花,在寂靜的校園放了起來。
新年快樂!阿琪和盛丹尖著嗓子喊。
有人把頭伸出窗戶來,然後有人開始興奮的對我們同樣喊著。到了後來,所以的人都聞風而動,男生們把打飯的盆子,拿勺用力的敲著,喊著,女生們拿著蠟燭站在窗口,發出清脆的笑聲,校園裡沸騰一片。
等到校保衛科燈一亮,我們四個撒腿就跑。
那天晚上我們睡得是學校招待所,七八張床,上下鋪,跟寢室一般。這床乾淨點,我們睡這吧!阿琪對盛丹建議。盛丹沖阿琪直樂,笑得阿琪有點莫名其妙,最後連摟帶抱,和趙同學滾到了床上。
我和阿琪挺規矩的,一人一床。沒多久床鋪開始晃悠,夾雜著盛丹的低呤。我聽得心裡癢癢的,悉悉索索就摸到阿琪睡的床上。我們嚼著口香糖,互相親吻著,我的手在她身上到處遊走,她渾身滾燙,當我要去除她身上最後一道屏障時,不,她顫抖著聲音說。
居然還是處級幹部?我很驚訝,卻什麼也沒問。兩個人摟挨在一起,我憋得實在難受,於是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溜回了自己的床蒙頭大睡。
現在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如果那天晚上我要繼續糾纏下去,她會不會?
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