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8)三途 文 / 淡呀淡的光
可阿美卻在背後追了出來。
阿琪懷孕了,已經有幾個月,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習慣性流產,就是那一腳,孩子是你的,因為她說過,只有和你做時,她才不會讓你帶套,你這雜粹……。
我怔了怔,砰的一拳,打在了牆上,很痛,痛到了心裡面。
你幫我先照看她,我下去買包煙,我說。
我在路邊的夜市花五塊錢買了一把菜刀,撿了一張報紙包好,然後插後腰上,冰冷的刀鋒貼著肌膚仍感覺得到有點寒。
到了酒店我從正門上去,在二樓找到正陪客人的曹媽。
知道了?她見我就問。我點點頭。我不想你在這惹事,她說。小姐就不是親媽生的?我冷冷的看著她。
15號包箱,她指了指最右邊,挨著後門,你可以從哪裡下去,他們人多,你自己小心點。曹媽轉悠了一圈回來給我倒了杯茶,我坐在大廳,面無表情的盯著那扇門。
嘈雜的聲樂響起,幾個穿得有點可憐的女孩一陣熱舞後,一個又矮又胖的女歌手開始登台表演,我對這些都無視於睹。過了很久,我看見一個打著紅領帶的四眼仔出來,走路有點東倒西歪,貓尿怕是灌了不少。他朝衛生間的方向走,我隨即跟了上去。
這時,那個女歌手唱的青藏高原震耳欲聾響起。
我推門進去。他對著小便池,用手撐著牆壁,瞟了我一眼後,依舊背朝著我。我一腳把他踹地上,他回過頭來時,手起刀落,我一刀就剁在了他腦門上,他摸了下額頭上的血,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我。
第二刀下去時,他這才回過神來,居然用手來擋,接著就怪叫一聲,抱著胳膊在地上痛得打轉,血濺到我身上,那手八成是廢掉了。
我上前準備再補幾刀。給我留口氣,給我留口氣,他一臉哀求和驚恐。我扯著他頭在地板上撞了幾下,然後狠狠朝他褲檔下踩了幾腳。
出來時,迎面撞上兩個年輕小伙,他們看了看我,我下意識的低下頭。我從後樓梯口迅速離開,把刀丟在過道旁邊的垃圾筒裡面。
轟的一聲響,一張凳子扔了過來,砸我身上。就是他,後面已經有人追來叫囂著喊。一眼往去,黑壓壓的全是人腦袋,拿著酒瓶,三角凳,還有一個居然拿著滅火器。
我撒腿就跑,比兔子跑得還快。
到我認為安全的地方我停了下來。頭一陣陣眩暈,心劇烈的跳動著,手仍不由自主顫抖。我掏出煙,哆哆嗦嗦點燃,驀的,一陣噁心,我劇烈的嘔吐起來。
我和阿琪把自己關在房裡大半個月時間,誰敲門我們也不開。
我們*,不分時間和地點,我們發現我們多麼迫切的需要著對方。
我有好東西,要不要試試?她笑得有點神秘。我好奇的看著她。
她從包裡翻出一根類似煙的東西,窄一點短一點,點燃的那截含在自己嘴裡,然後湊到我面前,對著我的鼻孔,她鼓起腮幫吹了幾下,煙霧裊裊升起時,空氣中開始瀰漫著大麻的香味,我聳聳鼻子,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哪來的草(大麻)?我問。嗯,上次坐台時,有個香港老闆給的。
等我回過神時。想過結婚沒有?她突然問。結婚?哪來的錢呀?我啞然失笑。
如果我有,你願不願意?
我看了看她,她樣子挺認真。
和我結婚好處就多了,家裡的事不會讓你操半點心,做飯洗衣,我做的菜可好吃了,嗯,你在外面隨便幹什麼我都不管,你想找幾個情人都行,不過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結婚那天我必須要穿婚紗,她笑得跟孩子一樣天真。
這大街上像我這樣的有撿,你怎麼就找上我了?我有點驚訝。
如果大街上有100個人,第一眼我看過去的,還會是你,或許,每個女人都會傻一次吧,她歎了口氣。
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愛憐的把她摟在懷裡,嗅聞著她的髮香。如果有天我走了,就是突然就這麼不見了,你怎麼辦?
她怔了怔,走就走唄,大不了我這輩子不嫁人。或許,她頓了頓,我會去找你,找到以後就……她在我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她說話平淡得沒一點語氣。
就這麼恨我?
嗯,恨透了,她笑。
不用找我,海南不有個地方叫天涯海角嗎,我在那裡等你,當我一切都倦了時,我會站在最高的地方,不要你來推,我自己跳下去。
那我也跟著你跳!她有點興奮的抱著我。
不用,不用,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我笑著接著說,在半空中我會大身對你喊我愛你,我要讓你記住我,這一輩子,你說,這有多刺激?
我和阿琪從廣州到了東莞。
每天晚上她還是去上班,不過現在是桑拿中心。聽她新同事說,在那裡做一個月至少也上萬塊。
我和以前一樣依舊無所是事。
她一句,我一晚上能抵得上你半個月的工資,我就打消了所有的念頭。
東方的主和西方的佛都說過:如果你沒有,就給你。如果你有,就全部拿走。
得到什麼的同時,往往會失去什麼,所以對有些東西,我不再奢望。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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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
因為天堂無聊
地獄苦痛
所以淪落人間……
在一家麵粉館,我挑起滿滿的一勺紅色辣醬,就和著將面攪拌在一起,呼呼的開始吸起來。對面坐的兩小女孩誇張的看著我,不約而同的伸了伸舌頭。
電話響了,是我的一個騙子朋友。他在那邊說最近搞了個工程,投支了幾百萬,問我銀行有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幫他再貸點款,不多,就七八來十萬,拿著要過年。
操!tmd說得就跟喝蛋湯一樣容易。
新馬泰三日游呢!明後就坐飛機回家了的,你那事情先放一放,我回來再幫你想辦法,我也半點正經沒有。
不會吧,都混出國了,國際長途挺貴吧?那電話我可得悠著打,哦,你是怎麼就收到信號的?他開始質疑。
不清楚,反正也就是周邊國家,神五神六不是都上去了嗎?我們日益強盛的祖國這幾年的成績全世界的老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美國遠吧?隔著太平洋我們都早就把軍事衛星扔過去了……要不要我給你捎點免稅什麼之類的東西回去?我有板有眼的說著,自己都開始信了幾分。
掛掉電話,對面兩小女孩一邊笑著一邊相互咬著耳朵。
前面是新安,這裡是馬公鋪,再過去一點是太子廟——簡稱新馬泰(太)我說錯了?我困惑的看著她們。
她們不禁莞爾一笑。
進院大門,就見一輛警車在單元樓梯口停著。我拐了個彎,進了張姨的南貨店,一邊買煙一邊裝做不經意的問,那誰的車?
不知道,停有好一歇了,她瞟了瞟,若無其事的說。
我圍著車轉悠了幾圈。駕駛室前面沒人,貓著腰打量後面時,卻什麼也沒看得清。
就是他!後面一聲吆喝。幾雙手同時搭我肩膀上,死死的用勁按住我,一邊把我就往車上塞。幹嘛,這是!我大驚失色。回過頭,定睛一看,幾張熟悉的臉龐正笑著看我。
*,這種玩笑也開,我破口大罵。在你家都等你老半天了,杜明一邊笑著,一邊開始發動車引擎,車穿過院子時,不時有人東張西望。
下次你們來找我,別開這車,人家看見了,影響不好,指不定說什麼,我把煙叼嘴上說。
嘿,還學會裝矜持了怎麼的,這不像你呀,郭強一邊打趣到。我擱前排車椅上的腳順勢就給他來了那麼一下。
路過十字路口時,一摩托車翻倒在地,有個帥小伙正扯著一中巴車司機嚷著,情緒激昂。大群人圍著一起正看熱鬧,堵得水洩不通。
杜明按了按喇叭,半天沒見動靜。他於是把警燈取了出來,安車頂上。驀的,尖銳刺耳的警笛開始鳴叫了起來。
我拿著揚聲器,語氣嚴肅的說道,注意了,請注意了……
人們開始閃開,車緩緩穿過,有人好奇的看了幾眼,幾個推單車的行人對我們投來不滿的神情,一臉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