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4 文 / 淡呀淡的光
矮子程電話過來催銀子時,我說話一直很小意:老闆,最近手頭真不方便。
他囂張的說:叫我爺爺,叫我爺爺我就今天不找你。
我於是就有點不自在,沉默不語了半天,他那邊繼續爺爺爺爺的個沒完。
我爺你媽!我吼著,明天就給老子看傢伙!
怎麼就翻臉不認人呢?掛了電話我就在想。媽個x加y是b的,他女朋友吹麻古,送戒毒所前半小時,晚上凌晨一兩點給我電話,我跟孫子一樣跑上跑下為他疏通關係,煙都沒抽他一包。
你黑社會怎麼了?黑社會就不是親媽生的?我就尋思著先下手為強。矮子程地頭上別人都熟,就找空降兵對付,這人渣沫兒反正得罪人多,黑巷子裡把他弄趴下了,他就知道是我幹的?再說回來,知道了又怎麼樣?哥哥我這班還不上了,大不了跑路一年半載的,職業操社會去,就憑我這腦袋,典型的教父系列。
誰知道吊他尾線好幾天後,居然被他發現了,主動給我電話,約吃飯。我以為敵人要對我使用鴻門宴時,才知道是凱凱在我後面幫我在頂,矮子程也不知道哪拐彎抹腳知道了凱凱是我發小。於是酒桌上一笑呡恩仇。
凱凱出事那天,我和杜老闆也在看變形金剛,不過沒在一個廳,他看的是3d,我們是2d,我們嫌帶著眼鏡什麼的不舒服。
後來凱凱說,散場才出電影院門,就被便裝給按了,突然冒出來七八條好漢那種。被帶到刑警大隊的逼供房,背上背十字架腳上掉著鉛球的半空中懸了一晚上。花費銀子n幹才出來。
凱凱每年這種事情家常便飯,賺一點,再被政府沒收點,老鼠搬家玩似的。他結婚那天晚上,我們鬧新房,在步行街,他光著膀子只留條底褲,穿著黑絲襪,高跟鞋,唱著「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隆重登場大秀鋼管舞,可見他身上的神話,冥冥中一切都已在安排。
某某年,在酒吧,誰誰哥帶著美女去開心,就因為繫著領帶穿著白襯衫,被人誤會是促銷經理之類的小角色,扇了幾個耳光。凱凱過去後,把動手的全提著跪在酒吧門口。
對方也是財大氣粗,做纖維麻袋上億的老闆,挨打後肯定不服小,喊了幾卡車人出來撐場面,凱凱他們只五個人四桿火,嚇得人家滿地撒歡兒跑。土匪甲那天也在場,據他告訴我說,那天下雨,他們攜道具往樓梯口沖時,凱凱腳滑了一下,把背上的包甩地上,東西露了出來,對方的人看見,就跑了。可我怎麼猜,凱凱是故意的呢?
凱凱為我哭過一次。年少江湖時,我跟人約地方開戰,但我後來是一個人去的,帶了把菜刀而沒帶他。
他就哭著滿世界找我人,眼睛紅紅的那種,見個朋友就問我的去向,說我肯定會被別人幹掉。哭著哭著就哭到才泡卻還沒泡到手的一小妞懷裡,後來這小妞就成了他的下飯菜了。至於我是死還是活,隻字再未提及。這事情到現在一直都被朋友沒事就拿出來為笑談。
那時候我們全是體校的壞孩子,青春萌動野性期,湊一塊就到處尋架打,我反正是打不過就跑,而且習慣偷襲,偉大*的游擊戰術,我運用得出神入化。我那個時候專攻中長跑八百三千米,別人拿刀追我的,追著追著追得口吐白沫兒的都有,我還回過頭笑。不像現在,跟人打架還經常要死腦細胞的。
凱凱訓斥我:愛社會愛朋友,不錯,沒人怪你,可你見個群眾就當是老奶奶扶著要過馬路的,你不就是2b中的戰鬥機啊!你以為個個是我們這種有幾十年的?
我就笑:不欠人家銀子麼,安定團結鞏固好周邊環境是我國對外基本國策啊!關係做上去了,人心也是肉長的,別人還會像黃世仁一樣下狠心逼我這白毛女?
凱凱問我現在外面還有多少數。我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日你,我認識的三個朋友,你就欠他們這個數,他罵。
你都熟啊?我呵呵直樂,幫幫忙了,改天約出來一起吃頓飯。
其實,我也挺無聊的,和劉總湊一塊,只要中午喝高了,就抱個游泳圈下午去游泳。累了時,就坐池邊看身材好的美女眼睛大吃冰激凌,有機會就勾引。再和劉總互相勉勵:這身體一定要經常鍛煉,就是冬天到了冬泳也要堅持之類,等以後有大把的銀子時,在美女面前,也能做到收發自如。
我和劉總都是辦年卡vip那種。
而且我和劉總現在會裝多了,沒事就討論國內新聞哪沉船哪礦難原子彈研製成功後為什麼要丟尼布泊和國際局勢利比亞反對派對卡扎菲流血傷亡何時休或者憧憬著等通貨膨脹後再還欠的債主門錢之類。
凱凱每次就在旁捂著肚子笑。
我換了部門,單位年輕一批的群眾對我意見太大。他們不是經常鬧著有差距嗎?乾脆差距就再拉寬點。我現在直接被一把手接管了過去,算是嫡系部隊,但每個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早上八點上班和下午六點下班這按指摩的程序跑不掉,當然,簽完到,其它時間我都自行安排。只是遠門我是再不敢出了,基本上無所是事,閉關修練那種。
偶爾週末圍著這周邊城市溜個圈,居然也能碰到神人。
某天在天下第一樓吃早餐後,我獨自穿過城門牆時,迎面五六個西裝革屢白襯衫帶著對講機的在清場,當他們用懷疑一切的眼神懷疑我時,我不由停了停腳步。我就看了看後面,沒人。
沒招惹意大利黑手黨啊?怕鳥!想了想後我如釋重負,繼續著前行。
嘩然上樓梯處再就是一大群人,我只有旁邊避了避,光注意前面帶路一邊用解說詞流利的在介紹著歷史背景的導遊小姐眉毛神飛色舞著去
了,在她旁邊聆聽著邊走邊行的男一號也沒留意。
但發現氣場還是不對,就問圍觀的群眾。
那誰啊!
台灣的誰誰啊!電視上你沒見過?群眾蔑視的瞟了我一眼。
我考!應該衝上去握個手照張像再回去匡鏡子裡掛客廳的,以後真要撞個台灣老闆來搞投資的,不任我在他面前吹?我頓時悔恨不已。
可這個想法實在太幼稚,也就笑了笑。
我給安小愛打過電話,一直是關機。江邊的風吹著有點冷,我就哆唆著回酒店。劉總仍呼呼著大睡,他昨晚凌晨三點才進的房間。
本一直在ktv玩兒的,徐老師買了幾千銀子的單,以盡地主之宜。可小姐們長得太家常便飯,路邊擺地攤的一個樣。坐我旁邊那位,換了便裝再進來,我半天沒敢認人,手隨便在她腰上一搭,就厚厚的好幾層,地溝油肯定吃多了,我就挺沒勁的,消夜也就沒帶她。朋友們帶的也都帶了,酒喝到半路中,卻單單發現劉總跑了,一致笑著罵,孫子肯定又去亂性了。
半夜他要摸進來,我故意裝聾做啞半個小時後,才去開門,卻見他一人坐走廊過道的沙發上發呆。我就以警察叔叔審訊的態度要他交代情況,他說只和小妞在馬路上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探討了些人生理想和追求之類。
他說的我基本相信。到了我們這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以前談戀愛是為了騙吃騙喝騙炮打,現在管吃管喝管打炮就為了想談場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