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6章 文 / 刀巴師太
如果她願意的話,徐熙言願意盡可能地補償她。
到了看守所,徐熙言等候在玻璃窗外,葉素珍被看守的人帶了出來,透過玻璃窗跟徐熙言相視而望。
葉素珍清瘦了許多,皺紋愈發明顯,人也顯得蒼老了許多。曾經精心保養過的濃密的長發現在已經被剪成了標準的短髮,條形紋路的監獄服倒是和醫院病號的病號服有些像,外面一個黃色的小裌襖,裌襖的胸前別著她自己的號碼牌。在這裡面的人,連名字都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串陌生的編碼。
「你來了?」葉素珍拿起電話,對著同樣拿起電話,站在玻璃窗外的徐熙言說道。聲音有些低啞,卻依然還是盛氣凌人的腔調。
「是啊,聽說你想見我,所以我來了。」徐熙言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地看著與自己僅有一窗之隔,卻在兩個世界的葉素珍。
「呵。」葉素珍輕笑一聲,「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麼讓人討厭。」
「怕你認不出來我,不敢變。」徐熙言也微微揚起嘴角,「只不過,您看起來可以老了不止十歲。」
「是嗎。」葉素珍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老了就老了吧。只是看你意氣風發的模樣,想必過的不錯。」
「拖您的福,萬事順心,當然意氣風發。」
「最愛的男人在自己身邊,最好的朋友跟自己住在一起。當真是人生最得意的事啊。那天你來設計我的時候,一邊是路一航,一邊是安若晨,真是羨煞旁人啊。」葉素珍冷眼看著徐熙言。
「您一直鬧著要見我,恐怕不是為了要跟我這麼寒暄吧。」徐熙言打斷了葉素珍的陽腔怪調,她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陪他聊天,聽她在這裡頌揚自己的人生。
「沒錯,我當然不是為了跟你寒暄,我只是為了讓你不好過。」
葉素珍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以為你真的很幸福嗎?你以為你身邊的人就是真的不為所圖才留在你身邊的嗎?」
徐熙言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葉素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初你一個計劃案送上來,就毀掉了浩洋集團,你以為金伯遠為什麼會那麼心甘情願地簽下那份葬身契約?那是因為他知道了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是為了要成全你想做的事情。不惜毀掉自己多年來的心血……」
「我知道……」
「你不知道!」葉素珍高聲打斷了徐熙言的話。繼續說著。「你以為他怎麼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女兒的?是你告訴他的嗎?你不會。是我告訴他的嗎?我當然也不會。是你的母親?」
「你到底想說什麼!」徐熙言瞪著葉素珍。
「因為他在簽下那份合同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加急的快遞。快遞裡是一份你和他的dna親子鑒定報告,他這才知道了他跟張芝還有你這麼個孽種留在世界上。那份dna親子鑒定報告。你覺得會是誰寄給他的?誰會在那麼巧合的時間把那份報告寄出來?你不是被雪藏了七年了嗎?那接觸過你的人一定不多吧?誰能那麼輕而易舉地拿到你的dna樣本,去完成那份親子鑒定?」
葉素珍像看馬戲團裡的猴子一樣看著徐熙言漸漸變得蒼白的臉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熙言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發顫。
「你當然知道!你那麼聰明,一定已經猜出這是誰幹的了。偷偷告訴你,那份快遞裡寄出的是一份複印件,那原件會在哪兒呢?」葉素珍胸有成竹地看著徐熙言笑著,越笑越大聲。那笑聲震得徐熙言心裡發慌。
徐熙言緊緊攥著手裡的聽筒,另一隻垂下來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發動,眉毛簇成了一團。心裡不願意相信葉素珍說的話,但是理智告訴她,葉素珍句句的推理都是說得通的,何止是說得通,簡直是無懈可擊。自己也曾經想過金伯遠是什麼時候,怎麼知道的跟自己是父女這件事情,可是沒有想到就是在他簽企劃案的時候,更沒有想到這是誰刻意為之。
葉素珍像精神失控的神經病一樣笑聲越來越大,對著電話吼道:「徐熙言你注定就是個孽種!你注定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就等著!死了也等著盼著你眾叛親離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
由於葉素珍的情緒太過激動,被看守的人架著拖出了通話室,葉素珍被拖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著玻璃對著徐熙言吼叫。沒有了電話,徐熙言不知道葉素珍在說些什麼,她也不想知道。
徐熙言把電話扣在原來的位置上,抬著腦袋惡狠狠地對葉素珍說道:「瘋子。」
雖然在葉素珍的面前,徐熙言不願意承認自己相信了她的話,但徐熙言的腦海裡卻一直在重複著葉素珍的每句話。
走在路上的徐熙言不自覺地加快了回家的腳步,儘管早就習慣了穿高跟鞋,但還是有些踉蹌,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家。
她說的一定不是真的,她就是為了報復我才故意用心理戰術來壓制我的。只要我找不到證據,只要沒有證據,她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徐熙言匆匆忙忙趕回家中,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就衝到了書房。
徐熙言一本書一本書快速地捋著書頁,一本沒有就隨手丟在了地上,慌忙去找了下一本。
原件、原件、報告的原件在哪裡!
徐熙言站在已經被書圍困起來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失魂落魄地思考著葉素珍口中的那份dna親子鑒定報告的原件會在哪裡。此時此刻的她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只會執行
著跟那份報告有關係的指令,完全不具備了任何其他的思考能力。越是著急地去找,只是為了告訴自己根本找不到,只是為了驗證葉素珍就是一派胡言。
「我留了20塊錢在桌子上,應該夠你一天的伙食費了,我順便把你的信用卡全部停掉了,其他卡我鎖起來了,所以你就別想偷拿著錢大魚大~肉地買回來。」
鎖起來了……都鎖起來了……保險箱……
突然想到安若晨之前說過的話,徐熙言又急急忙忙地衝進了安若晨的房間。
面對著那個半個人高的保險箱,徐熙言有些慌亂地蹲了下來,在自己手邊的就是密碼箱的密碼鎖。一直以來,這都是安若晨的專用保險箱,所以自己從來沒有打開過,也從來沒有問過安若晨密碼。
密碼……密碼是什麼……徐熙言仔細回憶猜測著,這個保險箱的密碼會是什麼。
安若晨的生日?輸入,轉動,不對……安伯父的生日?輸入,轉動,不對……
按照安若晨的習慣,密碼應該一個很重要的日子,不是生日,日子……徐熙言靈機一動,咬了咬嘴唇,輸入了自己和安若晨一起搬到這個房子裡面來的日子。
「匡當」一聲,解鎖成功,保險箱開了。
徐熙言深提著一口氣,打開了保險箱的櫃門,裡面林林總總地有一些銀行卡和小物件。儘管有一些是徐熙言的,但是徐熙言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她要找的是一份件,一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徐熙言一一翻開保險箱裡面的資料,已經完全不記得什麼私人秘密,公司機密,不能偷看別人東西這些條條框框,也完全沒有去想亂翻安若晨的東西會不會被她直接從窗戶扔出去丟在大馬路上,她只一門心思地去找那份葉素珍口中的報告。直到她找到了一個米黃色的件袋,徐熙言扯開件袋口與袋身上的繩子,從裡面抽~出了一張a4紙。
安若晨今天在公司的時候,就一直覺得心裡慌慌的,右眼皮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安若晨不是不知道,但是在這個科學當道的社會裡,安若晨還是寧願相信這是用眼過度造成的眼睛疲勞了。
勞累了一天,安若晨回到家裡,卻發現家裡好像沒有人在的樣子。打開燈,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難道這個時候徐熙言不是應該窩在沙發裡悠閒地看著電視麼。安若晨狐疑地走上樓,打開書房的門,徐熙言不在,打開徐熙言房間的門,徐熙言也不在。
看著徐熙言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床鋪,安若晨搖了搖頭。這丫頭這個時候不在家呆著,又跑到哪裡去鬼混了?難不成又跟路一航約會去了?有了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時常不在家,連個招呼也不知道打。
安若晨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燈。燈管一亮,就照著屋子裡佇立著的170cm的徐熙言。徐熙言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樣。
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龐然大物,安若晨不由得一怔,認出是徐熙言之後,安若晨不免埋怨道:「搞什麼啊,原來你在家,怎麼不開燈啊。」
見徐熙言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安若晨更不明所以了,對著安若晨的背影問道:「你這是怎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