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6章 文 / 迷榖木
甄珠正在思考著剛剛得到的情報,如今捋順下來就是有人買通了考官作弊,然後錢榮是參與其中。()這個消息被許榮知道後,許榮找人挑事,不過是想有點風聲然後自己上折子參一本。誰知道這事越鬧越大便是許榮自己也收不住,錢榮迫於壓力自殺。從表面上看是這樣,可是追根究底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蔓娘跟『假』許榮。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是江湖上跟朝廷作對的人,有組織有能力的,不!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甄珠搖了搖頭,那些對抗朝廷的前朝叛逆大多在山東一帶,江南這邊經濟發達,許多人都吃飽穿暖哪裡來的心思幹這些誅九族的勾當,他雖然想到了沿海的諸多孤島,來往的各方勢力,他不自覺的皺緊眉頭,思考的越多就覺得這世間事物複雜過頭。
他正想著,忽然外頭原本奔跑的馬一聲嘶鳴,他下意識的抽出擱在一旁的劍,馬車顛簸,前面傳來金寶的尖銳的聲音:「主子,小心,是劍!」
而後就聽到東西轱轆的聲音,他一手扶著馬車,一手拿著劍才劃開馬車簾子,就見著一個冰涼的劍尖,到了面前。甄珠順著馬車滾動的力道偏過頭,右手的劍反手抵住了來勢洶洶的兵刃,兵器快速的摩擦閃出火花,他後腳一登就竄了出去,外頭的人見一招不成,立馬後撤。
甄珠一手持劍,快速的跳到馬上,而後勒住了韁繩。馬匹在主人的安撫下漸漸停下,一旁躺著的金寶捂著手臂的傷口爬了起來,站到了馬邊。
「呦,居然是個會武的,看走眼了啊。」來人正是那個『假』祭酒,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消息,居然在真相暴露的下一刻知道了甄珠的位置,還找到了人,居然想幹殺人滅口的活。
甄珠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對方:「你可真是大膽啊。」
「膽子不大,怎麼會敢上抄家滅族的勾當,你小子是個人才,偏偏給狗皇帝辦事。」假祭酒抖了抖手上的劍,臉上露出嗜血的笑,「不過就不知道耐抗不耐抗了!」話音剛落,他就衝了上來。()
金寶正想幫忙,結果被甄珠一腳踹到了旁邊,他從馬上翻身而下,跟對方接連交手。
兩人過了十幾招,甄珠額頭冒出汗滴,抓著劍的手也慢慢的開始發顫,虎口崩裂,好在他身子輕跑動極快,對方的招數大部分都躲了過去,他雖學武許久可是沒有實戰的經驗,平日跟人切磋也沒有見過血,大部分都是點到為止。
假祭酒越打越興奮,他的雙眼開始充血,嘿嘿嘿的笑著往甄珠身邊,手裡握著劍不再出劍招而是像用刀一樣的不停砍過來,甄珠腳下的步伐一亂,再去抵擋有些不急,肩膀瞬間劃開口子。
「哈哈哈,小子,今個就死在這裡吧!」假祭酒一個縱身,甄珠的雙腿一軟,眼見就要不行,忽然從中間冒出了一根凳子,甄珠一看是金寶順手拿了旁邊小販離開時候擱著的破凳,那人力道極大,木頭的凳子瞬間從中間劈開,甄珠忙從金寶右側腋下刺出,那人回手正巧傷了持劍的手掌,手中的劍柄一鬆,掉落於地。
假祭酒皺著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劍,而後深處舌頭舔了舔正在不停流血的傷口,嘖了一聲,轉身竄上屋簷,幾個縱身便不見了。
甄珠知道這等人平日為了逃竄,特意練過一些,比普通人跳起來能高上好些,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金寶保持著蹲立的姿勢顫抖著身子,慢慢的睜開眼。
他一睜眼自己沒死,回頭見著自家少爺也沒事,若非著地上明顯的血跡,他都要懷疑剛剛那個危險的場面是做夢呢,他拍了拍胸口忽然想起甄珠被劃傷的肩,忙回神轉過身跑了過去。
甄珠一手壓著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嘴唇泛白。剛剛因為危機關頭,所以身上的一切感覺都不怎麼明顯,結果這氣喘了兩口就發現身上不光疼還酸的很,握著劍的手不停地顫著,雙腿到時還好,總算沒白學,好歹保住了命。
金寶小心的扶著甄珠起來,原本一旁的馬車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金寶前後看了看,關切的問甄珠:「要不小的先帶您去醫館?」
「身上帶銀子了?」甄珠想起自己的一些雜物都在馬車上,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金寶忙點頭:「小的有收了幾塊銀子在袖子……」他說著就伸手翻模,結果怎麼也摸不到,也許是剛剛打鬥的時候掉了,他低著頭前後尋了一遍,又趴在地上不停地找。
「怎麼就不見了,怎麼就不見了。」他一遍擦著自己額頭的汗,一遍急的團團轉,甄珠張開嘴想喊,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力氣,於是只能挪到一邊挨著牆喘著氣,等著金寶自己放棄。
甄珠眼前開始發黑,腦袋忽然嗡的一聲,他知道不好可是身子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往後躺,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柔軟的地方,人無限制的往下墜落著,而後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清晰的就像當初還在京城,挨著那個人,幹著那些伺候人的活,但是至少離那個他喜歡的人非常的近。
等著甄珠回過神,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可是看到金寶身上依然破破爛爛的衣服,他知道才過了一會。金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怎麼剛剛自己就軸上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少爺的名號報出來難道還有大夫會不看,果然是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偏偏讓少爺站在一邊暈了過去。
金寶抬頭看著來人,正是叫阿奇的那個人,不過對方的表情很奇怪,之前見面的時候還有些笑容,偏偏這會什麼表情也沒有,只一手摟著自家少爺。
金寶可憐巴巴的謝過對方,而後想要伸手接,那阿奇忽然開口:「不易挪動。」說完四個字就沒再吭聲。
金寶想了想,應該是自家少爺的傷口不適合換來換去,他點點頭想再努力找一下銀子,結果回頭就見著自家的馬帶著馬車轱轆轱轆的回來了。
「啊,府裡的馬車!」金寶跳了起來,飛快的跑了過去。
阿奇低頭看著睜開眼睛又閉上的甄珠,將他整個人橫抱了起來。肩膀處的傷口附近的血慢慢的順著甄珠的指縫流出,阿奇似乎皺眉了,可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抱著甄珠走到了馬車旁邊,金寶總覺得這個阿奇一陣子不見高了不少,而後他有低頭看見對方的鞋子,不是平日穿的黑色布鞋,反倒是高靴,上頭有些紋飾。
金寶眨了眨眼睛,見著對方問也不問就抱著自己少爺進了馬車,他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的把腦袋裡的東西丟到一邊,而後上了馬車,這次倒是一路平安。
甄珠吩咐金寶去外頭尋大夫,不要打擾到府裡的人。那個抱著甄珠回屋的阿奇忽然開口:「無需大夫。」說完就上前,看著甄珠,烏黑的雙眸裡頭閃著某種情緒,甄珠不自覺的看著他的眼睛,而後慢慢的點點頭:「那邊你來吧。」
金寶急的跳腳:「這怎麼行,少爺的身子,若是留了疤可怎麼得了。」
甄珠沒什麼力氣,不想說話,阿奇上前吩咐金寶熱水,金寶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就準備了熱水回來,等他回來,那阿奇已經扯開了甄珠上身的衣服,而後利落的處理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甄珠當時還是有躲,不過是因為身體跟不上思維的節奏,不小心蹭到了一些,等著金寶把甄珠上身擦乾淨,那阿奇已經把傷口處理好,包上了白布。
甄珠已經疼暈了過去,金寶心疼的給甄珠擦了擦額頭,而後轉身就見著那阿奇正在水盆裡洗手。
金寶跟阿奇兩人視線一對,金寶奇怪的問:「你還不走?」
阿奇面無表情的掃了甄珠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他一走,金寶開始收拾房間,凡是一些不能見到的東西統統丟出去。
甄珠一覺睡的實誠,不知道外頭已經亂成一團,他離開的時候那些書生正在遊行,朝廷畢竟不是吃素的,一次兩次還好說,如今又有朝廷下派的欽差,再亂就是削他面子。幾個渾水摸魚的被抓了過去,而後其他跟著的都慢慢縮了頭。
因為這次的事情,江寧書院三成的官員被撤,明年加開恩科,那些上榜的沒上榜的都有了一次機會,算作安撫,當然之前主考的兩位算是倒了霉,全家被抄不說,原本經營多年的人脈被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