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甄家兄長

《》章 節目錄 第114章 文 / 迷榖木

    第二日清晨,甄珠剛剛用完早點,就聽到外頭一陣的熱鬧,他有些反感的皺眉問一旁情況,底下人回稟,說是外頭書生鬧事——

    他心中不知,於是擱下手裡的碗筷就帶著金寶出門。結果還沒出街口,遠遠的就看見平日忙著做生意的小攤販們都聚在街邊,也不管自己的攤子了,甄珠沒往裡頭湊,倒是金寶跑過去跟一個舉著糖葫蘆的小販搭話。

    「哎,給我挑個大的。」金寶一邊說著,一邊湊袖子裡掏銅板。

    那小販正看的熱鬧,見著有人喊立馬回頭:「呦,您要幾串。」

    「來一串。」金寶說著把兩個銅板給了對方,而後裝作不經意的問,「看什麼呢,這麼熱鬧。」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頭人群看了兩眼。

    「哎,您不知道哪,聽說之前那些個秀才老爺們把聖賢廟裡拜的孔子像給搬出來啦,一路抬著往裡走呢。」小販轉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糖葫蘆扎,而後輕巧的抽出一根遞給金寶。

    金寶裝作不在意的點點頭,拿著糖葫蘆就往回走,轉過角就小步跑到了甄珠身邊。

    「少爺,是外頭的書生又鬧事了,您還是別出去了,認識您的人多,他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您還是避一避。」金寶也是小心,他想著那些個窮疙瘩估計都是看不得旁人好的,他家少爺是個金貴人,可傷不起一根頭髮絲。

    甄珠想了想:「既然今天街上這麼熱鬧,你便陪著我去一趟那錢祭酒的墳頭,不是說當初打聽了地址來麼。」他心中有些疑惑,果然還是要去看一眼。

    金寶倒是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也沒多問,招呼了馬車一路就出了城。

    錢祭酒的墳挖在他親生父親的旁邊,窮山僻壤根本沒什麼人,甄珠等人一路都沒見著其他。金寶怕那些個侍衛跟蹤,因此有心吩咐那駕馬車的繞了幾條遠路,看著真沒人這才往鄭家莊走。

    鄭家莊是個小山莊,裡頭大部分都是姓鄭的,這麼一個山莊裡但凡是出村改嫁的,旁人都曉得。金寶跟一個低頭耕田的老農打聽了鄭榮家的墳頭,老頭沒明白。

    金寶道:「就是他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娘帶著出村改嫁了。」

    老頭這才點點頭:「你說的是根三家的小子,以前還聽說在外頭挺有出息的,結果年紀輕輕就躺著回來了。」老頭歎口氣而後疑惑的打量著甄珠的馬車,「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金寶梗著脖子沒回話,畢竟甄珠在呢,他也不能胡編。

    甄珠原本看著遼闊的農田,見著老頭開口,臉色淡然道:「當初有過一面之緣,如今來給燒些紙錢敬上一杯酒水,聊表心意。」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而後掀起衣擺擦了擦臉,直接從田埂上走了出來把手裡的鋤頭塞到了一旁的柴堆中,對著兩人道:「怎麼說都是沾親帶故的,他也實在可憐我就帶你們走一趟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田坑邊在蓄水溝裡洗乾淨了,這才從一邊籃子裡尋出了鞋子套上,這籃子不大,金寶探頭就見著裡頭還有一個水壺,那老頭又就著水壺口灌了一些,抹了嘴巴就帶著人進了山。

    鄉下人並不太懂風水,又因著手頭沒什麼錢財所以只能找一般的江湖術士尋個地方,安頓了了事。錢榮的墓倒是有專門的風水先生看過,不過因為是自殺不算正常生老病死,也就沒往祖墳那塊擱。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唏噓:「也不是咱們不肯,當初里長就說小三兒子是個出息的,便是枉死也無妨,好歹讓咱們鄭家莊的人日後多沾些書生氣,不過那尋『穴』的大師不讓,只說小三兒子死的冤枉,恐怕日後想不開禍害了村裡人,因此就在山頭那邊尋了個地,站在那邊倒是能看著山水,也是不錯的地方。」

    金寶之前倒是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這麼能聊,他回頭看了自家少爺一眼,見著甄珠沒不耐煩,臉色也不錯,聽的挺認真,於是就順著老頭的話往下說。

    「我也聽少爺之前提起過,說錢祭酒生前可厲害了,若不是這次運氣不好,哎……」

    老頭從腰間抽出了旱煙,在腳底敲了兩下,而後用鞋底捻了捻地上的泥,顫著手往裡頭填了一些煙葉,點上抽了兩口。

    「都是命,當初小三得了這個兒子,還沒過白天咱們村的瞎眼婆子就說過,這孩子天生命苦,活不過三年,便是過了三歲也活不過三十,後來他娘改嫁給他要換姓,他家上頭的老人原本是不肯的,也是聽著瞎眼婆子說,換了姓騙過了閻王好歹能多活幾年,這樣才給他換了姓氏,可惜啊……」

    甄珠若有所思的想起了自己,他上輩子到了二十六就去世了,如此說來這輩子莫非也是個短命鬼?他倒是不敢往這處想,只是他府裡如今都改了模樣了,便是這朝代都換了這些許,自己從不可能順著上輩子的老路往下走吧。

    他一邊想著腳趾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子,他停了一下,身邊的金寶忙伸手插住,前頭的老頭聽見動靜回頭看了甄珠一眼:「就快到了,再走兩步。」

    老頭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而後又對金寶說:「順著這小道往裡頭再走百步就到了,我那些個傢伙事都還擱著呢,村裡總有些手腳不乾淨的,就先回去了。」

    金寶原本不想讓老頭走,不過甄珠點頭答應了,他也就沒說話,兩人看著老頭回去健步如飛,估計是真心擔心那藏在柴火堆裡的鋤頭。

    金寶見著老頭的背影消失在山間,嘴裡嘀咕了一句而後對甄珠道:「少爺,不知道外頭那馬車伕能等多久,咱們還往裡頭去嗎?」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什麼要倒著窮山溝溝裡來,四下看了看也就是風景一般。

    甄珠倒是不能明說自己為何覺得不對,有些事情他早早就掩藏了起來,當初在京城怕旁人知道他的不同,連著那東西全部給取消掉了,這次是有事情,這菜悄悄的用了一下,反正他就覺得那玩意沒什麼用,只不過是讓他如今多了過目不忘的本事罷了。

    「無妨,離的也不遠,若是那人回去了,也可尋了農家的牛車回城。」甄珠這個倒是不擔心,只是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到這邊來,因為在他看來,那個故事應該是真的,只是說話的當事人跟這事應該沒什麼關係。

    兩人往前走了兩步,甄珠覺得自己腳趾還是有些疼,金寶見著有溪水,便開口:「少爺,您要不坐一會,用冷水敷敷?」

    甄珠搖搖頭,還是往前走:「一會就到了,等著回程再說罷。」

    金寶見甄珠下定決心,也就不再開口。

    兩人沿著小道一路往前,遠遠的就見著一個墳頂,再往前就見著一個新砌的墳頭。大約建造的人是真的傷了心,墳頭不光有石桌石凳,兩邊還種著大片的菊花,此時不過是含苞待放,墳頭上高高的插著一根竹竿子,上頭掛著白帆。

    金寶扶著甄珠在凳子上坐下,就往前看,只見石碑上刻著鄭榮的名字,多的就沒有了。

    「少爺,這裡似乎有人祭拜過,還有建的也太大了,怎麼看著有些像合葬的,哎,這一邊的門還沒封死呢。」之前沒仔細看,如今湊近了,金寶就像發現了特別稀罕的,不停的回頭對甄珠說話。

    甄珠正想接口,忽然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而後是一個聽著有些幽靜似乎來自山谷的聲音:「因為那裡,是我死後要躺的地方。」

    甄珠跟金寶同時回頭,之間一個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裝束,頭髮也沒盤只是用一根麻繩紮在身後,手裡掛著個籃子裡頭應該是蠟燭跟紙錢,那麼一個空寂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個人,金寶立刻站起身,竄到了甄珠面前,捏緊了拳頭低聲喝道:「是人是鬼!」

    其實也不能怪金寶緊張,只因為來人臉色蒼白,連著嘴唇都沒什麼血色,雙眼似乎是睡眠不足因此濃重的黑圈,身上的衣物只有黑白兩色,幸虧是白天,這要是夜裡再來點鬼火,估摸著不管是誰都能嚇尿褲子。

    甄珠一手敲在金寶的後腦勺,一邊罵了一句:「這才是許祭酒,沒規矩,還不給祭酒大人賠罪。」

    金寶的眼珠子都要燈出來了,那據說是許祭酒的人扯了扯嘴角,而後看了一眼甄珠:「你怎麼認識我,我們似乎沒有見過。」

    金寶在一旁插嘴:「許祭酒不長這樣啊,少爺,您是不是弄錯了。」

    甄珠瞥了金寶一眼,沒好氣道:「咱們之前讓人給騙了,這才是許祭酒,在下甄珠,奉聖上之命查錢祭酒死因,還請許祭酒多些關照。」

    金寶啊了一聲,而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邊的許祭酒把手裡的籃子放到石桌上,從裡頭掏出了香燭,而後插在石碑錢,點上,又上了三柱清香,之後慢慢的開始燒紙錢,一邊燒一邊道:「我如今也算半個死人,除了每天給阿榮燒些紙錢,旁的什麼都不管,你若是想要問,不如一次都問乾淨了,也省得日後再來,打擾了我跟阿榮清閒的日子。」

    他這話是說的鬼氣森森,一旁的金寶悄悄的扯了扯甄珠的衣擺,示意自家少爺快些走,這樣看著就不正常的人,他實在不敢相信,還不如當初跟著一道喝酒的那個『許』祭酒呢,看著更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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