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甄家兄長

《》章 節目錄 第113章 文 / 迷榖木

    宋兆勇一開始並不答應,只是他也經不起自己爺爺的勸說,宋管事也是沒辦法,他對著阿勇道:「咱們家如今就你一個男丁,如今你也已經十九,過了年就二十了,實在太晚,那金家小子可比你小,而且你阿奶也跟老太太求過恩典了,日後留在府中還是伺候少爺,完全不用擔心。」

    宋兆勇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拒絕,他身邊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成親的,包括他的父母,可是隱隱約約他又覺得有些不對,似乎這麼幹了,自己就會被金寶比下去。

    他還糾結完,宋家老二就對他說:「如今你娘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干,你不如早些娶個媳婦,生個娃也好讓家裡熱鬧些,你堂姐嫁出去三四年了,你堂妹比你就小了三歲,你若還不成親不是平白耽誤了她麼。」

    宋兆勇一聽這個,只能怏怏答應。隔天就到甄珠那邊,說著說著就憋紅了臉。

    甄珠忙安慰道:「你且去吧,沒事,日後自然有自然的安排。」

    見甄珠答應,宋兆勇這才鬆口,跪下給甄珠磕了頭,而後回頭答應了家裡人,等到了十五成親那天,又請了甄珠去喝酒。

    甄珠帶著金寶去了一趟,見著裡頭的人熱熱鬧鬧的。旁人只聽說是甄家少爺,自然不敢灌酒。只是再心底對宋家刮目相看了一把。

    酒宴之後,甄珠跟金寶回府,一路上天色已暗,不過星光璀璨。金寶在一旁提著燈籠照著前頭的路,甄珠因為今天要參加喜宴,所以穿的很正式。深藍色的長褂,頭上戴著藍寶石的頂冠,紅色的垂須掛在耳際。

    「說起來,當初阿勇跟著我上京到現在也有十年了,難為他離家這些年。」甄珠說完就轉頭看了一眼金寶,而後問道,「當初聽說你在外頭唸書,怎麼好好的就不念了?」

    金寶笑容滿面,聲音中帶著某種愉悅:「看少爺您說的,在那小地方唸書能比在你身邊學到的還多麼,不管是唸書也好,伺候少爺也好,小的都是開心的。」

    甄珠點點頭,他喜歡老實人,尤其是身邊伺候的。可是又不得不說只有聰明人使喚起來更順手一些,他想起那個上吊死的錢祭酒。

    「那樣一個人,怎麼會忽然想不開就自殺了呢。」如果是被迫的,還說的過去,若是自願的實在想不明白了,莫非他做的事情比死亡有更悲慘的結局?

    金寶知道甄珠想起了那個錢祭酒,他轉了一會眼珠而後開口說道:「小的也想不明白,這人活著要麼就是為財,要麼就是為權,要不就是為了子孫父母,這錢祭酒家如今,他母親已改嫁多年,膝下又有其他親子,照理說如果是她母親要錢祭酒死,這是不可能的,如今又還沒子嗣,難道是為情?」

    這麼一說就有些奇怪了,金寶見著甄珠停下腳步,於是他也停了下來,甄珠看著金寶手裡提著的燈籠,腦袋飛速的轉著,到底是因為什麼。

    錢家太太,遠方表妹,改嫁的母親,千古奇冤,被抓的書生,收受賄賂的考官。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在他腦子裡不停的徘徊著。

    「就算買通了考官,若是他們這些其他監考人員不發現,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其中肯定不是一個兩個的事情,金寶明天你去問問那些上榜的鹽商家的少爺是在哪個地區,監考的人是誰,門口查崗的是誰,這一路的進去總要有人幫忙才能順利過啊。」甄珠快速的吩咐完,金寶忙應了下來。

    第二日,金寶就去打聽這些事情了。大部分還是靠甄應嘉身邊的人,畢竟這些都是內部消息。一查不要緊,這些個據說沒什麼文采卻上榜的都安排在丙區,當時丙區監考的正是錢祭酒。

    那麼錢祭酒就是畏罪自殺了,估計也可能是上頭的人不想牽扯到自己身上,所以把這些小魚小蝦拋出來,做了炮灰。

    金寶又意外的查到了一條線:「那蔓娘據說是被一個姓許的人贖了出來,只是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姓許的跟許祭酒有什麼關係,如果有關係,那麼許祭酒也逃不開。」

    甄珠想了想,決定把許祭酒約出來,自從上次他們在錢祭酒家一道碰面之後,又聚過幾次,每次甄珠都覺得對方想要說什麼,只是每次都沒說出來。

    這次見著許祭酒,甄珠忽然發現這個自己覺得很老實的人,其實有些奇怪,比如他的脊背一直有些躬,只是平常他似乎很在意,於是努力克制著讓自己挺胸抬頭,可是一個不留神又會躬起來,比如他喝酒的時候很猛,似乎總希望把自己灌醉的趨向,可是前幾次都在是快醉的時候,就獨自一人離開。而且作為祭酒他身邊居然沒有伺候的人,而且家中似乎也沒妻妾,父母更是雙亡,整個人都呈現人際關係上的空白。

    根據金寶打聽來的消息稱,這個許祭酒就只是跟錢祭酒交好而已,反倒是這個錢祭酒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跟上峰關係不錯,甄珠想也許正是因為這個不錯,所以才會有這種分一杯的機會,偏偏就是這次江南書生炸鍋這才導致露陷。

    甄珠手裡端著酒杯,而後意有所指的對著許祭酒道:「雖說跟錢祭酒未曾熟悉,只是聽您說起,似乎並不是個會想不開的人,莫非他不是自願的?」

    他的話一出,許祭酒手中的筷子就停了一下,而後猛的抬起頭,雙眼盯著甄珠,似乎看著一個讓他害怕的東西。

    呸,我才不是東西呢,甄珠撇了撇嘴,掩飾的喝了一口酒之後又對著許祭酒道:「我雖不才,可是此次卻是受聖上私底下委託,來查著江南的案子,你若有什麼為難的,可告訴我,比去京城尋那些個大人更有用一些。」

    許祭酒的臉色蒼白,他將手裡的筷子整齊的擱在碗邊,而後認真的看著甄珠道:「你有什麼憑證,若是我說了實話,到時候你殺人滅口,他的冤屈就真的沒人申訴了。」

    甄珠一看有戲,立馬將手裡的杯子放下,而後翻出來離京前聖上給它的玉珮,遞給金寶,金寶拿著送到了許祭酒面前。

    這是一塊上號的羊脂玉,上頭刻著碩大一個雍字,後頭刻著皇家的九龍壁,是當初雍王做王爺時候代表身份的東西,如今它到了甄珠手上,保甄珠小命用。

    許祭酒看完玉,沉默片刻便道:「阿榮,是因為我才自殺的。」錢祭酒的本名是錢榮,只是在這之前是鄭榮。

    錢榮的母親是個很會來事的人,當初嫁給錢榮的父親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的,只是錢父去世之後不到一年就改嫁了,當時錢榮才三歲。

    錢榮的繼父原本是個商人,家中富裕也算的是一方地主,因為娶妻多年一直不曾有子嗣,因此從鄉下尋了一個生過孩子的少婦,錢大老爺身邊光是伺候的女人就超過十個,偏偏三十而立就是沒有一個子嗣,旁人還嫌棄女兒,偏偏他是連女兒都沒有,因此錢榮母親進門的時候,府裡也沒什麼人為難她。

    錢母長的在鄉間還算有些姿色,可是這些姿色在錢家,比府裡的丫鬟還不如,錢大老爺是真想要兒子,抱著試試的心態滅了燈,睡了錢母一次,結果不出三月,錢母就顯懷了。

    也就是到了這時候,錢榮的生活才好些。錢大老爺覺得錢榮母子是自己的福星,大手一揮就讓錢榮改了姓,而後給他請了個先生教導詩書禮儀。錢母投胎只生下一個女兒,可是在錢府女兒也是寶貝啊,於是第二年錢大老爺都不用滅燈,晚上就只尋錢母,於是三年抱倆,總算在第三胎生下了個兒子。

    三十三歲的錢大老爺抱著兒子那是熱淚盈眶啊,當時已經七歲的錢榮已經到了啟蒙的年紀,錢大老爺便吩咐人把他送到了書院,要說虧待那是沒有的,可是跟那些有父母的相比,他又是寂寞的。在他成長的過程中,父親一個角色缺失導致了他在某些方面意識上的缺失,沒有安全感。

    「阿榮當初跟我一道參加科考,之後同窗五年,漸漸的我對阿榮就有了好感,彼此之間多了幾分默契。」許祭酒說這話的時候慢吞吞的,似乎有些考量。

    甄珠道:「既然如此,你怎麼會成為逼死他的理由?」

    許祭酒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頭髮,而後把頭埋在兩個胳膊裡,他的聲音沉悶而痛苦:「我們的事情,讓他母親知道了,而後他母親就逼著他成親,他扛不住就只能娶了,偏偏那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次就是那賤人說,只要這次阿榮幫忙,日後就不管我跟阿榮如何,絕對不插手,而且還會幫我們瞞著阿榮母親……」

    所以只是為了情,錢榮鋌而走險卻最終喪失了自己的性命。這個前因後果似乎很圓滿,只是甄珠問:「你可知道,那錢家太太又是為何要讓錢榮做此事?」

    許祭酒臉色迷茫,他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甄珠,甄珠明白,這事沒完,他還得順著籐蔓往下摸。

    從酒館裡出來,甄珠回頭看了一眼掛在上頭的酒字牌匾,而後又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灌酒的許祭酒,不自覺的皺了眉。

    這世間情情愛愛太過繁雜,偏偏他自己也是紅塵中的一員。他已經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喜歡聖上了,偏偏這份喜歡掏的他無怨無悔,可是他又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聖上的威名被污染,所以在京城的時候是事事關心,時刻小心謹慎,唯恐旁人知道。

    金寶在一旁見著甄珠皺眉,便問:「少爺想到了什麼?」

    甄珠笑著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們有些不幸,若是此事順利雖說那些個考生可憐了一些,他們倆倒是能順心如意的過日子了。」

    金寶卻不這麼認為,他瞅了一眼裡頭的許祭酒,翻了個白眼:「別啊,少爺,您這麼跟他一樣,也信這,那錢家太太不過是說說而已,等這事一完,那錢家太太手上的把柄就更多了,指不定哪天這兩人就被扯分了呢,要小的說當初那姓錢的因著母親娶妻已經是斷送兩人的情分了,偏偏還要黏糊在一起,沒的讓人嗤笑。」

    金寶似乎是個很想的開的人,甄珠忽然發現了對方的優點,笑著接口:「若是你,你會如何?」

    「要是我,我也看不上這許祭酒,婆婆媽媽不說,也是個膽小鬼,要不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不就一刀兩斷,總是模糊不清的對不起旁人也對不起自己。」

    他倒是說的很爽,之後又對甄珠道:「小的也就不喜歡男人,不過想著這喜歡男人跟喜歡女子是一樣的,便是那宋兆勇我也看不上,這娶妻是一輩子的事,我就要挑個我喜歡的。」

    甄珠笑著點頭:「好,日後你且告訴我,看上了誰,少爺我給你撐腰!」

    主僕兩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府,府中李氏已經等著他吃飯了,甄珠先給老太太磕頭又給李氏請安,之後就坐下用飯,因為老太太坐著,所以分筷子的事情就是李氏干的,不過也就象徵性的遞一手,等著老太太夾起一塊菜,就能坐下一道用了。

    吃飯到一半,就聽到外頭人喊二老爺回來了,老太太忙吩咐人又加了幾個菜,擱上碗筷,就見著甄應嘉抬腳進了門,給老太太請了安,李氏起身迎了上去。伺候的人幫著去了頂帽跟披風,等著甄應嘉坐下,端著臉盆讓他洗臉洗手,又漱了口。

    孫氏看著甄應嘉用的有些急,就心疼道:「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好歹讓廚房做兩個你喜歡吃的。」

    甄應嘉將嘴裡的米飯嚥下,笑了笑,說了句無妨,之後桌上就沒人說話了。好歹食不言寢不語不是,等著甄珠吃完飯,其他人差不多都用完了,僕人撤下了飯菜,鋪上乾淨的桌布又送上點心茶水,幾個人就圍著桌子開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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