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5章 [角落] 文 / 尤阡愛
這話好似驚雷般突兀炸響,讓幼幼既是出乎意料,又有些措手不及,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沒想到容歡會主動提及小雙的事,上回在西園賞梅,正是由於小雙的出現,使得彼此還鬧了一場不愉快,老實說,幼幼一點都不喜歡小雙,就像一根細小的刺頭紮在心上,起初還好,但隨著時間推移,它似乎扎得越來越深,直至現在再提,已經有很深的痛感了。
她幾乎無法想像,如果冷氏秦氏她們還留在王府,她是否能容忍至今?為什麼當初容歡遣散所有姬妾時,她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其實她知道,自打她跟容歡關係和好後,容歡再沒去過小雙那裡,可那個人還是橫在彼此之間,讓她始終無法完完全全接受容歡,但現在既然他主動提出,幼幼當然喜聞樂見,說她貪心也好,不切實際也罷,她就是希望他心眼兒裡只有她一人,她,他,寶兒,他們是一家人,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好。」她不假思索地答應。
或許是她這次答的太痛快,不若以往漠不關心的態度,倒叫容歡微微吃了一驚,繼而笑著低頭,跟她親暱地蹭蹭鼻尖。
昨夜鬧得天翻地覆,彼此身上還光-溜溜的,幼幼想到他晚上那麼狠勁地折騰自己,一時報復心起,趁機摟住他的脖子,像小狗一樣啃他脖頸上的肉,容歡頗為無奈,半推半就,幼幼瞧他沒反應,又改去咬他的耳朵,尖尖的牙齒,咬下去當真毫不留情,容歡這才打個哆嗦,整個耳廓都紅了,幼幼彷彿發現什麼好玩的事,逮著他的耳垂來回舔-弄起來,容歡漸漸變得有點難受的樣子,推開她急著坐起身,哪料幼幼小腿一勾,轉而纏住他的腰,起身從後抱住他,跟磨人精似的往他後背上蹭來蹭去。
「一大早你抽的什麼瘋?」容歡沒好氣道。
幼幼知道晨起的男人很容易興奮,雪白的小腳丫往他胯-下輕輕磨蹭著,果然不到片刻功夫就昂然挺立了,她笑得眼角彎彎,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哼,看他還怎麼出門。
「公玉幼!」容歡徹底怒了,握住那只不老實的小腳,回頭咬牙切齒地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結果兩個人在床上來回打滾,你啃我咬的,簡直像在打架,不過幼幼明顯不是他的對手,沒多久便被威風凜凜的瑜親王輾壓身下,跟小耗子似的哼哼唧唧起來。
快至巔峰時,神智混沌的幼幼聽到他不斷在耳畔問:「是不是快到了?是不是快到了?」
什麼快到了……她暈乎乎地想著,在劇烈的動作中,委屈地撅起小嘴。
他暴漲欲發,恨恨地提示:「你的小日子。」
可惜處於意亂情迷中的幼幼,此際別說問她的小日子什麼時候來,就算問她叫什麼名字,恐怕她都記不起來了,覺得自己就像一灘軟泥,被他揉成千奇百怪的樣子,可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興奮歡愉……在容歡的切齒問聲中,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問她的小日子,是怕讓她懷孕吧,但他們為什麼要避孕來著?其實……就算懷了孩子也沒什麼不好啊……
她吃吃傻笑,隨口答著:「嗯……就快到了,你弄在裡面吧……」
他彷彿鬆了一口氣,終於俯身緊緊抱住她,那一股灼熱,似乎能把彼此焚燒殆盡……
事後,瑜親王險些誤了早朝時間,匆匆忙忙地穿衣洗漱,而罪魁禍首在帳內看著他近乎狼狽的樣子,跟大仇得報一般咯咯大笑,不過沒笑幾下——
「唔……」
嘴巴被狠狠啃咬一通,某人才酒足肉飽地離去。
等到容歡休沐那日,天氣好得出奇,好像知道他們今日要出門一樣,一路上,幼幼陪著寶兒唱歌,小魚歌,採花歌、泛舟歌、燕兒飛飛歌……好多好多,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能唱,後來寶兒要容歡唱丫丫歌,容歡繃著臉死活不答應,幼幼想到當時他唱歌的表情就一陣好笑,連忙附和:「唱嘛唱嘛,我也想聽,寶兒告訴娘,爹爹唱的是不是最好聽?」
「是!」寶兒十分配合的點頭。
幼幼也學起容歡那一套把戲來:「娘都唱過了,所以也該輪到爹爹唱了,否則爹爹就是耍賴皮了對不對?」
「對!對!」寶兒朝容歡做出羞羞狀,「爹爹耍賴皮!爹爹羞羞!」
結果瑜親王被閨女弄了個大紅臉,幼幼沒少幸災樂禍,等抵達廣碧苑快下車的時候,幼幼突然被他扯住袖子,就瞧容歡皮笑肉不笑地道:「公玉幼……今兒個你可得意了啊。」輕輕湊近耳畔,「別以為我沒法子治你……」
幼幼登時打個激靈,沒料到這傢伙這麼記仇,不就是唱了一首歌嘛,見他說完後嘴角上翹,一副等著晚上品嚐大餐的模樣,幼幼頗為不屑地切了聲,能有什麼法子?不就是在床上欺負她嗎!不過一想到他那股要把她生吞活剝的狠勁兒,難免心裡打鼓,不得不說瑜親王這個警告還是蠻有效的。
這次習儂、掬珠、香藍她們也一道跟來,大夥兒在草原上放起五顏六色的風箏,其中還不乏一隻數丈長的鯉魚紙鳶,足有大門一般大,能拆能疊,得四個人才能拖起來,幼幼一陣詫愕,也不知道容歡是從哪兒搞來的,反正寶兒喜歡的要命,怪不得之前非鬧著要出來放紙鳶,因為這麼巨大的紙鳶,在王府裡根本放不起來,只有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上,才能自由自在地飛翔。
不過真的很好玩啊,尤其是容歡一邊騎馬,一起帶著寶兒放紙鳶,幼幼看得專注,連自己手上的蝴蝶紙鳶跟習儂的纏在了一起都不知道,許是看到她一臉羨慕,容歡放下寶兒後,策馬停在她跟前,言簡意賅道:「上馬。」
幼幼「咦」了聲,隨後被他撈上馬背,二人共乘一匹健馬在草原上馳騁,幼幼用手舉著線軸,那鯉魚紙鳶飛得越來越高,在上空幾乎化成一個小點,她青絲飛揚,笑若銀鈴,偎在他的臂彎裡開心得像個孩子,容歡的視線則始終停留在她臉上,帶著她一連跑了兩大圈,真是玩得不亦樂乎。
回去的路上,幼幼跟寶兒都累得睡著了,一左一右地靠在他身上,把他當成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那時容歡懷抱妻女,看著她們甜美的睡顏,眼神裡流露著無盡溫柔與憐愛。
經過碧湖鄉茶樓時,幼幼二人被容歡喚醒,說去吃蝴蝶花糕,聽說要去吃好吃的,寶兒一下子有了精神頭,至於幼幼有些別彆扭扭的,倒不是不願意去,而是她覺得自己就跟這蝴蝶花糕命中相剋似的,每次前往都沒發生過好事。
下腳梯的時候,她險些被裙裾絆到,幸虧容歡手疾,馬上扶穩她,幼幼抬首朝他一笑,儘管隔著帷帽雪紗,但容歡就是知道她在笑,彼此深深凝視著,而寶兒等的不耐煩,跑到中間拉著他倆的手道:「爹爹快點!娘親快點!」
臨近茶樓門口時,容歡倏一止步,若有所覺地朝斜前方望了望,幼幼不懂他在看什麼:「怎麼了?」
「沒事。」大概是錯覺了……容歡思付完搖搖頭,一家人便進了碧湖鄉茶樓。
不久後,一道倩影從不遠處的巷口出現,喬素兒死死掐著掌心,眉間一片陰霾猙怨,恨不得將適才那幅畫面撕扯得支離破碎——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居然是如此幸福美滿著!
回到榮安侯府,喜墜見她神情不豫,忙奉了一杯茶水給她,喬素兒甫一抿,兩條柳眉迅速擰到一塊,狠狠朝她身上擲去:「這麼燙的水,你想燙死我不成?」
喜墜只覺手背上一陣濕漉生灼,卻不敢吭一聲,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姨娘息怒,奴婢這就去重新端一杯。」
喬素兒見她怕得發抖,左手手背上烙著一塊清晰紅痕,那股陰毒之色從眸底悄無聲息地隱匿,須臾換成一副柔和語氣:「沒燙傷吧,來,讓我瞧瞧。」
喜墜低頭一陣遲疑,稍後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
喬素兒仔細端詳片刻,不禁心疼道:「嘖嘖,都腫了呢,等會兒拿我的那瓶桂雪膏抹抹。」
喜墜在她身邊伺候久了,早已習慣她的喜怒無常,抑或說,這人笑的時候比生氣更為可怕,因為永遠猜不透她骨子裡再想些什麼,比如李氏跟韓氏,為了二爺是如何爭風吃醋,斗的雞犬不寧,韓氏的前兩胎又是如何流掉的,別人不曉得,這其中摻了好幾手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呢,偏偏韓氏還傻傻的拿眼前人當金蘭姐妹,挖心挖肺的以誠相待。
喬素兒端詳著指尖蔻丹,狀似不經意地問:「公子爺回來了沒?」
喜墜忙答:「回來了,這會兒正在書房。」頓了頓,補充句,「二爺說今天在外面用過飯,晚上就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