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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墓葬驚變 文 / 青山臥雪

    在峰巒疊翠的高山上有一座雕簷畫棟的建築群,這建築群的規模比之親王稍遜,但想是多代積累的緣故,大大小小的墳塚無數。

    洛儒孤身前來,直奔奉先殿。

    一進來,左右一瞧,洛儒便大皺其眉,這奉先殿裡供奉著洛家的列祖列宗,守墓人竟然偷懶令貢品蒙塵?!

    「老翁,老翁何在?」洛儒呼喊幾聲,細聽無人應答,心中越發不滿。心想:守墓人乃是洛家一位鰥居的族中老人,十多年來侍奉祖先,一直兢兢業業,怎麼會開始躲懶了?

    莫不是,在無人監督的時候,這老翁本就是如此懈怠祖宗?

    那還了得。

    這樣的守墓人不要也罷。

    心中如此打算,卻並不為此等小事擾心。便熟門熟路的自香案下拿出一個乾淨的抹布,開始抹除灰塵。

    口裡喃喃自語道:「父親,不知從何時開始,繼母變了,我早有察覺出蛛絲馬跡,暗裡婉言勸諫,繼母卻一意孤行。父親,我心中已有定論,卻猶豫不決,繼母的賢惠被人傳頌,兒子若對繼母不敬,心頭難安不說,還會被人戳脊樑骨。但是父親,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做出決斷了。父親,您可能明白我的苦衷嗎?」

    彼時,殿外傳來彷彿醉鬼調笑的說話聲。

    「哥哥,這國公府不愧是國公府,一個點燈的燭台就值這麼多銀子。」

    「這算什麼,我實話告訴你,那墓葬裡好東西多的是,等你幫著哥哥把墓葬門再封上,咱們兄弟倆一起發財,然後遠走高飛。」

    洛儒頓時大怒,左右看看無趁手的武器,便將蠟燭拆下,將金質燭台藏於身後,默默來至大門背後躲藏,等那兩個酒鬼進殿,猝不及防便給了他們一人一下。

    二人不想門後有人,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洛儒身單力薄,怕這二人醒來後對他不軌,想了想立即將這二人的腰帶解了下來,將他們牢牢捆縛。

    燭台對這二人的傷害並不大,只是昏厥了片刻就轉醒過來。

    但見這二人,一個長的賊眉鼠眼,彷彿地洞子裡爬出來的,而另一個則是瘦條條的身板。

    「你們是何人,誰人指使你們偷盜我洛家祖陵,快從實招來,若不然,送你們見官。」

    「你又是誰,我們是這裡的守墓人,知道這是誰家的祖陵嗎,京裡魯國公府可知道?」瘦條挺直腰板,一副「我是大爺,我有靠山」的得意模樣。

    洛儒冷笑連連,「你大爺我就是魯國公,你們可知道?」

    二人大驚。

    賊眉鼠眼只是一頓就做出昏厥模樣,洛儒當即一燭台扎入此人小腿,登時哀嚎聲起,彷彿能衝破穹頂似的。

    「說,誰指使的,原來的那個守墓人被你們弄到哪裡去了?」說著話,洛儒又給了賊眉鼠眼一燭台,登時那原本就被血染紅了的褲腿更觸目驚心起來。

    「大人饒命,我說,我說。我們也不知是誰,只說是魯國公府的,給了我們銀子,讓我們辦事。」

    「辦的什麼事?」

    賊眉鼠眼支支吾吾起來。

    洛儒舉起燭台威脅,賊眉鼠眼連忙都招了出來,哭的鼻涕眼淚橫流,「是、是讓我們挖開一座墓。我們拿了銀子辦事,來了之後發現那個守墓的老頭脾氣臭,給我們銀子的那個人就要我們滅口,我們可不敢,便與老頭周旋,那老頭是失足跌下山崖摔死的。」

    遂又將挖的哪座墓,幹了什麼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洛儒一聽,除了震驚便是悔恨。

    來至葬了父親、母親的墓穴,才將到達主墓室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臭味,洛儒心中大痛,踉蹌扶棺,往裡面一瞧,登時雙眼淚流,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母親,兒對不起您,兒子該死。」

    燕京有一條聲名遠播的古玩街,王孫貴族,紈褲子弟常來此消遣。

    街道上,有些爺拎著鳥籠逗趣,有些遛犬,還有人專門搭建了戲檯子,在戲檯子上聚集了富豪子弟鬥雞,便那些穿綢配玉的公子們,不管老少,圍著兩隻畜生爭吵的面紅耳赤,地上扔的銀子甭管大元寶還是銀角子,到處都是,這賭一把便足夠尋常人家過活一整年的。

    錢金銀的珍寶閣就在這條街上,佔地甚廣,規模尊貴氣派。

    「東家,圖紙太多,緊趕慢趕的只做出了五分之一,您看看。」穩重的青年掌櫃將錢金銀引至櫃檯上,上面鋪著紅錦,錦上放著各色精美的首飾,並一些不倫不類的玩具。

    「不錯,剩下的抓緊。」

    「東家放心,大師傅說了,他晚上不睡也要盡快把東家要的都做出來。」

    「那也不必,仔細熬壞了身子,他可是我花大價錢挖來的巧手。你包一個大紅包給他。」

    「是的,東家。」青年掌櫃笑道:「不知東家哪裡找來的構圖師傅,這些首飾的花樣子柳師傅那麼一個眼光高的都不吝誇了幾句。只是這些玩具令人哭笑不得。」

    錢金銀笑的與有榮焉,但目光一掃向這些千奇百怪的玩具,他只能囧囧有神了。

    「這是……」錢金銀在一堆玩具裡面找出兩個瓷偶,翻至背後便見幾個字,一個瓷偶上寫著大魔王,另一個瓷偶上寫著小可憐,又觀這兩個瓷偶的形態,還真是貼切。

    />錢金銀忽的憶及往事,臉上笑痕一收,若有所思的道:「把這對玩偶的圖紙找給我。」

    「是。」

    片刻後,圖紙已在錢金銀的手上。

    窗外的日光透過紗撒了進來,在圖畫上跳躍,便只見那個頭上長了角的大魔王滿面猙獰,身上不斷的有血水滴下來在腳下形成一灘一灘的血,小可憐哭的眼淚汪汪,身後是碧藍清澈的汪洋大澤,彷彿淚水哭出來的。

    在這張宣紙的右下角有幾個稚拙的小字——人之初,性本善。

    他一遍一遍的摩挲,面目和大魔王一樣漸漸猙獰,當目光定在小可憐的圖像上,猙獰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固執的不贊同,是憐惜,是疼寵。

    青年掌櫃不敢出聲打擾,但卻不得不打擾,便試探著道:「東家,不知是何緣故,今年宮裡娘娘要用的首飾單子沒給我們,奴去內務府打聽才知道,被平南侯虞家的門人接了去,原來今年他們府上也做了這一行的生意,隔著咱們店不遠的千祥寶齋便是他家的。」

    錢金銀收起圖紙小心揣入懷內,起身道:「不必在意,截了我多少銀子的生意,我讓他們十倍還回來。」

    這些紅塵之中的俗物,忽的就令他厭煩起來,賺再多的錢也沒了趣味兒。也許阿瑤說的對,這些都是阿堵物。

    思念突然而至,他即刻就想抱著她,和她躺在一處,詩情畫意的看窗外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他失笑,自己這大俗人也要清起來了不成?果真是近朱者赤。

    遂毅然騎馬離去。

    慈安堂。

    悄然沉寂中秀容腳步輕輕而來,仰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忽的睜開眼,掙扎著坐起身子,壓抑著興奮的問,「藥粉給了?」

    秀容點頭,憂慮的看老夫人一眼,心中惶惶難安,「老夫人……」

    「你要說什麼?」老夫人斜睨秀容。

    秀容打了個寒顫,壓下心中疑慮,吞回想要問的話。

    彼時一個丫頭來稟報,道:「國公爺回來了,現已在來慈安堂的路上。」

    老夫人桀桀怪笑一陣又扶著床欄粗喘,「好,好,就讓周氏嘗一嘗,一日之間失去兩個摯愛的疼。」

    秀容大驚,心道果然,那巴豆粉決然不是巴豆粉。

    秀容花容失色,尖細著嗓子低聲質問,「您下了死藥?!」

    老夫人枯瘦的手一把攥住秀容的手腕,「我的好丫頭,你要退去哪裡?過來吧,跟著我,哪裡也別去。」

    秀容慌亂之極,白著臉強辯,「不不,奴婢沒要去哪兒。」可她卻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了一般,一個勁的後退,拉扯的老夫人從床榻上掉在腳踏上,可老夫人死死扯住秀容的手,這只枯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彷彿是一個鎖,鎖的秀容喘不過氣來。

    老夫人眉眼獰惡,猶如地獄裡爬上來的鬼,「好孩子,別離開我,過了今日我便是這國公府真正的女主人,而你必將成為我的左右手,好孩子,我認你做乾孫女,為你說一門望族夫婿如何?」

    「我不要,不、不,我要,秀容多謝老夫人。」畢竟是跟了老夫人多年的丫頭,此刻她逐漸鎮定下來,心道:我身強力壯,老夫人油盡燈枯,我一時掙脫不去,只能靜靜等待機會,千萬能來得及阻止才好。

    便和顏悅色,恭恭敬敬將老夫人攙扶起來,抱至床榻。

    老夫人趁此機會,將一顆藥丸強行塞到了秀容嘴裡。

    「你給我吃了什麼!」秀容悲憤一啼,隨後驚叫聲戛然而止,秀容掐著自己的嗓子,嗚嗚嚎叫,發現果然啞了,她害怕了,趕緊跪下求饒。

    老夫人去碰秀容,秀容下意識的躲避,而後又強顏歡笑的送上自己的臉給她摸。

    「秀容,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還是個心思靈巧的,我不能讓你壞了我的事兒,你很忠心,可嘴巴不老實,為了防止你亂說話,還是從此以後做啞巴吧。」

    隨後老夫人又將客居在此的孫菲兒叫到跟前,在孫菲兒和秀容的眼皮子底下將一包艷麗的粉末倒入芙蓉百合粥裡,輕輕攪拌之後,艷麗的粉末消失無蹤,老夫人便和藹的告訴孫菲兒,「這是讓男人即便不知道你是誰也一樣喜歡你的藥。」

    孫菲兒心頭惴惴,心道終於無計可施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秀容心頭驟駭,心裡知道這絕對不是春|藥。老夫人自知時日無多,她這是擺下了破釜沉舟的宴。

    「你姑母又來過了,你可知道你該做什麼?」老夫人嘴角帶笑,慈祥的問。

    孫菲兒羞的臉色通紅,蹲身行禮道:「是我們無禮了。」

    老夫人又笑了,一邊死死抓著秀容的手一邊道:「我就喜歡你這知書達理的孩子,可是菲兒啊你知道嗎,知書達理可是達不到你的目的的哦。想想你母親和你弟弟吧,如若他們都是沒有份量的,那麼就想想你自己的前程吧。如若你完不成你母親的期待,她會把你如何處置呢?」

    孫菲兒緊繃著身軀,死死咬住下唇。半響兒後,慢慢走向那盅芙蓉百合粥,舉輕若重的端了起來。

    老夫人開還大笑,誇獎道:「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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