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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別樣的回門禮 文 / 青山臥雪

    「不是說已在渡口接到人了,怎得還不來,真急死個人。」

    彼時慈安堂裡擠滿了親眷,老夫人獨坐羅漢床右首,呈望眼欲穿之態,她身邊圍了七個大丫頭,皆容顏不俗,但都打扮的素氣端正,頭上戴的最花哨的一個也僅僅是髮鬢上插了朵玉簪花。

    「新姑爺來了。」

    隨著這一聲,門口萬壽字竹捲簾被兩個二等丫頭高高打起,秀容笑著先來老夫這裡報信,後頭錢金銀並洛瑾瑤便被丫頭媳婦們簇擁著轉過八扇緙絲十八羅漢屏風送了進來。

    「我的兒——」一見了洛瑾瑤,老夫人猛的站了起來,往前踉蹌幾步就哭將起來。

    洛瑾瑤卻忽的駐足不前,望著神態情真意切的老夫人萬氏,她心裡卻滿是恐懼。若然上一世臨死之前洛瑾瑜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悲慘遭遇都是這個祖母、三伯母她們一手所導,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她們都是一副什麼樣兒的心腸呢,明面上待她親厚,疼愛的彷如珍寶,暗地裡卻那麼糟蹋她。一個人,真的有兩面嗎,一面是佛陀,而另一面卻是惡鬼。

    「瑤兒,好孩子,祖母想煞你了,快到祖母懷裡來。」八個丫頭圍繞著,攙扶著,老夫人淚眼朦朧張開雙臂呈迎接之狀,洛瑾瑤卻忽的躲到了錢金銀背後。

    老夫人萬氏臉上哭情一滯,倏忽大哭起來,轉過臉來找見周氏就揚手捶打,「遭瘟的女人,都怨你,把我的心肝強行嫁了,都讓人磋磨的成了傻子,見了祖母也不會喊人了,瞧她那畏畏縮縮的模樣,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去。」

    老夫人別看一副老弱無力的模樣,只被捶打的周氏自己知道,老夫人拳拳打的她疼,她就站在右下首第一的位置,想躲也躲不掉,又因長著怒打不敢躲,就那麼撐著由著老夫人打了幾下。

    洛瑾瑤急的哭,跑出來一把抱住周氏,尖細著聲嗓喊道:「你別打我娘。」語態對老夫人是一點也不尊敬,甚至是怨怒的。

    老夫人萬氏又是一滯,面色急變,猛的捶打起自己的胸膛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此番屋裡右手邊坐著女眷有大夫人周氏、三夫人王氏,站著的有洛誠的媳婦小萬氏,左手邊坐著男子漢們,有三老爺洛善,他的大兒子洛誠,加上各自身邊帶著的大丫頭,一時都亂了套,紛紛往老夫人那邊湧。

    三夫人趁機一推周氏,張牙舞爪道:「老夫人若被你們母女氣的有個萬一,看誰饒得了你。」

    這裡頭洛瑾瑤最細弱,哪堪推擠,她也不會攮搡別人,也不知是誰來絆她,幾番要倒,周氏忙忙抱住往邊上扯,別個人都做出一副憂慮模樣來,只錢金銀臉上有笑模樣,見亂了章法,找著洛瑾瑤母女,三下兩扒拉給揪出了這一團亂麻。

    周氏才歇口氣,抬眼就見錢金銀在笑,趁亂瞪過去,錢金銀忙收斂神色,雙眉一簇也做出個憂心樣兒來。

    「娘啊,你老可不能死啊。」這是三老爺洛善。

    「祖母,您醒醒啊,您若就這麼死了,可讓二妹妹怎麼處。」趁機討好,這是大爺洛誠。

    「老夫人,可仔細身子。」不疼不癢,這是三夫人王氏。

    「三老爺、三夫人,祖宗們,都別擠呀,老夫人要喘不開氣了。秀柔秀蔻你們幾個就別跟著添亂了,先都讓開路來。」秀容苦的兩眼帶淚。

    嘰喳渣,烏糟糟,添亂的有,看熱鬧的有,沒一個省心的。

    「都起開。」老夫人想是實在受不了這麼一陣吵鬧,怒吼了一嗓子。

    「嘩!」的一下子閒雜人等四散開來,一時老夫人跟前就只剩下個鬢髮歪斜的秀容。

    老夫人終於得以喘一口新鮮的氣,白雪似的臉漸漸回血,秀容忙道:「秀珠你來幫著我把老夫人攙到羅漢床上去歪歪。」

    秀珠這才再次來幫手。

    周氏使勁捏了一下洛瑾瑤的手心,低聲訓斥道:「出去一趟怎得一點規矩也不知了,見了祖母也不會叫人,快去給你祖母賠罪。去!」說罷一推洛瑾瑤。

    但洛瑾瑤可不會兩面三刀,一貫的心裡想什麼嘴上便說什麼,想讓她再像之前那樣真情實意的在老夫人跟前盡孝已是不能了,但這會兒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洛瑾瑤便垂著小臉往地上一跪,嘴裡想說點什麼掩蓋掩蓋,可她真不懂違心,她怕她一出口就是怨訴。

    就著秀容的手喝了口茶,老夫人還醒過來就是一陣悲哭,再度張開雙臂要摟洛瑾瑤,周氏怕洛瑾瑤再添一個不敬尊長的罪名,忙忙的扯著她送到老夫人懷裡,尷尬描補道:「想是埋怨我,連著老夫人您也帶累了。作死的孽障,還不快給你祖母賠罪。」

    老夫人忙護住,心肝肉似的摟在懷裡,等著周氏道:「她有什麼錯,有錯也儘是你的錯。瑤兒別怕,你現在已回了家了,告訴祖母誰欺負你了,祖母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為你報仇。就算你想和離祖母也支持,他什麼東西怎配得上你。」

    錢金銀心想,當大爺是死的不成,這老虔婆。

    周氏先看錢金銀一眼,見他面色還好,正要開口為女婿說話,沒成想洛瑾瑤卻先說了。

    與老夫人眼對著眼,相隔不過一個男子漢手掌的距離,一雙杏眼清澈如鏡,倒映著老夫人蒼老褶皺的整張臉,和她一雙黑漆漆的眼,「他若不配我,在老夫人心裡誰又配得上我?是趙筠嗎,當初老夫人您將我、洛瑾瑜、趙筠一起養在身邊,打的什麼主意,若老夫人果真是要趙筠配我,又何必再養一個洛瑾瑜,若老夫人你果真要趙筠配我,年前風波惡,我母親為了我跪求姑母娶我入門時,

    您為何又一句話不說,你說什麼我失了女兒家的本分,是白疼了我一場,可在此之前您又做什麼去了,還有三伯母您,玩鬧時沒少拿我與他打趣,千言巧語的引誘著我說,趙筠當配我,那時節我才幾歲,又知道個什麼,難不成你們也是不知道的?積年累月我當了真,入了心,你們又全說是假的,可恨我明白的太晚了,原來從你們嘴裡說出來的話是當不得真的,我要聽就該聽你們心裡的話。鬧得我閨譽掃蕩,狼狽嫁往杭州,我才安穩了,你們又來挑撥,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呢。老夫人,您安的是什麼心,三伯母,您又安的是什麼心。」

    「你這孽障,葷油迷了心竅了吧,胡言亂語個什麼。」周氏又愛又恨這個女兒的率真,怕她把在座的親眷都得罪個遍,忙拿話來堵。

    老夫人被堵的伸長了脖子,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哭出來,拍著自己的心口道:「你個混賴的糊塗東西,我養育你一場還是錯的了?我為你費盡了心血你還不領情,還問我的心,你是想我把心摳出來攤在你手心裡,作弄死我才罷休啊。」

    三夫人氣惱的道:「二小姐也忒的不講理了些,原就是你自作自受,怎的混賴別人。以前呢還知道個廉恥愧疚,自己躲在屋裡不見人,現在倒好,出去了一趟,學的倒奸猾起來,會賴人了啊。是不是吃多了商人的唾沫星子……」

    隨著三夫人越說越不像話,周氏猛的截住話頭,厲聲喊道:「三弟妹!」

    「三弟妹,你方纔的話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見周氏一副吃人的模樣,三夫人偃旗息鼓做了縮頭烏龜。論潑辣,二姑奶奶洛琬寧是第一,這周氏也不是第二,都不是好惹的貨色。

    洛瑾瑤藉著一腔怨氣不管三七二十一說了一通,心裡倒出奇的暢快,一抹臉上淚痕,站起來道:「配不配的上,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從今兒起我在家里長住,但凡讓我再聽見你們說他不好的,我人小力弱,也奈何不了誰,我就只問他要個更好的來。」

    洛善嗤嗤一笑,拍著巴掌站起來,提起自己的鳥籠子,一邊逗鳥一邊道:「我的親娘噯,你從小疼愛到大的心肝肉我沒瞧見,我就瞧見一隻白眼狼了,跟她爹是一個德性。親娘吶,你疼誰我也管不著,只你別少了我的銀子花。大嫂子,晚間若有人來要賬,煩請你幫我墊付墊付。原想著新姑爺來會有見面禮呢,誰曾想禮沒見著,倒灌了一耳朵的埋怨。親娘吶,你說你這是不是自作自受,自己的兒女孫子不疼,巴巴的拿熱臉去貼繼子一家子的冷屁股,真個活該。」

    錢金銀才不管別個閒話,他只聽見洛瑾瑤的話,滿心裡樂開了花,上前來道:「給諸位親長的禮早是準備好了的。」環顧一圈在角落裡找著跟隨洛瑾瑤進來的碧雲,「你去外面跟來興說一聲,讓他把禮都挑進來。」

    老夫人被自己兒子真堵了心了,臉色青梆梆的難看,三夫人並周氏等女人們一時都熄了聲,靜待新姑爺的回門禮。

    不一會兒來興挑著個擔進來,兩頭都用紅布蓋著呢,隨著錢金銀掀開,眾人只見滿室的金光閃閃。

    洛善父子一瞧就喜的站了起來,老夫人重重咳了一聲,這才重新坐定,擺出一副貴人儀態來。

    錢金銀從籮筐裡抱住一隻足有五斤重的金豬,打從洛善父子跟前走過,這父子二人眼兒都變綠了,恨不得撲上去啃一口,錢金銀假作沒看見,笑嘻嘻的捧到老夫人面前奉上,「小婿打聽了知道老夫人您屬相是豬,就特特的讓人打造了這個,老夫人您笑納。」

    老夫人越瞧錢金銀越不順眼,指著周氏道:「這就是你挑選出來的好女婿。秀容,扶我回房,我見不了那些眼皮子淺的阿堵物。」

    錢金銀做出一副蠢笨樣子來,抱著金豬來到洛瑾瑤跟前鬱悶道:「想是老夫人嫌棄我的金豬小?」

    洛瑾瑤不知他還弄了這些,又好氣又好笑,暗暗踩他一腳,撅嘴低聲道:「這些阿堵物,憑你扔了砸了還是怎麼樣的,我眼皮都不眨一下,但你拿這些送他們,我就不高興。」

    周氏在一邊聽見,捶了洛瑾瑤後背一記,洛瑾瑤吐舌。

    「你們簡直是胡鬧,不可缺了禮數,快把該分的分下去,咱們回我那院子,我有話要說。」

    遂,錢金銀把黃金打出來的牛啊、猴啊等都一一分派了下去,自此新姑爺是傻鳥的流言就在府裡不脛而走。

    為佔便宜,下人們都樂得奉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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