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好是不好 文 / 七懶
「那字」桂春秀話剛開口說,整個人就被撞上了,直接倒向了剛收筆歇息的三郎身上,三郎防不勝防卻反應不錯,直接扶住了人,也穩住了自個的身子。
楊二娃瞧著桂春秀被撞到了三郎身上,又被三郎一手攬著了肩膀,心裡頓時很不是個滋味,惱怒的朝撞了自己的人道。「你幹啥,沒長眼不成?」
說著,雙眼時不時看向了桂春秀和三郎兩人,將撞了自個的人,一把推開,氣沖沖的坐回到座位上。
三郎將人扶起,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一眼坐下來的楊二娃,只見他也不吭聲了,臉色不好,將頭扭到了一邊。
桂春秀不惱也沒多想,直接坐正了身子,她一個現代人,還能跟這些小屁孩較真?
不過桂春秀又看了一眼三郎,總覺著心裡不大舒坦,這小鬼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
桂長生本打算今兒響午送了響午飯去私塾,挨著響午那陣,楊李氏來屋裡了,沒法,又是喊了四妮送去。
楊李氏來也不知曉是要說道啥事兒,後邊一聽她的話,桂長生頗為犯難。
她來不是為的別的,就是聽了人家說道,三墩和大山都是沾了她的光在陳家館子謀了差事,那差事好啊,陳家館子裡邊忙活,好些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去,奈何人家陳家館子往些年早早的請了人。
今年卻是沒趕著巧,若不然也能走走運氣。
楊李氏是村長媳婦,這村長屋裡來托事兒,桂長生不答應又是不給了臉面,往回沒少在她屋裡借牛板車,若是答應了。陳家館子人也請夠了。
想了想,還是道。「嬸子,陳家館子做主的是人家掌櫃的。俺一句話也不大頂用,先前也是瞧著陳家館子沒人忙活。才趕了巧,若不然,嬸子讓鐵樹兄弟去問問?」
也不說人家不請了,他們屋裡自個去問,真是不要,也不算是她拒了。
見著桂長生沒一口答應,這話,擺明了也是沒戲。楊李氏笑道。「成,俺就是來問問,若是人請夠了,俺鐵樹也是沒運氣。」知曉上回跟桂長生直道的那些話兒,現兒兩家人串門也有些尷尬。
本就是村裡的風言風語,桂長生沒往心裡去,卻是明白,人家村長屋裡,是村裡最好的人戶,也要臉面。她一個|寡|婦,走動多了,自然招人說道。楊李氏那次能說那些話,也是常情所在。
楊李氏自個心裡是有些心虛,上門來道一聲本就不好意思,聽了這話,就更不願多待了——
私塾下學堂了,楊二娃早早的離開了私塾,也不等三郎,更是從上午到下學都沒和三郎說過話。
楊二娃本就鬧騰,三郎難道一整日沒被他打擾。總歸是安寧了一日,楊二娃率先離了去。三郎收拾好物什準備走人,身後傳來了聲兒。扭頭一瞧,是桂春秀喊他。
「啥事?」三郎只是瞧了她一眼,臉上一副急著回去的模樣,讓桂春秀頓時覺著自個不受人待見來了。
桂春秀抿了抿唇。「昨日見著你的硯台摔壞了,這給你。」說著,拿出了一塊布包裹的硯台遞給了三郎。
這硯台她本就沒備上兩個,還是趁著下午拿去洗了一番,包起來,像是沒用過的,合著下午也沒用上硯台。
三郎瞧著桂春秀遞來的物什,微微張嘴,不覺有些訝然,當下又是擰起了眉頭。「俺自個有。」說完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桂春秀愣在原地,瞧著人離開私塾,手都遞的發麻,半響過後,才將硯台收了起來,這小鬼自尊心可真強,明明是借了一旁的人硯台來使,還一副愛理不理的。
三郎是急著回去,今兒寫的,沒被整壞,好好的收著,就想趕緊回去拿給嫂子瞧,想到先前嫂子也說道,讓他好好在私塾學,等學上了,也順帶的能教教嫂子。
想到這,不覺加快了幾步往回趕,在半路上,楊二娃不知曉藏在哪兒,蹦出來嚇了三郎一跳。
楊二娃也不是存心嚇他,本是今兒氣了一日,想到昨日打壞了楊三郎的硯台他都沒跟長生嫂子說道,今兒為了那點小心思的事兒就賭氣,又覺得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作為,走了半路就停了下來,等著楊三郎打這兒過。
見著楊三郎被自個嚇了一跳,心裡那點氣早就消了,合著他不消氣,也不見的楊三郎會往心裡去。
三郎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背著的布袋子,今兒是瞧著楊二娃不對勁,也不知曉他是咋了,反正是沒問道,現兒見著他一臉嬉笑,又恢復了過來。「你好端端的,躲在這兒做啥?」
說著便朝前面走去,楊二娃快步跟了上來,道。「俺這不是在等你一塊兒回去。」楊二娃自然不會好意思將心思說出來,雖膽子大,可那點小春心思還真是不好意思說。
三郎悶哼一聲,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走在前頭,楊二娃悶了半響,在後邊道。「楊三郎,明兒俺們換換位置。」
說完,面色一紅,生怕楊三郎多想了,立刻解釋道。「俺俺可不是為別的,你想,俺上私塾學不久,你學的久,硯台沒了,擺你左手邊也不好使,俺們換了位置,硯台擺右手邊,你也好使些。」
楊二娃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又是一臉忐忑的盯著前面走著的楊三郎,三郎聽了這話,覺著有道理。「成,明兒俺們換換。」
三郎一答應,楊二娃才鬆了一口氣,下午還怵著一張臉,現兒又是跟往回一般,今兒話有點兒多了,估摸是一日下來憋著,是要在這會子一股腦的全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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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跟個麻雀子,在身邊不停的叫喚,三郎聽的他跟得了失心瘋似的嘴巴說個不停,好好記著在腦袋裡老先生教的那些一個都沒記全,趕緊加快腳步回了村子,到了村口,兩人各自回去了,三郎才好受了些。
三郎一進屋,就嗅到了飯菜香,拿下布袋子,快步走了進屋,桂長生瞧著人回來,臉上帶著笑意。「回來了,快去洗洗手,該吃飯。」
見著油燈下的那張臉帶著笑意,說道的話兒,讓三郎有一陣的恍惚,雖不知曉那是啥感覺,總是在往後的年歲裡,想起這些日子,他才明白是啥感覺。
進了屋,放下袋子,便去洗洗手出來吃飯,今兒響午吃的跟昨兒不一樣,滋味不同就知曉是誰做的。
響午吃的那吃食,三郎心思一直好著,今兒回來也不像昨日有些愁眉苦臉,嘴角上揚,看的桂長生有些奇怪,忍不住道。「三郎,今兒心思不錯呢?」
聽了這話,三郎反應過來,微微一愣,又是抿了抿嘴,道。「今兒練了字,老先生說俺學的快。」這也是實話,老先生的確是這般說過,雖也是因著這事兒高興,但想到坐在旁邊的桂春秀那一手字,又是一個天一個地,不值一提。
雖是聽三郎這般說,卻是聽不出高興的意思,道。「瞧著那老先生是個嚴謹的,能說道好,這也是你用功了。」
桂長生沒瞧見三郎在私塾是啥情形,但卻是知曉那老先生一瞧就不是個隨意之人,三郎不像一般小娃兒躲懶,玩性大,去私塾定會好好學,這點兒她還是知曉的。
三郎點了點頭,吃過飯後,桂長生也是像昨兒一樣犯困,三郎見著她收拾碗筷就去裡屋,連忙拿出了布袋子裡邊寫好的字跟了進去。
桂長生睜了睜眼,本是困意上頭,見著三郎進來,又是拿紙張,接過來瞧瞧,上邊的字寫的歪歪曲曲的,雖不認得是啥字,可見得出是啥水平。
三郎雙眼認真的瞧著桂長生在昏暗下的那張臉,微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那雙拿著紙張的手有些枯燥發黃,十指纖細節骨分明卻粗糙不已。
往回,三郎從未瞧的這般仔細,今兒格外的清晰,一時間,三郎看的有些晃神,直到桂長生收起紙張,伸手下意識的摸向了三郎的腦袋,又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不知不覺,三郎已長的和她差不多高了,桂長生的個子算不上矮,隨了她爹的個子,老爹身子長抽,又有些消瘦,桂長春倒是身板長的隨了桂氏。
桂長生笑道。「嫂子不認得這字。」
三郎聽了這話,才想起來,連忙道。「桂字,老先生教的姓氏,讓俺們自個練字書寫。」
話說完,桂長生本是睡意上頭,反而是清醒了些。「三郎用心自是好,但也不能光練這一個字。」
三郎還以為嫂子聽了是個桂字,會有別的神情,一句溫聲的提醒,讓三郎心思突然變的大不好,微微頷首,垂頭將紙張拿了過來。「俺知曉了,明兒就練別的。」說完,便出了裡屋。
楊氏在門口是聽見了兩人在裡屋說的話兒,三郎出來便瞧見了自個娘,沒吭聲,直接去了廚房。
三郎的心思,楊氏是個過來人,他不說道,她這過來人聽著就多半有了個意思,可長生咋的一點兒都沒反應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