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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一宿 文 / 七懶

    早春的夜裡,風也大,三更半夜的,桂花嫂兩口子出了被窩起身,出門也是被風吹的打抖。

    桂花嫂就是聽著了自家門口有人在哭,每日早起來,就見著門口有人燒的紙錢灰,今兒若是再不逮著在自家門口做晦氣事兒的人,她是咋的都睡不著了。

    一開院門,外邊吹進來一陣風,門口還在燃燒著有火星子的紙錢堆子,隨著風吹的人頓是迷了眼。

    桂花嫂嚇的雙手不停的拍打著,還以為是啥,娃兒爹瞧著她這般,沒好氣道。「你莫不是起心瘋了,門口哪兒來的人?」說著,才瞧見門口邊上還燒著的紙錢堆。

    見著地上的紙錢堆,娃兒爹也疑惑了。「誰沒事兒,半夜三更的在俺屋裡門口燒這些玩意?」

    桂花嫂剛一開門,人是嚇的不輕,這會緩過來,抓著自家男人的胳膊道。「娃兒爹,這事兒明兒還是去村長屋裡說說,若不然,俺都折騰的沒了瞌睡。」

    娃兒爹聽了這話,又是瞧了自家媳婦,將院子門一關便進了屋去,桂花嫂見著他不搭話,抖了抖身子,快步跟進了屋。

    「你自個說道說道,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娃兒爹雖不知曉,可人家將紙錢都燒到自家門口了,還是半夜三更的,若不是娃兒娘得罪了啥人,誰會沒事的幹這事?

    聽了這話,桂花嫂不禁有些心虛。「啥虧心事,俺做啥虧心事了,你一年到頭的在外邊忙活,俺在屋裡顧著娃兒,能做啥?」聽著自家男人說這話,桂花嫂頓時唬著臉道。

    「咋的就沒見著去別人屋裡門口。」娃兒爹說完這話。直接上了炕頭,扯被褥躺著睡覺,自家媳婦是啥人。娃兒爹都清實的很,問了還不說道。讓她自個受著去。

    他每回回來,還得聽不少話,本是出去一同忙活的人,回來,又是聽著話兒,也是知曉她在屋裡打點著,才沒數落她。

    桂花嫂聽著娃兒爹說這話,頓時氣的不輕。將被褥一掀,冷風直灌人。「你這個沒良心的,俺咋就做了虧心事,你今兒給俺將話說清實,若不然都甭睡了。」

    被褥一掀,娃兒爹冷的一抖,猛的坐起身,一臉不悅的怒吼道。「沒良心?要不是俺在外邊累死累活的,你還能在屋裡這般清閒?哪回回來不是聽人說道你在村裡干的那些事兒,就拿去年俺回來。還是村長親自跟俺說道著,賠不是也是賠了,就差俺沒|舔|著一張臉去了桂長生屋裡。」

    桂花嫂男人。叫楊大牛,小弟叫楊二牛,屋裡爹娘去的早,楊大牛又長二牛一輪多,長兄如父,娶進來媳婦,也是為了自家小弟,平日裡媳婦和小弟有隔閡,他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就過去了。

    桂花嫁過來。給他生了一兒一女,閨女早早的嫁了人。

    聽著自家男人提起桂長生。桂花嫂頓時臉色一變,氣的上前去捶打了好一會。發瘋似的。「桂長生桂長生,又是那桂長生,她哪點兒好,你們都是這般說她好,往回那般苛刻潑的人,咋的就沒人說道,俺顧著屋裡娃兒,受的委屈受的累,咋就沒聽你說俺一個好,俺嫁過來,二牛才多大點,還沒生娃兒,就得養活他,你咋就不說道俺的好,一個|寡|婦|,你倒熟。」

    桂花嫂這會是氣的沒了理智了,下手也重,硬是將楊大牛氣的雙眼直瞪,被打疼的,一巴掌甩了過去。「你發啥瘋,若不是你自個做的事兒是那些個破敗事,會有人半夜三更的上俺們屋門口燒紙錢,你自個好好尋思尋思做了些啥!」

    說完這話,楊大牛索性下了炕頭,直接出裡屋,去了小娃兒住的那屋去,自家娃兒這會也被吵醒了,見著自家爹進屋來一臉怒意,更是大氣不敢出。

    桂花嫂被打了一耳刮子,癱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嘴裡一直數著這十幾年的辛苦,從丁點大的事兒,數到了娃兒們身上,又將村裡好些人給數了出來,數了整整大半宿,直到後邊天色微亮,桂花嫂哭腫了雙眼,壓著嗓子上了炕頭睡去。

    楊大牛和自家娃兒在一屋,聽了大半宿,後邊沒動靜了,才睡著。

    桂花嫂屋裡哭的聲兒大,離的近的幾戶人家都聽著了,還以為是出了啥事兒,也有人半夜三更的出門準備來瞧瞧,越聽,越是聽的是兩口子在吵架,便是回了去,不管人家兩口子的事兒。

    那聲音數落的人多了,人家聽的也多,可不是第二日一早,離的近的幾戶人家,心思也都不大好。

    平日裡,離的近的罷,這桂花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那張嘴大伙都知曉著,自然不會跟她多扯道,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忍忍就過了。

    桂花嫂屋裡昨兒折騰了一宿,第二日沒出門,村裡早早的傳開了。

    也是,難得見著桂花嫂屋裡那般動靜,雖是折騰罷,也算是讓吃了虧的人心思爽快了不少,這楊大牛又不管教自家媳婦,上面又沒爹娘,村裡人再惱她也只能等著楊大牛回來說道說道。

    楊大牛這人倒是不錯,性子耿直,在外邊忙活也是靠譜的。

    話傳的快,桂長生這邊起身晚了些,人也沒多大精神,胖嬸一張老臉笑開了花,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嘴都裂到耳根子了。

    一大早瞧著她過來這般高興勁,桂長生也有了些精神,道。「咋了,嬸子這般高興的。」

    「哪能不高興,俺聽說,昨兒桂花嫂屋裡折騰了一宿,楊大牛和桂花嫂吵上了,光是聽著桂花嫂就哭了一晚上,也是罵了一晚上。」胖嬸說完,又是朝桂長生擠眉弄眼道。「瞧瞧,這人做的啥事兒,就得過不好日子。」

    瞧著胖嬸的高興勁就是為了這事兒,心裡不禁一暖。「折騰一宿,估摸著這陣子是不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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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呢,她就是仗著楊大牛不管教她,在村裡橫的很,村長屋裡不跟她一個婦道人家見識,難不成還不跟楊大牛說道?」胖嬸高興的還不止這事兒。「俺可跟你說,俺嫁燕兒到了說親的年歲,今兒一早就有媒婆來了。」

    說起這事,桂長生倒是想了起來。「燕兒先前不是定了親?」

    胖嬸一聽這話,撇了撇嘴。「你還甭提,提起就來氣,本是早早的定下了,可那一家子,就是在去年天旱,屋裡不是過活的不成樣,又來退親了,俺屋裡先前收的定錢,又給送了回去。」

    銀錢本就沒存著,一退回去,屋裡日子就緊湊得多,那一家子也不是好的,後邊一打聽,心寒的很,退了也好,她屋裡燕兒還愁找不到好的?

    「這回人家咋樣,過了今年,燕兒也及笄了,可是要好生打聽打聽才是。」桂長生不懂這些,也是隨口說道。

    胖嬸點了點頭。「到底是自家閨女,也是怕著閨女嫁人了不好過,婆家日子不說多好過,那人也得踏實才行。」

    在桂長生屋裡,兩人說道了一會,胖嬸又緊著回去了,聽說這回的人家是陳家村那邊的,離楊家村是有二三十里路,算不得遠,可也不近。

    胖嬸操心了燕兒的事,心裡更想著大山娶媳婦的事兒,合著大山現兒在陳家館子忙活,人沒得著空,閒著也就先定燕兒的。

    桂長生哈欠連連,一早就沒精神勁,四妮瞧著嫂子睡意濛濛的,道。「嫂子,要不再進裡屋睡會,今兒也沒啥事,地裡,俺等會就去瞧瞧。」

    因著地裡的油菜花被人打斷了不少,桂長生是成日的盯著自家那片地,一日下來就得去轉悠兩三回。

    今日是沒啥事兒,昨兒才將大菜都下了罈子,等過幾日林家那邊才會打發人來,她早就說道過的。

    聽了四妮的話,桂長生也不打算去睡了,想到這幾日都是四妮送了飯去私塾,也沒顧得上三郎,索性去廚房忙活起來,做些好的給三郎送去。

    三郎去私塾起的早,回來又是挨著天插黑了,一家子吃了晚飯就是上炕頭歇著,沒了像往回那般,整日的隨在身邊,桂長生也覺著空蕩蕩的,忙著還成,這不忙了,就覺著了。

    私塾裡邊,學子本就多,學的早的更是大半以上。

    楊二娃好熱鬧,不過是來了三四日,就跟私塾裡邊的一些人打鬧成一片,三郎心思放在練字上,偶爾也被吵的忍不住停下來。

    除了三郎在休息時分這般用功,自然也有不少用功的人,坐在他右邊的桂春秀,也不跟人說話閒聊,字也寫的好,來了沒兩日便受了老先生誇讚。

    三郎停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坐在一旁的桂春秀餘光看了他一眼,將視線放在了桌上的紙張上。

    這人,連著兩日,都只練一字,所練的,還是個姓氏桂字。

    她雖然重生過來,對這裡的字認得一些,但認不全,索性就來私塾學上一陣,不過前幾日教的都是她認得的,心裡也是萬般無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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