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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39章 情慾難測 文 / 莫斬

    我決定把自己交出去。

    這俱身體常年不見光,就像是一株鬱鬱寡歡的生長在黑暗角落的殘花敗朵,如今突然得到了陽光的普照,自然是要迫不及待的綻放。

    而無疑路航的手掌和十指就是一束束熱烈的陽光。我幾乎能聽見身體各處正在一片片綻開的聲響。

    「路航…路航…」

    喘息越來越濃,也越來越重,我極度缺氧,卻不想為了呼吸一口氧氣而離開他,寧願暈倒在他懷裡。

    「樂樂…把我的衣服脫了。」路航極具磁性的聲音輕柔的指引著我。

    我的神智早已渙散,就照他的意思的辦。

    古銅色的上半身並不是第一次見,還記得在大峽谷跌倒的時候,趴在他的身上不經意的觸摸就令我魂牽夢繞,還記得在欒山泡溫泉的時候,被他濕漉漉的抱在懷裡,只知道他的肌膚富有韌勁兒,卻怎麼也不敢多看一眼。

    而現下,它是我的了,我可以細細的撫摸。好好的享用,真希望這隻手變成狐狸爪子,掏他的心窩子!

    路航突然輕笑了一聲,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此時輕顫了一下。

    「樂樂…真乖…」路航輕笑著低語。很滿意。

    「嘩嘩嘩…」是無數本書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我整個人跟著書架朝後斜倒。

    我的心突然騰空,幸好書架只是傾斜了二十五度角就定住了,並沒有完全倒地。

    這讓我突然意識到,難道我的第一次要在這裡進行?難度會不會太高了?

    兩個問號在我腦海裡盤旋。但很快被路航給吞噬,他似乎不太喜歡我在這個時候還在亂猜。

    「樂樂,怕嗎?」他的聲音總是盛滿了水,沖刷著我的擔憂。

    我沒力氣完整的回答他,只得斷斷續續哼叫著,「不…啊…不怕…怕…」

    路航那落在我脖子上的唇微微上揚,「到底是怕還是不怕?」

    「不…不怕!」我偷來一口長氣,一鼓作氣回答。

    「相信我嗎?」

    「相信!」

    「喜歡我嗎?」

    「喜歡!」

    「歡迎我嗎?」

    「歡迎!」

    爽快的回答完畢,卻發現他的親吻總是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我的大腦瞬間緊繃,想到剛才的對話,真真是追悔莫及啊。

    常樂啊常樂。都是**惹的禍,你未免也太飢渴了吧!

    我羞愧難當,想躲開,卻被他緊緊的箍住,他的眼裡只有蠱惑的情意,「那就把我的褲子也脫了,好不好?」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早就掉在了腳下!

    之前所有的忘情在此時此刻回歸到正常思維,其實,我倒是希望自己就那樣稀里糊塗的把自己交出去得了,免得事後又覺得無顏面對。

    可路航似乎不這樣想,他先狂轟濫炸讓我失去理智,而後又抽絲剝繭讓我恢復過來,無疑是想讓我正視這次的**——兩廂情願。

    是啊,這種事,怎麼能異想天開的去糊弄完事兒呢。

    可是,可是,蒼天可鑒日月可觀啊,明明就是他勾引我在先啊!

    我有些猶豫要不要脫他褲子,只好低聲問,「要…要在這裡嗎?」

    此時的我和路航已經褪去了狂熱的激情,他雙手撐在書架上,我就這樣困在他的懷裡。

    「你要是有好的地方推薦,我也樂意。」俊朗的輪廓被笑容瀰漫,是迷惑人心的。

    我的大腦顯然是被迷惑住了,有些短路,羞澀的說,「這種事,不應該是在床上嗎?」

    他突然笑出了聲兒,朗朗有力,低過頭在我唇邊輕聲問,「之前沒做過?」

    羞於啟齒的處女之身令我不由的低下了頭,嗡聲回答,「嗯…」

    他會不會很失望?會不會覺得我肯定是身體有問題而不願意跟我繼續做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路航的手撫在我的臉頰上,將我的臉輕輕抬起,我不得不正面面對著他。

    他那雙長眼很沉靜,沒有半點的嘲弄神色,還親了過來。

    第二次親吻,很穩重,我竟一點兒也不覺浮躁,更不慌亂,就像是一場暴風雨過後的安靜祥和。

    如果說剛才他是在誘惑我,那麼這次,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而這份真心實意讓我鼻子有些發酸,就是特別想哭。

    到了我這個歲數還能重新獲得一份真情,實在是太不容易。

    路航離開了我的唇,突然將我橫空抱起,笑著說,「這次全依你,我們去床上。」

    我的心跳也跟著騰地而起,就這樣被他抱進了房間。

    是剛才我睡過的那張床,沒有開燈,整個房間有些黑暗,但路航還是準確無誤的將我放在了床上。

    這樣也好,我還是沒有太大的勇氣在光耀照人的日光燈下與他纏綿悱惻。

    只是,房間的燈還是被點亮了,路航收回去開了燈的胳膊,看著我說,「樂樂,這次要仔細看清楚了,不能逃避。」

    我看得非常清楚,也打算正兒八經的跟他做。

    用老鷹的話來講,我和路航是乾柴遇見了烈火,終於燒起來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難得路航能憋這麼久,而我那張老臉也燒了起來,滿頭大汗。

    路航的動作讓我心驚肉跳,從未向任何人展示過的地方,就要出現在他的眼底,叫我怎麼靜下心來?

    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像是救命稻草,我想都不想就翻起身子,去拿床頭桌上的手機。

    這樣快速的反應別說是路航,包括我自己都被驚呆了。

    他說,不能逃避。

    可我,處處背離。

    我想,我打心底兒裡是畏懼的,在沒有任何承諾的情況下,如此心神不寧的把自己推出去,無疑又是一個絕境。

    路航是我什麼人?

    情人?不是。

    老公?更不是。

    滿打滿算我們頂多只是普通朋友,連最基本的情侶關係都沒有確定,身體就有了如此深入的接觸,實屬不應該。

    我雖拿了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可心思卻不在手機上,鈴聲一直在響著。

    路航的耐心大概是被我磨滅了,悶不吭聲的起身下了床,朝門外走去。

    看著他健碩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雖有悔意,但更多的是慶幸,回顧剛才從頭到尾發生的一幕,就是一場遊戲,路航佔了上風,死死的將我吃住,絲毫不給我機會去思考。

    也許他還不知道,他那表現出來如此的有把握讓我沒有安全感。

    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對我這樣的態度背後到底是什麼?

    是愛嗎?可他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哪怕是讓我做他女朋友的話。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我在表露,而他,紋絲不動。

    手機的響鈴停下來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發現手機有十來個未接來電,打開一看,全是小姨的,趕緊回撥過去。

    電話接通,我的一聲小姨還沒叫出去,就聽到小姨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怒吼,「樂樂!你幹什麼去了!打了那麼多電話都不接!你知不知道你媽住院了!啊?!」

    我心下一驚,忙問,「小姨,怎麼回事?我媽怎麼突然住院了?」

    「我哪兒知道!醫生還在檢查!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還是你張大媽發現的!趕緊過來!」

    「好好好!我馬上就過來!在哪個醫院?」

    「市醫院。」

    我掛了電話趕緊到書房去找衣服,然後穿在身上,卻找不見路航他人。

    「路航,路航!」我叫了兩聲,沒有回應。女嗎亞圾。

    「我媽住院了,我得去醫院一趟,先走了。」我衝著空氣大聲叫。

    見還是沒有回應,便準備下樓,卻聽見了開門聲,回頭就見路航從走廊盡頭的浴室出來了。

    「我送你過去。」他簡單的說。

    我很著急,不知道老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還是更嚴重了,這都讓我擔心。

    「不用了,我可以打車過去。」見他還要換衣服耽誤時間,我等不了。

    「車鑰匙在客廳的茶几上,你去取車,我馬上就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再客氣,跑下樓,拿了鑰匙就出門。

    路航的速度果然很快,我才將車子開到大門口,他就出來了。

    換了位置,我坐上副駕駛。

    「很嚴重嗎?」他問。

    「不知道,還是幾年前暈倒過一次。」

    「之前沒有治好?」

    「我也不清楚,當時診斷出來是高血壓性腦出血,應該是治好了,出院的時候醫生讓控制血壓,避免劇烈運動,這幾年也都沒事。」

    「腦出血?」路航有些驚訝。

    「嗯,醫生說是因為高血壓引起的。」我突然想到書架上的那些跟大腦有關的書,「你對腦科有研究的吧?這種病能治好嗎?」

    「不是腦科,是神經科。」他糾正,「腦出血沒辦法治斷根,醫院可以進行腦室引流並開顱清除血腫來進行治療,但是更重要的是要靠患者自己注意預防。」

    「哦。」我似懂非懂。

    「不過,這種病…」路航頓了頓,「死亡率偏高。」

    我白了他一眼,「你別嚇唬我。」

    路航笑了笑,「我是在提醒你做好心理準備。」

    「放心吧,我媽福大命大,還等著抱孫子呢。」我對我老媽還是有信心的。

    「我看你是一點兒都不著急。」

    要是沒發生剛才的荒唐事,我不會多想,但是,身上的熱氣剛褪掉,再聽路航那話語,明顯是在說,要是著急的話,剛才就跟他可以孕育種子了。

    我沒有回答,看向窗外,橘黃色的路燈在夜色裡寂靜無聲,我看見了窗外的自己,臉色紅潤。

    路航,你在誠心折磨我,是不是!

    車子很快開到了醫院,車子還沒停穩我就打開車門跑了下去,直衝向急診。

    此時的醫院冷冷清清,只有幾個值班的護士在前台,從地面蒸發起來的冷氣讓人心涼。

    小姨一見我,哭紅的雙眼朝我身上來了一拳,心疼的說,「你這個死丫頭!跑哪裡去了!天天只知道在外面玩!不管你媽的死活了!」

    小姨夫在一旁安慰,「樂樂也不知情,你不要這樣說她。」

    「醫生怎麼說?」我知道小姨疼我,罵我也是應該,但是我更關心老媽的安慰,畢竟路航那句死亡率偏高的話並沒有從我腦海中驅除。

    「還在檢查,說是送來的時間太晚了,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一顆心光噹一聲險些掉落,緊著嗓子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昏迷超過了24小時才送過來的…」小姨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的身體像是被人抽走了筋脈,有些站不穩,癱坐在椅子上。超過了24小時,也就是說,當我在外面與路航瀟灑又**的時候,老媽正暈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這讓我怎麼接受得了!深深的自責只盼老媽這次能渡過難關!

    路航來的時候小姨還在哭哭啼啼,我知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不想看他。

    腳步從我眼下朝前走去,不久就聽見摁密碼鎖的嘀嘀聲,再抬頭去看,路航已經走進手術室,留給我的只是背影。

    我又抱了一絲的希望,希望路航能幫得上忙。

    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我不知道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意味著什麼,可是我害怕極了。

    手術室的大門始終沒有打開,我的心顫顫巍巍的沒有著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路航身上。

    他連顱骨穿孔的手術都敢做,這才只是腦出血,應該不成問題。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算是一分鐘於我來說也是漫長的。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有幾個醫生走了出來,各個表情沉重,卻沒有路航的影子。

    小姨小姨夫和我忙走上前詢問情況,「醫生,怎麼樣了?」

    「因送來的太晚,腦幹出血量已經達到了15ml以上,搶救無效,我們也無能為力了,請節哀吧。」

    「不是腦出血嗎?!怎麼又變成腦幹出血!醫生!你一定搞錯了!一定搞錯了!我媽前兩天還好好的!」我覺得醫生是在騙我,抓住他們的衣服就不鬆手。

    小姨已經在小姨夫的懷裡哭得昏天暗地,而我,一點都不相信這群狗屁醫生,除非,除非路航親口告訴我!

    「路航呢?!路航人呢!」我紅著眼睛怒吼。

    「路主任還在裡面,你們可以…」

    我懶得聽他們的費屁話,直接衝進了手術室,只見路航站在手術台旁,手術台上躺著我親愛的老媽。

    我撲了上去,撲到老媽的身旁,苦苦哀叫,「媽!媽!你醒醒!醒醒啊!他們都在騙我!你肯定不會!對不對?你從來都不騙我的!你快醒醒!我求你了!媽!你就睜開眼讓我看看!我求你了!我以後再也不出去玩了!一定好好陪你!媽!你不是說還要抱孫子嗎?你醒來我就讓你抱!好不好!」

    可是老媽一動也不動,任由我怎麼呼喚怎麼動她都沒有反應。

    我猛地抬頭,看向路航,起身一把抓住路航的衣服,瞪著雙眼不讓眼淚掉下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們都在騙我!我媽明明是腦出血,怎麼就變成了腦幹出血!」

    路航沉著臉,眼裡是惋惜,「樂樂,對不起,大家都盡力了,如果,送過來早一些的話,或許還有救。」

    「為什麼救不了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卸在我們家屬送來的不及時!你們醫院是幹什麼吃的!」我已經分不了青紅皂白。

    路航沒有說話了,只是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任我亂來。

    這樣下去的結果很沒用,我只好撲通一聲跪在了路航的腳下,苦苦哀求,「路航,我求你了,救救我媽!她不能死啊!我答應要給她抱孫子的,她不能死,路航,我求你了,救救我媽!我給你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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