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94章 :真笨【暖】 文 / 妮七七
蘇晚晴已經驚訝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她只是作為一個聽故事的人,只是這麼聽著都覺得殘忍,而他和遲宮冽作為親身經歷的人呢……
原來離開他這麼多年,她經歷的太多。(小說)
「於是。我們背靠背,打死了所有新放進來的野獸,但我們沒再急著出生門,因為我們都知道,如果那麼過去的話,或許迎接我們的又是新一批野獸……所以,我們覷準了所有訓練師都守得疲憊的時間,開了生門,把所有訓練師都解決了……再後來,他平了那個訓練基地……有一點,我必須承認,他的確是個有手段有智謀的男人……大概是同生共死過,我們的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再後來,我被接回國。恢復了曲這個姓氏,而我們的感情,也因為曲這個姓氏而被撕裂……再後來我進了曲氏……他留在荷蘭,建立了如今的遲氏集團……」
「曲這個姓氏,和你們的感情有什麼關係?」蘇晚晴大為不解。
曲易恆苦笑,「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恨你,就為什麼恨曲這個姓氏。何況,我們之間,還有一段別的插曲……那些事,我還不能說。不過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全都告訴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一吐為快的感覺很好。對自己愛的人說自己負擔的過去,那種感覺,既幸福又苦澀。
蘇晚晴怔怔的望著曲易恆,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她真的很想敞開懷抱擁抱這個男人……
她知道曲易恆的一些事情,比如他和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並不被父親所喜歡,可她沒想到,他竟然被父親送去那種地方訓練過。
這些事情她一無所知,曲易恆從未在自己面前提過。
那是他們都不願意提起的過去啊……
事情似乎變得很複雜,當年遲家族被滅,遲宮冽的家人被殺,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居然和曲家也有牽連呢……
一切的一切,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這天晚上,和曲易恆看完電影之後。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左右。
唐寧這幾天去了外地參加大廚比賽,不是她有多想得到一個大廚位子,只是第一名的獎金實在太誘人了。
洗漱過後,正想上床睡覺手機卻在這個時候不屈不撓地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她並不知道是誰,正考慮著要不要接聽,卻又看見唐寧走之前給自己包裹的燙,
她走進廚房。沙發上的手機也停止震動。
她以為,對方只是打錯了電話而已,沒想到過了幾分鐘之後,再次撥了過來。
這次蘇晚晴毫不猶豫地接聽了,「你好……」
「蘇小姐,我就在樓下,下來我們見個面吧。我想我們需要談談。」打電話過來的人居然是張賀凡!
蘇晚晴大為詫異,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她和他之間又有什麼可談呢?
「對不起,我已經睡下了,我們還是另找時間,你看……」明天怎麼樣?
張賀凡並沒給她說完的機會,電話裡傳來他輕笑的聲音,然後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如果蘇小姐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你父親的近況的話,那麼,我們可以不必見面。畢竟,我們之間,其實沒什麼可談的。」
這話一出口,蘇晚晴立刻站了起來,連睡衣都沒換,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請等一下,我馬上就下來,馬上!」她邊說邊跑。
蘇晚晴飛速朝下樓。
小區門口,張賀凡的悍馬霸道的停在門口,看上去耀眼至極,過往的行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看兩眼。
而張賀凡坐在駕駛位上,車窗降了下來。他仍然帶著手套,金絲邊的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微黃的柔光,更襯得他整個人斯文又沉靜。
可當他轉臉看向蘇晚晴的時候,蘇晚晴就從他身上發現了和遲宮冽類似的味道。
他們畢竟是一起混了多年的人,會有行為習慣上的類似也並不奇怪。
蘇晚晴看張賀凡和遲宮冽,那就是一丘之貉。
在車窗外站定,蘇晚晴正想開口問父親的近況,張賀凡卻開門下車,極有風度地為她打開車子的後門,「請,有什麼話,我們車上說。」
蘇晚晴抿了抿嘴,即使心裡有牴觸,還是不能拒絕,順從的上了車。
「請你告訴我,我爸爸怎麼樣了。」
等張賀凡在駕駛位上坐好,蘇晚晴再也按捺不住。
「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見他,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張賀凡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發動車子。
蘇晚晴一見他發動車子,立刻急了,「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慌忙去開車門,這才發覺,車子已經被鎖死。
「放我下去,你想做什麼!」
張賀凡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見她慌張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禮貌,「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不過,要是真想見你父親的話,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我走。」
蘇晚晴抿唇,怒視他,卻也放棄下車的想法。
張賀凡這才滿意地笑了。
車子在一棟老式別墅前停下來。
蘇晚晴已經完全轉了向,所以,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自然也就記不清車子走了多久,到了哪裡。
這棟別墅雖然很老,但是很有味道,鐵藝大門內,花木蔥蘢,因為完全是任花木自由生長的,所以,在燈光下看上去,姿態自然而又恣意,讓人感覺很舒服。
別墅裡面透出暖色的燈光,連客廳裡的擺設都能看清。
車子進入別墅院子之後,在花木下停住。
張賀凡為她打開車門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笑道,「怎麼,還沒坐夠?」
蘇晚晴抿唇,「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張賀凡還是笑,「進去後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現在跟你說,你也未必能理解。」
蘇晚晴沒辦法,只好下車。
到底是晚上了,天氣涼了,夜風吹在腿上有些涼,而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只穿著睡衣和拖鞋就跑出來。還是和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
可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麼?
張賀凡關上車門,轉身走在前頭。
蘇晚晴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眼底不禁帶著幾分惱怒。
她發現自己遇上的男人,幾乎都長了一副好皮相,一顆惡狼心。
似乎對她的腹誹產生了感應,張賀凡居然在進門的時候回頭看她一眼,叮囑道,「希望蘇小姐對我的不滿,只放在心裡。不要在他面前表達,不然,我會很生氣,而我生氣的後果,通常比冽發怒的後果更嚴重。」
這絕對是**裸的威脅。可笑的是蘇晚晴連反抗都不能,他說什麼,她都只能靜靜聽著,默默受著,誰讓他是強者,而她受制於他呢。
遲宮冽手下的人,果然也沒一個好東西。
這樣想著,她的表情就更爛了。張賀凡撫了撫鼻樑上的鏡架很不客氣地說,「不好意思,蘇小姐,我請你來這裡,不是為了讓你擺臉色給人看的。所以,請你保持微笑,並且一直微笑下去。」
蘇晚晴心裡的怒火騰地一下燃了起來,辟辟啪啪地燒的她心肝肺都一起焦躁起來。
可除了忍耐,她什麼都不能做。
勉強扯出個笑臉,「我知道了。」
張賀凡這才重新回過頭去,打開門。
客廳裡,燈光明亮。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沙發茶几收拾的十分利落。而裡面的裝潢風格確實偏向暖色風格的。
蘇晚晴心裡惱怒的同時又帶了幾分忐忑,張賀凡始終沒說清楚他帶她來這裡的目的,對於未知的事情,她怎麼能不忐忑?
這時,二樓樓梯口冒出個人,穿著睡衣,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打著呵欠。
蘇晚晴第一眼沒認出來,現在仔細一看,居然是蕭慕!
可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大男人,居然穿著維尼熊圖案的睡衣,最最讓她差異的是,他眼睛下面那兩個黑黑的眼圈。
打完呵欠,他才發現張賀凡帶著蘇晚晴來了,愣了一下,他風一樣從樓梯上飄下來,「阿彌陀佛,你總算回來了。我就要撐不住了。」
蘇晚晴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蕭慕看。
張賀凡笑,「撐不住?你不是剛睡醒麼?明明偷懶來著,如果這次再讓他跑出去,那麼,你自己去找。」
蕭慕立刻擺手,「不會不會,你放心,我早就叫人上了防盜窗,把所有能撬窗的東西都收出來了。他出不去的。」
蘇晚晴聽得一頭霧水。
「我去看看他。」張賀凡一邊說著,一邊換好鞋子,又給蘇晚晴拿了雙拖鞋,然後上樓去了。
蕭慕這才看向蘇晚晴,可看蘇晚晴的眼神,帶了點怪怪的味道,像是憐憫又不像,弄得蘇晚晴一頭霧水。
「你為什麼那麼看著我?」蘇晚晴換好鞋子,把張賀凡的鞋子放到鞋架子上,又把自己的放好,這才站起來問。
蕭慕又打了個呵欠,「沒什麼。我沒想到他會把你找來。他明明很討厭你的。看來,只要為了老大好,他什麼都會做。」
蕭慕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轉身走向廚房,可才一進去,又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奔向衛生間。
直到很久以後,蘇晚晴才明白,蕭慕原來根本就還沒睡醒,把廚房當成衛生間了。
「上來。」蘇晚晴站在客廳裡不知道怎麼是好的時候,張賀凡突然出現在二樓,對她道。
蘇晚晴這才上去。
她總覺得他們這是要把她拿去餵鱷魚的感覺。
「去吧,只要你能讓他開門,我就讓你見你父親一面。」
蘇晚晴雲裡霧裡,朝房門看了一眼,問,「誰在裡面?」雖然是這麼問,心裡卻已經猜了個大概。
「看看不就知道了?」張賀凡笑道。
總覺得張賀凡的笑容裡,充滿陰險的味道,儘管他的笑容和之前並沒什麼不同。
蘇晚晴敲了敲門,裡面沒回音,她無助的看張賀凡。
張賀凡卻轉身進了另一個房間,沒看錯的話,那裡面住的似乎是蕭慕。
過道裡只剩下蘇晚晴一個人,她頓時覺得無力。
到底為什麼,她為什麼會遇上這些事,這些人?可現在,怨天尤人也沒用了。她有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奈。
「有人嗎,請你開門好不好?」她又敲了敲門,結果裡面還是沒有回應。
而另一個房間,蕭慕四仰八叉地倒在大床上,雙手枕頭,問站在床邊的張賀凡,「真的有用麼?我總覺得這麼做不妥。」
「有沒有用,過會兒就知道了。反正,我們是不被喜歡的。這樣的他,其實很不想見我們吧?那麼,就只能找另一個世界的人來了。」張賀凡抱著雙手,筆直地站著。
蕭慕沉默片刻,說,「你說,老大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張賀凡轉身看向蕭慕,「人都是矛盾的,只不過,老大比一般人更為矛盾。而因為這種矛盾日益深重,到了自己也無法治癒的時候,就會分化成兩種對立面。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人格分裂了。」
蕭慕深吸一口氣,「老大小的時候,肯定是個很善良的人吧?」
「就是因為太善良,不得不被邪惡染黑之後,才會矛盾到無法自我原諒。當一個人發現永遠抓不到自己渴望的東西的時候,往往會墜入另一個極端。可是,在那個極端裡,墮落的同時,也會伴隨著深刻的痛苦,而那種痛苦越是深重,就越容易激化個性裡潛藏的矛盾性。當個人無法承受的時候,潛意識中就會逃避……」蕭慕突然坐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老大這種病,其實是過度的矛盾痛苦導致的自我逃避?」
張賀凡點頭,「你不覺得老大這次處理蘇榮與蘇晚晴,與以往行事風格大相逕庭麼?」巨估史亡。
蕭慕認真點頭,「早就發現了。他對蘇晚晴很不一樣,我想,或許老大心裡……」
張賀凡搖頭,「現在定論為時過早。人對自己嚮往的東西,都會充滿熱情,那種熱情甚至會化作一種可怕的偏執。而蘇晚晴對我們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污穢生物來講,就像一束光……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想要據為己有……這種感情對於有人格缺陷的人來講……更致命。」
蕭慕表情變得嚴肅,「那麼,按照你的說話,蘇晚晴對老大來說,豈不是很致命?」
張賀凡眼神也沉了下去,「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不過,好在蘇晚晴和老大之間橫亙著血海深仇,不然,你以為我會帶她來麼?現在,老大第二重人格復甦,對我們根本就完全的不能接受,反而是和他第二人格有共同性的蘇晚晴更容易接近。所以,現在,我們不妨讓她來照顧老大。等老大的發病期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蕭慕還是不放心,「我總覺得事情不會像你打算的那麼順利。在老大沒發病的時候,老大對蘇晚晴的態度,就很不一般。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聽你說她有可能成為老大的致命藥,那麼她就成了雙刃劍……」
蕭慕這樣一講,張賀凡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倒真的是個值得注意的問題……不過,這是冽的決定,我們不能過問,總之,還是先等他好起來再做打算。他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什麼都做不了。」
外面,蘇晚晴已經問了三遍,根本就沒人回應,她甚至要懷疑,裡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在了。
終於,她氣急了,也不顧那麼多,一腳踹在門上,「有本事就出來,在裡面當什麼縮頭烏龜!遲宮冽,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你裝什麼!」
她穿著拖鞋,揣在門上疼在腳上,門沒踹開,自己卻疼得蹲在門口揉腳丫子。
這樣的境況,讓她想到自己的委屈無助,她忍耐許久的眼淚,在眼眶裡開始打轉轉,卻還是不肯放任眼淚流下來。
「你開門,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遲宮冽,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做了這麼多,你覺得還不夠麼?我父親就算做錯了,他也坐牢洗清了,就算我父親拿命來抵,你的家人復活了麼?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可是,如果恨意就這麼一環又一環地扣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不恨你了,但是,也沒法原諒你。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原諒,同樣,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牽連我父親。」
她坐在門口,有氣無力地說著,一下一下地敲門。
她根本沒想過遲宮冽會開門。
可當她再次敲門的時候,卻敲了個空,門被打開,房間裡,一片漆黑,而遲宮冽站在門口,過道裡的燈光照著他凌亂的頭髮和蒼白的臉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沒有邪惡沒有盛氣凌人,就像個木偶一樣,空洞洞地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內容。
這樣的遲宮冽讓蘇晚晴怔住。
「我做了什麼?你能再說一遍麼?」這是遲宮冽開口的第一句話。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恢復了些許神采,可是表情卻像個明知道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的等待審判的孩子,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期盼著審判官會告訴他,他其實沒做壞事。
蘇晚晴張了張嘴,看著這樣的遲宮冽,她居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突然恨起這樣的自己來。
於是抿著嘴,什麼都沒說。
遲宮冽卻固執地等著她的答案,「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你父的事情,是我做的麼?」
她想說「是」可到了喉嚨上,卻讓她忽然想起那天蕭慕說過的話……。
是的,遲小伍她忘不掉,也許這一輩他都不成在自己生命力走開
「不是!」張賀凡和蕭慕突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看見他們兩個,蘇晚晴就開始皺眉,對他們並不友好,有些孩子氣的轉身要回房,這時蘇晚晴立刻爬起來跟上去。
她知道張賀凡和蕭慕,只聽遲宮冽的調遣,所以,要見父親,必須要讓遲宮冽發話。而現在,遲宮冽忘記一切,正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能趁這個機會讓遲宮冽下令放了父親的話,那就更好了。所以,必須把握這個機會!
原諒她這樣的心機,她已經別無選擇~
張賀凡和蕭慕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蘇晚晴的打算,兩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遲宮冽,而遲宮冽果然如張賀凡的分析那樣,並沒拒絕蘇晚晴的靠近。
燈被蘇晚晴打開,遲宮冽的臥室裡一片狼藉。
被子被他扔在地毯上,還有幾本雜誌也被他胡亂地扔在地上,而床上則零零散散地扔著一副撲克牌。
一進房間,他就盤腿坐在床上,自己床上,翻弄著撲克。
蘇晚晴對這狀況一時難以消化。
忽然想起剛剛自己敲半天門,他都沒回應,原來是在自娛自樂?可他出來的時候,明明屋裡沒開燈……
「你剛才就在房間裡黑燈瞎火地玩這個?」
遲宮冽抬頭看她,「誰說黑燈瞎火了?」說著伸手指了指屋頂上的燈。
「剛你出去的時候一片黑……」
「我把燈關了唄,真笨!」說完低頭自顧自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