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破碎在時光裡 卷 中卷 34:懵懂心事 文 / 懶人閃更半夜
臨湖小旅館的軟床上,被我用被子裹著的夏小沫只露出腦袋,語調輕柔,回憶著那年「夕陽下的奔跑」,一臉的萌呆,還說什麼「逝去的青春」,而我的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頭肥大的黑熊,在慢吞吞地爬行,意淫著這樣的場景,差點沒逗逼一樣笑出聲來。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機。
夏沫呆了片刻,這才繼續回憶說:「初中是住校,等到再次休息回家的時候,才知道張二雷已經去了部隊,算起來正好是在學校見我後的第二天。二雷媽媽像丟了魂一樣,動不動就悲傷抹眼淚,我和老媽就不住勸她,說男孩子去部隊鍛煉一下,吃點苦頭,沒什麼不好。二雷媽媽就哭著說,二雷爺爺就是年輕時候當兵落下的傷。」
「二雷媽媽的樣子讓我很愧對,好像歸根到底是我害的。一個人安靜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去想關於張二雷的事情。在學校的時候因為有功課的壓力,沒有時間胡思亂想,等到中考過後便有了大把無聊的時間。」
「暑假的時候我都不敢出門,怕在大院裡遇見二雷媽媽。不知道是不是兒子不在身邊的緣故,二雷媽媽把我當成了寄托,原本就把我當女兒一樣看待,這樣一來更加親了,更加深了我的內疚。偏偏二雷媽媽喜歡找老媽聊天,我就只能躲在房間裡,但聲音是隔不住的。二雷媽媽也是,三句話兩句離不開張二雷,對我來說真是痛苦的煎熬。」
「總算熬到了高中開學,可以住校了。來到陌生的環境,一下子不是很適應,而且因為中考成績還算不錯,被分到了『素質班』,感覺和緊張的初三沒什麼兩樣,大家除了學習都很少交流,也很難交到什麼朋友,老師天天灌輸的都是分數,還有考大學。」
「那樣的環境很壓抑,讓人忍不住懷念初中的小夥伴,甚至懷念小學,懷念童年,而這些總避免不了與一個人有關,當然是張二雷。高一的時候有計算機課,有一節課上記起來張二雷留的郵箱地址,那是第一次寫電子信,具體的內容已經忘記了,大概是問張二雷過得怎麼樣,說我自己過得還行。」
「平常沒有機會接觸網絡,再上計算機課的時候就很期待,這之前各種猜想,張二雷會不會回信給我,會說些什麼。登陸郵箱的時候很激動,發現收件箱裡只躺著幾封系統郵件,難免有些小失落,當時還安慰自己,可能是部隊紀律比較嚴格,就又寫了一封,還是隨便說些近況。()」
「事實上一連好多次,張二雷都沒有回信給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但我每節計算機課都會寫,到後來有沒有回復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就只是把那些天的心事傾述出來。」
「這樣在計算機課上和虛擬的張二雷交流,竟然成了習慣,偶爾也會跟同學一起去網吧。交流的內容很雜亂,除了生活中的小情緒,也會有回憶。」
「會回憶『玩泥巴』,回憶那年我三歲,張二雷六歲。張二雷教我把泥巴捏成各種形狀,水果,或者小動物,但我總是學不好,捏得不像樣。捏不好就發脾氣,趁張二雷不注意把泥巴糊在他臉上,比捏泥巴本身要有趣多了。」
「張二雷也會表演爬牆給我看,大院的牆其實不算高,在孩子的眼中卻很高大,羨慕張二雷爬上去可以毫不費力,都不需要用梯子。有時候也會爬樹,給我摘槐樹花,爬猴皮,或者只是一片發黃的樹葉。」
「有一次我哭著喊著非要樹上的馬蜂窩,張二雷拗不過,無奈之下真就找來長竿捅了,一大群的馬蜂『嗡』地一下便朝張二雷撲了過去,張二雷忙用事先準備好的衣服護住頭,跑起來像被瘋狗追了一樣,被安排在遠處放風的我,興奮得拍手直叫。」
「後來我六歲,張二雷九歲,終於可以上小學了,張二雷已經四年級。開學頭一天就被班裡的小屁孩欺負了,沒想到上學這麼不好玩,哭著喊著再也不去了,張二雷聽說後就替我出頭嚇唬那些小屁孩,結果被小屁孩的哥哥揍掉了門牙。從那時間開始,張二雷便成了我的私人保鏢,上下學護送,風雨無阻。」
「男孩子總會調皮,不愛學習,張二雷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我第一時間報告給了二雷媽媽。每到考試結束,張二雷就會拿事先準備好的零食和玩具賄賂我。
張二雷先使勁撓兩下頭,然後努力讓自己笑得比花朵還要燦爛。張二雷會說:『小沫妹妹,你說二雷哥哥疼不疼你?』
我一邊玩著玩具,一邊往嘴裡塞著零食,只含混地『嗯』上一聲。
『那二雷哥哥如果被二媽打了,小沫妹妹會心疼嗎?』張二雷會繼續引導我。
『心疼。』聽到這話,張二雷會很受鼓舞,像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那二雷哥哥這一次考試又沒及格,小沫妹妹可不可以不告訴二媽呀?』
『不可以。』
『為什麼呀?』
『因為二媽比二雷哥哥更疼我!』我的回答理直氣壯,繼續吃起零食也很坦然。」
「那年我九歲,張二雷十二歲,我四年級,張二雷還是六年級。我問張二雷為什麼要留級,張二雷一臉的輕鬆,說不放心我,怕被小痞子欺負。雖然嘴上罵張二雷是因為功課太差,內心也會很溫暖,追問張二雷六年級準備蹲幾次,是不是要一直等到我上初中。」
「後來有幾天張二雷放學讓我一個人回家,我馬上從大超哥哥那裡套來了話,聽說張二雷那時間跟女同桌關係很親密,這樣一個情報很快被我告密給了二雷媽媽,還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結果是張二雷又因為我挨了打,還在二媽的要求下被調了座位。」
「張二雷臉上塗了藥水,悶悶不樂,我過去討好他也不理。見張二雷不識抬舉,我轉身就走,張二雷就在後面氣呼呼地喊:『喂,你就不怕二雷哥哥以後娶不到媳婦嗎?』
『不娶就不娶唄!』
『不娶媳婦怎麼生孩子?怎麼讓孩子上學娶媳婦?怎麼當爺爺?』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我馬上又有了答案,對答說『可以娶我呀』,心裡卻說『想得美』。」
夏小沫追憶關於**雷的美好回憶,時而陶醉,時而歡笑,甚至都忘記了我的存在,在我聽來卻不怎麼舒服,就有意打斷說:「小沫,你給張二雷寫了那麼多的信,張二雷這麼絕情,都沒有回復過你嗎?」我的這話其實也有挑撥的意思。
聽了我的問話,夏沫只是苦笑了一聲,說道:「也不是沒有,就只收到過一封。但信的內容很簡短,說我發錯了地址。信箱的主人根本不是張二雷,對方申請這個郵箱只是用來註冊遊戲賬號的,除了有幾次驗證信息,幾乎沒怎麼登陸過。最後說看了我的信,誇我文筆很好,還祝福我能夠早點和我的『二雷哥哥』團聚,有情人終成眷屬。」
聽到那個不知名的逗逼祝福**雷和夏沫「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就很不樂意,隨口罵了一句「這丫傻逼吧」,怎麼就成情人了?
夏小沫估計是猜出了我的心思,補充說:「在收到這一封回信之前,我是向張二雷表白過,所以人家才那樣祝福。其實也算不上表白,就是告訴張二雷,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