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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破碎在時光裡 第12章 :酒後的迷亂 文 / 懶人閃更半夜

    「同桌這小妮子說出那樣羞人的事,也不知道害臊,被我一頓暴打。接下來我就從同桌那裡,聽說了這個事被演繹成的各種版本。」

    「其中最離譜的版本是女老師才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女生被虐打的樣子,就大義凜然,英勇無畏地破門而入,沒想到一進門剛好撞見了床上的我和任老師,兩個人赤身**,扭抱在一起,正在幹些苟且之事。那女老師也還是個姑娘,被嚇得不輕,驚叫了一聲就跑走了——」

    佟芸小姨媽多年之後回想起來既恨又無奈,因為太投入,都忘記了我的存在,猛然意識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陣的尷尬,好在閱歷豐富,只表現出了短暫的異樣,馬上就穩住了局面,開始繼續她的故事。

    「這之後我和任冬幾乎沒怎麼說話,一天下來說過的話估計不超過五句,而且都很簡短。任冬的臉色很難看,眉頭打著結,可以看出來心事很重。那時候的我其實並沒太在意這個事,起碼沒有見識到對我的生活產生了多大的影響,那時候我還沉浸在關於生死的悲痛之中,相比之下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事。」

    「這樣又過了三天,期間任冬沒有去上課,已經被停職了,本來也只是實習代課老師。第四天的早晨,任冬的眉頭一下舒展了不少,臉色也淡然了許多,於是我有預感,他這幾天的思索終於有了結果。」

    「『我請你吃個飯吧?』任冬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說,『咱們認識的第一天我就說過要請你吃飯,過去這麼久了,都沒有兌現,好像我是一個沒有誠信的人!』」

    「『好好的,請吃什麼飯,我不是一直都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嗎?』我也難得有心思說話,一邊琢磨著任冬的心思,肯定不會是單純吃飯這麼簡單。」

    「『那不一樣,大餐和便飯,能一樣嗎?』任冬堅持要吃這個飯,我也沒再反對,更多是沒那個心情,愛怎樣就怎樣吧,很無所謂。」

    「開始任冬提議出去吃,我實在沒那精力,再說都一個星期沒怎麼梳妝了,估計都成鬼了,不能出去嚇人,萬一再碰見熟人,問起什麼來,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多尷尬。」

    「『還是在家做吧,你說你廚藝如何如何,要真正嘗了才知道!』我這樣說在任冬看來肯定很中聽,他也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誇我有口福,晚上要親自下廚做一頓大餐。」

    「任冬對這頓飯很重視,白天一整天都在做準備,買了許多的菜回來,也不管只有我們兩個能不能吃得完,還和我商量做些什麼菜,更多是他自言自語,因為我還是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事實證明任冬的廚藝的確不一般,我這樣半死不活的都忍不住多吃一些。得到了認可任冬心情明顯很好,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瓶酒,問我能不能喝兩杯,我說好啊,我陪你。其實我也想醉一回,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

    「我的酒量很一般,三杯下肚就『暈菜了』,任冬也好不到哪去,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喝完酒話也多了起來。其實我知道,任冬這些天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只是沒那個膽量,但酒能壯英雄膽。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就只剩下說了。」

    「任冬又端起大碗,幹了一口,說話都不利索了,第一次叫我『小芸』。任冬說,小芸,你還年輕,後面的路還長著呢,不能就這麼被命運打敗了,你要振作起來,不然對得起你爸嗎?」

    「這話輕易戳到了我的痛處,我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任冬探身過來,摸了摸我好多天沒有洗的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堅信美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好運就一定會到來!」

    「『我已經找過年級主任了,也請了別的老師幫忙說好話,學校會保留你的學籍,你還可以參加高考,只是可能要一個人複習了——我已經盡力了。』任冬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被其他新鮮的話題轉移注意力,等我走了之後,謠言肯定會很快平息的——』」

    「『你要走了?離開這裡?回你來的地方?』我想到了任冬有事情要宣佈,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消息,一瞬間酒醒了大半。任冬沒有回答我,只是淡然地笑了一下,說不要太過悲傷,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終究是後會有期的。」

    「任冬的話一直都很有說服力,唯獨這一句很無力,就像我上一次回家爸爸還健健康康的,再回去已經不會再對我微笑了,人生不只有重逢,還有永別。想到這裡忍不住一陣後怕,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剛好注意到面前的一大碗酒,就端了起來,想要用酒精麻醉自己。」

    「任冬過來搶碗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一大半,他並沒有責怪我,只是默默地喝光了剩下的酒。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還是酒精的作用,我起身朝任冬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一個依靠,好讓自己感覺不那麼孤獨。」

    「任冬早就喝過量了,開始語無倫次,先是給我道歉,說不該欺騙我,隱瞞他作為老師的身份,有很多次他想坦白,但又害怕坦白身份之後再不能像朋友一樣相處了,還說我不能因為他大了六歲就排斥他,說我們原本就是同齡人。」

    「我罵他是『老男人』,他就狡辯說男人越老越香。」

    「任冬還說了許多,說他雖然學了師範專業,教師的職業也很體面,但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真正的夢想是成為一個企業家。我就笑他,說他見錢眼開,庸俗至極。」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加上喝了酒,本來就口無遮攔。任冬轉過身,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說他是認真的。我就推了他一把,說你趕緊的,趕緊去掙錢啊,趕緊當你的企業家,到時候我也跟著喝口湯,你就養著我!」

    「任冬口齒不清地說,我養你算怎麼回事,以後自然會有人養你!我那時說話已經不經過大腦了,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說,任冬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任冬很誇張地笑,說我幹嘛喜歡你啊,你這個討人嫌的小丫頭,說著還刮我的鼻子,然後就順手把我抱在了懷裡。」

    「能記起來的任冬的最後一句話是:多說一句話,說不定就成了最後一句;多看一眼,弄不好就是最後一眼,所以告別的時候一定要用力——」

    「這句話任冬沒有說錯,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見不到任冬了,屋子裡他的書和衣物也已經全部消失,好像就只是一場夢,他從未在這個空間出現過。」

    「他就這樣走掉了,你們再沒有見過面?」我一直在認真聆聽佟芸小姨媽的故事,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甚至不知道他從哪裡來,更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真像他說的,是最後的告別。」

    「從那以後就沒什麼聯繫了?」作為聽眾,沒有大團圓的結局,就好比眼看著一個好好的碗爛掉一個缺口。

    「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們從此以後再不會有任何聯繫,直到過了一個月,姨媽沒有來串門——」

    佟芸小姨媽的話讓我吃驚不小,特別是最後的這一句,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間沒有完全弄懂,也不好輕易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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