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接觸 文 / **
武林大會是在朝廷的授意下展開的選拔,在進行的過程中無論是誰因為個人的原因不能夠出席,比試都會照常進行,這也是為什麼最近的蕭聽雨越來越沉默的原因。自己的父親身陷囹圄,他卻無能為力,唯一的線索到現在就只有父親當年的一點筆記,寥寥數語中的記錄幾乎沒有那個孩子的身影,想要從此進行著手調查,自己又因為事務繁忙無暇分身,所以不如先交給雲淺去查,畢竟相較於自己,身邊的那些老傢伙們更喜歡他這個整天與世無爭的小師妹。
其實雲淺在知道了蕭聽雨的想法之後就知道他在找誰了,只是她還不清楚左騰什麼時候見過師兄,那晚在醉春樓他明明答應過自己不讓師兄見他的,而師兄從來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對左騰進行調查,恐怕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所以無論如何都需要先見到左騰,而要見到左騰,自己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北堂墨,一想到自己又要見到那個性格怪異的男人,雲淺就舉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恐懼,所以即便是在來到這裡之前,自己已經勸過自己多次了,但是站到門前的時候,自己還是不能夠不猶豫,只是北堂墨的門人記得雲淺,直接就進去通報了,雲淺握緊雙拳,準備迎戰。
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孤高架勢,沒有特別的驚訝,反而看起來竟是帶著一絲的微笑看著她,雲淺實在受不住他的探究似的目光,可是這種心理扭曲的彆扭公子,自己直接開口恐怕不僅見不到左騰,反而還可能因此將師兄牽連進來,所以她也只能在此虛與委蛇,將自己說成是專程來答謝他的還珠之情的,難得北堂墨竟沒有拆穿她,還邀請她一同在府內觀賞,雲淺在心裡暗歎,就憑他這莊院的偌大面積,恐怕自己觀賞結束之後,天就黑了,依照北堂墨的習慣一定會在之後安排一場晚宴,一切都結束之後恐怕就要接近午夜了,雖然這樣一來相處的時間多了一些,自己也就能夠知道更多的消息了,但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就增加了,時刻與這樣一個捉摸不透的人在一起,自己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時刻緊繃著神經強顏歡笑那真是比自己在等時間內不間斷的修習都要累。
上次過來的時候只是在離開的必經之路上簡單的觀賞了一番,但也足以看出北堂墨這個人刻意隱藏的財富,今天這次細緻的游賞,使得雲淺發現其實北堂墨的財富真的或許已經達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不僅一桌一椅都是精工細雕的傑作,就連酒杯竹箸都是大師手筆,上上之作,他這麼年輕就能夠享受著這般優越的環境,不由得使人懷疑他這個人的身份背景。
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般的,北堂墨沉穩平緩的嗓音及時的想起,說道:「雲姑娘怎麼不吃?放心好了,在下雖不是什麼君子,但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在下光明正大賺來的,姑娘莫不是多心了?」
這種從來不顧及他人臉面的男人怎麼會是君子?難得他有自知之明。
雲淺尷尬著答道:「怎麼會?只是我舉得雖然我是客人,但是也要等您開始之後我才好舉杯。」這關就這麼過了,雲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剛剛吃進去的春餅是什麼味道。
「墨少的莊園這麼大,少不得人護院吧?」北堂墨不置可否,等著她繼續,「上次在醉春樓遇見的那位劍客挺厲害的,不知他在墨少這裡……?」
「你是說左籐?」他叫左騰?只是北堂墨如此輕易的透露的信息是不是真的可信?
「自我進入莊園以來就沒有見過他,不知他……」
「你喜歡他?」北堂墨漆黑如墨的星眸中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直接坦蕩的盯著雲淺的眼睛,那種只要得到真正答案的壓迫感以及這句話不合時宜使得雲淺真想一拳打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只是自己終究是有求於人,只好硬生生的鬆開緊握的雙拳,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墨少您真幽默。」
北堂墨深邃的雙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或是想法,微微的抿了一口清酒,緩緩的放下酒杯笑道:「我也舉得若是姑娘動了春心,怎麼著也該看上我,你說對嗎?」
雲淺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北堂墨,這種人怎麼能夠這麼自戀?這麼不顧及女孩子的臉面?這話叫她怎麼回答,應該說是還是不是?到底是誰把他慣成這樣的?
雲淺再次深呼吸,平靜的答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好,今天就打擾墨少了,先告辭了。」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不知道哪一會兒就會出手。
可是她招惹的是北堂墨,腹黑又彆扭的男人,這點她似乎沒有記清楚,所以才沒有意料道,他會在她背後慢悠悠的說道:「左騰今天身體不適,但如果姑娘能夠在在下這裡屈居一晚,或許左騰就會感動於姑娘的誠意,與姑娘見上一面了。」
卑鄙!無恥!欺人太甚!
雲淺卻只能微笑著轉身,「那就多有打擾了,墨少。」
深夜才是這座別院真正熱鬧的時候,曼歌輕舞,歡聲笑語,無論是晦暗的燈光,還是佳麗們若隱若現的肌膚,都是催情化骨的毒藥,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任誰都會忘卻此身,寧願此刻永恆的吧,只是她是雲淺,是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情愛沒有感覺的女人,置身於這樣的環境她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沒有時間或是精力來後悔,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就要堅定的走下去,更何況,有時候一個人的命運也很好,最起碼可以輕易的避開他人的陷阱,想著她拿起面前的青瓷酒盞,緩緩的堅定的飲盡那醉人的佳釀,真辣真苦,好熟悉的味道。
北堂墨雖然半躺在她的身後,也一直在欣賞著輕紗曼舞的表演,但是她的變化他卻清楚的感覺到了,所以他極其自然的將手臂摟在了她的腰間,在她的驚呼聲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雲淺的後背隔著薄薄的春衫緊貼在他半裸的胸膛上,一陣煩心感洶湧著襲來,她猛然掙脫他的懷抱,卻脫離不了他的掌控,他只是稍稍的離她遠了
一些,讓她對自己的反感逐漸的平緩。
他坐正身體,用雙臂將她困在自己的胸前,在她的耳邊溫柔且低沉的說道:「乖一點,讓我難堪的話你的小心思就都別指望實現了。」
相較於表面上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假裝與周旋的北堂墨,雲淺更能夠接受此時陰冷且直接的他。
「墨少聰明人,」雲淺保持著微笑,微微的低下了頭,在外人看來似是含羞親暱的說道,「不如您開個條件,我做到了,您就讓我如願如何?」
「喜歡我。」
雲淺一愣,隨口問道:「什麼?」
北堂墨忽的收緊自己的雙臂,將她再次貼上自己的胸膛,在她的耳邊開口道:「你聽見了,我要你喜歡我,只要你能夠愛上我,讓我覺得在你心裡我是你的愛人,那麼無論你的要求與目的是什麼有多少,我都可以點頭。」
雲淺僵硬著身體說道:「可我並不討厭您啊。」
北堂墨埋在她的頸間悶笑了一會才抬起頭說道:「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你對我的**與接受,就像這樣。」他猛的扳過她的身子,吻住了她柔軟潤澤的唇,只是下一刻他就被她一掌震出去了,雲淺真的是受不住這種刺激,一時之間出手沒有留情,事實上她所受的教育與訓練中就沒有留情這種出手方式,所以北堂墨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才會結實的受了她一掌,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絃樂輕舞一霎止,雲淺的大腦也一時間停止了運轉,畢竟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好一會,看著北堂墨不再咳了,她才尷尬著小聲的說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嗎,北堂墨?」
一掌,改變了她對他的稱呼。
北堂墨竟笑了起來,對於在場的每一個僕人婢女來說這真是最恐怖不過的事了,北堂墨笑不如不笑,因為他喜歡笑著的時候出手殺人,可是雲淺不知道,所以她鬆了一口氣,說道:「還能笑就好了,今天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北堂墨站起身,嘴角的血跡都沒來得及擦,就衝著她的背影喊道:「你忘記你今天為什麼來這裡了?我說話算話,你真的決定離開?」
雲淺轉身看著身後長身玉立的男子,那份氣勢與霸氣使她決定留下來,只是她理解錯了北堂墨的話,所以當他們二人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雲淺還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麼在他這裡留宿一晚的意思是在他的床上睡一晚,可是自己終究錯手傷了他,害的他時不時的痛苦的咳,所以雲淺只好僵硬著躺在了他身側,卻被他霸道著攬進懷裡,卻始終因為知道她不習慣,所以並沒有太過親近。
好不習慣這種感覺,很緊張很恐懼,所以她盡量柔和的開口道:「北堂墨,你能不能轉過身去睡?」
「不能,我喜歡聞著你的味道入睡。」
「那我能不能轉過身去?」
「不能,你傷了我就要讓我抱著入睡作為補償。」
「誰然你忽然離我那麼近的?」
「不喜歡與人親近?」
「……」搖頭,看房頂。
「那就是不喜歡我靠近你?」
「……」搖頭,看房頂。
他知道她的一切,只是希望這樣說著話能夠緩解她的緊張,但即便是對她有目的,也不希望她鑽牛角尖,所以他略帶嗔怪的說道:「那你還出手那麼重?」
「我……」一時之間沒氣勢了,事實擺在眼前呢,所以她只好賠禮,「……對不起……」
「嗯,你的歉意收下了,睡吧。」
她真的好想推開他,可又不敢,所以在一小會之後又開口道:「你胸口還疼嗎?」
「還好,」北堂墨睜開眼睛,撐起身子,伏在她的上方問道,「睡不著嗎?」
她高興的也撐起胳膊,幾乎與北堂墨呼吸相聞的問道:「你肯讓我走了?」
他一手按下她的肩膀,哼聲道:「不要瞎想。」說完,將她的手握在手裡,命令道「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感受血氣運行。」
她聽話的照做,漸漸感受到了他的內力在不斷的注入到自己的體內,奇怪的是他的內力竟然能夠與自己的內力完全融合,使得內力在經脈內的運行變得更加簡單順暢,自己心裡的焦躁與壓抑也逐漸的得到了緩解,只是忽然意識到這會不會不利於他傷勢的康復,就想著抽出自己的手掌,耳邊又是他低沉的命令,「不要亂動,你睡熟了我就收回內力,不會有事的。」
她依言放鬆,感受自習武以來從來都沒有過的內力順暢遊走的欣喜,逐漸的沉入夢鄉,在他逐漸收緊的懷裡,舒緩眉眼,放鬆神經,熟睡的她安靜滿足的情態使得早起的北堂墨微微翹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