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魯路修之帝國粉碎者

《》第一卷 99.新的一天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觸不可及

    「難吃······」

    伊蘭小聲嘟囔著,滿臉的悲壯的將腮幫子裡的東西壓進食道,雙眼緊閉,感受著食物劃喉嚨那微妙的滑膩。〔頂][點〕.2.o

    「超級難吃。」

    說著,採取了將苦難最小化的三口解決戰鬥的戰略。具體為將碗裡的脂肪以及蛋白質塞滿口腔,以水輔之,不經咀嚼直接嚥下。

    「啊···這已經超越了進食的定義了吧?或者說懲罰更加準確一點?話說這已經刺激到人體的自衛機制了好嗎,也就是說身體認定這是有害物質.這種半生不熟微妙口感,碳化的表面下隱藏著完全沒有入火的生肉,咀嚼時彷彿活物一般在口腔內滑動。沒錯,不禁讓人聯想到了戰場上那些焦黑的屍體.本以為他們已經死透了,但靴子踩過去的時候蹭掉了表面的碳化層,下面是鮮紅色的生肉,然後就是新兵的噩夢————那具焦炭開始張口呼痛。不對!難道這才是你想表達的主體?!聞古人達者有以畫入字,書法中有著深入靈魂的畫面感,如今您僅僅用一塊牛排就讓食客腦海中浮現出了沙場的慘烈,血肉模糊;咬一口,彷彿親生死過一回一般;嚥下去的過程,彷彿在與亡者交流。是的!閣下的廚藝已到了通鬼神的地步,即便說是打通了兩個世界也不為過!可以再給我一塊嗎?」

    話音剛落,早已準備就緒的伊蘭一歪腦袋躲過了迎面飛來的帶著醬汁牛排,後者啪的一聲貼在了客廳門上,緩緩滑落。

    「啊,笑世子要生氣的,她是有潔癖的人。」伊蘭搖了搖頭,可憐家裡的女僕。

    「去死吧!」女人頭也不回的在灶台前忙碌著,咬牙切齒的丟下這句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嘛。」伊蘭笑嘻嘻的說道。「做飯交給笑世子就好啦。」

    「······」

    卡蓮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的那份碳化物盛在盤子裡,放在桌子對面,彷彿要證明什麼一般切下一大塊塞進嘴裡。

    臉色迅速變化,強忍著咀嚼幾下,憋了五秒後終於投降,捂著嘴衝入了洗手間。

    再回來的時候,女孩驚訝的發現伊蘭已經把她的那份也吃完了。神色淡定,正優雅的用餐巾擦拭著嘴角,只有脖子上暴露的青筋證明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卡蓮輕輕歎了口氣,倒了杯牛奶給他漱口。又默默的拉開冰箱準備弄點燕麥片,把今晚對付過去。餘光看見白毛雙手捧著被子一飲而盡後如釋重負的表情。

    聰明的傢伙。

    笨拙的溫柔······

    他的母親···應該很幸福吧?

    被他說著笨蛋,轉過身,他已經把她的爛攤子全部收拾妥當了。抱著胳膊,賭著氣,等待著她的下一件傻事。

    「會開的怎麼樣?」

    卡蓮坐在他對面,低聲問道。

    「沒什麼要緊的事,以後可能又要忙起來了。」伊蘭聳聳肩。

    「又要打仗了?」

    「差不多吧。」白毛不想多聊這個話題,怕卡蓮又要問她的戰鬥編制之類的。「啊,對了,你貌似去魯魯修那兒告我的狀了?」

    「······」

    「那種藥吃多了會變植物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

    但是沒有辦法啊。

    同在一個屋簷下,白毛身體的異常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明明是雙人床,明明那種事情多少次都做過了。可是一到夜裡,這傢伙還是會像做賊一樣偷偷溜到客廳了,蜷縮在沙發或是地毯上獨睡。

    他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虛弱的樣子。

    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什麼也做不到。

    無論是打仗,做飯,打掃,自己都只會添亂。

    退一萬步,以之前自己最看不起的居家女性自居,也無法為他減輕哪怕一點點的壓力。

    沒用的戰士。

    沒用的女人。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月經?」

    伊蘭見她良久沒說話,很不知趣的將臉湊過來問道。

    「去死。」

    「我掐指算來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你是**嗎?」卡蓮粗暴的將白毛腦袋推開。

    「我可以幫你按摩足三里。」

    伊蘭一臉真誠的說著,伸手去捉女孩的腿。

    「玩去。」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

    當然算不上婚姻,也很難說是戀愛,到像是某種有默契的**。

    他不需要戀愛。

    不,應該說他沒有辦法去戀愛。

    人只有在慢慢瞭解另一個人的過程中才會被吸引,而他的才能使得他可以在短時間內洞悉對方的一切,長處與弱點,最適合的位置。

    同在一個屋簷下,卻隔著一道門。

    「我睡了。」

    「晚安親親呢?」

    伊蘭死乞白賴的追問道。

    「二十塊。」

    「刷卡打折嗎?」

    「晚安。」

    不管怎樣,這一年多來和自己無休止的鬥嘴,卡蓮的毒舌功力確實大漲。

    說罷,女孩默默的走進臥室。

    老樣子,將門虛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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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伊蘭對自己腦海中的聲音冷冷命令道。

    他很清楚自己正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而腦殼中那些嗡嗡作響的人聲是只夢境的的一部分。

    像往常一樣,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

    隻言片語在嘈雜的背景聲中凸現出來,若有若無卻又異常清晰,猶如耳語。

    滾開······

    滾開!我需要睡眠!

    女人的聲音。

    很熟悉···

    母親?

    身體動彈不得。

    被噩夢困在其中,無法靠意志醒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白天的頭痛引起的併發症嗎?

    再惡化下去的話···

    閉嘴···你不是她···你就連我的記憶都算不上,她不會跟我說這種話···你不過是我大腦裡電流訊號錯亂而產生的雜波···滾出我的大腦。

    真是···我也快瘋了嗎,居然這無意義的雜音對話。

    那又如何。

    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

    我不在乎別人想要什麼樣的世界。

    ······

    ······

    我看不出其中的區別。<

    ······

    ······

    ······

    ——————————————————————————————————————————————————

    凌晨兩點,伊蘭被某人一記清脆的彈腦門從沙發上崩醒了過來。

    放射式的抓過對方的衣領,手中的匕首已經頂住了對方的咽喉,在降服那人的同時意識也逐漸清醒了過來。

    「很痛哎學姐。」

    伊蘭嘟囔著放開了卡蓮的衣領。

    「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卡蓮揉了揉被勒的生疼的喉嚨,將手機扔在了他的肚子上。「ro找你。」

    「瞭解,我洗個澡。」

    說著將耳麥帶好,走向浴室。

    「你說夢話了。」卡蓮蜷縮在沙發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伊蘭猛的停住腳步。

    「你聽見了?」

    「要滅口嗎?」

    「我考慮下。」

    伊蘭笑笑,按下了耳機的通訊鍵。

    「說吧···嗯···知道了···」

    —————————————————————————————————————————————————————新宿地下總部,在經過一年中無間斷的拓展後已經毫無疑問的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地下工程,在其最底部的一層中有著一扇需要虹膜驗證才能進入的合金門。

    伊蘭將左眼靠近掃瞄儀,綠光掃過,准許同行。又過了五秒,複雜的機械裝置終於解鎖完畢,半米厚的鐵門緩緩打開。

    「需要我陪你下去嗎?」

    一直靠在門邊不說話的魯魯修撇見伊蘭攥的發抖的雙拳,木然開口道。

    「我自己就好了。」

    「我再問一遍,真的不用嗎?」

    「他們還能吃了我嗎?」伊蘭強笑道。

    「不。」魯魯修轉過身,深深的看著他。「不,我擔心你會吃了他們,字面上的意義。」

    伊蘭聳聳肩。剛邁開腳步又被魯魯修抬手攔了下來。

    「殺了他們,結束了。我一點不在乎他們···但是你···他們不值得。」

    「皇兄···」伊蘭淡淡的打斷了他。「時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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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向下走一步,空氣中的異樣的粘稠感便愈發渾濁一分,呼吸不暢,喉嚨發膩。

    噁心。

    在如此深的地下溫度常年保持在三十度以上,地下河床經流岩層,水珠從頂部淅淅瀝瀝的滴下,沒有排水設施,坑坑窪窪的地面上佈滿了小水坑。

    空氣,濕度,溫度,再加上某些腐爛中的蛋白質碎塊,這裡無疑是細菌的天堂,疾病的狂歡。

    沒有任何聲音可以穿透這麼深的地殼傳入這個房間裡,在這絕對安靜的空間內,人只要一天時間就會被自己的心跳聲,血液流過血管敲打耳膜的聲音,甚至肌肉摩擦的聲音折磨瘋掉。

    這裡,也許是世界上最接近地獄的地空間。

    今天,這裡來了九位新客人。

    黎星刻倒是個守信之人。

    不過為什麼要在這兒挖出這麼一個地牢呢?

    因為···對於有些人來說,死亡根本算不上是懲罰。

    ···對於有些人來說···死亡是一種仁慈。

    「那麼,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不會說很高心見到你們,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日夜都盼著這一天,所以如果我待會有些呃···過激的表現希望大家諒解。

    啊,對了。

    那邊那個東西,雖然看起來不太像,但曾經也是人類,高亥,還記得嗎?你們的同事。

    那麼···雖然不知道你們看到我是什麼想法,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們,不管今後發生什麼,你們要把這點牢牢記在腦子裡。

    我,蔣依然,站在你們面前的這個人,是你們的作品。

    我是你們十八年前種下的業。

    我是你們當年那個決定的結果,也是你們現在處境的原因。

    命運真的很神奇不是嗎?我的意思是,嗯···看看我們,誰能想到呢?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報應,我也不信。我只是有點好奇,當你們在你們生命巔峰時,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不安,會不會想到也許有那麼一天,現在的這一切會發生呢?

    好啦,我不會佔用大家太長時間的。相信我,和你們共處一室我要比你們難受的多。

    接下來,你們大概以為我會讓人把你們活剮了,說不定還會親自動手,但···怎麼說呢,我已經想通了,你們需要的並不僅僅是生理上的痛苦。

    我們可以把這裡當做一個教室,一個再教育的空間。利用這個機會,徹底的改造各位,在掙扎的過程中生命的意義,互相幫助,共同面對困難種種之類。

    最終,你們中表現最出色的那個,原來的自我已經徹底死去的那個,我會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我在幫助你們。

    你們會理解的,不論用多長時間。

    好的···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我來佈置一下大家今天的任務。

    這裡有繃帶,一隻勺子,止血噴劑,抗生素,待會就回用到。你們也看到了,這兒的衛生條件實在不容樂觀。

    看到那個掛鐘了嗎?

    在指針下一次走到十二點時,我需要一隻眼睛放在房間的台階上。

    是誰的我不管。

    規矩很簡單,沒達到要求就沒有飯吃。

    暴力是被允許的,但你們必須考慮到一點,如果有人因此而死的話,下次的零件就要從剩下的九個人中分攤了不是嗎?所以做出選擇的時候請謹慎一些。

    對了,那把勺子,我勸你們不要試圖它來挖地道什麼的。四周都是花崗岩,不小心玩斷了的話,你們就只能用手指或者牙齒來···嗯···你們知道的。

    就這樣,你們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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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活下來的那個···」

    魯魯修依舊靠在門口直到伊蘭出來。

    「嗯?」

    「你是不會放他走的。」

    「大概吧。」

    「心情好些了?」

    「相反,更差了。」

    「那這麼做的意義呢?」

    「這不是『需要』,是『必要』。」

    「我沒看出必要性。」

    伊蘭聳聳肩。

    「你···還是那個伊蘭對吧。」魯魯修沉默良久後問道。

    「哈?」伊蘭失笑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像是卡蓮會問的話。」

    「······」

    「你想說的是,『我也許根本不瞭解一個做出這樣可怕事情的人』對吧?」

    「······」

    「吶,皇兄有做過傷害我母親的事情嗎?」

    「···沒有。」

    「那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拍了拍魯魯修的肩膀,伊蘭離開了那扇散發著惡魔般氣息的鐵門。

    大腦深處的某條神經還在刺痛,也許是在下面受了刺激的緣故,今夜是無法入睡了。

    他厭惡那個聲音。

    並不是討厭對方喋喋不休的跟自己討論生命的意義,而是厭惡自己無法掌控的情況。

    他無法讓那個聲音閉嘴。

    漫無目的的在基地中閒逛,巡視戰士們的出征前的整備情況,漸漸的,被一陣細微的電機聲吸引到了機庫邊的研發室。

    羅伊德正帶著護目鏡,指揮著幾個白大褂跟一捆線束搏鬥,他自己則在電腦前時不時的敲打出一行行代碼,試圖將總線的訊號處理優先級最優化。

    他們的身後聳立著一台被支架固定在中央的修長的白色機體。

    純白,沒有一絲雜色。看樣子幾近完工,只有少部分沒有被裝甲包裹的關節部分裸露在外,可以看到黑色的電子肌肉附著在骨骼鏈接處。

    瓷器一般,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光,卻又不太刺眼。若是走進細看,裝甲的表面的漆下其實佈滿了細微的裂紋,猶如白瓷中的碎紋瓷。機體少有稜角,一切容易窩彈的地區都做了角度以及弧面的處理,整個機體猶如工藝品。

    「伯爵。」

    伊蘭走進對方問候道。

    「喲!殿下您來了!」

    伊蘭抬手免了對方的客套,羅伊德麻利的立正站好,等著上司問話。

    「辛苦您了,忙到現在,距離實用還要多長時間。」

    「很快,一兩個月,還需要殿下親自試上幾次。但之後的戰場上的數據收集以及微調還需要半年,在那之後才是她的巔峰期。」

    「嗯。」

    伊蘭抱著胳膊,又看了看那台那台已經不能用『帥』、『威懾力』、『霸氣』來形容的,『漂亮』的不像話的機體。

    「會不會太好看了一點?嗯···比如這個塗裝。」

    「塗裝?」羅伊德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裸機啊。」

    「沒上漆?」

    「還沒定型呢。」

    「那個碎紋跟反光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羅伊德一打響指,自豪的笑了起來。「還沒跟殿下介紹!這就是sp011···啊不對,是薩拉丁將採用的全新『陶瓷裝甲』。相比於同等面積以及厚度的最輕的金屬裝甲還要輕上百分之三十七,但防護能力更強。每塊都由四十層特種瓷疊壓燒製而成,那些碎紋是在冷卻的過程中形成的,僅僅存在表面,不影響性能。不同於金屬裝甲,陶瓷在遭遇實彈的情況下會碎裂以分解動能,20口徑的實彈最多擊碎十層,但30以上的特種彈還是有可能破甲的。這裡就有陶瓷的另一個好處了,由於其剛性極強,鎢芯彈之類的硬度極大的穿甲彈即便擊碎了裝甲,自己本身也會碎裂成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達到包圍式駕駛艙時已經不足以穿透內護甲了。」

    說罷推了推眼鏡,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台機的研發體是沒有預算的,或者說,伊蘭給他開了張空白支票————錢我不管,你看著辦吧。

    這可是他有生以來頭一遭。

    即便在布裡塔尼亞,在二皇子手下打工,預算也是得要修奈澤爾幫他爭取來的,不可能然讓他由著性子胡來。

    陶瓷裝甲!什麼概念?!

    你怎麼不說用金塊往上貼呢?!

    很可惜,他目前的僱主並不瞭解燒出一塊的特種陶瓷的困難,以及其無比優越的性能。

    「也就是說中槍必碎?」伊蘭茫然的問道。

    「呃,當然也可以這麼說···但,呃···手槍應該還是打不碎的。」

    「也就是說一場仗打完,機體就會變得跟從二十層樓上掉下來又粘回去的花瓶一樣?」

    「如果中了很多很多槍,那麼看起來會是那樣···看起來···」

    羅伊德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但是『破皮不入肉』?」

    「是。」

    「嗯。」伊蘭點點頭。「非常好。」

    反正機體又不會痛,伊蘭不在乎賣相。

    「正是如此!殿下!如您所說!」羅伊德長舒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頭上冷汗。

    「對了,那個反光是怎麼回事?」

    伊蘭揚了揚下巴追問道。

    在他的記憶中不管是特種還是普通陶瓷,沒上釉之前都是啞光的。

    「您問的真好!」

    羅伊得再一次挺起胸膛。

    「這是一層電鍍後再最精拋光的硬化鍍膜,硬度與鑽石相當。其表面光滑程度在是18到20之間,也就是最光滑鏡面的二十倍,可以說是人類目前科技可以達到的極限。蒼蠅站在上面都得劈叉···」

    「防塵!」伊蘭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狀。

    羅伊德一個踉蹌,振作精神耐心解釋。

    「這只是附帶的優點之一,最大的好處又兩個。一是防彈,增加光滑程度即是增加跳彈概率,增加硬度則是為了使得實彈在接觸表面的第一時間便碎裂或是形變,分散動能。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羅伊德清了清嗓子,表示重點來了。

    「殿下肯定知道,武器未來的發展方向即是實彈的逐漸退場,能量武器掌握舞台。那麼與之相應的防禦手段除了能量盾以外,最簡單的···」

    「鏡子!」

    「太對了殿下!」羅伊德急忙捧場,表示您真他媽聰明。「但普通的鏡子是沒有用的,應為光滑度不夠,達不到反射的零界點。為此我們需要絕對的光滑度,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用水而非砂紙做拋光的原因。當然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再怎麼光滑電鍍層也只能反射能量武器的絕大部分,剩下的少量能量依舊會作為熱能作用在陶瓷上,但是···」

    羅伊德說道精彩處,也忘了要裝孫子,提起一根手指在伊蘭面前晃動,一副教授跟學生講課派頭。

    「但是!陶瓷最出名的優點···」

    「耐熱!」伊蘭很給對方面子,搶著說了出來。

    「沒錯!殿下,如果一年前的十日戰爭中您駕駛的是這部機體,那麼即便是高文的主炮功率,您也完全可以站在原地毫髮無傷的吃上它一整炮!」

    「羅伊得伯爵,您果然是天才!」

    「呵呵呵呵。」

    布丁伯爵擺擺手,表示這算什麼。

    他沒跟伊蘭講的是這套裝甲的研發費用,以及隱形成本。

    正如白毛問的那樣,這種裝甲易碎,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必須一戰一換。如果說特種肌肉是燒錢的無底洞,那麼這種裝甲就是吸金的黑洞。

    除了世界三級,也只有日本這個擁有富士山的國家有錢養得起這種機體了。

    伊蘭與羅伊德並肩站在遠處,欣賞著這台用鈔票燒出來的藝術品,同時發出滿足的歎息。就在這時,伊蘭注意到機體腿邊有這個人正不安的向這裡張望著。

    「塞西爾小姐?」

    伊蘭打發走羅伊德,又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女孩顯得很猶豫,邁著小步子走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塞西爾小聲回答道。

    「感情問題嗎?和伯爵?」

    「不!」

    「經費?」

    「不是。」

    「嗯···」伊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是』···塞西爾小姐,您知道,撒謊也是有學問的。『不是』的意思就是『有』。」

    「···我···」

    「說吧說吧,員工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

    「我只是···那個,羅伊德先生的情商不高,除了機器他什麼都不懂···」塞西爾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

    「是,我注意到了,所以呢。」

    「所以他有些時候可能聽不出殿下想表達的意思。」

    「啊···」伊蘭頓時理解了。「你腦中的劇情是我在旁敲側擊,伯爵卻以為我在表揚他,最後我一怒之下···這樣啊···話說這一年你都是這樣提心吊膽的過的嗎?」

    「對不起。」

    「放心吧。」伊蘭笑道。「伯爵很聰明的,如果他『想懂』,他肯定會懂的。」

    也不是裝糊塗,羅伊德,他其實是個少有的絕頂聰明的人,他只是過於醉心於自己的愛好,沒工夫去理會那些人情世故罷了。

    他故意讓自己不懂。

    「嗯···」

    「還有什麼嗎?」伊蘭看她還有心事的樣子。

    「···不。」

    「啊啊,到底是誰情商低呢?」伊蘭噗嗤笑出聲來。「這種時候應該說『沒有』不是嗎?」

    女孩也被逗笑了,但僅僅一秒笑容又暗淡了下去。

    「殿下真的很愛笑呢。」

    「大家都這麼說。」

    「但是···不,正應為如此次,我看不出殿下在想什麼。」

    「要不抽空喝個茶?」

    塞西爾小聲歎了口氣。

    「根本不知道您在想什麼。」

    「看不出塞西爾小姐居然這麼關心我。」伊蘭調笑道。

    「不,我···害怕您。」

    「啊,說到底還是···」

    「就像今天這樣。」塞西爾的聲音越來越小。「明明···很憤怒,很···悲傷的樣子···為什麼還要強迫自己笑出來···」

    ······

    女人···都有超能力嗎······

    卡蓮也是,說著自己不懂,確看見的比誰都多。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她比我都清楚。

    「塞西爾小姐。」

    「是。」

    「如果有機會改變我的話,你希望我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哎?!」塞西爾嚇的一個激靈。

    「我沒開玩笑。」

    ——————————————————————————————————————————————————

    回到宿舍中,伊蘭發現卡蓮依舊縮在沙發上,裹著毛毯,木然的盯著電視上的黑色騎士團宣傳片————那是目前日本僅有的電視節目。

    「沒睡嗎?都快早上了。」

    「嗯。」

    「在等我?」伊蘭往上發上一坐,非常自然的倒在了卡蓮腿上。「我感動了。」

    正準備找個更舒服的姿勢卻被卡蓮不耐煩的推開。

    「少自作多情。」

    「羞澀的愛。」

    伊蘭死皮賴臉的想往她腿上睡,但女孩抵抗的意志非常堅決。見卡蓮一副貞烈的模樣,伊蘭也沒再用強,惺惺的靠在了女孩肩上。

    「什麼事?」

    「沒什···呃。」

    伊蘭想起了塞西爾戰戰兢兢給提的意見,敷衍的話剛一出口又嚥了回去。

    「私人恩怨,已經···對未來沒有影響了。」

    「嗯···那就好。」卡蓮喃喃說道。

    「喂,別靠過來。」

    卡蓮抖了抖肩膀,試圖擺脫那顆腦袋。

    「為什麼我覺得今天你尤其不待見我呢。」伊蘭做出一副可憐的賣相湊到女孩面前,

    「滾開。」卡蓮小聲命令道。

    「嗯~~~」

    伊蘭狐疑的挑起眉毛,湊到女孩脖頸處仔細問了問,閉上眼睛細細回味一番,終於得出了結論。

    「啊···真的呢,生理期。」

    「你屬狗的?」正如同所有經歷這一階段的女性,卡蓮現在的心情很暴躁。

    「我就說嘛,我算的日期怎麼可能出錯。學姐這麼健康,沒理由紊亂的對不對?」

    「在你我下定決心跟你同歸於盡之前你還有三秒。」

    「好啦好啦,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伊蘭安慰道,不由分說將她拉進懷裡,左臂固定好掙扎的女孩,右手按住了她的腹部。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卡蓮的逐漸放棄了抵抗,僵硬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好些沒?」伊蘭柔聲問道。

    「···嗯。」

    複雜的心情。

    從來沒人這樣對待過她,更不知道如何回應。『謝謝』這種詞語在兩人之間從來都不是『謝謝』的意思,更像是無聊的挑釁或是文字遊戲。

    啊啊···說起來,男人的手果然很大呢。熱量也是,與自己的手完全不同。

    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吃藥了?」

    醞釀許久,卡蓮道出心中疑惑。

    「沒。」

    「哦···」卡蓮沒再繼續追問。

    「只是突然覺得卡蓮真的很了不起呢。」

    「我還沒有悲慘到要因為這種事情被你稱讚的地步。」

    「我是說真的。」伊蘭調整角度,好讓女孩靠的更舒服些。「連這樣的我都可以包容,卡蓮,真的,很了不起。」

    放棄戰士的驕傲。

    作為女人,做飯,打掃。

    放棄的她的正義感。

    明知道自己是壞人,對日本沒安好心,卻依舊選擇了和魔鬼**。

    她甚至沒有要求自己為她做出任何改變。

    自己一直都在被她原諒著。

    了不起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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