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魯路修之帝國粉碎者

《》第一卷 93.哥哥畢竟大你一輪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這裡是潘德拉貢有線新聞中心,歡迎收看今天『辯論室』特別節目……我是你們的主持人約翰·洛克,今天我們請到的嘉賓是皇家陸軍學院院士,威廉姆·m·布萊爾伯爵,他在國家戰略中心有著三十年的第一手經驗。以及新威爾士大學主攻國際關係的阿加莎·圖靈博士,你們可能已經看了她的新書《帝國與11區:雙邊主義2.0》,本月的銷售冠軍,見解非常犀利。好了,今天我們的頭條,也是全球的焦點————日本獨立後的首屆櫻石峰會。這場會議將決定接下來六個月內各國櫻石供給的比例,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屆峰會的主辦方是11區。我國前所未有的派出了宰相修奈澤爾殿下作為談判代表,如此高規格的官員也展現了帝國對本次會議的重視。這場為期一周的會議剛剛結束了第一天的議程,目前尚未得出有任何實質性的結果。由於各種複雜的原因,這次的會議將也將採取閉門會的形勢。也就是說在峰會結束前,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到最終結果。好,第一個問題我想請伯爵先生回答···」

    淡棕色的大背頭,雙鬢斑白,五十許人皮膚卻猶如三十出頭,碧藍的眼睛,潔白的牙齒,笑起來的魚尾紋更是為他加了不少分。主持人的約翰常年被冠以「最完美的布裡塔尼亞人」的稱號絕非沒有來由。而他本人其實也有著伯爵的頭銜,這使得他在採訪某些位高權重之人時免於束手束腳。

    約翰主持這檔全國收視率最高的新聞類節目已有十五年了,每週六晚收看他的「一周點評」以及「辯論室」已經成為了全國中產階級雷打不動的生活習慣。其影響力之大,甚至到了光憑他一張嘴就可以把某些政令的支持率拉上去五個百分點的程度。

    從演播室的桌下抽出一疊準備好的卡片,約翰在桌上輕輕碼了碼,從中抽出一張。

    「啊···這個問題很有代表性,可能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二皇子殿下一行前往那個動盪的地區,殿下的人身安全要如何保證?』我們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做些延展,換句話說,為何殿下萬金之體要親自冒險去11區呢?比爾。」

    「噢,這你可問錯人了。」年近七十的威廉姆·布萊爾伯爵挪了挪發福的身體。「我個人在這一點上是強烈反對的。」

    「為什麼?」

    約翰招牌式的「why」提問,簡明扼要。

    「這不止是殿下的安全問題,這其實在國際上釋放了一個非常負面的信號,那就是帝國在實際上已經承認了11區的獨立性。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國家有與11區建交的意向,若是他們中的一些錯誤的領會了殿下這一行為的信息,那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我們就會看到我國的編號區上出現別國的使館。」

    「的確如此,但反過來看這種行為有沒有什麼附加價值呢?殿下一定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是嗎?」

    布萊爾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圖靈博士?」主持人轉身看著另一位嘉賓,順便又秀了一下他的熟男微笑。

    「我不同意伯爵先生的看法,我認為殿下此行正是最明智的做法。」

    「太棒了,我們今晚的節目似乎會很激烈。請繼續。」

    「首先我們不能將『釋放善意』與『示弱』這兩個概念相混淆。」

    女博士推了推眼鏡,對著攝像機說道。

    「從去年開始,由於11區戰後櫻石產能驟減,以及帝國份額被砍了一半兒,我國實際得到的櫻石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在產能上造成了巨大的缺口。理論上從那一刻開始,我國一大半的工廠都得停擺。而避免這一災難性後果的,正是修奈澤爾殿下復出後實行的有力政策。削弱重工業,軍工業的產能,全國性的輪休,減少每週工時,開發國內的貧櫻礦,以及國家主導的小企業的兼併等等。總算將我國總體維持在了慢性衰退的範圍內。但···即便沒有學過經濟的人都明白這樣長久下去是不行的。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國的產能將倒退二十年,就業問題產生的社會動盪最近已經凸現出來了。因此,即便稱這次他判關係到我國命運也不為過,首輪會議必須要有宰相大人親自把持。這是其一。其二,11區方面的代表在字面上是『合眾國外交部』,但會議旁聽人員名的單上卻黑紙白字的寫著伊斯特···呃···前十三皇子的名字。很明顯我們的對手實際上還是黑色騎士團,這大家都很清楚。而根據可靠消息,在叛國之前十三皇子與二皇子是有著不錯的私交的,在這一點上我們比eu和聯邦更佔優勢,我們沒有理由不去利用這一點。」

    「也就是說,於公於私,宰相大人都有出席的必要是嗎?」

    阿加莎點點頭。

    「好,比爾?」

    伯爵神色尷尬。

    作為帝國上一輩的骨幹,他的思想依舊固化在天祐吾皇不列顛榮光無上的格局裡。與年青一代的實用主義思維相比,任何的示弱行為都是無法忍受的。

    他的論點其實只有一個————帝國怎麼能低頭呢?只好又說了一堆論七八糟的官腔。

    主持人看出他詞窮,非常懂行的抽出了下一張卡片。

    「下一個問題···嗯···非常專業,『請問帝國在談判成功或者失利之後,分別都會有哪些應對措施呢?對11區的態度又會如何轉變?』我想這個問題的前一半圖靈博士已經給了我們一些提示,具體呢?」

    「成功的話一切都好說。不成功的話···也只有進一步削減產能。」博士歎了口氣。「櫻石是病根,其他任何對策都只能緩解病情。你不能指望一個人吃不飽肚子還有力氣幹活兒不是嗎?屆時有可能從幾個大頭著手削減————關掉一部分海外軍事基地,推遲武器的換代,節省下來補貼民用等等。」

    「難道我們就沒有任何主動方案了嗎。」

    「很難,在國內我們只有節約,想要開源的話,我們在國際上唯一的突破口只有eu。」

    「eu?」

    主持人很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eu與我國不同,可以說是十日戰勝的最大受益者。11區的三等分政策使得eu的櫻石收成比戰前多了近五成,而eu的產能又不足以消化這部分餘額,只能作為戰略儲備封存。」

    「你是說我們可以向eu買?」

    「是的。聯邦的那份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分給我們的,但eu由於體制的鬆散,櫻石的買賣是可以在成員國之間進行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繞過eu的體系,直接找某些成員國收購他們手上的份額。不過被敲一筆竹槓是在所難免的···」

    說道此處,阿加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這樣做的收益···只怕還是入不敷出。之前的帝國是櫻石的賣家,一分錢不出還可以從另兩極賺一筆。可現在我國的身份卻是買家,要往裡砸錢。就像是被切掉了塊肉,血還止不住······希望殿下能給我們驚喜吧。」

    「這些是壞結果之後的對策。比爾,我們針對11區有什麼反制措施呢?」

    「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博士太悲觀了。」伯爵笑著擺了擺手。「11區已經佔了大便宜了,現在正是賣乖的時候。現在最想跟帝國搞好關係的是他們,而帝國過於主動的姿態反而給了他們得寸進尺的機會。」

    「願聞其詳。」

    「很簡單,帝國的軍力優勢依舊是不可動搖的,即便全世界聯合我們也有大半的勝算,只要不是失去理智的人都不可能與帝國為敵。」

    「抱歉打斷一下。」阿加莎清了清嗓子。「傳統意義上的軍力優勢對於11區已經不存在了,您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伯爵被這一搶白,貴族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博士,我幹這一行的時間比你長多了。『啟示錄』不過就是裝飾品而已,我見識過世界上最瘋狂的野蠻人,真正到了槍頂在他們腦袋上的時候,從沒見過敢反咬一口的。求生是人類的本性,只要有活路就不會有人想同歸於盡。」

    「那您遇見過zero這樣的野蠻人嗎?」

    伯爵的臉頓時漲紅了。

    開玩笑,zero這種可以在史書中開一篇本紀的恐怖分子,一千年也就出這麼一個了。

    布萊爾躁動的用指節敲著桌子。

    「我一再的聲明,zero根本沒有媒體傳的那麼神,他的一時得勢是建立在帝國的嚴重失誤上的。他也許是比大多數恐怖分子聰明些,但也只是個人,帶上頭盔也不會多出九條命來。某些媒體為了收視率,無休止的對他進行報道,用半桶水的知識分析,把一個偶然的巧合說成了必然,增加民眾不必要的恐懼。請記住一點,帝國的勝利是必然的,應為我們的軍隊強大,我們的人種優秀;沒有任何勢力能與帝國為敵,聯邦不行,eu不行,zero更不行。」

    對面傳來一聲細微的歎息。

    不是失落,而是無奈與不屑。

    「博士你有意見嗎?」

    這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了,還是布萊爾努力控制情緒的結果。

    在這種全國性的電視節目上被一個平民看不起···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專業上被鄙視,對於貴族來說這已經相當於被脫光了遊街了。

    這個女人怎麼敢···

    「請現實一些吧,伯爵閣下,剛則易折,退一步海闊天空。帝國已經強硬了太久了,退一步未嘗不是件好事。」

    「還能有好事?」

    布萊爾重重哼了一聲,刻薄的表情忍不住滲透了出來。

    「東京租界,一百三十萬人。他們早在一年前就該回來了,可現在怎麼樣?」

    博士也漸漸激動了起來。

    「我們的軍人都回來了,把平民留了下來。知道國際上管這種行為叫什麼嗎?11區早就同意放人了,他們要的不過是個名字而已————日本,這兩個字就能換回一百三十萬大活人!借用您的話,『任何有理性的人』都不會拒絕這筆買賣!軍隊的天職是保護人民,若是連這都做不到的話···軍力再強又有何用?!」

    伯爵被說的啞口無言,脖子都粗了,嘴巴一開一合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主持人此時也有些緊張。

    對話已經進入了深水區,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有觸雷的危險。耳麥裡總監讓他注意控場,但作為新聞人的本能止住了他打斷這產辯論的念頭。

    「我女兒剛過完十八歲生日······在東京···」

    主持人一愣,接著十分職業的起身扶住了女人的肩膀。

    「天哪···阿加莎,我很抱歉。如果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話我完全理解···」

    「不。」

    女人做了幾個深呼吸,捏了捏鼻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不,是我不專業了,我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談私人問題的。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是什麼極端的平權運動分子,我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我為帝國驕傲,我唱國歌時會將拳頭按在心口。但在我女兒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是個案,那是一百三十萬人。他們在本國有至少五百萬家人,而這五百萬人又有著五千萬的朋友,這是一個很大的群體。抗議的聲音已經壓不住了,爆發大規模事件只是時間問題。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不作出讓步的話···最後垮掉的是軍隊的民心。

    我這次必須把問題說清楚,帝國現在的政策不是『強硬』,而是死鴨子嘴硬。

    大家想必也在新聞裡見了不少新的青年團體,『黑色之子』————zero的崇拜者,『新民社團』————編號區平權主義者,甚至有許多直接打著黑色騎士團名號的自發組織。

    千萬別以為這些只是年輕人的胡鬧而已,他們代表這另一種聲音,他們的背後是一種思想————帝國已經開始時衰弱了。

    這是一個被歷史驗證過無數次的連鎖反應。年輕人失業率上升,社會動盪,組織社團,新思想誕生,遊行抗議,鎮壓,人民與上層建築分離······最後的結果大家都明白,我不想說出那兩個字。

    這一切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放下固有的偏見,別讓傲慢蒙蔽我們的雙眼。

    退一步,這些都可以過去。

    我深信帝國是不可戰勝的。但我也深信,能擊潰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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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國這段時間越來越不太平了呢。」

    「托皇弟的福,的確如此。」

    「不管是輿論還是經濟都是一片唱衰呢。」

    「倒是日本,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僅僅一年就實現了基礎工農業的自給自足,可謂奇跡。同樣身為二把手,愚兄的治國之術實在是汗顏吶。」

    修奈澤爾帶著春天般的笑容,捧起白瓷茶杯優雅的品了一口。

    「嗯···祁紅?」

    帶著禮貌的疑惑,修奈澤爾抬頭看著這個房間裡的第三人。

    「正是祁門紅,不想殿下也懂聯邦土產。」

    「土產?」修奈澤爾非常自然的轉換成了漢語,仔細聽有些口音,但流暢程度絕不亞於任何漢人。「大鴻臚過謙了,若這等茗品也是土產,那我平時喝的豈不都是草根樹皮嗎?」

    黎星刻抱拳一笑。

    雖然現在他已是聯邦大鴻臚,位高九卿,文官已經是做到頂了,可私底下行的卻還是武官之禮。

    伊蘭看著兩客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身為主人的自己卻被不冷不熱的晾在一邊,心裡不禁翻起了死魚眼。

    閉門會的第一天接近尾聲,沒eu什麼事兒。這三個平均智商兩百的小團體關起門來商量自個的。

    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白毛很煩躁。

    二哥表現讓他無處發力,無論如何旁敲側擊,修奈澤爾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從容應答。說的都是自己已經知道的情況————帝國現在日子不好過。一涉及到具體涉及編號區政策的問題,老二便雙手一攤。

    啟示錄的按鈕就在你手裡捏著,還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麼?

    來,七天會議全當咱們哥兩兒重聚,你要聊公事便聊公事,想聊私事便聊私事。上次下棋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也不知皇弟長進了多少。

    櫻石嘛···給二哥個面子,別讓哥哥回去沒的交代就好。

    伊蘭被逼的抓耳撓腮想撞牆。

    拜託,你看我這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你看這鴻門宴的架勢,就差在你面前磨刀了!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我可是帝國的死敵哎!我可是做出過滅掉布裡塔尼亞宣言的男人哎!帝國日子不好過的病根就在你面前哎!為什麼這傢伙一副不懂的樣子?

    這副「要殺我?好啊,你等會兒我洗個澡你殺起來乾淨些。」的架勢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真是,一轉眼就這個時間了。」二皇子抬頭看了眼會議室的掛鐘做驚訝狀,看著伊蘭徵求意見。「今天就到這裡?」

    「不吃個宵夜嗎?」

    白毛悶悶不樂的趴在桌上。

    「明天吧,接下來我還有點事。」

    「···嗯···」

    「黎先生,謝謝您的茶,我可以帶些回國嗎?」

    「榮幸之至。」

    「伊蘭,黎。」

    修奈澤爾向兩人欠了欠身,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修奈澤爾·ei·布裡塔尼亞······」

    星刻看著那個男人消失在門後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頭微微皺了起,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此人可保帝國一甲子無虞。早十年若使其在位,地圖上···已沒有聯邦。」

    「我舉二十隻手同意。」伊蘭趴在桌上悶聲說道。「多留一天都是個禍患,偏偏又沒辦法弄死他。」

    「必須剷除之,此子一旦登機,聯邦再無絲毫勝算。屆時···」

    一句話沒說完,星刻突然摀住了自己的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強忍著將什麼東西嚥了下去。

    「喂你還好吧?不會突然死掉的對吧?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對吧?」

    「勞大人掛念,黎某還能保聯邦十年。」

    星刻抹去嘴角血絲,咬牙說道。

    「嗯~~~~~~?」

    伊蘭的拖出一個長長的鼻音,從桌上軟綿綿的蹭過腦袋看著他,臉上深深的寫著「我信你有鬼」。

    「算了,既然當了文官就多休息休息吧,別再折騰自己了。」

    不甘心······

    不甘心···

    伊斯特蘭德。

    修奈澤爾。

    敵國的新一代已經長成,難以置信的強大。

    他們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

    時間。

    我死了,聯邦還有誰能與他們抗衡?

    十年?

    那不過是撐場面的話罷了,能不能熬過今年都兩說。

    不甘心······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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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房門的修奈澤爾招手喚來他的隨從。

    那是一個拷在他保鏢手上的黑匣子,打開之後是裡面一部單線電話。信號經過匣子裡複雜的加密設備處理,攔截信號容易,但想要破譯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卡諾?」

    修奈澤爾提起電話,身邊的保鏢們則機警注意著四周。

    「殿下。」

    「那個阿加莎·圖靈···」

    「節目已經做完了,要現在動手嗎?」

    「不,那樣太明顯了,再等輿論發酵一會兒。」

    「是。」

    「殺手呢?」

    「三個軍部的候選人,都有精神問題以及藥物歷史,狂人的軍國主義者,很容易煽動。」

    「非常好。具體的時機你看著辦吧,我得在這兒陪皇弟敘舊。」

    「是,請殿下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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