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2.我們行過死蔭幽谷,不再懼怕。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入團至今已有四個月,昨天,健兒在這裡度過了他十五歲的生日。看最新最全小說
不,說入團有些自大了。
現在他的身份只是觀察生,換句話說就是後補,而只有在實戰中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穿上正式成員的制服。
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
既沒有學歷,又沒有能力,更沒有之前參加反抗軍的履歷。年輕在這裡不是優點,而是他最大的短板。
像他這樣的熱血少年日本不到一千也有八百萬,而作為戰後黑色騎士團一期生中最年少的一個,他的存在十分醒目。
收編他的理由很簡單————他活下來了。
他在十日戰爭中,作為平民炮灰被送到了帝**的後方。
在那個陣亡率無限接近百分之百的絞肉機中,他活下來了,從死人堆裡渾身是血的,爬出來了。
報名,錄取,申請成為駕駛員,通過初步篩選。然後便是日復一日的,每天十個小時的高強度訓練。單論駕駛時間的話,現在這剩下的三百人每個都遠超帝國正規部隊。
帝國駕駛員的平均訓練時間為500小時,而他們,目前無一例外的都有著1500小時以上的駕駛經驗。
這也是在日本目前「窮的只剩錢了」的狀況下,用櫻石砸出來的成果。黑色騎士團的財力某種意義上是無限的,機體打壞了就當廢鐵扔回鍋爐裡重煉,轉世成為拖拉機繼續服務祖國。彈藥管夠。至於電池,你在開玩笑嘛?
這支用十倍的鈔票砸出來的部隊也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他們用十倍的熱情回報了自己身上的投資。他們中的某些甚至已經擁有了精英級的實力,假以戰火的洗禮,這些人毫無疑問可以成為王牌。
能堅持到這一步的無一不是狠角色,其中更有對eu部隊絕望後轉投黑色騎士團的前職業軍人。
而就在他們自信滿滿,私以為就算面對帝國三倍的軍隊也可一戰的時候,他們的總教官,樞木朱雀給這些傢伙們當頭澆了盆涼水。
這裡的規定是只要能在教官手下撐過三十秒,就能獲得轉班接受副指揮高級教程的資格。其誘人程度不亞於直接派他們上陣殺敵,而這些腦子發熱的的傢伙無一例外的在挑戰中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自己的渺小。
挑戰開始至今,沒有一個人,能在朱雀手下走過十秒。
更加駭人的是,就這短短的十秒也飽含水分。
朱雀是不會先出手的,他每次都給足對方準備的時間。等對方醞釀完氣勢,槍口抬起的一瞬間,朱雀才開動。幾個閃身對方便失去了他的視野,一陣胡亂的掃射,接著,槍口頂在自己駕駛艙側邊的聲音便如同喪鐘般響起。
大家使用的都是日本的新機體————月下。在同一起跑線上被對方如同玩一般的幹掉,再也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事情了。
在一次次的失敗中,他們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天才這種東西是存在的。
說實話朱雀也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戰鬥中大腦基本處於死機狀態,完全憑著本能作戰。也正因為如此,他總能快人一步,對方的行動在他眼中猶如蝸牛。
在被無限羞辱的過程中,這些高級菜鳥們更是對當時能開著一架格拉斯哥戰勝朱雀的副指揮產生了無比的憧憬。
如果能被選副指揮中的話······
「健,石川,艾德,風早,古道。下午是你們組。」
伊蘭捧著平板走進休息室,把輪到挑戰的五人小組點了名。
和早些時候不同,旁人看向他們的眼神沒有了羨慕,反倒有些幸災樂禍,到是被點名的幾個人一臉沉痛。
「不想的話可以把機會讓給其他組喲。」
這可沒得選,被修理一頓送回來大家都理解,若是連去都不敢去的話可就真沒臉在這混了。
「我們去。」
身為小組長的愛德華悶悶不樂的舉起手。
「好的。老樣子,下午一點,新宿e013區集合。你們可以去倉庫申請機體了。」
伊蘭說完便合起平板夾在腋下走出了休息室。沒走幾步身後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那個名叫健兒的小鬼。
「副指揮!」
「嗯?」
健兒眉頭緊皺,雙拳緊緊攥住貼在腿側,彷彿在壓抑什麼一般。
「我···能請您告訴我,當時您是如何戰勝樞木先生的嗎?」
啊,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伊蘭為難的撓了撓頭。
「這要我怎麼說呢···方法什麼的···我就比他厲害而已啊?」
話雖如此,但以朱雀那海綿吸水般成長速度,再讓他開著蘭斯洛特跟自己的格拉斯哥干一架,自己八成討不到好處。
「我···我不想放棄,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提升自己,有種已經觸摸到自己極限的感覺。這樣下去我永遠無法戰勝樞木先生!請總監指點我!」
說罷,在這走廊裡一個九十度鞠躬。明明說著拜託的話,卻有種強迫的氣勢。
跟其他人不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挫折,這孩子的身上卻聞不到絲毫的恐懼。
有故事的小鬼。
「朝倉健兒是。」
「是!」
伊蘭翻出對方的資料,回顧了一遍。
「哦!你就是那個『爬出來的』孩子呢!」
「是!」
「嗯···你知道強大的定義嗎?」
「是!『強大不在乎擁有多少,而是能放棄多少』。副指揮您第一天就教導過我們!」
「你的話,應該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健兒默默搖了搖頭。
「這麼說,扇你知道嗎?很沒自信的傢伙,現在也是。我之前讓他去帶c組,五十人,其中有好幾個eu的專業駕駛員。他當時就跟我說這活兒他幹不了,業餘的去教人職業的不是自取其辱嗎?但就在實戰訓練中,這傢伙把他自己都打愣了,他輕輕鬆鬆的就贏了那幾個職業軍人,他後來甚至懷疑那幾個傢伙是不是假冒偽劣的。
他變強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極限這種東西你們還早得很呢,要說的話那只是一道坎兒,只要邁過去了,之前囤積的所有東西都會在一瞬間融會貫通。」
健兒聽得一頭霧水,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
「這樣啊···」
伊蘭歎了口氣,突然從身後抽出槍,硬邦邦的頂在了健兒的腦袋上。
「抬起頭,看著我。」
小鬼緩緩直起身,看了看眼前的黑洞洞的槍口,又將目光鎖定在副指揮臉上。
用拇指將撞針扳到底,發出一聲磕噠一聲輕響。
「想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嗎?」
毫無生機,毫無矛盾,死水般的平靜。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件可以奪走他生命的凶器,但對於你們這些爬出來的傢伙來說,這只是一小塊兒金屬製品,它的功能不過是射出鉛彈。理論上是一樣的,但在你的語境中,它一點也不可怕。
你要比普通人強大,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已經邁過了那道坎兒,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你死過一次,又活了過來。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敵人無法從你這兒奪走任何東西。所以,健,你是無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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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健兒。」
少年麻木的答道。
「你的家人呢?」面試官看著對方年少的面龐,表情有些猶豫。
健兒默默搖了搖頭。
「好,我需要你回答幾個例行的問題。你能保證你接下來說的都是實話嗎?」
「我保證。」
「你願意放棄國籍,放棄日本公民的身份嗎?」
「我願意。」
「為了更崇高的目的,你願意在任何情況下都絕對服從上級,哪怕是你不理解甚至牴觸的命令嗎。」
「我願意。」
「你願意為了組織犧牲個人利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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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
「健你在幹嘛?」
一邊的女孩聽見他在低頭小聲自言自語著什麼,不解的轉過頭看著他。()
四人站在一幢廢棄公寓的樓頂,身後四台是嶄新的月下。由於是訓練用機,漆上了也是白上,乾脆就原汁原味的給他們用了,銀光閃閃的倒也好看。
遠方是一片猶如競技場般的圓形空地,那是八年前被一顆五十噸級的航空炸彈夷平的城市廣場。
一銀一黑兩台機體隔著五十米,在競技場中央遙遙相望。
「隊長要開始了,不看嗎?」
「嗯。」
少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心思一點也不在遠處即將開始的決鬥上。
「我願意···」
遠處白色的信號彈帶著尖嘯升空,其餘三人緊張的將望遠鏡扣在臉上,連眼睛都不敢眨。
一秒
二秒
三秒
四秒
愛德華的機體動了,一邊側向移動一邊向著朱雀的黑色機體開火。
朱雀卻連槍都沒有拔,一體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躲過了第一波火力同時向對方迫近,兩機間距瞬間只剩二十米。綠色的顏料彈在他身後的建築上開出一片花,卻怎也沾不上那黑色的機體分毫。再次面對對方時,朱雀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依舊沒有拔刀。
愛德華一擊不中頓時虛了,一邊倒退一邊向面前那個不斷閃動的黑色機體還擊,試圖拉開距離。
「隊長又輸了呢···」
愛歎了口氣。
倒車的速度肯定跟不上正面突進,一旦進樓宇之間槍械的優勢便會大打折扣,而朱雀可以選擇從任何角落閃出來將刀架在愛德華的脖子上。
艾德不是不知道此種劣勢,卻也毫無辦法。他不是自己選擇打巷戰的,而是被朱雀逼進去的。
勝負已分。
果不其然,就在兩人進入巷戰之後短短三秒,紅色的信號彈便升起。
九秒。
不錯的成績,但大家都知道若不是朱雀放水的話,他完全可以在三秒內結束戰鬥。
「下一個我上。」
愛轉身走向自己的機體,健兒搶上一步拉住了她的肩膀。
「我來。」
「健?」
健兒不再多話,自顧自的跳入駕駛艙。
月下啟動,向前走了兩步,從二十米高的房簷邊跳了下去。身體前傾,全速駛向競技場。
在起始位置站定,健兒打開了公共頻道打了個招呼。
「樞木老師。」
「朝倉君。」
「這次我們用實彈。」
健兒默然的聲音從電波中傳來,朱雀以為自己沒聽清。
「哎?」
「實彈。」
「那個,我們只是練習而已,沒必要···」
「副已經指揮批准了,請樞木老師把檔位調至實彈,這是副指揮的命令。」
到底是誰瘋了?
伊蘭?這孩子?還是他們倆腦子都短路了?
觀戰的三人好不容易才合攏嘴巴,六目相對,大腦短路。
「可是···」
信號槍可不等人,白色的信號彈再次劃破天空。
銀色的機體根本沒有醞釀感情,雙手交錯同時掏出的步槍與戰刀。橫刀護在身前,槍口指向對方,一邊開火一邊衝了過去。
這槍聲,肯定是實彈無誤!
「你們幾個!!!都趴下!!!」
朱雀在電波中大喝,觀戰三人組終於回過神來,果斷趴在了房頂上。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真的會死人的!
「住手!」
子彈尖嘯著劃破四周的空氣,朱雀一邊躲閃一邊命令道。但對方完全是一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樣子,朱雀可以感受到對方那猶如實質的殺氣。
這會兒他拔槍也不是,不拔槍也不是。
這孩子肯定不會應為身上沾了點染料就乖乖認輸的,但真要用實彈,自己又保不準會不會傷了對方。
那就···只有削掉對方的雙臂了!
到底在想什麼啊!那小鬼!
朱雀幾個閃身讓過火線,銀色的機體以逼近他長刀的攻擊範圍內。朱雀按下操縱桿頂端的紅色按鈕,鏈鋸暴烈的轉動了起來,劍刃處迸裂出絢爛的火星。
近身的瞬間,朱雀伸手在對方手臂上一按,槍口跑偏。另一隻手揮刀下劈,便要將對方持槍的那隻手斬下!
銀色機體的姿勢十分尷尬,右手被對方控制,持刀的左臂此刻反而因為對方在自己的臂展以內無法砍到對方,這是無解之局,眼看便要斷了一臂。
槍不能丟!!!
突然,銀色的機體以拗斷自己胳膊的氣勢,反身用肘部搗向對方面門。肩膀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崩斷了,發出一聲巨響。
但這不是重點。
那小鬼用自己的駕駛艙擋在了朱雀戰刀的行進路線上!
朱雀心中一驚,雙手都涼了。長刀巨大的質量使得收住去勢十分困難,鏈鋸已經猶如切黃油般的在對方駕駛艙頂部拉出一條口子,總算在最後關頭收住了這一刀。
雙手操縱桿反拉,機體後仰,讓過那個不要命的小鬼的翻身一肘。朱雀此刻已經打出了幾分火氣,往後倒下的過程中猛地一踩踏板,抬腳將對方踹飛出去。
健兒在地上滾了幾圈,終於找到了平衡。撐著上半身,抬起槍口,瞄準,開火。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擰,擦著火線一個旋轉讓過了這波火力,這還沒完,朱雀挾著旋轉之勢反刀上撩。
金光閃過,銀色月下持槍的手臂從機體上緩緩滑落。
明明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卻連對方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這是···何等令人絕望的鴻溝······
「住手!」
銀色的機體彷彿聾了一般,伸手去摸地上的刀。
一隻黑色的腳早一步踩在了上面。大地微微震動,塵土飛揚,刀脊被這一腳給踩彎了。
健兒神色平靜,在這種狀態中任何挫折都無法影響他的思緒。
不離不棄的抓住刀柄,翻身面對朱雀,射出胸前的鉤鎖。
朱雀的第六感準確的捕捉到了對方的念頭,側身躲過這一擊,空著的手向前一探將纜繩抓住。這一讓,腳下挪動,刀已被對方奪了回去。
微微歎了口氣,朱雀用刀脊掃向對方腳下,銀色的機體失去平衡,雙腿離地。朱雀向前邁出一步,又在對方的腰間補了一腳。健兒再次被踹的飛了出去,胸前的纜繩被強行拽出機體,絞盤發出一聲悲鳴,不用說,已經被扯壞了。
朱雀揮刀斬斷攥著的纜繩,丟在腳下,一步步向對方逼近。
「···我願意···」
那小鬼的聲音從頻道中傳來。
「你在說什麼。」
艱難的撐起身體,舉起彎曲的長刀,再次向不可能戰勝的敵人衝去。
按下開關,鏈鋸卻沒有按照預期那樣轉起來,反而伴隨著一聲巨響瞬間在彎曲的刀身上崩碎了。
時間彷彿靜止了,健兒能看見,對方胸前的閘門緩緩打開,白色的蒸汽湧出。
就是現在!
銀色機體的身形斜斜一矮,勉強讓過了對方的鉤鎖。在失去平衡的狀態下健兒非但沒有阻止這個趨勢,反而在反方向踏出一步,機體猛烈的旋轉了起來,刀尖擦著地面上挑,向朱雀的右脅撩去!正是朱雀之前用的那一招!
這小子,只看一眼就學會了?!
朱雀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大腦雖然還處於震驚中,雙手已經自己動了起來。
沒有什麼技巧。
失去鏈鋸的長刀不過就是條鐵棍而已,連格擋都不需要。
黑色的機體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抓住了對方的戰刀。
向自己面前一拽,揮刀,又斬去了對方一臂。
不得不承認,這是朱雀從軍以來削的最辛苦的人棍。
「···我願意。」
電波中又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你到底在說什麼?!」
就在朱雀眼前,一幅超現實的畫面展開了。
對方的機體停止了動作,艙門緩緩大開。少年站起身,走到自己機體的肩上,掏出手槍,指著黑色的巨人。
沒有絲毫遲疑,少年雙手持槍,瞄準,一槍一槍的打在對方頭部的監視器上。可手槍那貧弱的威力卻連監視器上的防彈玻璃都敲不碎。跳彈擦著機體彈飛,無助的刮下些許油漆。
「啊!!!瘋了瘋了!都瘋了!!!」
朱雀猛地一巴掌排在自己的腦門上,太陽穴不住的跳動著。用力提起把手,打開艙門,翻身站上了機體。
一個滾翻躲過對方的子彈,藏在月下的腦袋後面。
第七槍。
不得不說這小鬼槍法差的可以,聽聲音這一槍的落點離自己得有一米遠。
朱雀探出腦袋招呼了一下,又引得對方開了一槍。
第八槍!
對方沒子彈了!
朱雀兩步跳上了月下的手臂,發力一躍站上了對方的機體。身子一矮,蓄力,如猛虎般撲向健兒。
人還在空中,對方臉上陰謀得逞笑容卻讓朱雀的心往下一沉。
有詐!
只見那小鬼保持著舉槍的姿勢,左手已從腰間摸出了第二把槍,指向了空中無處借力的朱雀。
不知為何,那個白毛的身影劃過了朱雀的腦海。
這難道就是自己的墓誌銘了嗎?
朱雀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響起,朱雀直接撞在了那小鬼的身上,兩人從四米高的機體上掉了下去,重重摔了地上。
「······哎?」
過了好一會朱雀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沒多出一窟窿,一下跳了起來。健兒顯然沒有蟑螂般的身體素質,這一下摔的七葷八素,也不知道骨頭斷了沒有,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你!!!」
朱雀真的生氣了,抓住那小鬼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雙腳離地。
「你在想什麼啊?!不要命了嗎?!」
健兒吃吃的笑了起來,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碼表遞到朱雀面前。
與此同時代表比賽結束的信號終於彈升空了。
綠色的信號彈。
有史以來第一次。
戰鬥時長:一分零九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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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將那個不要命的小鬼架了回去,丟給了一旁待命的醫護班。經過檢查似乎腳踝有輕微的骨裂,不是很要緊。
朱雀撐著腦袋,悶悶不樂的坐在一邊,也沒有心情再接受剩下三人的挑戰了。
「喂,朝倉君。」
「是。」
「你剛才怎麼沒開槍?」
「開槍?」
一大包冰塊按在腳背上,健兒疼的齜牙。
「那是副指揮教你的對?說我一定會跳起,所以準備兩把槍就贏了之類的?」
健兒不說話,默認了副指揮就是這出慘案的元兇。
自己這老毛病貌似是被白毛吃死了······
其實健兒在走出駕駛艙之前就已經撐過四十秒了,伊蘭之所以給他出這點子,完全是出於他個人的惡趣味罷了。
「我不會向老師開槍的。」
「······」
「不,正好相反,我可是簽了合同給老師您擋子彈的。」
「哎?什麼意思?」
朱雀不解的看著他。
「老師真的很強···強到憑真正實力的話,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在您手下撐過三十秒。」
健兒不甘心的垂下腦袋。
「但我也很高興,可以成為這麼強的人的戰友。入團的時候有二十個問題,其中有一條:『你願意為了保護比自己更有價值的戰友而犧牲自己嗎?』······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