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まま章 文 / 老花02
丹陽城內，一條臭水溝邊的樹叢中，閃爍著一簇火光，火苗的上面是一個瓦罐，瓦罐的裡面燉著一隻雞，湯汁沸騰，散發出香氣，和空中瀰漫著的刺鼻的臭氣，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味。
三個乞丐圍坐在火堆旁，一個正在喝湯吃肉，另兩個則看著跳動的火苗出神。那人把最後一口湯喝完，又抓起一把青菜，生生地大嚼起來。
一個年輕的乞丐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司令，你這些天到底是怎麼過來的？」說話的赫然是山娃子，其餘兩人正是肖明和夜貓子。
日軍展開了搜查，先是醫院，找到了一個暈倒的被扒了衣服的護士，後來就是全城搜捕。但在一個偌大的縣城，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偽軍連長牛三，把肖明藏在了自己負責搜索的區域，安然躲過了日軍的搜尋。現在已經是兩天後的夜裡了，日軍確信肖明已經出城，因為飛虎寨已停止攻擊。
本來他們躲在一座廟裡，晚上來了一幫乞丐，非說是自己的地盤，肖明不願多事，就來到了這裡。這兩天肖明心情不好，二人除了正常的匯報，幾乎沒有說什麼話。
「你說牢房裡都有什麼！」肖明微微笑了笑，青菜嚼得咯吱咯吱響。
「跳蚤、臭蟲、老鼠！」山娃子瞪大了眼，「你老人家不會吃這些吧？」看肖明神秘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山娃子頓覺胃裡一陣翻騰。
夜貓子從口袋裡掏出表，看了看說：「二當家的，時間還早。你先休息一下，我到謝四寶那兒看看，別讓佐籐那個老小子跑了！」
在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夜貓子返了回來，手裡還提著一包東西，打開一看，是肖明和山娃子的衣服。「二當家的。換上吧，別忘了繫上白毛巾！」黑夜裡。夜貓子的目光熱切而明亮。
二人換好衣服，肖明伸展了一下四肢，體力恢復了六七成，已經很不錯了！檢查了一下槍支。向南城門走去。牛三早已在這兒候著了，見著肖明，趕快過來問候：「肖司令，身子好了嗎？」
肖明微微笑了笑說：「已經好了！牛連長，這次多虧你了，謝謝啊！」
「哪裡哪裡，肖司令客氣了！要是早知道車裡是你，這事可能會順利的多！」牛三一臉惶恐。夜貓子找到了牛三，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牛三嚇了一跳，忙問需不需要幫忙，夜貓子救出肖明後。和他約定，今晚十一點開城門，把飛虎寨的人放進來。
肖明笑了笑說：「牛連長，有話咱們以後再說，咱先辦正事吧！」
「是是是，肖司令說得對！」轉身吩咐道：「發信號。開城門！」手下在城頭上晃了幾下手電筒，遠處有了回應。偽軍緩緩打開了城門。
最先進來的是馬六，見到肖明只是眼光跳動了兩下，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遞給肖明一支衝鋒鎗和彈帶，帶人直奔目標。
接著是騎兵連、汽車連、炮連和機槍連，每人看到肖明，只是默默地注視一下，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終於，王金龍出現在肖明面前，身邊是一位*軍官，後面緊跟著警衛排和一百多*將士。
二人相見，恍若隔世，王金龍伸出大手抱住了肖明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沒有說話，眼中卻有淚光閃現，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兄弟，這是*齊營長，給我們助陣來了！」
「戰區**旅特務營營長齊雲山見過肖長官！」旁邊的營長敬禮說道。
肖明連忙回禮，疑惑地問道：「這位兄弟是……？」
「肖司令，我們旅長是余振中，當年晉南突圍的時候幸虧司令搭救，才得以保全！」齊雲山連忙解釋，「司令毫不惜身，帶隊奮然衝入百倍於己之敵陣，我們旅長常自歎息，每每以肖司令為榜樣，教導我們奮勇殺敵，以身報國！」
「哦，原來是他！」肖明猛然想起了那個帶隊衝在前面的團長，「你們旅長也是好樣的，就算升個師長也不為過！今天有勞兄弟了，有話咱們一會兒再敘！」
齊雲山敬禮走了，肖明問王金龍：「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也來了？」
王金龍笑著說道：「還不是兄弟你面子大！你走以後，老呂和老林幾乎聯繫了所有能幫上忙的關係，那位余旅長前些日子跟日軍打了一仗，被堵在山裡沒跑了，聽說以後二話沒說，派了一個營來支援咱們，其他人都在路上警戒呢！」
「路上還順利吧！」公路上崗樓林立，王金龍又幾乎把山寨的重武器都帶了出來，要想不被敵人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還好，前一陣咱們就毀了不少日軍的據點，這會兒全是偽軍把守，省了不少事！」王金龍微笑，「那個秦縣的李司令也來了！他的兩個團在西門和北門牽制敵人，一個團在外圍警戒，這樣，鬼子只能從東門跑了，要不要……」
肖明苦笑，這下人情欠大發了！搖了搖頭說：「東門留著吧，小心日本人狗急跳牆！大哥，你在這兒指揮，我到老呂那兒看看去！」
「好吧！只是你的身子……」王金龍知道肖明想幹什麼，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大哥，我沒事了！小虎，照顧好大當家的！」說完，肖明對王金龍點了點頭，帶著夜貓子和山娃子來到了佐籐關押自己的地方。
呂繼祖帶著五六十號人把佐籐的機關圍了個嚴嚴實實。見到肖明，趕快迎上前來，介紹身邊的人，都是他的同行，除了他們，沒有人對日本特務感興趣。
「謝謝大家了！不過老呂。這裡面易守難攻，還有地下室，我還懷疑有別的出口。你們最好分散隱蔽，用炮把他們轟出來，傷亡會小得多！」肖明一抱拳說道，「再說，這佐籐也不在這兒，恐怕
裡面也不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哦，佐籐在哪兒？」呂繼祖幾人不約而同地問。
「跟我來吧！」肖明微微笑了笑。帶著他們向鬧市區走去。
來到一條大街上，只見店舖林立。夜貓子在一處商舖前停下，朝肖明點了點頭，又輕輕打了個呼哨，一個苦力打扮的人從拐角處鑽了出來。見到肖明忙打招呼：「二當家的，連長！」是偵查連的人。
「回來了嗎？」夜貓子問道。
「還沒呢！在前面喝酒，謝四寶帶人正盯著他們呢！」那人回答。
「裡面有多少人？」肖明問。這是佐籐的一個秘密據點，大隱隱於市，看來日本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三個！」
肖明想了想說：「好吧，你去點把火，把他們引出來。老呂、娃子，看你們的了！」
自從肖明被轉到醫院後，佐籐的眼皮就跳得特別厲害。走在路上也老覺著有人跟蹤他，可是他想盡了辦法，也沒發現跟蹤他的人。飛虎寨的兩大跟蹤高手夜貓子和謝四寶可不是吹出來的。就算在平原上，也是老虎！
佐籐以為自己是過度緊張所致，便每天晚上到一家日本人開的酒館喝酒消遣。等聽到肖明失蹤的消息，他隱隱預感到有些不妙：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駐軍那些蠢豬還以為他已經出城了，難道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手下打來電話。說是商行無緣無故地起了一把火，已經被撲滅。這讓佐籐的酒幾乎醒了一半。命令手下給憲兵隊打電話，派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當他聽說憲兵隊已經趕到的時候，也帶人出門，向商行趕來。遠遠只見好像是憲兵隊的人正在逮著幾個人盤問著什麼。
「出了什麼事？」來到近前，佐籐問一個憲兵頭頭，似乎覺得此人有點面生。
「閣下，你的家裡進去盜賊了，快回去看看吧！」那人答道。
什麼？佐籐心裡一驚，顧不上細問，分開眾人往後院跑去，直到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佐籐先生，別來無恙？可想死我了！」那人笑嘻嘻地說道。
「什麼？你是……肖明！」聽到對方說漢語，佐籐本能地吃了一驚，待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他的心猛地一沉，抬手伸向懷裡。
不期邊上倆人比他速度更快，伸手抓住他的兩支胳膊，喀嚓喀嚓兩聲輕響，給他卸了下來，佐籐疼得差一點背過氣去。而其他的手下，還沒來得及反抗，紛紛被邊上的人制服。
七八個日軍憲兵趕來詢問情況，肖明索性下令把他們都幹掉，換上衣服大搖大擺地進了院子，把屋裡的人清理乾淨，又出來等佐籐，剛才回答佐籐問話的正是呂繼祖。
肖明看了看表，說道：「好了，大家都進屋吧，馬上就要開始進攻了，等一會兒，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呢！」說著帶著佐籐進了房間，其餘人則四散隱蔽起來。
進了屋，佐籐這才發現其中有人自己還認識，心裡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便微笑著對肖明說道：「肖先生，想不到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肖明微微笑了笑說道：「不過，這次似乎咱們的位置交換了一下，不知佐籐先生作何感想！」
「你們中國人講究風水，這風水輪流得太快！」佐籐微笑，「當初真應該一了百了，也免得有今日之辱！」
肖明剛要開口，山娃子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興奮地說道：「司令，這老小子著實有不少好東西，竟然還賣大煙！下面有一個不老小的保險櫃，我來問問他密碼！」
「密碼？」肖明笑了，轉向佐籐，「你會說嗎？」
「寧死不說！」佐籐很堅決，但突然感到後背發冷。
「那好吧！我只問你一句，那保險櫃沒有別的機關吧？」肖明微笑。
佐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以武士的榮譽保證，只是一個普通的保險櫃！」
肖明笑了笑，轉向山娃子說道：「聽到了嗎？讓你貓叔教你，給你五分鐘時間，把那東西弄開！」
「肖先生果真氣度不凡，佐籐實是佩服！」佐籐面色一整，向肖明欠了欠身子，「不知先生能否賜教，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你是日本人，應該知道東瀛有一種忍術吧！」肖明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