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寵妃禍國

正文 第21章 文 / 蘇如憶

    經太醫確認,侯貴人是真瘋了。翌日一早,侯貴人便從梨花殿遷移到了宮闈最北邊的安養殿。病弱如白嬪,當時也不過是被安排在自己宮中休養,去了安養殿這個形同冷宮的地方,那便已然被太醫默認連康復的機會都沒了。

    「侯妹妹的事情發生得突然,之前半分徵兆也無,戚妃娘娘代理後宮之事,嬪妾請戚妃娘娘為侯妹妹做主。」清秋閣中,柳婕妤坐在下首,道。

    戚妃此刻正斜倚在貴妃榻上闔目似假寐,只她眉頭微微蹙著,手指在貴妃榻邊輕輕敲打令眾人知曉戚妃此時正在冥神思考。

    柳婕妤看了一眼戚妃身側侍候的胭脂。

    胭脂這才道:「柳婕妤不知,太醫檢查過侯貴人的起居飲食皆是正常,而且昨日眾目睽睽,侯貴人忽然瘋癲實在不知因由。」

    「早前侯貴人氣色有異,興許那時侯侯貴人的神思已然有些失常了。」龐昭儀想到侯貴人近些日子的反常,似乎昨夜的癲瘋失常並非突然。

    「總之太醫已經有了定數,既然什麼都查不出,那就不要再說了。」戚妃終於睜開了鳳目,目色甚是清冽,「各位妹妹就放下這件事,平素裡多留個心眼就好,莫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重蹈侯貴人的覆轍。」

    「我家娘娘也問過侯貴人的近身宮人,似是早前侯貴人便說宮中不乾淨,故而才有去尚宮局討要蠟燭的事情。興許是靠著邵充華出事的清音閣太近,整日裡胡思亂想吧。」胭脂如是道。

    聽胭脂這樣一說,柳婕妤忽然週身震了震,面色也有些不好了,有些膽寒地看了看四周:「難道邵充華真的還沒走不成?」

    「胡說什麼?」戚妃忽然怒喝一聲,「別忘了侯貴人的下場,在宮裡生存,鬼神之事豈可相信?」

    若真有鬼神,這片皇宮,早已是冤魂密佈了。鬼神,不過是無能之人心中的慰藉、膽小之人眼中的桎梏。

    龐昭儀看到戚妃這樣嚴厲的神情,不禁給柳婕妤一個臉色:「戚妃娘娘莫要生氣,只是侯貴人的事情實在出乎柳妹妹的預料,才讓柳妹妹有這個想法。最怕不止是我們,昨夜侯貴人的事情也鬧得前朝後宮人人皆知。君上就此將侯貴人遷去安養院,也是想要息事寧人。」

    姜寶林覷著戚妃的神情,這才小心翼翼道:「今日關於侯貴人之事宮中眾說紛紜,有說侯貴人招惹了邵充華的魂魄故而才有此一劫,也有說是侯貴人的魂魄被邵充華攝了去這才失了本性,總之多多少少都跟邵充華帶些關係。」

    「當初清音閣走水之事就含糊過去,如今侯貴人又出了事情,宮中真是出了妖孽了。」戚妃鳳目之中神色若刃,護甲碰觸發出低低聲響。

    ……

    風月台內室之中,霍媯正在描著眉,透過門簾看著室外君上楚遇正坐在書案旁的姿態。

    稱心壓低了聲音:「梨花殿已經封了,太醫已經確認過侯貴人癡癲難以醫治。只是不知道君上的想法是什麼。」

    「君上的態度就是太醫的態度。很多事情君上心中總會有疑心,不過他不過問,我們便不多話。」霍媯蹙著眉。想到當時合歡院的事情,其實很多時候君上並不是什麼都不知情,只是眾人都覺得他不知情罷了,「侯貴人終歸是廢了,不過可能今後還是有些利用價值,只看之後誰能將這些價值的效用用得最好。」

    稱心神色生疑。

    霍媯似笑非笑:「不用奇怪本宮的手下留情。這次留一步,本宮無非是想利用侯貴人最後的價值確認一件事,興許這比侯貴人的價值更重要。」

    說罷,霍媯終是放下黛筆,確認銅鏡之中的女子妝容精緻。這才走出內室:「君上今日下朝早了,嬪妾這才梳妝完畢呢。」

    「今日上朝之事提到立後之事,他們的意思若是孤早些立後,後宮便會太平許多。」君上楚遇坐在書案旁,貌似漫不經心道。

    霍媯坐靠著楚遇,聽到楚遇說話,反應也是淡淡:「看來他們在君上跟前的話語權實在有限,嬪妾一早不曾聽說戚妃娘娘被冊封為後的消息。」

    楚遇狹目中被霍媯一句話帶出了笑意:「立後之事他們提一提,孤便聽一聽。聽得進聽不進做決定的還是孤。不過愛妃真是聰明,不用打聽便知道他們提議的人選是戚妃了。」

    「宮中最有家世有背景的除了戚妃也不做第二想了。他們支持戚妃也是應該的。」霍媯眼角微揚,自是瞭然,「不過近日後宮事端確實頗多,難怪他們操心了,君上還是應該說句話。」

    楚遇終是抬頭,薄唇彎出一抹甚是寵溺的弧度:「哦?」

    「不若將後宮交給戚妃娘娘好生調配些時日,給滿朝武一個態度,至於立後之事容後再議便是了。」霍媯斜斜依到了楚遇的臂膀處,話語間滿是溫柔,「君上許久不曾下榻行宮了,宮中流言愈演愈烈,興許等君上從行宮回來之時,流言已然肅清了呢?」

    楚遇狹目微動,薄唇亦然帶笑:「淮南侯數年未入京,那就令信王與淮南侯伴駕揚州行宮。朝堂之事交由右相代理,戚妃主理後宮。此行輕車簡從,只陪愛妃去遊玩一趟。」

    聖旨一下,一切都成定局。

    自是搬上了行程,一切交由信王籌備,不過幾日功夫,一切便已經籌備好了。

    這個消息不消多時已然傳遍朝堂後宮。

    揚州一行,陪王伴駕的僅有信王、淮南侯,隨身侍奉的是一貫得寵的環嬪,再添了幾個太醫。所說輕車簡從,其實隨行人馬也有不少,倒也能成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

    整個京城之中留下右相坐鎮已然足夠,明面上那些大臣對君上此行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立後之事是他們事先提出,楚遇順水推舟給戚妃一個表現機會自然也是遂了他們的想法。

    騎虎難下,自是順勢而為。

    至於戚妃,更加沒有反對的立場了。這本就是以她名義落下的,能近後位一步,她自然也樂於接受了。後位不過咫尺,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揚州離淮南侯楚揚的封地淮南並不遠,往年君上離京都是選在揚州行宮下榻,興許寧氏在揚州行宮的可能性也是最大。

    隊伍出了京城,便換了遊船走水路去揚州。遊船自是御用的遊船,水路的路線自然也是一貫君上出行而走的路線。只是初春之時隨同出行的戚妃此次不曾同行。

    「就快到揚州了,信王殿下卻似愁眉不展。」霍媯一身輕便衣裝從船艙走出,看到正立在甲板上翩然**的信王楚宴。楚宴一襲白衣,實在出挑得緊。

    信王楚宴回身,下意識看了船艙一眼。

    霍媯輕笑:「君上正在小憩。」

    「你似乎很開心。」楚宴打量著霍媯的神情,不禁揚了揚眉,肯定道。

    霍媯聞言,一雙杏目瞇了瞇,看著周圍的清水碧波、天地開闊,半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在楚宴跟前,她也無需掩飾:「興許是虛榮心得到滿足了,所以心情格外舒暢。」

    「君上的寵愛讓你得意忘形了?」楚宴看了霍媯上揚的唇角,道。

    霍媯漫不經心搖了搖頭,這才定定看著楚宴:「信王殿下不會讓霍媯得意忘形,所以霍媯也不會得意忘形。只是出宮門時看著宮外那些女子羨慕的眼神,心中莫名覺得快活。」

    在君上的馬車裡,感受著那些平凡女子艷羨的目光。似乎一直以來,她都十分喜歡享受這種眼神,這種被人羨慕嫉妒的感覺,這種被人簇擁而視的滿足感。

    「本王知道淮南侯見過你了,你做了什麼讓他誤會你是個宮女本王不清楚,不過不要玩過火了,他早晚都會知道你的身份。」楚宴低聲提醒道,「此趟淮南侯也同行,若非出宮門時淮南侯先行為君上開道,你們早就該打上照面了。」

    霍媯嘴角上揚,眉眼間一番媚態:「打照面是早晚的,只是開場不同而已。信王殿下放心,霍媯做事向來知道分寸。」

    「這就好。」楚宴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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