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寵妃禍國

正文 第11章 文 / 蘇如憶

    入夜,楚遇依舊如時出現在風月台。只是平素霍媯總是會出來迎他,今日倒是闔宮的宮人都沒在宮外候著通報,反倒一個個都在裡頭圍著几案、探頭探腦不曉得幹些什麼,還時不時出聲感歎。

    「我瞧著是有六成相似呢。」宮女雲兒道,「若非有人親眼所見,我還不大信呢。」

    「才不呢,依我看吶,九成相似都有了。」宮女靜兒仔細瞧了瞧,不以為然,「不過衣裳色彩艷了些,不及主子的貴氣。稱心姐姐覺得是也不是?」

    稱心立在這些小宮女身旁,含著些許笑意:「是有些艷。」聽到稱心這樣說,雲兒自是單純道:「雲兒真是想出宮瞧瞧真容,是否真的如畫像上相像。」

    「咳咳,你們不在外頭值夜,倒有工夫湊著腦袋在這閒聊了?」福祿輕咳一聲,有意提醒。

    「君……君上……」最先看到殿中不知何時站立的君上、福祿二人,雲兒一時間有些慌張。她竟在君上面前表露出了對宮外的憧憬之心。

    眾人皆都反應過來,連忙都下跪行禮。

    旁的宮中都是絲竹之聲,為了明日的重陽宴各個煞費思量。也就到了風月台外頭沒個聲響,裡頭倒是熱鬧得緊。

    霍媯適時從內室出來,瞧了這跪了一地的宮人,又瞧著楚遇立在殿中:「孤一路而來,還以為愛妃宮中最是安靜,不想倒是最熱鬧。若是愛妃不需她們伺候,孤不介意吩咐尚宮局給愛妃換幾個能伺候的。」

    「伺候倒都好,只是君上覺得不好罷了。」霍媯自是聽出了楚遇的言外之意,再看他說話之時面上並無慍色,也不先行禮,只是施施媚然一笑,眉眼挑了挑:「嬪妾得了好物件,就等君上來瞧瞧呢。」

    「在孤看來,再好的物件左也不過那本《西廂記》了吧?」楚遇狹目之中微微露了幾分揶揄地笑意。

    福祿嘴角略略抽了一抽。霍媯的笑意也不自覺頓了一頓。不覺下意識撇了撇嘴,不過送了他一本《西廂記》,他便下令絕了她的樂趣:「《西廂記》自是好的,不過宮中已然再尋不到了。而這次這樣好東西,宮中只有嬪妾有呢。」

    楚遇眸子裡一陣狐疑之色,眉頭稍稍動了動,狹目瞇得甚是好看。他貴為一國之君,縱有四海,什麼東西是他沒有的?

    「稱心,給君上拿來。」

    稱心起身,將几案之上所置之物拾起。卻見卷軸微皺,面上尤新的一副畫軸正在稱心手上托舉著。這畫軸雖是看上去精緻,可奈何畫軸之上未曾塗裱。

    福祿接手過畫軸,緩緩展開。

    呈現於楚遇眼前的畫上,是一個女子。眉目如畫,明眸皓齒,只那眼耳口鼻……是霍媯的畫像。

    於是楚遇甚是配合地瞧了一眼,卻是嘴角揚了揚,伸手便順勢攬住了霍媯的腰:「是幅好畫,只是畫紙用得不好,無以將愛妃凝脂體膚表現七成。」

    福祿也湊頭瞧了一眼:「宮中的於畫師遠可以將娘娘您畫得更美,這是哪個不入流的畫師畫的?」

    霍媯任楚遇攬著,卻是揚起了頭道了句:「嬪妾可否罰君上?」

    雲兒、靜兒皆將頭埋得低低的,她們家這個得寵的主子,真是愈加沒大沒小。

    聽著這沒頭沒腦的話,楚遇不覺薄唇一抿:「何以罰孤?」

    霍媯自是笑意盈盈地瞧著楚遇,語氣甚是嬌嗔:「英明如君上都認錯了人,說明君上本就認不清嬪妾,嬪妾心中甚是難過自是要罰君上。畫像之人根本不是嬪妾。」

    不是——福祿手中一抖,畫像落地。(")福祿表情慌張地趕緊俯身撿起。

    見到福祿如此緊張的神情,霍媯仿若未覺,只是徑直道:「君上下旨讓嬪妾處置宮人買賣之事,這幅畫便是買賣之物中的一樣。聽說這幅畫在宮外流傳甚廣,畫中女子是哪裡的姑娘來著?」

    霍媯眉頭微蹙,似是已然記不起了。

    「娘娘,是京城之中一個叫做合歡院的地方的姑娘。」稱心適時答道。

    良久,楚遇終於表情淡定地瞇起了眼,眸中幽暗若深潭,卻還是嘴角噙著彎度,揚了揚眉:「既是孤認錯了,愛妃想要如何罰孤?」

    霍媯略略怔了怔,楚遇的態度似乎平淡了些。霍媯從楚遇懷中抽身而出,佯作不快:「罰君上什麼都無法讓嬪妾心中舒泰。」

    「那孤倒是真叫愛妃難過了。」楚遇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樣,對方纔的認錯人似是萬分懺悔。

    霍媯面上甚是嬌嗔:「若是君上當真心有悔意,那就罰君上依著嬪妾取消了明日的重陽宴,讓他們都不快活了也好。嬪妾可沒有興致去瞧明日的夜宴了。」

    稱心聞此,不禁面上一驚。這些大膽的話,若是叫那個迂腐的吳大學士聽著了,定又要大呼幾聲「不成體統」了。君上就算不答應心中也會認定自家主子不識大體,君上若答應下了……自家主子本就被朝臣視作禍根,此後定然會被完全定義為蘇妲己那般的狐狸精了。

    風月台的一眾宮人自是將頭埋得更深。

    福祿自是心中打鼓,連忙勸道:「娘娘,重陽宴每年如期,何況今年淮南侯破例入京,實在不宜……」

    「福祿,明日早朝昭告天下,孤身體不郁,需要靜養,重陽之宴推遲三日。」楚遇深沉的話語打斷了福祿的規勸。

    稱心詫異抬頭。福祿生生住口。

    霍媯亦是意外,真不知她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她

    她想到自己可能是某個女子的替身,竟有些不由自已了。她向來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待她與楚遇的相處,可是方纔那種想要讓所有人不快活的情緒,那種分明不太理智的情緒……真的是她麼?

    本也覺得楚遇會一言拒絕然後甩袖而去,可縱楚遇只是將重陽宴推延三日已經令她意外許多。重陽宴所以叫重陽宴,便是應在重陽之日舉行的宴會,推遲三日,已然違背了舊例。

    楚遇卻是有他自己的說法:「既是已經寵了愛妃了,不外乎再寵幾分。」

    若說心中沒有撼動怎麼可能:「君上對嬪妾百般寵愛,也能容嬪妾恃寵生嬌、得寸進尺?」

    「恃寵生嬌、得寸進尺?孤足下土地萬頃,何懼以尺為度予愛妃你?」楚遇聞言,卻是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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