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寵妃禍國

正文 第10章 文 / 蘇如憶

    「這張臉出現在這裡,竟會讓我覺得她還活著。(")」淮南侯楚揚看著這張記憶中甚是熟悉的臉,難得地好口氣。可看到眼前這個瞧著他分外陌生的眼神,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你既不是尚宮局的宮女,何以會出現在這裡?是你家主子讓你來監視本侯的?」

    監視他?霍媯搖頭。

    「是不是都罷,奉勸你早些離開你那個妖妃主子。」楚揚的眼神微微飄遠,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絕情如君上,連曾經心坎上的女子都能狠心逼死,她一個以色事人的嬪妃更加算不得什麼。」

    聽到淮南侯說出這些話,很明顯似是在為某個君上的女人抱屈。總不至於是那寧氏吧?可依照信王的意思,那寧氏也該在生吶?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便不會輕易撒手。

    「侯爺那些話,奴婢哪裡敢說?」思及至此,霍媯立在淮南侯跟前,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潸然落淚:「嗚嗚嗚——奴婢不過是個小小宮女,主子她自恃受寵對我們這些奴婢非打即罵,奴婢又如何敢出聲?便是真要離開,也得主子她發話。」

    淮南侯覷了一眼眼前這小宮女:「你句句沒有真話,本侯如何信你?」

    「侯爺但且命身旁這位大哥去查,我家主子在宮中向來不將宮人做人看,前陣兒拔了宮女舌頭的事兒宮裡人都有耳聞。可憐奴婢身若柳絮,除卻在主子底下苟活也實在沒有旁的路走了。」霍媯梨花帶雨地抬頭,讓自己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在淮南侯眼前瞧得更加真切,更加有可信性。

    她只覺自己冰涼的面上被一陣溫暖覆住,淮南侯的手置在她的面上拭去她面容濕潤,動作輕柔地仿若在對待一件美麗易碎的瓷器。

    反倒讓霍媯有些躲閃不及於這樣的溫柔,一時間怔在原處。似乎她真的像極了一個人呢,他口中的「阿媯」。

    「咳咳。」身後淮南侯的侍從瞧著這一幕,連忙輕咳一聲提醒道。

    楚揚收回手:「你怕那個妖妃,本侯可不怕。本侯讓你脫離那個妖妃,不過你得答應本侯,從今而後不許頂著這張臉騙人了。」

    「是。」霍媯自然答應地十分乾脆,「我家主子現時正在暢音閣聽戲,侯爺可是要給奴婢做主去?」

    霍媯兩眼滿是期待地看著淮南侯。

    淮南侯想來對她這妖妃特別不滿,倒是半點不推辭就要給她出頭:「阿仁,你先出宮候著本侯。」

    ……

    「侯爺侯爺,那就是我們家主子。」往暢音閣的路上,路過御花園的小道,霍媯便忽然一把拉住淮南侯。

    楚揚狐疑地瞥了眼霍媯:「就算這樣你也不必嚇得躲起來吧?」

    「我家主子若是瞧見我偷偷跑出來,定會打斷我的腿的。」霍媯此時拉著楚揚躲在一片矮小的灌木林間,遠遠看到的確是柳婕妤。

    「你們這些蠢奴才,小心拿好本宮的舞衣,若是明日出了什麼紕漏,本宮斷不會叫你們好過!」柳婕妤腳步匆匆,似是剛從尚服局方向過來,該是拿了試好的舞衣準備回宮。那舞衣被一宮女拿在手裡,週遭銀光閃閃,做工甚是精巧。

    霍媯暗暗歎了口氣,柳婕妤啊柳婕妤,偏生叫你撞上了,只能算是你運氣不好:「侯爺是要為奴婢出頭麼?」

    霍媯側首看著楚揚,眼神之中滿滿的期待。反正折騰的是柳婕妤,她也不心疼。

    楚揚聞聲看著霍媯有些莫名帶了惡趣味的眼神,竟又是有些神遊天外。天下間女子不知凡幾,可模樣相近的女子卻甚是少有。君上從來不知何為真心,他卻也只能看著君上辜負了那個人。

    他看著眼前這張明媚的臉,忽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明天的重陽宴本宮是要艷壓群芳的,你們這些蠢奴才就瞪大眼睛瞧著吧。」柳婕妤仰頭走著,一路甚是洋洋得意。

    「真是被君上寵壞了,憑君上的眼光竟會寵幸她?」淮南侯兀自感歎一聲,顯然很為君上的眼光著急。就是妖妃迷惑君上,欺凌宮女!再看那為首之人一臉跋扈之相,淮南侯信手從腳邊拾了個小石子。

    暗暗施了些力道,那小石子徑直打到了柳婕妤的足踝之處。柳婕妤一個踉蹌腳底不穩便直直摔了出去。

    「是誰?誰絆了本宮?」柳婕妤氣急敗壞地起身,怒道。

    身後一眾宮人皆是懵然之狀。

    「跟本侯走。」霍媯的臂膀一緊,只覺身子一輕,卻被楚揚輕輕提起,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出了御花園。

    楚揚一路輕功施展,直至拉著霍媯行至一個小池塘,方試探道:「可還好麼?」

    「放肆!」雖是有稱心這高手在身邊,可被拉著一路輕功跑出這麼遠還是頭一遭。霍媯反應過來,下意識喝道。

    聽到霍媯突然來的這一句,楚揚頓時眉頭一動,卻是好笑出聲:「放肆?你這樣秀眉豎立的模樣倒還真有些像她了……」

    被楚揚一言驚醒,這才意識到此刻的自己不過是個穿著宮女衣服的小宮女:「奴婢方才實在太過害怕了。侯爺不是說要為奴婢做主的,怎地拉著奴婢就跑了?莫非侯爺也畏於我家主子的盛寵,臨陣退縮了。」

    「你家主子再受寵本侯也不怕,本侯是瞧著你家主子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實在不爽利,想給你出口氣。」楚揚道,「剛剛本侯少說也使了四分力,那妖妃明日能正常走動已是托福了。」更別說在君上跟前做舞了。

    這樣也好,一想到柳婕妤這會兒氣急敗壞的樣子霍媯倒也覺得心中舒爽:「奴婢多

    多謝侯爺出手。」

    「本侯想過了,讓你脫困自是容易,只是你家主子氣焰囂張,怕會不容於你。與其把你放在宮裡,本侯不介意費些心力讓你離宮。」楚揚看著眼前女子的神情。

    離宮?霍媯看了眼說這話的楚揚,等著楚揚的後半句。

    「跟本侯回淮南,如何?」打量著霍媯的神情,將她留在身邊,她縱然不是她,至少此後他也不會在心中模糊那個人的臉。

    霍媯知道,她的機會來了:「奴婢自是願意,只是奴婢不解,侯爺為何要喚奴婢『阿媯』?是侯爺認錯了人了?」霍媯換了無辜的眼神,目光澄澈地看向楚揚。

    「是認錯了人。」楚揚直言道,語氣間不屑掩藏的憐惜不值「不過那人命薄執念,以為碰上了個珍惜她的,可到了了卻為了這個負心人了斷了性命。」

    不知為何,聽楚揚這樣說,霍媯竟有些心頭莫名。怔怔地:「那個人,是長樂宮的娘娘麼?」而楚揚口中的負心人,必然便是君上了。

    楚揚對君上的態度這樣差必然是有原因的吧。

    「本侯放手便是以為她嫁給君上是最好的歸宿,可是沒想到……是本侯害了她。」

    霍媯只覺此刻眼前這個男子滿滿的自責,拳頭攥得生

    緊,額上的青筋明顯。若然想要知道更多,便在此時了:「侯爺,奴婢雖是女流之輩,可也知道人各有命,侯爺又何必如此自責?」

    「若然本侯當時已然襲爵,興許還能……」楚揚猛然抬頭,卻見霍媯正仰頭看著他,那種好奇的神采令他一時醒覺。不禁下意識喟歎一聲,「本侯今日竟這樣多嘴,這些陳年舊事,早就已經隨她歸於黃土。若她活著,聽到本侯說起這些定會撅著嘴巴不快吧。」

    似是想像到了她那柳眉微豎的樣子,楚揚竟是低笑一聲。若然他當時已然襲爵,興許還能為她搏一搏天下,不致令她失卻一切,絕望而去。

    「天色不早了,估摸你家主子這會兒也疼了好一會兒了。你先回去,明日重陽之後,本侯離京之時,定會帶上你一起走。」楚揚不捨地看了眼眼前這個女子,道,「這個宮裡是個吃人的地方,本侯已經不是那個為質的世子只能任人魚肉,本侯不會坐視不理的。」

    ……

    回到風月台,細思一番,興許寧嬪並不在宮裡。便是沒有名冊,宮中要生活下去總也需要月例份子,四年無聲無息莫非便是已然死了。

    「主子這一趟出去可有蛛絲馬跡?」稱心看著自家主子回宮,急忙便為霍媯換下了衣服。

    換過了衣裝,霍媯撫著胸前復又佩戴好的紅玉碧珠環珮,揚了揚笑意:「雖是沒有發現寧嬪的蹤跡,可卻也小有收穫。長樂宮中曾經住過一個妃子,這個妃子跟淮南侯關聯不淺,想要找到寧嬪的蹤跡,勢必就要先弄清楚四年前的一切始末。」

    稱心從案上遞過一杯熱茶:「那主子打算從何處下手?」

    「畫像。」

    「寧嬪的畫像?」

    「不是,是本宮的畫像。」

    「主子的畫像?」稱心顯然不解。

    「本宮與長樂宮那人長得這樣相像,宮中卻無人敢言語半句,想來當年君上的封口令下得甚是嚴密。可本宮想,若真是能讓君上花這樣心思的女子,斷然也會令人印象甚深。」

    霍媯瞇了瞇杏目,「既然四年前君上曾有過選妃大典,卻在之後都遣送出宮。你就去查查,將四年前年歲相符的朝臣之女名冊查出後,然後……」

    稱心的耳畔靠近了霍媯,霍媯後半句壓低了聲音。

    在聽到霍媯畫像的用處,連忙應聲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辦得妥帖。」

    看著銅鏡之中自己的臉,這便是信王送她進宮的原因?

    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會是某個死去女人的替代品,霍媯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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