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四夜 鳳鳴扒拉 文 / 季年文宇

    鳳鳴扒拉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霍的站了起來，瞥了一眼少梵，「你們兩個好好陪她說說話。行李我會準備好的，如果她不願意出國，那我就把行李送到她爸爸那裡去。」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鳳鳴！」鳳華氣急敗壞的瞪著鳳鳴的背影，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姑姑，你也累了，先去笑顏的房間睡一會兒吧，我煮份早餐給笑顏。休息好了我們再商量吧。」鳳華看出少梵是要支開她，但是她確實疲憊了，於是點了點頭。

    少梵一如既往的沉靜、平和，他熟練的打雞蛋，熱鍋，然後卷蛋餅，配上烤芝士麵包片，最後倒了滿滿一杯牛奶。

    笑顏喝了一口微熱的牛奶，卷蛋餅還未入口第一顆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並不去擦拭，而是默默的繼續一口接一口的咬著。等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了，她才燦爛的揚起了嘴角，「少梵的東西就是做的比叔叔好吃呢。」他幾近忍耐最終還是將她一把摟進了懷裡，「乖乖的哭出來，不要這麼憋著，我不是叔叔，也不是你爸爸，我不會隨意的決定放棄你，所以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強忍著悲傷和脾氣，不需要偽裝出的明媚和樂觀，你一直都是我最疼的妹妹，就算以後你不認我不要我，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少梵，那麼你陪我一起出國好不好，有你在的話我就不會害怕不會迷茫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笑顏輕輕摟抱住他的腰際，將臉埋進他的胸口，他已經完完全全的長開，挺拔，高大，硬朗，他不再是那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不再是那個倔強而又沉默的小刺蝟，他就像夜幕中的焰火，璀璨明亮瞬綻即逝，所以她深深的害怕，侵入骨髓的恐懼，害怕有一天他突然就像煙花般在白晝的照耀下消散無蹤，害怕他帶走她身邊唯一的溫暖親暱眷戀。

    「顧少梵，是你答應我的，不要消失，不能消失，絕對不消失，一直一直陪著我。」

    「好，我統統都答應你。」

    笑顏永遠都無法想像到，他的這一句輕而易舉的隨口應和，將要他付出如何的代價，將要令他陷入何種萬劫不復的磨難。他自找的，所以心甘情願。

    漆黑沒有盡頭的空間裡，只有嘈雜的音樂，漫無目的蝙蝠，還有陣陣的陰風，這是心理學系著名的風洞測試，考驗人的極度心理，也是頂級間諜的必經之路，華特緊緊的盯著紅外線觀測儀下的顯示屏，臉色不善。少梵已經被關在裡面七天了，這是心理承受的極限，雖然他對這個少年的評估一直很高，但他不覺得他能夠順利通過這一道，因為能夠毫無芥蒂通過這趟測試的人，最終都成不了真正的間諜，而是成為了行為學家實驗室裡的小白鼠。這不是一項正向思維的測試，因此通過的人正說明了其內心存在著巨大的落差。

    華特穿著一襲精緻華麗的白大氅，雙眉緊鎖的靠在鳳升的辦公室門口。鳳升間或抬起頭來瞄他一眼，卻並不搭理他。「夠了。」他終於忍不住出聲。

    「還沒呢，我看好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