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姐妹情 文 / 暻秀
剛走進庭院門,就看見容芷在吩咐著小侍女上茶果,王娡問道:「可是有客人來了麼?」。
容芷拍手一笑:「也算不得客呢,是姑娘的妹妹來了。」。
王娡聯想到之前姁兒的話,心思便有些不順暢。
容芷是何等樣精明人,見王娡的神氣便悄聲問:「姑娘怎的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
王娡勉強笑了一笑:「沒什麼打緊的,許是走的多了有些累,你去小廚房替我要一個蓮子粥來,日頭這樣毒,不要中了暑氣才好。」。
容芷略有憂慮地看她一眼,轉身去了。
王娡又收拾了神氣才緩步走進去,心裡仍有鬱鬱之色。
不過在看見姁兒的一剎那就消除了。
姁兒見得她來了,撲上來抓住她的手:「姐姐,今日可嚇死我了。」。
王娡聽她這麼一說不免心疼,忙道:「這好端端的,是出什麼事了?」。
姁兒喝了口熱茶,皺眉道:「今日我在花園裡逛得時候衝撞了粟姐姐。她把我好生訓了一通,似乎還扯到了姐姐。我嚇得頭都不敢抬,也沒有十分聽清她說了些什麼,只得含混著應了才糊弄過去。」。
王娡聞言心下一軟,知道自己錯怪了姁兒。
不由暗暗自責,口上的語氣更是軟了幾分:「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害怕了。她那個人性子要強些也是有的,凡事你多謙讓些……」。
王娡還欲再說,卻是容芷打了簾子進來了,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不動聲色地看了王娡一眼:「姑娘囑咐我做的粥好了。二小姐也吃些點心吧,說了好一會子話呢。」。
王娡聽得她語氣似有深意,一時也不太明白。
低頭一看自己的粥,不覺有些不豫,分明是一碗十十足足的銀耳粥,容芷就這般不把自己的囑咐放在心上麼?
當著姁兒的面,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接過碗,勉強嚥了幾口。
一時安慰了姁兒半響,她才猶是驚驚怯怯地回去了。
王娡端著的心倏地沉下來,含著怒氣喚了一句:「容芷。」。
容芷見她似有怒意也不害怕,直挺挺跪了下去:「奴婢知錯了,請姑娘責罰就是。」。
王娡覺得驚奇:「你既然記得,為何還會弄錯?」。
容芷抬頭看她一眼:「奴婢當時不得不進來,免得姑娘說錯了話。」
王娡皺眉:「你這是何意?」。
「姑娘可曾聽過一句話?」欲說心中事,猶是不敢言』,太子府比不得姑娘自己家,這兒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若是說錯了話,行錯了事,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容芷神色平靜,王娡見她輕輕巧巧幾句話,無一不蘊含深意,詫異於她的精明老道,卻又莫名地覺得心中極累。
「便是親生姐妹,也要這般算計麼?」她喃喃地說。
「奴婢並非覺得二小姐不好,只是姑娘的話若是被有心的人聽去了,未必不會有是非。」容芷斟酌了詞句說。
「你起來吧,」王娡疲倦地擺一擺手:「無論如何,我與姁兒自小一起長大,她是不會害我的。」。
容芷欲言又止,只換了一副笑顏:「若得如此,自然萬幸。」
因著心中煩悶,王娡晚飯便只草草吃了幾口,看著天色尚未墨黑,回想起今日粟婉容的那一句:「不知今夜誰輪著侍寢呢?」。
心下覺得淒涼,此時怕是有許多女子,癡癡望著樹梢上的一輪上弦月吧?
古來薄情帝王家,為何這麼簡單的道理,卻又一代又一代女子用生命,用鮮血去印證呢。
王娡只覺得胸中無限鬱結,轉身喚過青寒:「去拿玉蘭花汁子浸了毛巾來敷臉。」。
青寒答應一聲,回身去了。
卻見得前面小道上影影綽綽似是走來幾個打著燈籠的人,映著周邊樹木陰影,分外可怖。
王娡心下害怕,急忙喚道:「容芷。」。
許是她聲音太急,正在打理著一束瓶插花的容芷趕忙走過來:「姑娘怎麼了?」。
王娡指一指前面幾個人:「那些是什麼人?怎的走得這般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