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劉奮進享受快樂 文 / 婧昕杏 非包月作品
劉奮進瞅了瞅還不如自己兒子劉壯大的小姑娘：
「哪個學廚師的，沒有自己開店的夢想呢？我對開店的事留意不止一年兩年了。這個位置是我相中了的。郭書記把你們介紹給我，咱們也不是外人了。我的經濟情況既然不允許，就引薦給你們。你們發了財，還會缺我的嗎？」
有原見說，立即表態：「劉師傅，如果真的能賺錢，把投資拿回來後，就給你股份，你說行不行？」
劉奮進：「那我就先謝謝老闆了。能給員工股份，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所有的人都會為你哈下腰來干的。餐飲賺的是辛苦錢，現如今的老闆都是付工資的，沒有分紅的。你若分紅，肯定會大火！」
賈雪問：「他這裡的房租是多少呢？」
劉奮進：「我跟他老闆嘮過。二十萬。」
賈雪：「你算算，要是整個拿下來，包括辦照和繳稅，需要多少錢？」
劉奮進：「硬件這塊，兌店二十萬，房租二十萬，我們到手後，對廚房加些設備，再改造改造客房，也得二十萬、六十萬吧。其他，辦照，走正常手續，是不用花錢的。頭五年時就取消了工商稅，現在只有向稅務繳稅了，我們這麼大的店，一個月也就兩千左右吧。」
有原和媽媽賈雪下午四點時和劉奮進告的別，回到家裡意猶未盡，還在議論飯店的事。媽媽賈雪有些猶豫，說可能有問題就在資金上。
六十多萬，不是個小數目，籌起來不容易，女兒姜有原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可以找親戚，找同學來借。
媽媽賈雪幾句話就把有原找親戚的一條線給斷了，說：「咱家裡還有多少親戚啊！你爸爸那邊已經沒了誰，只你姑姑一家了。據我所知，姑姑如果有資金，下崗時就自己開店了，還能整天在地下賣餃子嗎？你姥家呢，更是可憐，我是老哥一個，他們二位老人自己能照顧自己就不錯了。上哪找別的親戚去？」
有原想給自己的同學打電話。媽媽問打給誰，有原說打給白帥。
媽媽說：「我知道白帥可是對你有心思的。拿了人家的錢，你就不能不跟人家交往了。你想好了嗎？」
有原吐了吐舌頭：「我把這個茬給忘了。我還沒到年紀呢。」
母女倆人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來。只得等著姜亦一回來。五點半時，姜亦一到家了，進了屋水也沒喝一口就問和劉師傅見面的事。
母女倆人講了見面的情況，講了劉師傅對開飯店的看法，姜亦一很滿意，母女倆人講到資金時，姜亦一也吃了一驚：「那麼多？」
按他的想法，認為手裡的錢應該夠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缺口。有原直勁的追著爸爸：「你說呀，怎麼辦呀？」
在有原的印象中，爸爸是無所不能的。從小到大，家中的一切問題都是爸爸來解決的。
媽媽下崗了，他安慰媽媽，媽媽再就業幹得不開心，他給拿注意不要去了。她小時學什麼，是學琴還是學舞蹈，後來到了上學年齡，去哪所學校，她的成績不好，也是他果決地決定讓她早些讀了中專，早些進入社會，這次同意她開飯店，也是老爸拍的板。
但說到錢，老爸躊躇了，沒辦法了。
「有原，你等等，讓爸爸想想，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姜亦一說道。他坐在那裡想了一會，問妻子道：「我記得你們公司的一把手叫什麼名字了？」
「呃，叫屈之林，現在人家是副行長了。」
「就是啊，銀行是能貸到錢的，副行長是有權的，區區的二十萬，該不成問題吧！」
「人家不是一般人，和於經理不一樣。於副經理不讓去找他。」
「那就不找他吧。於副經理看人一般不錯。」爸爸點頭。「我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爸爸走了。有原聽見了爸爸走下樓梯沉重的腳步聲，也看見了爸爸兩眉之間的深溝。爸爸真的是犯愁了。
爸爸午間沒回來，他來電話說去了一個同志家串門了。晚上下班回來時，他的臉上有了笑容。
「快，餓死了。有酒嗎？來點酒吧。」
媽媽拿來了酒。爸爸平時不喝酒，喝點白酒時一般就是高興了。
「你快說吧。把我們悶死了。」
媽媽說。
「資金可以解決了。但我需要和這個劉師傅見個面。」
爸爸說著，一小盅酒下了肚。
「你沒說明白呀。先說錢，錢是怎麼解決的？」
「咳，急什麼呀。我有個同事，幾年前出去辦廠了。我去請教他，他說可以去借。」
媽媽緊盯著他的眼光暗淡下來：「還用的著他說嗎。出去借，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關鍵是你得有地方借啊。」
爸爸：「這你就不懂了。這是個詞，兩個字，不是一個字。」
「什麼亂七八糟的兩個字還是一個字。借就是借，不是拿。」
「對，不是拿，也不是一個字借，它是兩個字：借貸。」
「上哪裡？銀行啊？人家都是針對大項目的，會貸給我們嗎？」
媽媽賈雪在外貿時，用的錢都是貸的銀行的，她有些瞭解。
「你在家裡呆傻了，不
知道民間也有借貸的。好聽呢，叫『小額貸款』。」
「不好聽呢？」
「高利貸。」
「啊！誰給你出的餿主意啊？」
賈雪不高興了。
「不要說了。我開始也覺得是個餿主意。但後來想了想，既然走投無路，這也算是條路，沒準還能走過去。不說別的，我也累了。你明天聯繫劉師傅，我們和他商量吧。」
這一天是有原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們一家三口在爸爸指定的一家飯店和劉奮進師傅見了面。大休日，大飯店的客人人滿為患。劉師傅的老闆不給假。
聰慧的劉師傅肯定知道有重大的進展，不顧老闆的臉色，非請假不可。
四個人進了一個包間。
賈雪介紹老公和劉師傅認識。倆人熱烈握手，相見恨晚。
「劉師傅，我想請教一個問題。辦了你帶她們娘倆看過的那家飯店，一年的淨利潤能有多少。」
奮進知道碰到了明白人，必須要把標的講清楚。否則，飯店是開不起來的。
「其實不管幹什麼都講究個天時地利和人和。把飯店兌下來，裝修好，就是地利。天時和人和兩項，我覺得也具備。天時是指當年的大氣候，吃飯的人多不多。那裡的客流，幾乎都是學生，他們肯定要上學的，學校裡的伙食是蘿蔔快了不洗泥，一般口感都不好，不好吃，他們肯定要出來吃飯。」
「出來過生日，出來聚餐的也不少，食堂裡肯定沒有我們做得好做的花樣多，這就具備了天時。人和嗎，這點我可以保證沒問題。我可以帶來一批。主要是後灶，不用再外請，前台也能帶來幾個，不夠打個小廣告就妥。只要工資到位，人不愁。這三樣齊了，一年的淨利三十萬是少的。」
劉師傅的一番話，不但令姜老師信心大增，也給有原和媽媽賈雪打了強心劑。
姜老師給劉師傅講了資金的情況：自家有三十六萬，缺口二十四萬，打算用小額拆借。利息是百分之二十，一年下來五萬多。
劉奮進說：「可以啊。五萬多不算事！兩個月就可以下來。如果幹好了的話，當年連本帶利都能還上！」
姜老師點頭。
就這麼的，一個十八歲女孩是法人的飯店就在緊鑼密鼓中誕生了。
有了資金辦一件事就不難。
飯店很快就開起來了。當然，這裡有兌店、裝修，還有購置設備什麼的，一點也不輕鬆。但有了劉奮進的努力就簡單了。
奮進自從學了廚師進了廚房，就和每個學廚師的人一樣，有了自己開個店的夢想。他在心裡準備了二十年。他認為自己無論如何二十年後也要開個屬於自己的店。
開自己的店最首先的是能脫去身上的白衣白帽。這像孝衣孝帽的白衣白帽自從他穿在身上那天就已經深惡痛絕了。
一個老鄉來飯店吃飯碰見了他，衝口就問：「你穿成這樣，家裡誰沒了？」
他當時就給他拉下來了臉子：「你家人才沒了呢！」
那人知道說錯了，趕忙打岔，什麼沒看清看錯了之類的。他不理他。他穿上這套服裝就恨上它了。他給自己訂了一套計劃，出徒之後一定脫下它。當然不是不幹，而是當老闆。
當上老闆就不用穿了。但現在已經出徒十七年了，他還是沒當上老闆，還在穿著它。
「劉師傅，你的服裝髒了，脫下來我給洗洗吧。」
奮進被老闆的娘喊來看牌匾正不正時，被面案徐翠萍看見了，討好地對他說道。他真是不明白，跟著他出來幹活已經三個整年了，為什麼她還這麼愚鈍，看不出眉眼高低？
衣服一定是要她洗的，但應該的事情為什麼要掛在嘴上？怕別人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