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69章 巫婆老闆的柔情 文 / 青桑君兮
一路跑著出了雍頤園,逆著風,她的眼睛酸酸澀澀地疼著。她只道是眼睛進了沙子,其中的深意她一點兒都不想思考。
短暫的瀟灑過後。餘下的苦果只能自己打落了往牙齒裡吞。她的手機錢包,都在陶家尚未拿出來。如今她身上,幾乎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當她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往春風十里的方向而去,也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下去。不管怎麼說,那筆工資如今很重要哇。
只是,陶夭夭沒有想到會遇到那般尷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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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個人的春風十里,安靜得可怕。為此,蔡淑君最近養成了新的習慣——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放出很大聲的音樂。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很難發現有別人的悄然靠近。
「君兒。」恍惚間,蔡淑君似乎聽到了一句很溫柔的呼喚。她甩了甩頭,繼續奮筆疾書。
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還用舊日的暱稱溫柔地喊著自己。
唐商然望著那越垂越低的黑色頭顱,頗為無奈地敲了敲桌子:「蔡小姐。小心近視度數又加深了。」
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聲音,蔡淑君手一顫,握住的鋼筆直直地摔了下去。她寒著一張俏臉,一掃桌子騰出個讓她拍桌的位置。「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唐商然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你好像瘦了些。」
「假惺惺。」蔡淑君冷哼著。甩開了唐商然的手。
「呃,」唐商然摸了摸鼻子,可憐兮兮道:「君君,你這樣實在是太傷為前夫的心了。」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蔡淑君撐著桌子。努力踮起腳跟。不讓自己和唐商然有太多的身高差距。這熟悉的神態讓唐商然暗笑著。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我不是說了麼,只是單純地過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世界很大,可以讓兩個毫無關聯的人在某一天相識,從此捲入了同一個世界。
可世界也很小,足以讓兩個身在同一座城市的人,整整大半年說不見就不見。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大門在那兒,請左拐不送。」蔡淑君纖細的食指指著玻璃門,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哎,小君兒,你越來越無情了。」唐商然笑瞇瞇地望著她,他一派悠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無端地讓她升起了一股無情火。
「請叫我蔡小姐。」越來越多的暱稱從唐商然口中說出來,蔡淑君又氣又怒,「唐先生,這裡不歡迎你!」
「蔡小姐。」唐商然從善如流,還不忘繼續逗弄著她:「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
「你、你、你!」蔡淑君氣得手都在抖著,可是面對唐商然,她總是詞窮的那一個。不管時隔多久,依然如此。女助陣弟。
「蔡小姐,我們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了。」唐商然依然是笑瞇瞇的,很是自覺地在沙發上坐下,一副要暢聊的架勢。
大半年,十個月零十天。至於小時,她就不想再算了。反正不管怎麼算,時間也抹不去眼前人的身影。
蔡淑君還在生氣,憤憤然地在唐商然對面坐下。她別過臉,全然一副「勞資不想見到你」的模樣。
唐商然默默地看著連杯茶水都不招待的前妻,他幾不可見地歎息:「君兒,你的日子是不是過得不太好?那贍養費不夠用是不是?」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蔡淑君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們離婚的時候。
唐商然的臉上總是帶著笑的,淺笑微笑奸笑痞笑……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掛著一張面具。就連他們離婚的時候,唐商然還是可以微笑著擁抱她,給她送上最誠摯的祝福。不僅如此,還主動給了她大筆的財產。
她真的忍不住懷疑,那段幸福的日子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唐商然,這是多麼巴不得自己離開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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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淑君拚命眨眼,硬生生地把那漸漸潮濕的眸子給逼了回去。她拿出了自認為最刻薄的嘴臉:「怎麼,你那小三小四小五,沒有把你的錢敗光麼?」
唐商然無辜地攤了攤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前夫的錢哪有那麼容易敗光。再說了,她們豈能和你相比嘛。」他甚至還朝著她拋了一個媚眼:「一日夫妻百日恩,君兒,你說是不是呀?」
蔡淑君一陣惡寒,她死命地搓著胳膊,狠狠地瞪了唐商然一眼。
見鬼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巴不得日日抽唐商然的皮、剝他的筋、抽他的骨!
「嘖嘖,君兒,這麼暴力的女人會沒有人愛的。」即便是過了大半年,唐商然仍然覺得他家這個小女人,當真是可愛得緊。
蔡淑君冷哼:「那還真是抱歉了,你已經愛過了。」
「唔,」還真是牙尖嘴利,他彎了彎唇,索性地起身在蔡淑君身旁坐下:「既然已經愛過了,那麼愛一次和愛兩次,應該沒有差別吧。」
「唷,這話的意思,唐總不會是想要復合吧?」蔡淑君冷冷地甩開了牛皮糖似搭上來的唐商然。
唐商然含笑地拍了拍手掌:「知我者,君兒是也。」
她回答得大氣磅礡:「山有陵天地分,我們命中注定有緣無分,唐總請回吧。」
然而背對著唐商然的她,卻得死死地忍著,才能讓自己不透露出那麼丁點兒脆弱的情緒。
她真的恨死唐商然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她好不容易撫平表面的心傷時,狠狠地掀開那道傷痕?
她已經心死過一次了,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絕望之中了。可唐商然,為什麼總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當真沒有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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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時代在變化。瓊瑤奶奶的筆下,都不知道分分合合多少回了。」唐商然彷彿沒有注意到蔡淑君驟然的哀傷,他戳了戳蔡淑君的背部:「親愛的,你曾經還是吃這行飯的,怎麼就這麼不懂得變通。」
唐商然一如既往地調笑著,好似那十個月的空白期沒有存在過。好似她沒有流產,他們沒有離婚那般。一睜開眼,他們還是一對會吵會鬧,卻甜蜜如昔的夫妻。
蔡淑君終於忍不住了,她操起一個抱枕,狠狠地砸向唐商然:「滾啊你,不是說好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麼!唐商然我告訴你,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個男的,就算為了孩子,我都不會和你復婚的!」
饒是蔡淑君用了多大的力道,軟軟的抱枕打在身上,是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縱然如此,唐商然願意配合著她,躲得萬分狼狽。
「君兒別打臉啊,你這樣子,我等會還怎麼見人啊……我還約了紅顏知己準備喝喝茶賞賞花談談天說說地呢。」
一聽到這樣的話,蔡淑君的眼淚終於刷刷刷地流了下來。她恨恨地咬著唇,專門往唐商然臉上砸去。可是這心都累,手也使不上勁了。
一不留神,抱枕就被唐商然搶了過去。她慌忙別過臉,用力地擦去臉上斑駁的淚痕。
只是她動作不夠快,唐商然已然是看在眼裡了。他慌忙地抓住她的手腕,心疼地望著蔡淑君:「怎麼哭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啊。」
唐商然從懷裡掏出了張手帕,溫柔細緻地擦去她滿臉的眼淚,輕聲地哄著她。「你看你,這樣子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她一把扯過手帕,推開了唐商然,胡亂地擦去一臉的狼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是因為你了?我只是眼睛很酸很難受而已,跟你有什麼關係!」
蔡淑君語氣不善:「這裡最不歡迎的就是朝三暮四的男人了!不要以為長得好看,我就不敢拿掃把趕你了!」
倒數第二句話,花癡本性表露無遺。唐商然憋笑憋得實在難受,可是看著蔡淑君通紅的眼眶,他實在是不敢笑了。「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現在就走。」
蔡淑君吸了吸鼻子,把手帕塞回了唐商然口袋裡。她用力地推著唐商然,疊聲道:「滾滾滾。」
唐商然卻是反手摟住了她,在她的唇上印下淺淺的一個吻:「君兒,我還會來找你的。」
本來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然而觸及那記憶中熟悉的甜美,唐商然漸漸失了控。他撬開了她的唇,唇舌交織,好不旖旎。
玻璃門被推開響起的風鈴聲,絲毫沒有引起熱吻中的人兒注意。陶夭夭本就懷著滿腹心事,不知該從何說起。她醞釀了半響,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道:「君姐,我是來……」
這一抬頭卻見到她的巫婆老闆,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肆意擁吻。她半張著唇,當即抓起書架上厚厚的婚姻法,往那個男人的背上砸去。
唐商然吃痛,瞪向陶夭夭的那因慾求不滿的眸子通紅得嚇人。她連連後退著,後背抵著書桌。她懷裡還緊緊地抱著婚姻法:「你、你別過來啊,我有武器的!」
蔡淑君的唇被吻得紅腫不堪,本意亂情迷的理智也漸漸回籠了。她恨恨地擦拭著唇,厲聲道:「唐商然,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