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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68章 刺蝟夭夭 文 / 青桑君兮

    顧君善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面前,蘇悅然有些無措地站了起來,眸子時而落在陶夭夭身上,時而落在顧君善身上。()

    她的唇動了動。卻只說出了個稱呼:「表哥……」

    「你來這裡做什麼?」顧君善蹙眉,目光不經意地落在緩緩坐起身,如老僧入定般的陶夭夭。

    「我路過這兒,就想過來看看你……」蘇悅然是害怕顧君善的,從小就怕。饒是她的姑丈,顧君善的父親很疼她,視她如女兒。

    觸及蘇悅然紅腫的半邊臉時,顧君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的臉怎麼回事。」

    蘇悅然緊咬著下唇,不時看著陶夭夭,欲言又止。

    「不用問了,我打的。」陶夭夭手撐著地面,站起身。她毫不畏懼地直視著顧君善:「怎麼樣,你要為了蘇悅然打我一次麼?」

    蘇悅然垂著眼瞼,小心翼翼地抓著顧君善的袖子。她軟糯的口氣。很是惹人憐惜:「表哥,陶夭夭真的很過分……」

    陶夭夭並沒有錯過蘇悅然一閃而過的怨毒,她也不在意顧君善會怎麼對她。她微微朝顧君善鞠了一躬,轉身往客房走去。關門之際,她一時沒有控制好力道。砰砰的關門聲音震得門邊掛著的山水畫都動了動。

    「你和陶夭夭怎麼起爭執了?」顧君善很少會有這樣事態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陶夭夭最後的那個眼神太過於漠然,實在讓他有些在意。

    「表哥,你把陶夭夭找來。難道不是為了我麼?」蘇悅然泫然欲泣地望著顧君善。盈盈淚光在閃爍。

    顧君善暫時還不想把陶夭夭的事情說出去。免得惹來更大的麻煩。他並不喜解決麻煩。他蹙眉,漠然道:「悅然,不要生事。」

    除了白芷在的時候,蘇悅然很少會在這個表哥臉上看到太多的情緒。每每看著顧君善面無表情時,她都會心慌。她吞吞吐吐道:「我……我沒有。可是,可是陶夭夭、陶夭夭她……」

    「你的委屈也是自找的。」顧君善蹙緊的眉頭就沒有松過,「沒有人讚成你嫁給杜葉帆。」

    蘇悅然語氣一窒,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落下。

    是,是她吵著鬧著非要嫁給杜葉帆的。從那一日三見之緣起,她就愛上杜葉帆了。她隱隱猜到杜葉帆心裡是有人的,她也非常有自信能牢牢地搶回杜葉帆的心。

    即便杜葉帆僅僅是和她去領了結婚證,還欠了她一場婚禮,她都是不在意的。她終於如願地成為了杜太太,然而杜葉帆對她的態度,始終是淡淡的。

    終於得知杜葉帆心底的人是誰,她怎能放過了去?她想要的東西,必須是她!不管是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都好,杜葉帆必須連人帶心都屬於她!

    *

    顧君善有些不忍,縱使蘇悅然再怎麼任性不對,也終究是他的妹妹。他抬手,輕輕地拭去她的淚痕。「悅然,你選擇了杜葉帆的時候就該猜到會承受怎麼樣的後果。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幫你的。」

    他本想說,如果把心思放在怎麼對待陶夭夭身上,那只會離杜葉帆的心越來越遠。可這樣的話聽起來過於偏頗陶夭夭,他不好說出口。

    蘇悅然就像是受了委屈,一味地往家人懷裡鑽的孩子:「哥,你會替我教訓陶夭夭嗎?」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顧君善如兒時那般,摸了摸蘇悅然的頭:「都已為人妻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

    「好的,我知道了。」蘇悅然哽咽著點著頭,她以為顧君善的意思就是答應下來了。她胡亂地擦乾了眼淚,準備離開之時,顧君善又叫住了她。女助剛才。

    顧君善讓她在客廳等著,好幾分鐘後他拿著一個雞蛋從廚房出來了。他的面容稍稍溫軟了幾分:「揉一揉吧,不然你這個樣子出去,人人都該以為你被欺負了。」

    不是以為,她確實是被欺負了。只是蘇悅然正感激於顧君善的體貼,哪裡會在意他的語病。

    聽著蘇悅然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他揉著眉心,再次覺得女人真的是很麻煩的存在。

    蘇悅然察覺到了他的疲憊,悄然住了口。在紅痕稍稍散去後,她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

    夕陽的餘暉灑落了一地,陶夭夭縮在門邊久久沒有等到顧君善找上門。她敲了敲酸痛的雙腿,掰著門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屋裡哪裡還有蘇悅然和顧君善的人影,她鬆了口氣,悄然關上了門。

    她那些重要的東西還安靜地躺在包包裡,並沒有收拾出來。此刻要開溜,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陶夭夭背著包包,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才剛走過樓梯口,察覺到些許異樣的危險,陶夭夭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沙發上突然探出了一個熟悉的人頭,顧君善漫不經心的聲音裡,暗藏著幾分試探:「闖禍了,所以想要跑路?」

    陶夭夭僵著臉,自嘲道:「不跑,難道在這裡等著你趕我走嗎?」

    「笨蛋。」顧君善失笑,他朝陶夭夭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這種曾經覺得親暱的小動作,此刻看來卻是分外刺眼。她雙手環胸,靠著樓道口一動不動。

    她不免苦笑著,顧君善,從一開始便是存著戲弄她的心思吧。

    瞅著陶夭夭的動作,顧君善皺眉:「你怎麼總是這麼倔。」

    她別過臉,緊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很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質問顧君善。

    這番僵持著,卻是顧君善先敗下陣來:「你這樣的性子,到底是誰慣出來的。」

    她還是忍不住反駁:「反正不是你。」

    「要是我,絕對要把你這樣的性子磨掉。」顧君善一直都覺得,女人麼,還是溫婉如水的好。他也一直以為,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這樣說著,不知不覺顧君善走到了她面前。他的手背在身後,深邃的眸子裡藏著絲絲縷縷的勉強可以成為溫柔的情緒。

    陶夭夭抬眸,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陰影。

    顧君善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聲,向陶夭夭伸出了手。只見他的手心裡,有一隻長滿了刺的灰色小刺蝟挪動著。

    陶夭夭反覆地揉著眼睛,像是在確定眼前到底是不是錯覺那般。顧君善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這個是真的。」

    她這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微微碰觸著那尖銳的刺。一整日都勉力維持著平靜的心湖,終於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瀾。

    如手心裡的東西是燙手山芋般,顧君善徑直摔進了陶夭夭的手心裡。他有些暗惱,一貫清冷的嗓音明顯多了幾分真實:「我不知道你那只刺蝟是哪種,大概刺蝟都一個樣吧。」

    「特意送我的?」陶夭夭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顧君善倨傲道:「路過寵物店。」

    他沒有說的是,為了這麼個刺蝟,親愛的徐特助跑了多少條街。

    「……」就知道不能對顧大少抱有期待。陶夭夭扁了扁嘴,忽略細節:「它有名字嘛?」

    「它是你的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陶夭夭默默地念著這句話,帶著隱隱地期待望著顧君善:「叫它夭夭好不好?」

    「……」這種與自己同名的嗜好,還真是特別。顧君善唇角彎了彎:「你有那麼喜歡自己麼?」

    「才不是呀。」陶夭夭寶貝地捧著新取名為夭夭的小刺蝟,不經意地想起了往事,她帶著些許傷感道:「說不定哪天,我還能找到灼灼。我不可能再和杜葉帆在一起了啊,讓我們的刺蝟在一起,也算是圓了我初戀的一場夢。」

    顧君善俊容一黑,他辛辛苦苦找來的刺蝟,卻是讓陶夭夭紀念舊情人!

    他伸手,奪回了灰色小刺蝟。「你還想著那個男人?」

    顧君善的語氣不善,並沒有讓陶夭夭有所退縮。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了過去:「我就想著杜葉帆怎麼了!你接近我,不也是為了蘇悅然來防著我麼!」

    誠然,這樣的話是帶著賭氣意味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就像小丑一樣在顧君善面前無所遁形,她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顧君善怒視著她:「陶夭夭!」

    這破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兒心?她有什麼值得他接近了?就那麼點兒破事,他不放在眼裡!蘇悅然雖是他的表妹,可個人的感情,他沒有那個閒心去干涉。

    他好心瞞著陶夭夭,不就是想要給她一個緩衝期。這幾天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顧君善真的是以為陶夭夭是什麼都不在意的。

    可如今,這破丫頭卻為了個小小的名字和他翻臉。

    這是比誰喊得大聲麼,她不見得會輸!陶夭夭紅了臉,大吼道:「顧君善!」

    大眼瞪小眼時,小小的刺蝟彷彿都察覺到了這明顯不對勁的氣氛,它安靜地躺在顧君善的手心裡縮成一團。

    氣極之時,顧君善怒氣沖沖地發出了一個單音:「滾!」

    回應他的,是陶夭夭小跑離去的娟秀身影,以及那猛然響起的用力摔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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