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70章 溫暖的信任 文 / 青桑君兮
對著蔡淑君,唐商然是怡然地淺笑。而一轉身,對上陶夭夭時,那陰晴難辨的笑容。才真真讓她害怕。她默默地往角落靠了又靠,她縮著脖子,心虛得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
嗚嗚嗚,她是不是不應該衝動,而是應該早早識相的閃人才對。
「君兒,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下次再來看你。」唐商然的溫柔,換來的是蔡淑君隨手抓起砸過去的雜誌。他輕巧地避開,挺拔的背影漸漸走出了她的視線。
「君姐……」聽著腳步聲的遠去,陶夭夭才敢抬著頭,尷尬地喚著蔡淑君。
蔡淑君彷彿剛剛經過了一場戰鬥般,筋疲力盡。她靠著沙發,對無措的陶夭夭道:「坐吧,站那麼久幹嘛呢。」
「是。」陶夭夭乖乖地坐下。緊閉著嘴巴一句話都不敢亂說。
蔡淑君笑了笑,那笑容過於蒼白無力。乍然見到蔡淑君這樣的脆弱,陶夭夭有些不是滋味。她吶吶道:「對不起呀……」
「對不起什麼,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蔡淑君深呼吸著,用平靜的語調道:「剛剛那人。是我的前夫。」
「啊?」陶夭夭半張著嘴,很快反應過來:「哦。」
說了這一句,蔡淑君又沉默了下去。她正望著落地窗,望著唐商然離去的方向。
陶夭夭靜靜地給蔡淑君倒了一杯溫水。不經意碰到了她的手背。屋裡開了空調。可是她的手更冷。在這夏日中。觸手的一片冰涼冷得滲人。
「謝了。」溫熱的水杯暖了她的手,亦暖了她的神經。蔡淑君淡淡道:「多日不見,怎麼好像變得生分了。」
這樣說著,她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不過短短幾日,和陶夭夭的相處都能改變。可是為何,長達十個多月的沒有見面,唐商然竟能一如從前?
陶夭夭彎了彎唇,只笑著並不答話。這樣疏離感,並不是只有蔡淑君一個人有。她靜靜地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猶豫著要怎麼開口跟蔡淑君提工資的問題。
這樣的靜默有好一會兒了,蔡淑君突然道:「相邀不如偶遇,我們喝一杯吧?」
她應下:「好的呀。」
*
冰箱裡屯了一箱啤酒,本是給客戶準備的,未想倒是用在了她們自己身上。
酒杯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彷彿是什麼破碎了一樣。
本是陪同蔡淑君的,不想喝著喝著,她也生出了滿心滿心的煩悶。於是在她的不言,蔡淑君的不語中,檯面上的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蔡淑君微瞇著眼,「夭夭,我是因為見到前夫,心情才那麼差的。你又是為了什麼,要這麼拚命地喝?」
她巧笑嫣然:「所遇非人算不算。」
先是杜葉帆,再來是顧君善。好似自打遇上他們開始,她的生活才變成現如今的模樣。
「唷,在說杜葉帆是麼?」蔡淑君高舉著啤酒,「夭夭,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做了杜葉帆的小三?」這個問題,不得到陶夭夭親口承認的答案,她不甘心。
「理論上,好像是的。」陶夭夭甜美地笑著,清雅如蓮的臉龐上彷彿開了一朵花。真真是應了那樣的話,心裡有多苦,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就有多開心。
「唔,」蔡淑君沉吟了半響,換了一個問法:「你和杜葉帆在一起的時候,知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她是真挺喜歡陶夭夭這樣性格的女孩子。然而,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陶夭夭似笑非笑:「君姐,我剛和杜葉帆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好像還沒有結婚。」在她那薄弱的分析裡,依稀記得杜葉帆和蘇悅然是在上段時間才結婚的。
「……」蔡淑君憤憤然地瞪了陶夭夭一眼,這丫頭,就不能說說謊來寬慰她的心麼?
「我喜歡杜葉帆的時候,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的。我以為在他設想的未來裡面是有我的。」陶夭夭還是那樣淡淡的笑著,一不留神間,有鹹鹹的液體自臉龐滑落。
蔡淑君嚇了一跳,忙抽了幾張紙巾,胡亂地替陶夭夭擦著眼淚,笨拙地拍著她的肩膀:「別哭、你別哭啊。」
蔡淑君不安慰還好,這麼一安慰,她反倒是哇地大哭起來。被陶夭夭的哭聲感染,蔡淑君扁了扁嘴,覺得自己的眼睛也酸酸澀澀,難受得緊。
她索性地,與陶夭夭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如果此刻有人進來,指不定會把她們二人當成是瘋子。要不,怎麼會哭得這麼的傻。邊哭著,還一邊拚命地灌著酒。彷彿那喝下的酒,全都化成了淚。
*
這一哭,從黃昏哭到了月上眉梢。
陶夭夭望著髮絲凌亂,眼皮紅腫的蔡淑君的身影,她咧嘴笑了。想必她現在也是和蔡淑君一樣的狼狽吧。不過這麼一哭,反倒是把那胸中的鬱結都哭了出來。
「君姐,我們這是同病相憐嘛?」女雙剛圾。
蔡淑君傻傻地笑著:「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呢。」邊說著,她使勁地拍了拍陶夭夭的肩膀:「夭夭,天下好男人說的是。你等著,前面會有更好地等著你。」
「君姐你既然都能這麼想了,為什麼在自己身上,反倒是想不開了?」陶夭夭打了個酒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身。她的心情不好,是多日累積的。而蔡淑君,明顯是因為見到了前夫吧。
「……」蔡淑君嚴肅地望著她,「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決定了,明天就去相親!我一定要找到一個比唐商然更帥氣的,氣死他!」
「君姐一定能找到的!」陶夭夭豎著大拇指,信心十足地鼓勵著她。
蔡淑君眨了眨眼:「要不夭夭啊,我們一起去註冊世紀佳緣吧?」
「噗。」陶夭夭連連擺手,她一青春正好的妹紙,作甚要把自己往墳墓裡推。蔡淑君嚴肅地抓著她的手,「你不會還想著杜葉帆吧?」
「不可能。他已經結婚了,我與他再無可能。」她也有自己的驕傲,杜葉帆終究只是回憶裡的人,也只能是回憶裡的人。
「我就知道嘛,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個當小三的料。」蔡淑君醉眼迷濛,帶著些許欣慰的目光望著眼前一分為三的陶夭夭。「哎,怎麼有三個陶夭夭?」
「君姐你醉了啦。」陶夭夭一個踉蹌,跌在了沙發上。
蔡淑君嘟著唇:「才沒有。」想了想,她胡亂地比劃著書桌的樣子:「對了,那天你走了以後,我把你的東西從陶家拿出來了。一直放在你的辦公桌下,我想你會需要它們的。」
陶夭夭一愣,那彷彿置身於冰窟窿的心開始一點點地升溫了。她本就沙啞的聲音帶上了些許哽咽:「君姐……」
她曾以為,蔡淑君已經不會想要再見到她了。今天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著大醉一場而已,卻不知道原來蔡淑君真的有在等著她回來。
「唔,只是巧合而已。剛好你那個媽媽,讓傭人把你的東西給收拾乾淨,我就自作主張地幫你拿回來了。」蔡淑君說得輕描淡寫,完全沒有說出她是在怎麼打了杜葉帆一頓後,又鬧了陶家的事情。
陶夭夭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角,她是醉了,可是腦子沒醉。她大致能猜到事情不可能像是蔡淑君說得簡單。因此,才更加地感激蔡淑君的維護。
她慎重道:「君姐,真的很謝謝你。」
蔡淑君擺了擺手,對她的感激不甚在意。對她來說,確實不是什麼事情。就是動動拳腳解決的事情,再說了她當時決定幫陶夭夭,不過是看在以往的情面。
如若陶夭夭真的是小三,她絕對二話不說地把她連人帶東西地給扔出去。
「真的感謝我的話,以後要是看到我前夫來春風十里。甭管我在不在,一律轟出去。」蔡淑君迷迷糊糊地揮著手,心底隱隱地有一種,未來依然會見到唐商然的不好預感。
「君姐,你的意思是我還能留在這裡?」陶夭夭的眼神亮了,她情不自禁地抓著蔡淑君的衣袖,藏不住驚喜地問道。
「當然。」望著陶夭夭明亮的眼睛,蔡淑君不禁彈了彈她的額頭。這孩子,怎麼那麼容易滿足。
「我會好好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陶夭夭深呼吸著,腦子清醒了那麼點兒。她本來還在為去找什麼兼職而煩惱。蔡淑君此舉,不亞於雪中送炭。
「誒……」蔡淑君失笑,「像以前一樣就好了啊,少了你,這裡都冷清了好多。」
她微微咬著唇,說不下去:「我,我以為……」
那日蔡淑君說的話,她還記得。她以為,君姐定然是不願意再見到她的。
「那天啊,」蔡淑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當時情緒失控了點。」
這人一生氣,情緒就會失控,口不擇言自然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比起旁的人,至少她會傾向於親口聽陶夭夭解釋。她真誠道:「夭夭,我相信你的。」
這樣一句簡單的相信,讓陶夭夭的眼淚險些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