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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 文 / 熙大小姐

    柴昭沙啞的低聲笑著,輕搖著懷裡的女人,艷麗的紅蓮輕輕揚起,襯得岳蘅的俏臉愈發嬌美動人。

    「阿蘅想不想飛起來。」柴昭咬著她的耳垂,「我帶你飛」

    紅燭,紅妝,紅被,紅褥,紅燈滿目都是靡麗的嫣紅,自己的臉那麼熱,一定也紅的難以言喻。岳蘅攏緊紅綢寢衣,心跳的就要湧出嗓子眼,柴昭扯下自己的罩衣,灰眸泛起耀目的紅光,俯身壓住攥緊寢衣的岳蘅,輕喘著道:「這一次,你還會想逃麼?」

    想逃,逃不掉

    岳蘅的身子一陣發燙,柴昭炙熱的話語更是讓她臉紅心跳,從答應與他一起回雲都,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定會嫁給這個男人,既然都做了夫妻,總是有這一遭的。

    柴昭乾燥的唇摩挲著岳蘅嬌嫩的臉頰,尋著她的紅唇生澀的含吻住,這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英武上將,遲疑著不敢吮吸身下他心愛的妻子。

    岳蘅見他不再動彈,瞇眼偷看著柴昭,柴昭鼻息的熱氣讓她週身發癢,想推開他的身子,可怎麼使勁他也是一動不動。

    柴昭以為壓疼了她,微微撐起身子,低啞的喃喃道:「壓著你了?疼麼?」

    岳蘅吃力的點了點頭,動了動有些發麻的酥肩,將身上的寢衣又拉緊實了些,星眸不敢看柴昭,撇過臉輕聲道:「你有過女人麼?」

    柴昭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抵著岳蘅的肩吻了上去,湊近她耳根道:「你猜。」

    岳蘅忽覺心裡不是滋味,扭過頭道:「一定有過,柴少主身邊怎麼會缺女人。」

    柴昭愈發覺得有趣,攬住她的玉頸摩挲著道:「等我們辦完今夜的大事,你再猜。」

    柴昭凝視著紅燭下岳蘅的滿臉羞澀,愛意湧動,雙唇再一次覆上,試探著吮吸她的唇齒,他是那樣小心,生怕一個粗魯嚇到了無措的岳蘅,讓她更難接受自己的熱情。

    岳蘅唇齒的香甜讓他一沾上就欲罷不能,柴昭愈加大膽,舌尖朝著更深處探索而去。

    映著燭火的搖曳,柴昭灰眸閃出火光來,岳蘅頓覺有些害怕,捶著他的肩低聲嚀道:「有些怕」

    「不怕柴昭一貫低穩的嗓音也透出顫抖,「阿衡別怕。」

    他也怕,他怕驚嚇到這個新婚的妻子,怕自己生疏的做的不好,怕她的心裡還是沒有自己

    柴昭,大周開國重臣,周國唯一的異性王柴宣的獨子,十歲突逢巨變,柴王府榮耀顯赫的待封世子,一朝貶為庶民,被叔父藏於山野,顛沛流離,見遍世態炎涼,嘗盡人間苦楚。

    十七歲家族昭雪得以重回柴家,卻只能跟著叔父堂妹碾轉蒼山,以護衛處之。

    論及婚嫁的年齡,周國無一世家貴女敢委身予柴家。本該放蕩形骸的浪跡年少,柴昭卻寧願隱忍堅韌的活著,無關風月——直到武帝壽宴那次,遇見了她,滄州岳蘅。

    自此心上,便只有她了。

    兩載浴血沙場,柴家終於得以重返雲都,本該絢爛的景象卻因失了她而黯然無光。也許這一生也就如此了,身邊是誰,有沒有誰,都是如此爾爾。

    可她卻如天降般出現,手執彎弓與三年前御前初見一樣頑劣桀驁。今夜更是在自己枕邊,如同幻象一般讓人不敢去觸碰。

    「阿蘅阿蘅」柴昭再難自製的吮吸著她的寸寸玉肌,就算這一刻要他就此死去,他也心甘情願。

    柴昭的大手慢慢游離往下,紅緞寢衣柔軟,卻遠不如身下嬌妻的肌膚如玉,他強作溫柔的除去二人之間最後一縷遮擋,滾熱的身體貼住了那份軟糯,包覆住了發抖的岳蘅。兩顆心對峙的劇烈跳動著,柴昭吞嚥著乾澀的喉嚨,他忽然想嘲笑自己——抱著懷裡的人,卻沒有了三年前深谷那夜的勇氣。

    陣陣涼意襲來,雲都那麼冷,冷到岳蘅只能環抱住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取暖,岳蘅的環抱讓柴昭收到了莫名的鼓勵,停滯的指尖順著綿軟的溝壑緩緩撫下,掠過纖細的腰身,大膽的朝更隱蔽處滑去。

    他猶如在愛惜輕撫一把深藏許久的良弓,就算蟄伏數年也不改昔日的光澤,反而愈發彌足珍貴,讓人不忍放手。

    岳蘅知道,那件事就要開始,可心底仍然想抗拒,咬唇摒緊了tui間,柴昭深吸著氣想用力扳開,可又捨不得看她強忍含淚的倔強模樣。

    柴昭吻住她就要滑落的淚珠,喘著粗氣道:「你是不願意給我,還是我做的不好,弄疼了你?」

    岳蘅帶著哭腔低低嗯了聲,可仍是環抱著他不願意放手。柴昭不知道她應的是自己哪句話,只覺得她漲紅的面頰讓自己的心都化成了水。

    柴昭粗糲的指腹不住的撫摸著她的臉,他是那麼想做下去,卻又不忍強了她的意思。久別重逢,她對自己終究還是有些陌生害怕的。

    柴昭壓抑著沒有再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強攻了進去傷了她,這般過了許久,他渾濁的氣息終於漸漸平復,紅燭燃到盡頭,就著微弱的火光,柴昭平靜的看著怔怔望著自己的岳蘅,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支起身子翻到了她身旁。

    岳蘅有些驚訝他的放手,心裡也是悄悄鬆了口氣,拉著被褥裹住自己的身子,見柴昭不沾衣縷的看著床頂發呆,也拉過去些被子蓋在了他身上。

    柴昭一把攥住她的手心貼在自己的心口,「阿衡,怎麼樣你才會把心給我。」

    岳蘅沒有應他,皓齒咬住他寬厚的肩,柴昭猛的側身把她按進自己chiluo的胸膛

    上,狠狠親著她的青絲道:「總算阿衡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邊,我也該知足的。」

    話音剛落,柴昭已經翻身下床,披衣直往裡屋而去。

    「你去哪裡?」岳蘅急喚了聲。

    柴昭頓住步子,微微轉身道:「去沖些涼水壓壓火氣,你忍心看我燥死在新婚的床上?」

    岳蘅有些啞然,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

    柴昭再回到新房的時候,岳蘅已經換上寢衣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像是入睡,又像是在等著他。

    柴昭輕輕翻上床榻,低低歎了聲,「你還不想做的事,我不會逼你。」

    溫熱的被褥裡滿是枕邊女子的撩人幽香,柴昭環抱住岳蘅的身子,摸索著她的手十指緊扣,低沉的喃喃道:「我願與阿蘅甘苦與之,共享此生」

    岳蘅雖沒有開口應他,卻低頭含住了他的指尖

    宴席上,觥籌交錯還在繼續,柴婧與李重元走近蘇太尉,蘇瑞荃趕忙起身客氣道:「郡主與郡馬爺也來給老夫敬酒,真是不敢當。」

    柴婧悠悠飲下杯中酒,上下打量著蘇瑞荃身後的俊美侍衛,遲疑著道:「蘇太尉身後這位,看著很是面熟呢,是不是你我在哪裡見過?」

    那人恭敬道:「郡主怎麼會見過在下,怕是記錯了吧。在下相貌平凡,很多人看著都覺得似曾相識吧。」

    「這樣」柴婧若有所思道。

    「郡主與柴將軍都已經辦了大事,柴王爺也算是舒心寬慰了。」蘇瑞荃看著李重元道,「郡馬爺好福氣,換做今時今日,只怕就難以娶到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柴郡主了。」

    李重元面露窘色,柴婧不動聲色道:「蘇太尉真會說笑,今時今日的岳小姐不也風風光光的嫁進我們王府了麼?」

    聞見這話,蘇瑞荃身後的侍衛面露一絲不悅,冷冷瞥了眼談笑自若的柴婧,低低哼了聲。

    蘇瑞荃撫鬚笑了出來,搖著頭道:「所以就說,老夫這腦子糊塗,柴家蟄伏也好,崛起也罷,赤子之心可昭日月,重元郡馬爺就是天生的郡馬爺,怎麼也都會進得來柴王府的。」

    李重元何等聰明,自然聽得出來蘇太尉是譏諷自己出身低微入贅柴家,可仍然面容不改沒有言語。

    蘇瑞荃見這夫妻二人甚是鎮定的模樣,也沒興致再多說,扭頭對身後侍衛道:「時候不早了,走吧。」

    「蘇太尉不再多喝幾杯?」柴婧挽留道。

    「留著改日再喝。」蘇瑞荃呵呵道,「老夫還未見著柴家的少夫人,不會這麼早離開雲都的。」

    見蘇瑞荃等人離開,柴婧拉了拉李重元的手腕,「重元,蘇太尉那張嘴一貫如此,朝堂上也總是衝撞我父王,你不用理他。」

    「我知道。」李重元按住妻子的手,「我既然要了你,哪還會去管旁人怎麼說。」

    邁出柴王府的大門,蘇瑞荃見身後沒了動靜,轉身看著駐足的侍衛道:「還不走?你是要扒著人家新房的窗戶多看幾眼麼?」

    那侍衛忿忿的跟了上前,幾步走到了蘇瑞荃前頭,別著手惱道:「你為何不讓柴昭掀了那岳蘅的蓋頭!這都沒見到岳蘅的模樣,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星竹,放肆了!」蘇瑞荃有些不悅,「讓你跟來已經是爹對你的縱容,你沒覺得那柴郡主像是認出了你麼?要麼就大大方方的來,女扮男裝鬼鬼祟祟,像是太尉府的大小姐所為麼?還想掀了人家的蓋頭,你是生怕爹與柴家的積怨不夠深?」

    蘇星竹停住步子,拂袖道:「這樣他都沒有認出我,爹,你說柴昭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眼就該認出我才是!」

    「若真是如此。」蘇瑞荃搖著頭道,「那也是柴昭城府夠深,明擺著不願意認出你罷了。這叔侄二人你鬥不過的,柴王府的水,深著呢。」

    「岳蘅家國兩亡,孤女一個,聽說流落在外數載,靠狩獵為生…」蘇星竹走幾步頓幾步,頻頻回首著道,「這樣的女子,也能邁的進如日中天的柴家?柴昭到底看上她哪裡!先帝把初雲公主指給他為妻,他說自己尚未立業,無心婚娶;梁軍被擊退,也該功成名就了,換做我蘇星竹,他倒好,又說心中難忘亡妻,不想娶妻…而今亡妻死而復生,我與初雲公主,都生生像是一個笑話了。」

    蘇瑞荃沉穩道:「他倆被賜婚之時,柴昭只是周國蒼山腳下一個庶民,就算柴逸去哪裡都帶著他,也不過是名為身旁一個護衛爾爾。那時的柴家叔侄,不過如同地上螻蟻,頃刻便會被人踩得毫無翻身的機會。岳家這都願意應下這門親事,不可謂不忠義兩全。光是這份情義,就足矣讓柴家掛念半生。當年先帝要是把你指給柴昭,星竹,你可願意?」

    「我?」蘇星竹一時有些躊躇之色,「就算女兒答應,爹也不會答應吧」

    「識英雄,也是本事吶!」蘇瑞荃嘖嘖道,「柴家這艘大船隻怕還有的顛簸,你我父女,且行且看才是。」

    蘇星竹又不甘的回望了眼柴家搖曳的紅燈,扯下腰間的衿帶憤憤的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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