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明知道會結束，卻還去開始！ 文 / 柏曉白
「真的會在念他的名字時眼睛變亮嗎？」關凌月問倒映出的自己。
蘇沛，我要以何種心態，何種表情面對你？關凌月在心裡問自己。
「蘇沛……蘇沛……蘇沛……」關凌月對著鏡子一遍遍喃念，仔細打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過了我久，直到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因為她發現玻璃的倒映上竟然真的出現了蘇沛的臉。
「真是瘋了，難道真的喜歡他到都能出現幻覺了？」關凌月洩氣地對著玻璃上的自己皺眉，抬手戳了戳自己的額頭要自己清醒些。
「醒醒醒醒。」
「別戳了。」手腕被人握住，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關凌月感覺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個節拍。
肩膀被人扣住，輕輕用力將她拉著轉過身，關凌月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男子正目光沉晦地看著自己。
「你……你怎麼在這兒？」
「為什麼早上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走了？」
「你媽媽已經討厭我了，我沒必要再留在那，就像是開始說的那樣，找到看起來行的通借口分手，現在就有了，我應該識趣地退場。」
「那是你說的計劃，我沒有同意，還有，誰說我媽討厭你了？」
「沒有？」
「她把我叫上樓，不僅沒有指責你，反而還誇你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要讓我好好珍惜，還有，她說今晚要做菜給你吃，讓你早些回去。」
關凌月的嘴張成圓形，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擰著眉頭試探地問：「你確定……你媽媽不是被我氣得壞了腦子？」
關凌月的額頭立刻招來蘇沛一記暴粟，說：「你才壞了腦子，我媽好得很。」
「哎呀疼死了，吧點。」關凌月捂著自己的額頭埋怨。
蘇沛笑了笑，伸手替關凌月揉了揉額頭，牽著關凌月的手沿著櫥窗向前走，說：「走吧，要下雨了。」
「去哪？」
「帶你去看看中國最大的珠寶公司是什麼樣，這可是你們這些山寨珠寶設計師的天堂。」
「切，看你那得瑟的樣子。」關凌月表現的不以為然，不過卻還是任由蘇沛將她的手腕抓著向前。
烏雲滿天，太陽消失不見，風也越來越大，街上全是為了趕在大雨落下前找到地方落腳的人，所有人都匆忙而焦急，只有關凌月從這些人中間被蘇沛拉著向前前行，穿越人海，似乎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被前面的人抓住手腕就好，不必擔心和害怕任何。
蘇氏珠寶全國各地皆有分點，在歐美也在不同的國家設立專櫃，但對於蘇氏在中國的總部，還是關凌月第一次真實見到，果然是珠寶帝國公司，在達到公司大樓後所見到的一切，只有超出關凌月預期相像的華麗，沒有半點失望。
在公司大樓，關凌月和蘇沛的同行引來員工側目，蘇沛第一次對於所有經過問候的職員都回以了微笑，甚至還沖那些在偷偷打量兩人的女職員們揮了揮手，就像是走紅毯一樣進了他的專屬電梯。
「真是財大氣粗。」關凌月站在蘇沛的豪華辦公室裡感歎。
「我當你是誇我有錢。」蘇沛隨手丟下外套，在辦公桌後坐下。
看蘇沛是在處理公務，關凌月就沒再出聲，自己四下欣賞著，直到目光落到桌上一束已經乾枯的花束上。
花束顯然已經放了很久，花瓣都干了，所有的花都枯萎風乾了，卻還放在那裡沒有丟棄，關凌月走過去，發現花束中間有卡片，就抽了出來打開，是贈花者寫的一句寄語。
love!from:蘇沛
「看到了？」背後傳來蘇沛的詢問，嚇得關凌月手一抖，那卡片就掉回了花束裡打落兩朵本就乾枯的花朵。
「本來是要送到你的酒店的，不過很可惜，在那之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為什麼不丟掉。」
「為什麼要丟呢，我很喜歡。」蘇沛起身離開辦公桌，邁著長腿一步步朝關凌月走過來，直把關凌月逼退到了落地玻璃窗上再無退路，就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繼續說：「如果你願意，現在也能帶走這束花，我給你機會。」
關凌月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尷尬地勾了勾耳邊的發，指指門口說：「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去外面看看。」
推開蘇沛，關凌月匆忙地跑到門開，拉開門走出去。
關凌月突然從少董的辦公室跑出來，讓路過的職員停下腳步打量她，而後職員們相互交換眼神，都像是懂了些什麼一般曖昧地笑了。
本以為從蘇沛的辦公室逃出來是正確的選擇，但顯然不是，關凌月感覺要面對這麼多眼睛，更是件可怕的事。就在關凌月不知道怎麼辦時，肩膀被人敲了敲，薛尚出現了，說：「跟我來。」
關凌月被薛尚帶去他的辦公室，剛一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他遞過來的咖啡，就聽到薛尚來了一句，說：「關凌月是吧，我查過你了，原來你就是蘇氏珠寶最大的山寨生產廠家的設計師，真是能耐呀。」
「噗……」關凌月一口咖啡全噴了出去，抬起頭來看薛尚，尷尬地支吾說：「你也知道了？」
「嗯，知道了。」薛尚靠到辦公桌上，雙手環胸地點頭。
「昨天我和沛看過這些年來你山
寨我們的東西，其實不得不承認，你在精改的細節方面很不錯，沒做職業的珠寶設計師可惜了。」
「蘇沛這樣評價我的？」
「嗯，我很欣賞你，所以……我有沒有興趣來設計部上班？正好現在我們要開始計劃明年的新品，設計部有助理師離職，現在有空缺。」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也應該知道我現在的任務只是當個替身演員，我應該很快就會消失。」關凌月聳聳肩膀。
「好吧，那就只能可惜了。」薛尚攤手。
「要下雨了，伊秘書還沒回來，你不去看她嗎。」關凌月換個話題。
「應該不會需要我，那個sebastian必定在的。」
「你不去，怎麼知道不需要，士兵不到戰場前線，又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重要的英雄。」
薛尚抿著唇，手指敲著桌面似乎在思考，可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妥協的話，反而是問：「那你呢，你是打定主意要拒絕沛嗎？」
「這話從何問起，這個……好像不是問題吧。」關凌月極力掩飾地笑著，想裝作不在乎，但卻演技差強人意。
「大家都有眼睛有耳朵，我看得出你們相互喜歡，所以也不必在我這打馬虎眼了。」
「如果讓人知道一開始就是有人冒充自己的女兒，然後這個冒充的人還真的就以後留了下來，夏氏那邊必然會難堪，惹怒夏氏對你們蘇氏的影響會是什麼，你比我清楚。要拿自己的公司信譽和自己的名聲冒險，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更何況我們還有那麼大的差距。」
「公司的事先不說，這是商場，商業如戰場，別說個合作夥伴，就算是親生父子也有可能是敵人，這不是理由借口。至於你說的差距，難道你是在介意沛的家世嗎，這點你倒不用太擔心，雖然蘇家在外面看來是那種高高在上的雄厚豪門，不過姑父姑母都不是守舊的人，如果沛願意喜歡，他們就算一開始不會喜歡你，對你的身份有介懷，但也不是不能逾越的鴻溝。」
「我……我……」
「其實，所謂的得益關係，家世門弟，不過都是借口，是你自己沒能從心裡接受沛而已。」
「是嗎？」關凌月握著杯子，喃喃地問反問著，像是問薛尚，更像是問自己。
「你在害怕。」薛尚點題一般得出結論。
關凌月極力自然是抗日出些蒼白笑意，說：「怎麼可能，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關凌月感覺自己被說中了心中一回迴避的事，握起咖啡的杯子愣愣發呆。是的，她是在害怕，因為從小的孤單和不易，她對每一份擁有的人和事都分外看中，她珍惜一切自己能夠碰觸的東西。而同樣的，越在乎的，越珍貴的，她也會越害怕失去，越不敢擁有。因為，擁有時有多美好，失去時就有比這更深千百倍的殘忍。蘇沛對於她來講太過美好，以至於美好她到不敢伸手去接。
「也許吧，我的確是有些害怕……」關凌月垂著頭，有些自嘲地澀澀一笑。
「可惜了，我看得出沛真的對你很有感覺，也許他自己還沒有察覺，但是他的確是喜歡上你了，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如果你真的要如此狠心的抹殺這樣一份感情，其他人也無能為力。不過，有時候拒絕比結束更殘忍，你現在如果只是想一味的推開或是逃避，對沛是太不公平了。」
「明知道會結束，卻還去開始，難道就不殘忍嗎。」
「你明知道將來會死亡，可你卻還活著，不是嗎？」薛尚笑著反問，讓關凌月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