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5章 公孫煜來 文 / 葉逐月
陳阿嬌很奇怪公孫煜為何在這個時候來找她,而且公孫煜已經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自從上次和她並肩作戰,幫助她稱帝之後,公孫煜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陳阿嬌也派人找過此人,卻絲毫沒有發現此人的蹤跡,這下子好了,陳阿嬌不準備找了,這個人竟然突然就冒出來了。而且還一直都在殿外等候。
「那讓他進來便是,正好朕還有要事要好生詢問他一番。」
上次公孫煜將原本屬於在裴慕寒手上的虎符交到了她的手上。這讓她感覺到十分的奇怪,裴慕寒的虎符本來是梁王劉武的虎符,以前陳阿嬌曾經多次要從裴慕寒討要,裴慕寒都不曾出手。而此番公孫煜可以將虎符弄到手,對她有很大的助力,若不是梁王和淮南王的兵力,這一次登基也不會如此的順利。
「諾!」
楚服便下去了,將陳阿嬌一個人留下,沒一會兒便有內侍官領著公孫煜來來了。公孫煜是一身風塵僕僕,看樣子好似剛剛從什麼地方歸來似的,不修邊幅。
陳阿嬌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慕寒,十分詫異的看著他,便說道:「你這是……」
「陛下,我有要事要回稟陛下,還請陛下……」裴慕寒看了四周的宮人,他這般作態應該很明顯了。
「你們都先下去了吧。」
陳阿嬌見公孫煜欲言又止,便聯想到公孫煜怕是有什麼要事要說,便屏退了其他人,單獨留下公孫煜和她兩人。人都走光了,陳阿嬌做出了請字的姿勢,示意公孫煜可以先行坐下。公孫煜卻始終推辭,言說道:「聽說陛下一直都在尋司馬相如?」
上次卓文君之死讓陳阿嬌大為的震怒,加上司馬相如本來就是劉徹的鷹犬,陳阿嬌登基之後便一直都在找尋這個人,可是也不知曉這司馬相如到底是有多麼大的本事,竟然在長安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又沒有他出城的消息,也就是說此事的司馬相如一直都是在長安城內的,在陳阿嬌的眼皮子底下,可惜的是陳阿嬌竟然沒有發現此人,著實的讓人震驚不已。
「司馬相如?確然,朕確實一直都在找他?難道公孫大家知曉他現在所在何處嗎?」
陳阿嬌狐疑的看了一下公孫煜,還在想著公孫煜這些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呢?而且一回來就問她有關於司馬相如的事情,著實的奇怪。
「嗯,我知曉,他現在正在絳邑侯府,和絳邑公主在一起了。若是陛下想要尋司馬相如,去一趟侯府便知曉。」公孫煜將消息透漏給了陳阿嬌,陳阿嬌想了想。
絳邑公主劉秀凝她自然是知曉的,可以說她現在和劉婷兩人也算是大漢僅剩下的兩個公主了,其中劉婷已經被軟禁在南宮侯府,現在唯一可以活動的便是劉秀凝。而司馬相如在很多的時候,便是劉秀凝的男寵,此番劉秀凝會出手保住他,倒是也說得過去了。只是司馬相如這般薄情寡義的男子,陳阿嬌是極為的不喜,定是要將他找出來。
「你說是在姑姑那裡,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陳阿嬌還在想,劉秀凝最近一直很低調,在這一次政變之後,倒是也沒有波及她,她是典型的兩個人都不幫的人,一直都躲在絳邑侯府,過著她自己的安穩日子來著。都快被陳阿嬌等人給忘記了,此番若不是公孫煜提到劉秀凝,陳阿嬌真的是忘記她了。
「姑姑竟然私藏了司馬相如,難道她不知朕一直都在尋司馬相如嗎?」陳阿嬌還在深思,劉秀凝這個人智商不是很高,而且十分的認死理的人,一旦自己認定的事情便不會悔改,以前還經常給陳阿嬌和館陶公主臉色看。這些年到底安穩了些許。
「我想應該是知曉的吧,只是世人都在傳司馬相如乃是絳邑公主的入幕之賓,想著她幫助司馬相如也不奇怪。不知陛下……」公孫煜看著陳阿嬌,在等待陳阿嬌的回答,陳阿嬌看了一眼公孫煜。
「公孫大家,你為何要告訴朕這些,你是不是最近……」
陳阿嬌總覺得公孫煜告訴她這些十分的奇怪,若是其他人告訴她,她倒是可以接受,唯獨這公孫煜有些許的奇怪。一直以來公孫煜對於這些事情並不上心。
「我只是想幫幫陛下而已。如今陛下身在高位,日理萬機,我能幫陛下,可以為陛下解憂,也是我的一大幸事。」公孫煜幾乎是脫口而出。陳阿嬌聽他說完,便忍不住的再次看了她一眼,很多的時候,公孫煜都是一個外露之人。該出手時候便出手,這一點他和張湯一點兒都不相似。
「那朕問你,虎符一事,你是如何從裴慕寒的手上拿下虎符。裴慕寒那人將這虎符看的比他的命都要重要,你是如何得到?」這是陳阿嬌一直下想問的。先前因為時間倉促,這一次便開問。
等到她問完,公孫煜卻是一笑,看向陳阿嬌,笑道:「虎符只要在陛下的手上便好,陛下無需關心我是如何弄到手。你只要記住,我可以弄到陛下所想要的任何東西,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公孫煜上前走了幾步,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陳阿嬌,給陳阿嬌一種壓迫感。面對公孫煜如此強勢的眼神,讓陳阿嬌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唐高宗。
「媚娘,大臣們都說朕怕你,都說朕乃是無能的君主,都說朕乃被女子所制,可是朕卻不這麼想?」李治將她擁在懷裡,自從她從太宗才人到高宗昭儀之後,李治就對她恩寵有加,而且還十分的喜愛她。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那陛下如何想呢?」
當時的她也是這般望著李治,李治確實笑著撫摸著她的臉。
「朕願意啊,朕可以和媚娘在一起,朕想和媚娘在一起,有時候可以被夫人所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那個時候的李治臉上也有這樣滿足的笑容,明明就是兩個不同的人,為何看起來卻有相同的情感呢,讓人感覺到意外。
「陛下你當真這麼想?」
「當真,只要朕有,只要媚娘你要,朕都統統都給你。」
是啊,很多人都認為是高宗無能才讓她稱皇天下,可是誰人知道那也是一個男人的恩寵,前世,若是沒有李治的恩寵,她也不可能成為一代女皇,這一次若不是這些男子的幫助,她也無法成為一代女皇。成為帝皇從來不是一人可以成事,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前世,等到她稱帝之時,她愛的人,她恨的人,恨她之人,愛她之人,全部統統都死了。那個時候她才感覺到真正的孤獨。這一世,她不想在孤獨了,所以她的皇夫一定要是她所愛之人,不要政治婚姻。
「陛下,陛下……」公孫煜看陳阿嬌久久不動,便好奇的看著她。她知曉陳阿嬌定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之中竟然是充滿了憐愛之情。這是他從未見過,那麼陳阿嬌此時到底在想什麼。
「公孫大家,倒是你有心了,不知你有沒有時間陪朕一同去絳邑侯府走一遭呢?」
既然已經知曉司馬相如在絳邑侯府,陳阿嬌自然要去看看。因劉秀凝的身份特殊性,陳阿嬌不得不去關注一下。
「陛下既然如此說話,那我恭敬不如從命,隨陛下去便是。」公孫煜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慌張,便隨陳阿嬌一起通往絳邑侯府。
絳邑侯府劉秀凝一如以前,她自然是不知陳阿嬌會來,她確實是將司馬相如留在她的府上,其實她覺得這些倒是沒有什麼。劉秀凝本就不喜陳阿嬌,陳阿嬌即便是登基稱帝,她亦是不認可她。她做她的公主,陳阿嬌當她的女皇,兩個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以來這日子也算是相安無事,陳阿嬌的日子也過的是相當的不錯,被人所欣羨。
「相如啊,還是在本宮這裡好吧。那卓文君死了便是死了,本宮也知曉那人不是你殺的。」原來司馬相如一直謊稱卓文君不是他親手所殺,而是陳阿嬌為了陷害他,派人誅殺了卓文君,給他下的套。試想想,若是司馬相如不說謊,劉秀凝也不會一直留著司馬相如,不管劉秀凝如何的大方,如何的大度也不會留下一個殺妻之人。
「是的,是那陳阿嬌為了陷害我,我本是太子的人,她心裡嫉恨與我,才這般做的,可惜文君一條命,我和她本就是夫妻一場,沒想到她竟是死的如此的淒慘。每每以前陳阿嬌還重用了她,若不是陳阿嬌,文君怕也不會這般。我與文君也不會這樣,哎……」司馬相如歎了一口氣,眼裡竟然有了淚水。
劉秀凝見司馬相如這般,自是一般感慨:「相如,你就是太過良善了,那卓文君那般待你,你卻還是對她癡情一片。陳阿嬌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當時她只有十歲,便天生神力,斬殺了當時的軍臣單于。如今她更是登上帝位,若不是有一般狠毒的心腸,她又怎麼會成功。自古帝王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都沾滿了鮮血。」劉秀凝好似想到了什麼,當初劉恆稱帝不是也是擊敗了諸呂才登上了帝位,劉啟也是,七國之亂,梁王之死,無不說明了這一點。
陳阿嬌這一次也是擊敗了劉徹,如今劉徹的下落無人知曉,是生是死無人得知。更可怕的是,竇太后也被她壓制下去了,一個小小的女子有這般手腕,一般人都懼怕與她,倒是也不奇怪。
「是啊,陳阿嬌可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可惜了,讓她登上了皇位,自古成王敗寇,也不知道太子現在如何?」司馬相如這些天都在想,若是此番劉徹成功登基那怕是另外一番光景吧,可惜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如果,劉徹到底還是敗了,而且還是敗在陳阿嬌的手上。
「太子?他還能夠怎麼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竟然那般對待田欣,活活嚇死了田蚡,他也是一個殘暴無情之人。」劉秀凝不管是對陳阿嬌還是劉徹這兩人都沒有好感。因而在司馬相如在提起劉徹的時候,她便想起了田欣的骨醉事情。
骨醉一詞看似優美,實則是一種殘忍的刑罰,而這個刑罰竟然始於劉徹這麼一個男子。當初劉徹為給韓嫣報仇,竟然砍去了田欣的手腳,割去了她的耳鼻,將她泡在酒中,這事情傳開之後,便有人將這一刑罰取名為「骨醉」。身為女人的劉秀凝聽到這個事情,頓覺不寒而慄,她還是有一絲絲的害怕之色。
「也是,太子的手段確實是有些殘忍。只是比起陳阿嬌……」
司馬相如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對付一個女子,那能有什麼不妥,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沒有認為劉徹做錯了什麼。只是見劉秀凝不喜劉徹,便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此時的劉秀凝這般寄人籬下,自然是百般討好劉秀凝,而劉秀凝卻愛極了被人捧著的感覺。
「何止是一點兒殘忍,那是令人髮指,當田蚡得知此事之後,竟然被活活的嚇死。後來也不知是誰,好心的結果了田欣,免得她受苦了。以前呂後將戚夫人做成人彘,此番劉徹比她還要狠毒。只是呂後乃是一介女流,女子陰狠,尚能明白,可是劉徹一個男子卻是這般,當真是狠毒。對了,相如,為何劉徹會將田蚡放在酒窖之中,那個地方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你的地方吧。」
劉秀凝下意識的想了想。有一絲後怕,她看了一下司馬相如,整個人都變了。
「難道是你……」
「不,公主怎麼會是我呢?當初太子只是說想要借用那裡,既然是太子開口,我又也不敢說什麼,便同意了她,公主你切莫多想才是。」司馬相如當即否認,事實上他是一直都知曉此事,甚至還幫助了劉徹。
「本宮猜想也是,你乃是當今大才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你那般的喜歡卓文君。本宮一直在想,一個男子對亡妻都這般的好,對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差的。」
劉秀凝這樣想著,司馬相如才長舒了一口氣,問題便是這樣解決了。
「皇上駕到!」
就在司馬相如和劉秀凝兩人還在說話的這個空檔,外面竟然想起了這個聲音,當即便嚇到了司馬相如,司馬相如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陳阿嬌竟然會來。
「公主,公主,公主我該怎麼辦?」
司馬相如就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他頓時便慌張起來。左顧右盼起來。
「怕什麼,只不過是一個陳阿嬌而已,莫要害怕,有本宮在,本宮保證,她定然動不了你分毫?」劉秀凝說著便站起身子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隨本宮一起去見女皇陛下便是,她自是來了。定然是知曉你在本宮這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還是隨我來便是不要害怕。」劉秀凝倒是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
「可是公主我……」
司馬相如沒有對劉秀凝說實話,卓文君是他所殺,他害怕劉秀凝知道真相之後,不維護她,那樣便不好了。
「你什麼,不要害怕,陳阿嬌即便是女皇,她也是本宮的晚輩,多少還會給本宮幾分薄面,更何況現在這個時期,她斷然不會對本宮怎麼樣的,你放心便好,隨本宮來便是。你乃是堂堂男兒,怎能這般貪生怕死!」劉秀凝十分看不起司馬相如的樣子的。便領著眾人出門去迎接陳阿嬌。最終司馬相如也無法,也只得和劉秀凝一起去迎接陳阿嬌的到來。
司馬相如十分的惶恐,生怕碰到陳阿嬌取他的性命,因而只得一直跟在劉秀凝的身後,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十分老實的跟著。
「吾皇萬歲!」
劉秀凝見陳阿嬌來了,便朝著她微微的施禮,之後還未等到陳阿嬌說話,她便站起了身子。做出一個請字的姿勢,看著陳阿嬌便道:「不知陛下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該不會只是為了來看望我這個老婆子吧。」劉秀凝的話中帶刺,一副不滿的神色。顯然是十分不歡迎陳阿嬌的樣子,陳阿嬌見她這般,便笑而不語。
「姑姑,難道朕就不能真心來看望姑姑嗎?不過今日朕來此,之後真的是有要事與於姑姑商議!」陳阿嬌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劉秀凝身後的司馬相如。司馬相如也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再次嚇得低下了頭,他的雙手都在發抖,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罷了。
「哦,陛下如今已經乃是一國之君,怎會有要事與我這老婆子商議,本宮還以為陛下早就忘記我這個老婆子。既然陛下來了,還請上座,正好前些日子本宮尋了一個好廚子,陛下今日可以留下來吃頓便飯便是。」
劉秀凝到底是貴為一國公主,這場面話自然是說的漂亮,自從陳阿嬌來了。她便一直帶著微笑,說著場面話。
陳阿嬌再次探看了一下司馬相如,朝著公孫煜點了點,公孫煜便走到了陳阿嬌的身邊,靠近了司馬相如。司馬相如下意識的一躲,躲開了公孫煜。這一動作全部都落在了劉秀凝的眼裡。
「陛下,請坐!」
劉秀凝卻是假裝視而不見,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公孫煜的身上,便笑道:「這位便是傳說中的公孫大家吧,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今日陛下與公孫大家一起出現,來我絳邑侯府,到底是為了何事,還請陛下言明。」劉秀凝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公孫煜的身上,公孫煜不是普通人。
「既然姑姑已經開口,朕也就直說,朕今日來,不為旁人只為一人,那人便是司馬相如,還請姑姑將司馬相如交予朕!」果然這一次陳阿嬌來,是為了司馬相如,她的話剛剛落音。司馬相如就跪在地上,拉扯著劉秀凝的衣物,一副央求的表情。
「哦?陛下也知曉司馬相如乃是本宮的人,陛下要他,總得給一個理由吧。」劉秀凝此時自然是袒護著司馬相如,不給陳阿嬌好臉色看。即便此時的陳阿嬌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劉秀凝始終對她還是不承認,還認為她是當年的昭明公主。
「理由?司馬相如親手誅殺了卓文君,按我大漢律例,殺人者死!」
陳阿嬌的話說完,司馬相如臉色便嚇得慘白起來,整個人都愣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陛下你的意思,就是想將司馬相如從我這裡奪去,然後再判他死刑,也許還要腰斬與東市?」劉秀凝的話語中沒有任何的表情,整個人也顯得十分的冷靜。沒有絲毫如同司馬相如一樣的慌張。
「姑姑所言極是,朕確然是這麼想的,只因那卓文君死的淒慘。卓文君也是朕的人,也是我大漢子民,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自古有之,還請姑姑不要插手此事。」陳阿嬌的語氣已經有些微微的重,她逼視著劉秀凝,這兩個人再度槓上了。
劉秀凝輕笑了一聲,此時有人也陸續上菜。
「陛下,本宮記得你以前非常喜歡吃魚,不知這道魚是否合乎陛下的口味!」劉秀凝指著其中的一道魚說道。陳阿嬌低頭一看,也看到了那道菜。
這一道菜委實不是一道好菜。只因這魚不是普通的魚。
這是一條還活著的魚,而且還是活蹦亂跳的魚,此時此刻這條魚就出現在陳阿嬌的面前,劉秀凝取出刀來,那刀便在她的手上,她的手微微的顫動著,貼在魚背上。
「陛下,本宮知曉你與大月氏國師風慕寧十分的相熟,聽聞大月氏喜歡生吃食物。以前本宮覺得簡直不可理喻,可是自從吃過一回之後,才發現這吃生的也有吃生的樂趣。」劉秀凝貼著魚背便割下了魚的一片肉來,沾上了醬,便放入口中,細嚼慢咽起來。那魚卻還是活著,還在掙扎。劉秀凝的臉上還寫滿了笑意。
劉秀凝說著便將刀遞給了陳阿嬌,陳阿嬌卻是一笑,便接過了刀具,看著劉秀凝。
「朕卻不喜吃生,朕素來不喜與人分食。」說著便一刀將那魚給拍死了,魚再也不掙扎。陳阿嬌擺了擺手,茜娘便上前,「陛下,方才奴婢已經吩咐廚子準備了,如今已經到絳邑侯府了,奴婢現在就把這條魚請下去,讓御廚烹飪。」說著茜娘便將那魚給端下去了。
劉秀凝則是一陣呆傻的看著陳阿嬌,她的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不明白為何陳阿嬌會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著實的可怕。方纔她拍魚的動作,也十分的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姑姑,朕與大月氏國師是否相熟,是否交好,那都是朕的事情,不勞姑姑費心。如今姑姑年紀也大,這朝堂的事情自是無需你來掛念。只是這司馬相如是朕想要之人,若是姑姑今日不可割愛,那朕……」陳阿嬌帶著笑意,不再說話。
劉秀凝見陳阿嬌緩慢的放下了手中刀。
「陛下,你這是在威脅本宮,本宮若是執意不交出司馬相如,你意欲何為?」劉秀凝也是一個硬骨頭,不肯輕易服輸之人,即便方才陳阿嬌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她依然還是要護著司馬相如。
「威脅?姑姑認為朕是在威脅姑姑,那便是大錯特錯了。朕也是為姑姑好,司馬相如這種人,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可以那般殘忍的殺害,姑姑難道還期望司馬相如對待姑姑一片真心嗎?」
陳阿嬌有的時候覺得劉秀凝真的是一個蠢的不能再蠢的人,一個人怎麼能如此的蠢呢?司馬相如這樣的人,劉秀凝竟然還一直護著她,真的是讓陳阿嬌難以接受。
「卓文君之死,到底是不是司馬相如所為,還有待商榷!」
就算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劉秀凝還是依舊護著司馬相如,認為陳阿嬌的話不可信,她是選擇信任了司馬相如。
「商榷?人證物證都有,姑姑難道認為乃是朕故意誣告司馬相如?」陳阿嬌努力的平靜自己的情緒,她沒有想到劉秀凝竟會如此的不分是非,竟是懷疑她來。
不過她又細想了一下,想到先前劉秀凝做的一些事情,她已經知曉她到底是何性子了。對於她這般行為倒是也可以理解。
「本宮可什麼都沒有說,陛下這般想來,本宮也不知這其中的緣由,只是事關性命,斷然不能如此的草率。至於陛下說的認證物證,在朕看來,那些都是陛下的人,也就是一面之詞,不足為信。世人都知曉司馬相如乃是太子的謀臣,此番陛下成事,太子落敗。自古成王敗寇,本是正常。若是陛下因太子一事,抓了司馬相如。本宮無話可說,若是因卓文君一事,那本宮自是有話要說。」劉秀凝說完之後便抬頭深望了陳阿嬌一眼,絲毫不畏懼陳阿嬌。
要說劉秀凝這個人啊,沒有膽識那也不是,若是說她有識的話,那也不好說。她就是一個窩裡鬥的高手,而且十分的不聰明。如今陳阿嬌都已經成為女皇了,她還是和她對著幹。
「那姑姑的意思,是要將司馬相如投入天牢,審過才判?」
陳阿嬌順著劉秀凝的話說下去,之後便看著劉秀凝的臉色。而劉秀凝卻是一直都在搖頭,「整個長安,誰人不知陛下與長安吏張湯張大人的那些事情,陛下不是姑姑我倚老賣老,只不過要提醒一下陛下。這國事和私事還是分開的好。深夜造訪去天牢造訪張大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常常做的畢竟好。現在滿朝堂都在盯著陛下的婚事,陛下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想到劉秀凝竟事情扯到陳阿嬌的婚事上面去了。而且再次將張湯搬了出來,還說出昨晚陳阿嬌去天牢看望張湯的事情。
而陳阿嬌昨晚去看望張湯的事情做的也算是隱秘,只是帶了自己的親信,沒想到這麼快就讓劉秀凝知曉了。此番她都知曉,可想而知其他人定然也是知曉了。
果然在長安城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陳阿嬌在聽到劉秀凝的話選擇了沉默,這讓劉秀凝十分的得意,她見陳阿嬌沉默便笑道:「陛下,你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也尚未大婚,喜好那張湯倒是沒有什麼。只不過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長安吏,怕不能成為皇夫的人選吧。即使如此的話,陛下還是忍痛割愛才是。」
陳阿嬌聽到劉秀凝的話,又看了一眼站在劉秀凝身邊的司馬相如。
「姑姑,朕乃是一國之君,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男人,即便那張湯不能作為皇夫之選,可是成為朕的內侍,也未嘗不可,為何姑姑為何一定要認為朕只能有一男子相伴呢?再者姑姑這般幫助司馬相如,難道沒有私心嗎?」陳阿嬌今日倒是樂得清閒,便要與劉秀凝好生爭辯一番。
「你,你,你,陛下,陛下你乃是女子,為何……」
劉秀凝顯然無法接受方才陳阿嬌的話。自古帝王三宮六院本是正常,可是如今陳阿嬌乃是一代女皇,很多人都認為她只能有一男子,其他的行為則是不被允許的。
「姑姑,司馬相如今日朕是定要帶走的,不管姑姑如何的不捨,這個人朕要定。來人,請給朕綁了。」
陳阿嬌只要一想起卓文君死的那般的淒慘,便忍不住的發怒起來。想起卓文君這個人,到底是一個沒有眼力勁的之人,雖然先前表現的還不錯,到底還是堪不破情關。最後更是因為貪生怕死出賣了她。不過人既然有些死了,那麼先前的事情也都過去了。只是司馬相如這種薄情寡義之人,讓身為女人的陳阿嬌實在是無法忍受。
「慢!」
劉秀凝一下子便擋在司馬相如的面前,不讓來人綁住她,反而是指著陳阿嬌說道:「陛下,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說司馬相如現在也是我絳邑侯府的人,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竟是這般不給本宮面子。」
終於劉秀凝開始倚老賣老了,開始指責起陳阿嬌來。
就在陳阿嬌準備開口說話之時,公孫煜突然站了出來,朝著劉秀凝便是一拜,說道:「公主,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劉秀凝見公孫煜在此時站了出來,對於公孫煜此人,劉秀凝只知道這個人是一個十分聰明之人,而且也是一個十分有眼光之人。以前幫助劉啟平定七國之亂,成為大漢第一皇商。如今更是幫助陳阿嬌成功奪得帝位,也成了陳阿嬌的入幕之賓,當然大漢第一皇商也沒有易主,足見此人的不平凡之處。
「公孫大家有話直說便是,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的拘謹。」
劉秀凝對待陳阿嬌尚且那般的不客氣,對待公孫煜確實一副客氣的模樣。這讓陳阿嬌忍不住再次審讀了一下公孫煜。又深思了許久,再想公孫煜此人怕是不尋常吧,至少還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劉秀凝也不會如此和他說話。
對於劉秀凝這個人,陳阿嬌也算是瞭解,從來都是眼高於頂。
「公主司馬相如是不是與你言說卓文君不是他所殺,而是乃是陛下所為。陛下只是因他乃是太子重臣,所以才會對他趕盡殺絕?」公孫煜一邊說話,一邊還看了一眼司馬相如,可以看得出來此時司馬相如的臉色尤其的難看。
誠然,司馬相如確實是對劉秀凝說謊,不過他自然是不想劉秀凝知曉真相。
「這就不勞公孫大家費心,司馬相如對本宮言說了什麼事情,那自是本宮自己的事情。」劉秀凝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公孫煜見她如此的堅持便繼續說道:「公主,那我便便問你,若是當真是司馬相如殺了卓文君,公主還會如同現在這般幫助司馬相如嗎?」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果然公孫煜問了此話之後,劉秀凝的臉色發生變化。若是司馬相如當真那般殘忍殺害了卓文君,劉秀凝斷然是不會幫助她的。
「這個,這個,若是真的那般,本宮自然會將司馬相如交出,到時候任由陛下處置,只是現在無甚證據,自然不行。」劉秀凝還未懷疑司馬相如。
「那好,既然方才公主也言說,那些所謂的認證和物證都是陛下提供不足為信。那麼今日我帶來一人,想來公主聽了他的話,必然會信。到時候公主再好生想想便是。」
還沒有聽到劉秀凝回話,公孫煜便拍掌,一會兒便有一人走了出來。這人不是旁人,而是以前的梁國丞相裴慕寒。自從梁王劉武謀反失敗之後,裴慕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且劉秀凝也知曉陳阿嬌並不喜裴慕寒,兩個人的關係極其的一般。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裴慕寒。此人生的俊美,司馬相如雖然也生的相當的不錯,但是在此人的面前那真的是差太多了。可以這麼說吧,任何男子在裴慕寒的身邊都黯然失色了。
「裴慕寒?」
陳阿嬌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逸非凡,這麼多年沒有見,風采依舊不減當年,而且歲月絲毫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
「陛下安好,多年未見,陛下竟然還記得裴某,當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
裴慕寒再次見到陳阿嬌,早就沒有當年的輕浮之色,依然有一股沉穩之風,朝著陳阿嬌便是一拜,之後便見過劉秀凝。
這世界上總是有一種人,就是你看到他的臉,便會對他有好印象,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和他親近,很顯然裴慕寒就是這樣的人。劉秀凝不是第一次見到裴慕寒,可是再次見到裴慕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為他的美色所折服。一個男子能夠美到如此程度,已經無法用言語去描述了。尤其這樣的美男還活生生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更是讓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公主安好!」
裴慕寒微微的一笑,劉秀凝早就無法鎮定。過了許久,她才說道:「裴丞相,這麼多年,你躲到哪裡去了。你可知曉,本宮一直差人找你,可惜的是一直沒能找到你的下落。當初那件事情本就是梁王之過,與你毫無干係。陛下也真是的……」劉秀凝已經有了些許不滿的說道,便開始各種發洩了。
對於當年的事情,梁王謀反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不過劉武卻是因為那件事情,不得善終,鬱鬱寡歡而死。
「公主,我早就不是什麼丞相,現在我只不過是一個罪臣而已。」裴慕寒說著,還看向陳阿嬌。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陳阿嬌始終沒有表態了。所以裴慕寒說話的時候都相當的謹慎。對於一個一直熱衷於仕途之人,如今乃是陳阿嬌用人之際,裴慕寒也想趁此機會,再次一展拳腳。只是不知陳阿嬌是否願意給他這個機會,畢竟以前他和陳阿嬌相處的並不融洽。
「怎麼今日不見姬染公子?」
裴慕寒觀察了一下,確然沒有見到姬染,為何陳阿嬌出行,姬染卻不在這裡。
「公子病重,最近一直臥床養病中!」
陳阿嬌臉露出憂慮之色,自從她登基稱帝之後,姬染便開始生病,而且一直都沒有好轉的跡象。自古陰陽家皆是早逝之人。對於這個姬染倒是看得開,可是陳阿嬌卻一直耿耿於懷,一直讓緹縈醫女和景楓醫師對他進行醫治,可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確實是不容樂觀。要是平日裡,姬染定會會陪在她的身邊。
「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