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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9章 毒殺王娡 文 / 葉逐月

    是夜,無風,白雪一片,莊不疑站在雪地之中,望著天下滿天繁星,他的手在發抖。倪諾就站在他的身邊,望著他,過了許久她才說話道:「知觀,星辰落了,館陶公主沒了。」她說的極為的小聲,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只有雪落大地的聲音,莊不疑回過頭,「當年莊周喪妻喪能鼓盆而歌,而我終究達不到他的境界,走吧。起風,夜間涼!」

    「知觀,你本不是無情無慾之人,為何……」

    莊不疑踩在雪上,望著不遠處臘梅花開,初見的時候,你是大漢公主,而我卻是一介書生;再見的時候,你依舊大漢公主,而我卻已經成為道家的傳人。世間種種,公主這世間萬般好,怎及的你對我傾心一笑。」莊不疑歎道,他走在雪地之中,想起從前種種。

    「知觀,那我們還回南華山嗎?」

    這一次下山要找的人已經不在了,倪諾跟隨莊不疑多年,從未見到他如此悲傷。道家道宗竟然也會如此傷心。

    「不回了,倪諾你若要回去,你先回去。長安,腥風血雨之時,我要好生看看。這世間再無館陶公主,那麼便成全昭明。」莊不疑手握著玄琴,七絃琴彈不儘是這世間的悲傷。

    「公主,今生是我對你不起,不求來世,雪夜月明,為你再奏一曲吧。」莊不疑便坐在雪地之上,紅梅傲雪,卻不見賞梅之人。

    「知觀,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湯如今身子已經大好了,他一頭白髮站在雪地之中,望著四周,沒有其他人,只有他。這裡好安靜,倪諾不言語,莊不疑也不言語。

    「昭明公主要回來了,張大人你應該高興才是。」

    許久,莊不疑才開口說話。

    「公主她竟是要回來,如今太子當道,她怎麼可以回來,這長安……」

    張湯擔心是陳阿嬌的安危,害怕陳阿嬌出事情,如今長安到處都是劉徹的爪牙,他不得不擔心起來。只是他乃是一介酷吏,根本就幫不了陳阿嬌分毫。

    「這長安早晚都是她的天下,只是早晚的問題。」

    莊不疑的手游離在宮弦和羽弦之中,上下翻飛。琴聲在嗚咽,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下雪了,起風了,雪花一片片灑落在陳阿嬌的身上,她伸出手,她再一次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媚娘,在朕看來,在這月色和雪色之間,還有第三種絕色,那便是朕的昭儀,朕的媚娘。朕就想這樣一直牽著你走下去,那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到白頭。」

    李治的深情款款,那個時候她是武媚娘:「陛下你為何要對我如此的好,那些朝臣都說我乃是不詳之人,你為什麼……」

    李治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因為媚娘值得朕對你這麼好。媚娘答應朕,永遠都不要傷心,以後有刺客你只要躲在朕的身後就好,朕幫你擋,你是朕的女人,朕將護你一生!」

    可是在世間再也沒有李治,再也沒有誰可以護她一生,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去擋。女人啊,女人啊,陳阿嬌冷冷的一笑。

    「劉徹我們長安見!」

    陳阿嬌一臉的嚴肅,館陶公主死了,她在大漢唯一的親人也不在身邊。而這一切都在於她實在是太相信於單。相信他會知恩圖報,沒想到匈奴人果然不可信,竟是這般背信棄義,竟然在半路伏擊他們。這樣的做法,本就是讓人不齒。陳阿嬌現在將於單是徹底的恨上了。而於單也是剛剛得知消息。

    他一得知消息便想到了芭芭拉,知曉此事定是和芭芭拉有關,因他只告訴她一人了。

    「是你,是你對不住?是你派人伏擊了陳阿嬌,害死了館陶公主是不是?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於單很明顯是帶著怒氣,他怒氣沖沖的走到了芭芭拉的身邊。

    侍女還在為芭芭拉梳妝,最新的胭脂上市了,芭芭拉自然是第一個拿到的。她抬頭望向於單,命所有的侍女都下去,之後才站起身子,輕啟朱唇,笑道:「大王為何要這般大動肝火,這麼多年,你都不曾對我發這麼大的火,這是第一次,看來陳阿嬌在你的心裡果然不一般。怎麼了,你心疼了?」芭芭拉走到了於單的身邊,她的眼睛是藍色,很大了。

    以前的芭芭拉天真善良,什麼都不懂,自從遇到伊稚斜之後,遭受到那種卑賤的待遇之後,芭芭拉就知曉,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的世界,弱國是沒有說話的權利,而她現在也一直都在追求強權。

    「你讓孤成為背信棄義之人,孤答應她的,答應她,而你,而你卻,卻……」

    「我缺怎麼了,自古兵不厭詐,這可是他們大漢人所言,陳阿嬌若是一個聰明的人,理應想到這一點,再說你本就沒有出手,你根本就沒有背信棄義,動手的人是我,想要陳阿嬌死的人也是我,這與你無關。」芭芭拉笑著走到了於單的面前,她身材高挑,摸著於單的臉。

    「大王,你為何要這般動怒,你我的目標是一致,就是要攻打大漢,讓大漢臣服於我們,我已經得知消息,大漢的皇帝劉啟已經死了。而陳阿嬌與劉徹兩人一直都處於內鬥之中,這是我們的好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一番,這麼好機會若是不出手,那以後也不會有了。」

    於單望向芭芭拉,一下子就握住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他的一雙眼睛之中好似有烈火一般。

    「孤現在就告訴你,不能出手,就算要打,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說完便鬆開了芭芭拉的手,用十分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他和芭芭拉是夫妻,兩人之前一直都配合的很好,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產生分歧。

    「大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了,這麼好的機會,你竟是放棄了。不過你願意放棄,我卻沒有,我一定派兵去攻打大漢了。」芭芭拉詭秘的一笑,她早就看出來於單對陳阿嬌有別樣的心思。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安息,她都要這麼做,讓於單和陳阿嬌兩人徹底的決裂。

    「你,你,你,你這個婦人,竟然敢……」說著於單就揚起巴掌。

    「怎麼你還準備打我嗎?大王,你我夫妻多年,你竟會為了殺父仇人來打我,大王你到底如何想的?」芭芭拉帶著怒氣,望向於單,她還用手擋住了於單,看得出來,此時的芭芭拉一直都帶著怒氣,她眼裡寫滿了悲切。

    從她的立場來說,她沒有做錯什麼了。而於單看到芭芭拉,突然也意識到什麼。

    「陳阿嬌與孤有……」

    「有恩嗎?大王你真的是傻了,匈奴的單于本就是你,若不是陳阿嬌殺了你父親軍臣單于,又怎麼會有伊稚斜出現了。你又怎麼會淪落到長安,又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這一切全部都拜陳阿嬌所賜,現在你竟然還這麼說,她對你有恩,當真是可笑。你竟然會對一個殺父仇人說有恩?」

    芭芭拉顯然要比於單還要生氣。

    「芭芭拉,孤不是那個意思了,孤只是覺得……,罷了,既然你已經下令,那便這般吧。你今日的氣色不是很好,還是好生將養著吧,孤還有要事先出去一趟。」

    最終於單拂袖而去,而芭芭拉則是癱坐在地上,她落淚了,她想起了以前的種種。,伊稚斜做過的種種。那些過往無不提醒著她的過去,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孤倒是要嘗嘗你安息公主的滋味,瞧瞧,這一身白肉,實在是太好。」她曾經被伊稚斜屈辱的壓在身下,而且還被她賜給馬奴,被他們所糟踐。雖然後來她親手將那些人全部都誅殺了,可是即便是那樣,那些記憶總是不管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陳阿嬌的那次和親,若沒有陳阿嬌,軍臣單于就不會死了,他不死,就不會有伊稚斜出現了。所有的噩夢都是因為陳阿嬌所起。

    「陳阿嬌,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你卻毀了我整個人生,我本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成為一個高傲的公主。而你的出現,讓我變成了卑賤的女奴,雖然現在我再次成為公主,可是那些過往已經存在了。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所以你必須死。」芭芭拉已經下定決心了,定是要將陳阿嬌給誅殺。

    只是這一次這麼好的機會竟然失敗了,竟然讓陳阿嬌成功的逃了,不過也讓她受到重創,這對於她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了。

    「公主,你的信?」

    有侍者走了進來,這是芭芭拉培養的侍者,可以無視任何人的命令來到她的身邊。

    「哦,竟是陳阿嬌的戰書,有點兒意思了。沒想到她還真的是心高氣傲之人,現如今她是自身難保,竟然還敢和我下戰書,難道她已經知曉這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了嗎?知曉這一切都和於單無關了嗎?好,很好,非常的好。」芭芭拉掃了一眼書信,那是陳阿嬌寫給芭芭拉的親筆信。信上寫的就是讓芭芭拉血債血償。

    「不知,不過大王還不知此事?公主,要不要告訴大王?」來人還在徵求芭芭拉的意見,他們都是直接聽命於芭芭拉的,若是沒有芭芭拉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將消息外漏。

    「不可,萬萬不可,這個消息只能是我知曉,不能告訴大王。若是走漏了風聲,小心你們的腦袋,下去吧。」芭芭拉大手一揮,便讓那人下去,那人見狀,自然十分老實的便走了下去了。

    「陳阿嬌啊,陳阿嬌啊,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你能不能活著回長安還不知道呢?竟然還這麼自不量力的給我下戰書,哈哈哈,當真是一個可笑之人。」芭芭拉一邊狂笑不止,一邊將書信放在了燈盞之上,接著紙張便被燒的是乾乾淨淨,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來了。她無法原諒伊稚斜,也無法忘卻仇恨,儘管伊稚斜是被她親手誅殺的,時至今日,她依然還是無法忘卻痛苦。所以知道那段過往的人,統統都要死了。

    芭芭拉再也不是原來善良的公主了,她殺了很多的人,其中包括匈奴和安息的子民,那些人本沒有錯。只因他們知道了她不堪回首的過往,而現在陳阿嬌是這一切的源頭。芭芭拉是立誓要將此人給除卻的。

    事實上,陳阿嬌在回長安的路上並不是很順利,她們現在是腹背受敵的狀況,而且之前的一次伏擊讓他們損失確實是十分的慘重,最重要的是對士氣影響很大。畢竟以前都是館陶公主掛帥,如今大帥亡故,軍心必然會動盪。

    天濛濛亮,衛子夫便來到了陳阿嬌的大帳之中,陳阿嬌早早的便醒來了,見到衛子夫朝著她走來,她也是對衛子夫點頭,示意她可以直接坐下回話。

    「是不是京中有什麼消息了,劉啟已經薨世,如今也已經昭告天下,劉徹也應該擇日登基了,他什麼時候登基?」陳阿嬌十分擔憂的問道。

    從目前形勢來看,陳阿嬌是相當不希望劉徹登基稱帝的,若是劉徹稱帝成功的話,那她若是舉兵推翻她,就要弒君之嫌了,雖說她本不在乎這些,但是言官的嘴,陳阿嬌也還是要管的。如今她根基未穩,還是需要這樣的言官。

    「登基?這倒是沒有聽說,下官並沒有聽說劉徹要登基,這也是一件奇事,劉徹理應是應該登基的,如今卻遲遲的沒有登基……」衛子夫也問了探子,探子也沒有說劉徹登基的事情,也就是說如今的大漢乃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劉啟死了,劉徹沒有登基稱皇。

    「哦,這倒是奇怪了,以劉徹的性格不可能不登基稱皇的,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陳阿嬌還在思慮著,劉徹一直都在處心積慮的想要成為皇帝,為了成為皇帝他也付出了很多了。

    「這下官不知!」

    衛子夫確實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既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話,她自然不能信口雌黃了。

    「那現在朝政誰主持?」

    國不可一日無君,本來劉啟死了,劉徹也應該登基稱皇,如今不知何故,一直都不稱皇,這其中也怕是有原因的。

    「竇太后臨朝聽政!」

    陳阿嬌心下一沉,她沒有想到竇太后竟然會在此時站出來;在有太子的情況下,她臨朝聽政確實是有些不合適了。陳阿嬌這麼想,其他人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了。

    大漢有不少諫官就開始勸諫竇太后了,而竇太后依然不為所動,繼續著她的臨朝聽政之態。而這一切都被劉徹和王夫人看在眼裡。如今沒有玉璽劉徹無法登基稱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竇太后執掌鳳印,聽政大漢。

    「怎麼會呢?這好端端的玉璽怎麼會不見了呢?真的是太可笑了,玉璽不是一直都在嗎?怎麼說不見了就不見了,實在是太奇怪了?」王夫人也在回想。玉璽從來都被劉啟放在跟前的,沒有人可以接近了,被盜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現在它實實在在的不見了,劉徹也無法稱皇。沒有玉璽的皇帝不會被世人所承認。

    「定是劉發那廝將玉璽給盜走的,也只有他可能,現在我翻遍了整個漢宮,也沒有找到他。看來他是真的去投靠陳阿嬌了。」劉徹能夠想到的也只有劉發了,至於其他人他是真的想不到。

    「本宮瞧著未必,劉發本就是聾啞之人,而且他也不被你父皇所喜,想要接近虎符實在是太難了,我瞧著肯定是有旁人,也許就是她。」王夫人口中的「她」不是旁人,而就是如今正在把持朝政的竇太后。

    「只有她最有可能,如今她把持朝政,大有取代你的意思了,定然是這樣,可惜了,我們沒有證據了。這漢宮之中能夠輕而易舉的拿走玉璽不被其他人知道的,也只有竇太后。」王夫人之後又給劉徹分析了一下,在王夫人的分析下,劉徹也覺得此時十分的靠譜,也覺得是竇太后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即便是她,我們也無能為力,竇太后可比陳阿嬌等人還要難以對付。」

    劉徹其實早就有對付竇太后之心,可惜一直都沒有那種力量了。不管這後宮還是朝堂,竇太后的力量都特別的強大。他現在根本就無法撼動了。王夫人見劉徹如此的愁眉不展,便笑道:「本宮這裡倒是有一計,可以對付一下竇太后。竇太后有一弟弟,竇長君。徹兒可曾知曉?」王夫人笑著端著茶,喝了起來。

    她現在心情是十分的好,她只要一想到劉徹成為了皇帝,不多久之後,她就可以成為太后了,再也不會有人言說她了,到時候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會羨慕起她來。

    「知曉,只是竇長君此人十分的低調,從不議論朝政,也從貪贓枉法,以前田蚡舅舅不是一直都在尋他的錯處嗎?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母妃你到底想說什麼?」

    竇長君是竇太后的親弟弟,當時竇太后成為大漢皇后,竇長君從趙國千里迢迢的來長安認姐,一時間傳為一段佳話。從而竇太后也有了竇家這一門外戚,也有了依靠。以前她只是一個和以前的程姬一樣,沒有外家的人。

    「是嗎?其實在很早之前,本宮便派人去調查了,竇長君根本就不是竇太后的親弟弟,而是她的情人,兩人還曾經有過婚約。後來因竇漪房被迫選為家人子,這兩人才分開了,聽說當年這兩人關係可是很好的,你現在應該知曉該怎麼辦了吧?」王夫人將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消息告訴了劉徹。

    「母妃,這有什麼,只是有過婚約而已,即便兩人當年感情好,也不能代表什麼?」劉徹的話裡其實還有其他的意思,其實在漢宮之中,對女子的貞操並沒有那麼多的要求,薄姬和王夫人兩人都是二婚女,比起他們,竇太后這一點算得了什麼。劉徹認為這個消息毫無價值。

    「你知道什麼?竇長君本是竇太后的情人,而現在變成親人,一旦爆出來的話,你想想吧,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徹兒你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做?」王夫人和劉徹兩人相視一笑。

    「還是母妃足智多謀,到時候兒臣可以用這個來脅迫竇太后,讓她交出玉璽來。母妃好辦法,實在是太好了?」

    「那是自然,竇太后此人實在是太壞了,竟然妄想阻止我兒稱帝,當真是可笑至極。以前還對本宮多加白眼,如今先皇已故,她早就該好好的休息了。這大漢的天下本就應該是你的,我的徹兒。」王夫人越看劉徹就越喜歡。

    兩人還在思慮著什麼,便聽到侍者喊道:「南宮公主到!」

    王夫人和劉徹兩人面面相覷,十分不解,不知為何此時劉婷會來到漢宮。即便是劉啟出殯的時候也不見劉婷來,而今日卻是瞧見了劉婷來,這當真是稀奇的事情一樁。

    「怎麼了,母妃和小弟兩人似乎不是很歡迎我是的?」南宮公主劉婷蓮步款款而至,來到這裡之後,隨手便將狐裘遞給了身邊的侍者,之後便施施然的跪坐在王夫人的面前,嘴角含笑。

    「母妃,兒臣來看你了,怎麼來這裡,連口茶也不讓喝嗎?」劉婷始終帶著笑意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現在每每看到劉婷對她笑,她便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有三個女兒,長女劉娉,是王夫人自小就看好的,可惜後來劉娉自己把自己廢了。三女劉婉是王夫人最小的女兒,也是她最疼愛的,可惜被劉徹失手所殺,雖然她心裡十分的悲痛,可是比起劉婉,她還是愛劉徹多一點。而獨獨次女劉婷,她一直都忽視了,沒想到現如今唯一活著的竟然是她。

    「來人,給南宮公主上茶!」

    王夫人暫時還沒有弄清楚劉婷此番來,到底是所謂何事,見她方纔那邊要求,便命人給上來了茶,劉婷看著茶水在她的面前,她自然也是笑瞇瞇的拿著接過茶水。

    「母妃,對兒臣倒是生分了不少,以前你從不喚我南宮公主,現如今倒是變成了南宮公主了,母妃一聲「婷兒」都不願意喚了。看來我在母妃的心裡到底還是沒有位置!」劉婷眼眸一拐,就看向了王夫人,而王夫人也在喝茶,在聽到劉婷的話是很,她的手很明顯一抖,以至於茶水就這樣被灑出來了。

    「皇姐,你今日來到底所為何事,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劉徹十分不滿的問道,他極為的不喜歡他這個二姐,可是對待劉婷他偏偏最沒有辦法,有些人就是這麼的無奈了。

    「太子殿下,王夫人乃是我的母妃,我是她的親生女兒,難道沒有事情,就不能入宮看看嗎?若是這樣的話,那我走便是。」作勢劉婷便要離開這裡。

    「罷了,徹兒不是那個意思,婷兒你也莫生氣了。你且坐坐吧,今日就留在宮中用飯便是,你也已經好些日子沒有來宮裡用飯了!」最終還是王夫人打圓場了。

    劉婷這才方止步,對著王夫人笑了笑,再次跪坐在她的身邊。

    「看來還是母妃疼我,那我今日不走了便是。」

    劉婷最終留在這漢宮之中,和劉徹等人一起用飯。她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而劉徹對她也是相當的警覺,一直看著劉婷。

    午間用飯的時候,劉婷和王夫人還有劉徹一起用飯。

    「記得小的時候,母妃經常和小弟一起用飯,那個時候我和娉兒姐姐都在一旁瞧著。」

    一起王夫人偏疼劉徹,吃飯的時候,多半都是讓劉徹坐在她的身邊,而劉婷和劉娉以及劉婉三姐妹則是在另外一處了。劉婷此番突然說話,接下來又是一陣的沉默。

    「那個時候不是徹兒最小嗎?你和娉兒都十分的懂事,以前母妃不是一樣這樣對待你們嗎?」王夫人也始終帶著笑意,她現在也十分的警覺,她始終想不通的便是,那就是她的女兒為何一直都是這樣,為何今日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用這麼警覺的眼神看著她。那種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哦,是啊,小弟最小,母妃偏疼她也是應該的,只是母妃也疼娉兒姐姐和婉兒妹妹,卻從來都不疼我。我是最不得寵的女兒,就連娉兒姐姐和婉兒妹妹兩人也經常的欺負我,她們都說我是二月生,不吉祥。」

    在大漢民間是流傳這種說法的,二月出生的女兒最是不吉利,是有斷頭之相。因而劉婷出生在二月,當時王夫人便是個不待見她,還曾經一度想要將她送走。

    「二月裡生的怎麼樣了?她是我大漢的公主,是朕的女兒,那些什麼的,不足為信。婷兒,朕的女兒。」劉啟倒是不以為然,將她強留了下來,可是即便是這樣,王夫人也十分不喜她,在她整個小的時候一直都是乳娘餵養,王夫人也不曾抱過她,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尤其是一個小孩子來說,她感覺到十分的受傷。

    劉婷一直都在說這些話。

    「當時在絳邑侯府的時候,刺客來襲,你一下子便將我推出,幸而我命不該絕,只是傷了腿而已,自此之後成為了跛子了。母妃,我都知道,那些刺客是你的人,你無非就是想要藉著我的腿上,趁機報復館陶公主,而且你也希望借助我的腿上,讓父皇日日來看我。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是不是?」劉婷給王夫人斟酒了,她將酒推到了王夫人的面前。

    王夫人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她不知道此時劉婷竟會說這種話,她一直看著劉婷,她的眼裡充滿了悲切的神態,望著她。

    「你,你,你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你莫要聽別人瞎說,本宮是你的親生母親,又怎麼會害你呢?那些都是別人瞎說的,你千萬不要信,你可知曉?」王夫人自然在這個時候極力否決了。

    劉婷也給她自己倒了一杯酒,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親生女兒,母妃你到底有多大的臉,敢說出這樣的樣,你本就是冷血之人,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兒子,從來都沒有我們這樣的女兒。你拋夫棄女,來到了漢宮之中,誅殺了小妹劉婉陷害程姬,最終還是殺了娉兒姐姐,殺人滅口,你以為這些都能瞞得住其他的人嗎?可笑啊,母妃你真的是一個極為的可笑之人。」

    「皇姐,你瘋了,你簡直就是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母妃說話,那些都是意外……」劉徹見王夫人臉色蒼白,沒有想到應對之法,而這裡又有其他的宮人,恐將事情洩露出去,打發了宮人離去之後,便開始與劉婷兩人吵鬧起來。

    本來劉婷還不準備對劉徹說話的,此番見到劉徹如此,她便冷冷的看了劉徹一眼,便笑道:「意外,哪有那麼多的意外,這些都算了。我也不想去計較那些,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不能怪罪母妃你。即便你要了我這條命也無可厚非,所以婉兒妹妹和娉兒姐姐的死,沒有人會說什麼。畢竟都是你的孩子,我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不怪你。」劉婷現在還是那麼的理智,她端了酒繼續喝著。

    王夫人也因被劉婷逼問的無法,也只得端起酒來喝著,她見到劉婷現在這個樣子,也只能歎氣。

    「可是,你們竟然殺死了父皇,母妃你好狠的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父皇,我知道是你,你瞧瞧,你身上這氣味,是你對父皇下藥,害他神志不清,讓他掐死了程姬,然後再殺死其他的宮人,一切都是你對不對?」劉婷現在已經失控,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將自己湊到了王夫人的面前。王夫人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她這樣的表現,在劉婷看來就是默認和膽怯。

    「我就知道是你所為,父皇對你那麼的好,你竟是殺了他,好狠的女人啊。」劉婷的眼淚嘩嘩的下來了。

    在這冰冷的漢宮之中,女人之前充滿了勾心鬥角,她們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了,而劉婷從小就是王夫人的軟肋,一則她是女子,二則她是二月生的。古書上有言二月生女,斷頭之相。所以在劉婷很小的時候,宮裡的美人們就知道用她來打擊王娡了。

    「都怪你,早知道你應該將你掐死了,害的本宮又被那程姬給欺辱,都怪你。」

    「看本宮不打死你,你這個下賤胚子……」

    「劉婷你怎麼不去死啊,你為什麼還活著……」

    ……

    這一句句話都如刀子一樣刻在她的心上,她從未忘記過了。在漢宮之中無人對她好,她的姐妹兄弟也是一樣,人人都欺負她。

    「婷兒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怎麼哭了?」

    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的父皇劉啟,只有劉啟一人對她好,那天她再一次被王夫人趕出了寢宮,再次一個人躲在御花園的一角哭泣。被路過的劉啟發現了。

    「沒,沒事的,兒臣見過父皇。」

    她自然不能說出她的遭遇,要是說出來,她肯定是會被王夫人給打死的,她是真的不敢了,面對這樣的生活,她一點兒都不敢。

    「女兒家可不能哭,來和父皇走吧,婷兒別人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大漢的公主,身份尊貴,也是朕的女兒。沒有人敢說你什麼,若是有人在說你,你告訴父皇便是,父皇定幫你懲處她。」劉啟從來都是對她好的。

    她在絳邑侯府被刺傷之後,劉啟也是第一時間來看她。而現在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也被人害死了。她望向王夫人,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她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卻沒有得到半點母愛。

    「婷兒,你胡說什麼,本宮又怎麼回去害你的父皇呢?你定是瞎說,本宮從未害過你的父皇,你,你,你給我走便是,本宮不想見到你。」說著王夫人便給劉徹遞來了眼神,示意劉徹趕緊將夫人給弄走了。

    「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想讓我走是不是?可笑啊,被我說中心事了啊,母妃你還說你與此事無關,你聞聞你身上的衣服,你的味道,這是什麼味道,這是迷迭香,你明明知道父皇服用了迦葉草,迷迭香和迦葉草混在一起,會讓人產生幻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你就知曉了,母妃難道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嗎?」劉婷一直都在笑。

    她笑父皇劉啟的癡傻,劉啟給了王夫人一切,無上的寵愛,還將太子之位給了劉徹,得來的是什麼,被自己寵愛的女人暗算。

    「母妃,你去看過父皇沒有?你沒有去看他吧,是不是你不敢去看他,你心虛了是不是?」劉婷一下子就捉住了王夫人的手,湊到她的跟前,她想看清楚王夫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一個女子會如此的狠。

    「沒有吧,我告訴你,父皇死的時候,用發覆面,他沒臉見人,一代帝王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場,父皇何曾對你不起?」劉婷哭了,她是在質問王夫人,而王夫人確實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

    「不,不,不,本宮沒有對陛下下藥,迷迭香,這香……」

    王夫人想了想,然後便看向在一旁鎮定自如的劉徹,這香明明是很久以前劉徹給她的。那個時候劉婉剛剛身死,她夜夜噩夢,劉徹為了防止她做噩夢,也讓她早些安睡。才將迷迭香送給王夫人,那個時候的王夫人還言說劉徹孝順,此番一聯想起來,王夫人當即便指向劉徹,正準備質問他的時候,突然覺得心口一疼。

    「你,你,你在酒裡下毒了,劉婷你好毒,你,你……。你竟然毒殺親母!!!」王夫人十分詫異的看向劉婷,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悲情,沒想到這竟是真的。

    「母妃,我做的這些,和你比起來,那裡及得上你的萬分之一,父皇待我那般好,你竟是讓他那樣去了,我恨你,可是你知道嗎?母妃我又是那樣的愛你。」

    劉婷衝了上去,抱住了王夫人搖搖欲墜的身子,她將臉貼在王夫人的臉上。

    「母妃,只有這樣,只有這樣你才願意抱著我,你才願意多看我一眼,為什麼,為什麼同樣是你的孩子,你卻那麼看小弟,卻永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劉婷的眼淚就落在王夫人的臉上,一滴滴的滴落,王夫人的嘴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了。她想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十分質問的眼神看向劉徹。

    「你瞧啊,就算在此刻,你的眼神也不曾多停留在我的身上,你瞧瞧你還是看你的徹兒,而我呢?」劉婷看著王夫人,發現王夫人即便是刺客她要死了,還是不肯多看她一眼,這是無盡的悲涼。

    事實上此時此刻王夫人的眼神實在質問劉徹,方才劉婷說的那些都不是她做的,而那一切都是劉徹做的。王夫人此刻才知道,她怎麼會娶害劉啟呢,如今漢宮已經是他們的天下,劉徹已經是太子了,王夫人還不想劉啟那麼快就死了對於王夫人而言,她和劉啟生活多年,為他生了四個孩子,自然是有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母妃,你不知道的是,我多麼希望你可以抱抱我。可是你從來沒有,現在我終於可以抱抱你了,母妃你知道嗎?我是多麼的愛你,愛的我只想抱著你一起去死。」劉婷一直那樣抱著王夫人,直到王夫人死去了,她也沒有放手,她親手殺了她的母親,原來她骨子裡和王夫人一樣,都是一個冷血的人。

    「哈哈哈,果然是一樣的,我果然是你親生,你瞧,我們兩人一樣的狠。」劉婷一直抱著王夫人在自言自語,這一切都被劉徹看在眼裡,劉徹沒想到劉婷竟然真的親手毒殺了王夫人了。

    「皇姐,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如此,如此的……」劉徹根本就不想王夫人在這個時候死去了,而現在劉婷竟然殺了她。

    「如此怎麼了?有本事你喊人啊?」

    劉婷一下子就回頭瞪向劉徹,劉徹被劉婷這麼一瞪,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劉徹也只有在劉婷面前才會這樣。

    「母妃死了,太子你說母妃是怎麼死的?」

    劉婷鬆開了王夫人,站起了身子,她走到劉徹的面前,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母妃是因父皇過世,憂傷過度,吐血而死!」

    劉徹回答道,而劉婷聽到這樣的回答之後,才笑道:「太子,你永遠都是聰明人,那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對了,聽說陳阿嬌要殺回長安了,你可是要好生準備才是,她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劉婷施施然的從劉徹的身邊走過,她高傲的仰著頭,走出了王夫人的寢宮。她終於還是親手毒死了自己的母親。

    「我劉婷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而這個消息也傳到了陳阿嬌那處。

    「王夫人竟然死了?」

    陳阿嬌簡直不敢相信,王夫人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就死了呢。

    「是的,漢宮剛剛來的消息,王夫人確實已經死了,說是憂傷過度,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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