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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8章 一步之遙 文 / 葉逐月

    竇太后一下子就抱住了劉啟,她沒有想到劉啟竟然就這樣被誅殺,實在是出於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意只是想讓這些人制住劉啟而已。而且這些人都是劉啟的暗衛,都是知分寸之人,斷然不會傷害劉啟分毫,可是現在竟是要了劉啟的命,竇太后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從梁王劉武死後,竇太后再次承受了喪子之痛。

    「不,啟兒,我兒,太醫,太醫!」

    竇太后抱著劉啟,劉啟的順順著她的手流了一地,她怎麼也堵不住了。劉徹此刻也來到了竇太后的面前,蹲下了身子,望著竇太后,一臉的驚慌,眼淚也落下來。

    「父皇,父皇,到底是誰,你們何人傷了父皇!」

    劉徹回過頭指著那些暗衛說道,那些暗衛當時雖然出手,可是都是知曉分寸之人,斷然不會去傷害劉啟了。可是當時人數太多了,竟是沒有看清楚是何人出手了。說到底了劉啟現在生死未卜,他們這些人自然是難逃干係,若是劉啟真的死了,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來的太醫,是太醫院院首張太醫,張太醫領了太醫院眾人來給劉啟診斷了,他先是給劉徹止血了。血是很快的止住,接著便給劉啟把脈。

    「陛下,這是……」

    「如何,快點說到底如何?我兒到底如何?」

    竇太后十分緊張的望著張太醫,這麼多年,這還是竇太后第一次如此的慌張,她從來都不會如此慌張的,一直以來都太后都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何曾會出現如此緊張之人。

    「陛下,陛下是毒發身亡了,陛下,這一次刺傷是誘發了陛下的毒,恐怕是回力……」張太醫試探的看了竇太后一眼,不敢繼續說下去了。上次他的兄長就是給太子劉徹看病,說錯了話,結果被劉徹給斬殺了。如今他自然是有些害怕了,便一直盯著竇太后看。

    「你說,哀家恕你無罪便是。」

    竇太后看著劉啟,又看了一眼正在發抖的張太醫便命他繼續說下去,張太醫見到竇太后如此,便渾身都在發抖。

    「陛下,陛下怕是,怕是要……」

    張太醫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探劉啟的鼻息,發現已經沒了呼吸,再次探脈,脈相也無了起伏,他立馬就跪在地上,朝著竇太后便是一拜,對著竇太后說道:「回太后,陛下薨世了。」

    他的話一落音,竇太后的眼淚便嘩嘩而下,當即癱倒在地,這些天她一直都在算計,如何保全劉嫖和劉啟兩姐弟,現在無需保全了,劉啟死了。而且還是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了。而且還是她下令的,竇太后望著她手上的血,這些都是她親兒的血,有一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又一次承受喪子之痛。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父皇,父皇你醒醒,兒臣不能沒有你,皇祖母不能沒有你,大漢不能沒有你。」劉徹此時也癱倒在地,絕望的捂臉大哭起來。現場一片死靜,所有的人都安靜,無人敢說話了。

    「罷了,罷了。天子薨世,天下縞素,既是如此,昭告天下吧。」

    竇太后絕望的望著前方。

    「皇祖母,不可,如今匈奴與我軍正在對峙,若是宣佈父皇薨世的消息,孫兒怕……」劉徹可是一個聰明的人,他可不想稱皇之後,要單獨對戰匈奴,他此刻擔憂的是,陳阿嬌若是知曉劉啟死了,便無心對抗匈奴,揮師長安,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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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陳阿嬌疑惑的看向素錦,她知曉素錦乃是竇太后的貼身侍女,而且知曉她也是竇太后的死士。以前陳阿嬌也只當素錦是普通的宮人,改變她看法的就是在上次刺殺事件之中。素錦當即拔劍與刺客大戰的時刻,陳阿嬌發現此人的功力絲毫不弱於李文修和葉無星等人,甚至還在他們之上。

    現在她之所以如此的緊張,只要也是因素錦與竇太后關係親密,此番向她詢問,陳阿嬌不得不防,以恐是竇太后的試探。在這深宮之中,最需謹言慎行,以防被人拿住了把柄。

    「公主怕是見過歌舞坊的老闆娘——謝如雲了吧,其實她乃是奴婢的胞妹,只是我們姐妹多年未見,當年的事情她對我仇怨太深。」素錦本還想和陳阿嬌繼續說下去了,只不過此時素心已經走出來了,素錦當即便站起身子來,用眼神請求陳阿嬌不要將方纔的事情告知竇太后。

    「阿嬌你來了,你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入宮了。」

    陳阿嬌見竇太后朝她說話,便站起身子來,上前扶住竇太后道:「近日家中出了大事情,二兄身死,阿母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大兄一人在家,家中實在是忙不過來,阿嬌便留在家中幫襯著大兄。自從阿父過世之後,家中便接連發生變故,實在是走不開,唉……」陳阿嬌又是一聲長歎,這一年對於她來說,也是著實不易。本想著她來到大漢,熟讀歷史,稱皇霸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看來,還需一步步來,不能操之過急。

    「是啊,你阿母也是一個可憐人,你二兄也是一個好孩子,罷了。哀家今日也不去提那傷心往事了。阿嬌如今你身子也不小。眼瞅著你三年守孝期便要過了,可有屬意的人?」

    陳阿嬌掃視了一周,發現長樂宮中並沒有他人,只有竇太后和她連並著一些宮人。她見竇太后這般問他,她便十分的警覺,事關她的婚事,那當真是茲事體大了。

    「皇祖母,阿嬌還未想過此事,如今二兄亡故,我的心亦是十分難過,那裡敢去想那些事情呢?」陳阿嬌便想將此事搪塞過去,卻發現事情發展的並不是那麼容易。

    此時長樂宮中一片寂靜,無人發出聲響,竇太后一聲長歎,才說道:「阿嬌啊,那罷了,既然你沒有屬意的人選,那便好。哀家已經為你選好了駙馬。上次你瞧不上裴慕寒,等那人來長安,哀家便將他指婚與你,阿嬌你莫要再挑了。改日哀家便於你阿母好生說說。等你孝期一過,便擇日大婚。」竇太后一臉的嚴肅,可以看出此時的她這不是在徵求陳阿嬌的意見,而是直接通知她。

    「皇祖母,此事怕是還須從長計議吧,若是冒然指婚,那人若是瞧不上我,到時候怕不好吧。」

    陳阿嬌根本就不想任何人來干預她的婚事,尤其是她現在還未稱皇,若是一旦成婚,很多事情都要被束縛了。可是從今日竇太后的表現來看,是準備一定要干預她婚事的節奏,她心下竟沒了主意,現在當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阿嬌,哀家知曉你的顧慮所在,你是怕和娉兒一樣是吧。雖說娉兒和曹時感情不好,不過人家現在不是也快生了嗎?這男女之情,尤其是夫妻之間的感情,什麼情啊,什麼愛啊。都是虛幻的,都是可以培養的。你好生和他相處便好了,你是大漢的昭明公主,誰會看不上你,莫擔心。」竇太后一下子就回絕了陳阿嬌的話,意思十分的明顯——她就是她主意已定,無法更改。

    竇太后見陳阿嬌還是有些牴觸,便繼續說道:「阿嬌,你可知曉你現在身份特殊。這宮裡的妃子們都想與你結親,得到助力。哀家都看在眼裡,雖說你是哀家的外孫女,哀家也素來喜歡你。若是因你引起爭鬥,到時候你讓哀家如何自處。還是早早將你的親事定下,絕了某些人的心思為好。」

    原來竇太后的顧慮在此。說到底竇太后從來都是一個聰明的人。她早就明白,陳阿嬌從匈奴回來,在軍中和民眾的威望都十分的好,若是有皇子娶了她,必然會得到軍民的支持。所以宮裡的妃子們都紛紛的朝陳阿嬌示好。前不久王夫人和程姬兩人已經率先行動了。雖然她也得到情報,陳阿嬌和館陶公主兩人表現的都十分的正常,可是這到底已經成為竇太后的心頭大患了。而且陳阿嬌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竇太后害怕的是,若是陳阿嬌成為太子妃,以後極為可能成為皇后。若是成為皇后,害怕重蹈呂後專政的覆轍。

    「是的,皇祖母,只是那人是誰?還請皇祖母告知一二!」

    陳阿嬌握緊了手,此時她只能假意同意,等著回去在想辦法去應對此事。現在她還不能與竇太后產生嫌隙。

    「這,還是等賜婚的時候再告訴你吧。你也知曉,若是今日哀家在這裡說了,難免隔牆有耳,若是有人不懷好意,將他誅殺,又如何是好呢?所以今日哀家便不告訴你了。阿嬌起來,隨哀家出去出去走走吧。」

    說著,竇太后便起身,陳阿嬌自然是上前扶住她,兩人便朝御花園走去。如今正值春日,御花園裡面的花開的著實燦爛,奼紫嫣紅的一片。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花香,聞了讓人心情舒爽起來。

    「姐姐,今日真有雅興,竟來這花園賞花,可惜今日陛下一直都在甘泉宮辦事。姐姐怕是錯過了什麼吧。」賈夫人盈盈的笑道,拾起裙擺,便走向階梯,來到了小亭之中。而小亭之中,程姬正在那裡撿弄花枝,將花給剪下來,製作成干花,然後再做成各種香包,香囊之類。這也和程姬以前的家世有關。她也本是貧家出身,父母都是製作香包的市井商人,地位很低。比不得賈夫人家中的地位。因而賈夫人在程姬面前,總覺得高她一等,加上程姬一直都是姬妾,並沒有位列夫人。賈夫人便越發的得意。因而在面對程姬的時候,便有一種特殊的優越感。

    「只是趁著這春日大好,撿些花草,回去制些香包罷了。陛下前幾日來我宮裡過夜,說有些心神不寧,讓本宮給他做些香包安安神。正好今日本宮有時間,便來這御花園,弄些花草,爭取早些日子將香包做好,送與陛下。」

    程姬自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可以在這漢宮之中,生下四子,而且四子都長大了,並未出差錯。雖未封為夫人,但是一直頗得帝寵。即便此時她已經是徐娘半老,依然還可以讓劉啟時常留宿,這便是她的本事,是賈夫人羨慕不來的。

    果然程姬那話一說出去,賈夫人的臉色便大變,強壓著怒氣道:「哦,姐姐真的是好雅興哦。不知可否也給妹妹我做一個香包,妹妹近日來也經常的心神不寧。不知為何最近總是夢見栗姬,她夜夜入夢來,一定要本宮為她報仇,說她不是自殺,而是被人下藥迷幻撞柱的,姐姐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情啊。這栗姬但真死討厭,死了也不讓人安心。」

    程姬拿剪刀的手微微的頓了頓,不過停頓的時間很短,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臉上還帶上了笑容,看向賈夫人,「妹妹,一直站在那裡幹什麼,你做吧。這裡不是還有石凳。琴兒,還不快點給夫人斟茶。」說著程姬便做出一個請字的姿勢,指著離她不遠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賈夫人卻有些疑慮,最後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挨著程姬的身邊便坐下了。

    「不知姐姐對本宮的夢有何看法,栗姬當真是要嚇死本宮了?」

    賈夫人還是不準備放過程姬,一直追問。而程姬也放下了剪刀,笑道:「只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如何做得了真。妹妹切莫多想,若是睡不好,姐姐宮中還有一些安神的藥茶,你若是想要倒是可拿去。」

    「不,不,多謝姐姐的好意,藥茶妹妹我也有,既然姐姐還在忙,那本宮就先走一步了。」

    賈夫人對程姬始終是警覺,連琴兒給她掉的茶,她都沒有喝,看樣子真的的是怕極了模樣,站起身子便跑開了。

    「沒用的東西,琴兒你方才怎麼了,抖什麼!」

    程姬啪的將剪刀拍下,那花瓣便被拍起,散落了一地。琴兒則是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是奴婢不對,奴婢只是聽聞栗姬的事情,心裡害怕罷了。賈夫人所言,奴婢,奴婢……」說著琴兒還在繼續的發抖。琴兒自然知曉栗姬是如何死的,而且和她自己脫不了干係,她自然是害怕不已。所以方才賈夫人一言說,她便害怕起來。

    「你怕什麼,那栗姬活著的時候尚且鬥不過本宮,她死了還能翻天了不成,為何要怕。你先起來,以後莫要本宮在瞧見你這般模樣,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程姬站起身子,便領著琴兒回寢宮,在路上竟是遇到了陳阿嬌和竇太后兩人。

    「太后金安!」

    程姬朝著竇太后微微施禮,對著陳阿嬌便是一笑,之後便遞給身邊琴兒一個眼神,琴兒當即便從小道饒了回去了。派人去通知汝南王劉非盡快來御花園。而程姬現在就是要拖著時間,讓劉非與陳阿嬌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好好的聯絡感情了。

    「程姬,你也來御花園了,正好,隨哀家往前走吧,哀家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前方還有一小亭,隨哀家一同去那裡坐一坐吧。」竇太后扶著陳阿嬌便朝前面走去,程姬自然也跟上了。

    沒一會兒,便來到了方才程姬和賈夫人說話的那個小亭。石桌上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程姬便命身邊的宮人將東西火速收拾好。

    「方纔臣妾在這裡撿拾花草,準備給陛下準備香包,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現在已經收拾好了,太后請坐。」程姬立馬便賠上了笑容。竇太后也朝著她說話的方向點了點頭。

    「是啊,哀家倒是忘記了,以前你也給哀家做過香包,這一次若是給陛下做,也給哀家準備一個吧。啟兒的妃嬪中,就屬你手最巧。哀家還記得你繡活也好,以前還給哀家繡過衣裳,倒是難為你了。」

    被竇太后這麼一誇,程姬心裡和面上都感到十分的開心,便笑道:「多謝太后誇張,那些都是臣妾應該做的。太后若是喜歡,臣妾可以再幫太后繡衣裳。」

    「罷了,如今哀家也瞧不見了,你就是繡的再好,也無用了。莫傷了你的眼睛,坐吧,不要一直站在那裡。」

    竇太后讓程姬坐下,此時的程姬才敢坐下,她是坐在陳阿嬌的對面,還時不時的注意相看一下陳阿嬌。那一雙眼睛幾乎是貼在陳阿嬌的身上,這種感覺讓陳阿嬌十分的不舒服。

    大家都不說話,現場一片安靜,只可聽到鳥語,只可聞到花香。竇太后,程姬,陳阿嬌等人此時都是各懷心思。

    「太后館陶公主到!」

    素錦輕輕的在竇太后的耳邊說道,陳阿嬌抬頭便見館陶公主一臉的怒氣,朝這邊氣勢洶洶的走來,她走得極快。

    「嫖兒來了?」

    竇太后的話剛剛落音,館陶公主一下子便撲倒了竇太后的懷裡,「母后,母后你定要為我做主,一定要為我做主,我兒死的冤枉啊,我兒死的太慘了,母后……」

    館陶公主一來,便放聲大哭。而陳阿嬌也站起身子來,便上前去拉起來,已經癱軟在地的館陶公主。館陶公主如今絲毫沒有大漢公主的威儀,她沒有妝扮,頭髮凌亂,也沒有換衣服,還是一身的素白,一直在哭。因陳蟜的死,館陶公主的一雙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嫖兒莫哭,莫哭,你好生說說便是,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你這般啼哭,哀家也不知,你究竟在說什麼,你讓哀家如何為你做主?」竇太后見館陶公主哭的傷心,便命人將她攙扶起來,而陳阿嬌也站起身子,去攙扶館陶公主。

    只是那館陶公主卻推開了陳阿嬌和來攙扶她的宮人,而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對著竇太后便說:「母后,我兒陳蟜不是暴病而亡,而是被人活生生的給毒死的,死的時候,七竅流血,他死的好慘。母后啊……」館陶公主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陳蟜死的時候,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她,告訴她:「阿母,我不想死的,我不想死,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一定要為我報仇!」

    這些話夜夜在她的夢中出現,讓她寢食難安。終於她找到了線索,她一定要殺了那人。

    「毒死?嫖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快些與哀家說說。」

    竇太后的臉色也發生了變化,握住了館陶公主的手。

    「母后,緹縈醫女說陳阿嬌中的是七蟲七花毒,那毒最是難解。今日緹縈醫女告知我,她已經找出那藥何人才會有,兒臣知曉之後,心裡苦啊。為何要這般對待兒臣,陳蟜只有十三歲啊,他只有十三啊,要殺要剮衝我來不行嗎?可憐的我兒……」

    即便是面對當下如此情急的情況,風慕寧依舊氣定神閒,她一直端坐在那裡,面不改色,只是等著竇太后的話。而陳阿嬌也看向這邊如此的形式,她也坐在一旁,不同的是館陶公主已經站起了。她十分不滿方才風慕寧對竇太后說話的態度,便要上前教訓風慕寧。可是還沒有等到館陶公主近身,她便風慕寧身後一條巨大的白蟒給嚇到,連退了好幾步。

    「蛇,蛇,這……」

    「大白不得無禮,還不快退下!」

    那不知從何處來的大蟒蛇,被風慕寧一聲訓斥,便乖乖的退了回去,盤在風慕寧的身後,盤成了一團。館陶公主當即便嚇傻了,她無法想像,風慕寧竟然可以與這麼一條巨蟒在一起說話,而且那巨蟒看起來十分害怕風慕寧。

    「素心退下,嫖兒你也坐下吧。」沉默了許久,竇太后終於發話了,並命令館陶公主坐好。於是乎,館陶公主就挨著陳阿嬌坐下。陳阿嬌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坐在一旁,連頭都不曾抬。

    「慕寧,哀家知曉你心裡有氣,你也知曉那是你王兄有為,漢宮畢竟還沒有要你的命,你這般對待哀家,哀家心中亦有氣。說吧,究竟如何,你才會幫哀家解開。」

    果然不出所料,那就是竇太后真的早就知道真相了。至於她到底如何知曉真相,風慕寧不得而知。可是究竟還是讓竇太后知曉。即便此時竇太后表示已經知曉那是風慕寧所為,她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絲害怕的樣子。

    「既然太后你已經知曉了,那慕寧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若是太后想要慕寧的命。慕寧便在此,拿去便好。」風慕寧一點點懼怕的神色都沒有,反而是一身的輕鬆了。

    也許在此時此刻風慕寧的心中,她還是不想那麼快回到大月氏,一想起一回到大月氏,她就要與她王兄刀劍相向。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兩個人則是那般的親密,可是現在她親愛的王兄竟然要她的命。

    自古權力則是強者的罌粟,殺伐決斷一任於心的稱心快意,一旦接觸,便如幼獅嗜血,從此步步深陷,再不能回頭。而風慕寧的王兄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一個渴望權傾天下的男子。而只要風慕寧活著,便一遍遍的提醒著他,他的江山是風慕寧幫他打下來,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彼時在大月氏皇宮之中,風木寒端著酒杯,他的身邊躺著一個女子,女子妖嬈多姿,美貌異常,依附著她。

    「大王,喝酒,想什麼的呢?」

    女子癡癡的笑著,便一坐在風木寒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懷中。一雙媚眼多情,直勾勾的盯著風木寒,風木寒將隨手拿起酒壺,將那酒便倒在女子的身上,那酒水便順著女子的乳,溝流下。

    「大王,你這是為何,你……」

    「愛妃,你愛孤嗎?」

    風木寒捏著女子的下巴,這是他寵愛的妃子,今年只有十六歲,長著一雙和風慕寧一模一樣的眼睛,每次看到這雙眼睛,他便想到他那個出色的妹妹。一個讓他自慚形穢的妹妹。

    她的妹妹風慕寧是那麼的出色,不管是在武藝上,還是才學上,都遠遠的勝過他。若不是因為風慕寧,他也成為不了大月氏的國王。可是他不想要她活著,她活著就會讓他想起他的窩囊,想起他的無能。

    「大王,臣妾自然是愛你的,臣妾日日都想與大王在一起,只想和大王生生世世不分離。」女子伸出手來,抱住風木寒的脖子,媚眼如絲,百媚千嬌。

    風木寒伸手來,將她撈入懷中,擒住她的下巴,衝著便是邪邪的一笑,那笑容是那般的意味深長,「愛妃,你可知,孤最討厭什麼?」女子望向風木寒,將頭靠在他的懷中,不解的小聲說道:「臣妾不知,還請大王告知,以後但凡大王討厭的,臣妾都不會去做。臣妾只想與大王長相廝守在一起,其他的臣妾都不在乎。」

    「不在乎,好一句不在乎啊。」

    風木寒鬆開了手,對著那女子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孤最討厭的便是人騙孤,便孤當傻子一樣。所以你要死了。」說著便將那女子一把摔在了地上,力道之狠,摔的那女子口吐鮮血。

    「大王,我……」

    「你怎麼了,生生世世,日日思念,你以為孤會信嗎?來人將她給壓下去,去餵紅妹吧。」

    那女子一聽到紅妹的名字,便拚命的搖頭,艱難的爬起來,企圖爬上那高台:「大王,臣妾說的句句屬實,臣妾是真的愛大王的,臣妾……」

    風木寒閉上了眼睛,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擺了擺手,示意身下的人將此人給拖下去。終於那女子的聲音消息了。風木寒才拿去帕子,輕輕的擦了擦手。

    所謂的紅妹只不過是一條巨大的紅色巨蟒而已,當初紅妹和大白是父皇送給他和風慕寧的禮物,大白是風慕寧的,而紅妹便是他的。只不過不同的是,紅妹真的給他慣壞了,現在只吃這樣新鮮的女體。

    「大王,這是你的信!」

    來人將白鴿的信件取了下來,送到了風木寒的手中。他打開了信件一看,便將他攥在手心,「又是她?大漢的昭明公主果然不尋常,派人去半路劫持,不能讓國師大人歸路,只要屍體,不要活人!」

    到底風慕寧還是沒有死在大漢,大漢天子竟然不要他提出那麼優厚的條件,而是一意孤行的將風慕寧給放了,這一點讓風木寒十分的生氣。他當即便將那絲帛放在火上,燒了一個乾乾淨淨。

    「是!」

    宮人退下,便去半路埋伏風慕寧去了。

    而此時風慕寧站在路口,她騎著豹子,身後跟著啞奴。

    「此番一去,不知今生是否有機會再見,昭明公主,你我相約,天上人間情一諾,只要你有難,我風慕寧活著,定會相助!」說著便將身上的貼身金玉放在了陳阿嬌的手心之中。之後風慕寧便騎豹而行,去往大月氏。而陳阿嬌便目送她離去。

    平心而論,風慕寧雖然是大月氏的女子,與大漢亦敵亦友,但是陳阿嬌並不討厭她,甚至還佩服她。而且此番風慕寧能不能平安回到大月氏這都是一個未知數,可是風慕寧最終還是堅持要回去。若是她不回去,在長安,以她的本事,她本可以活的很好。到底還是故國情結,陳阿嬌只得目送她,希望她一切順利。

    送走了風慕寧,陳阿嬌也匆匆的趕回堂邑侯府,回到堂邑侯府,便見館陶公主正在與劉陵兩人說說笑笑。比起前幾日,很明顯館陶公主的心情要好得多,而且始終帶著笑意。

    「哦,竟有這事,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沒想到陵兒你這小腦袋竟然知曉這麼多的東西?」館陶公主又是一陣笑意,看樣子和劉陵兩人聊的十分的投機。而此時陳阿嬌便走了進來,劉陵見陳阿嬌來了。便朝著她微微一笑,之後便是見禮。「公主萬安!」

    「阿母,今天氣色好多了,大兄呢?」

    陳阿嬌看著劉陵在這裡陪著館陶公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陳季須。如今陳季須已經被劉陵這個女人給徹底迷上了。

    「你大兄啊,本宮讓他去平陽侯府了。說著平陽公主生了,本宮就讓他看看,畢竟是平陽侯府的事情,我們堂邑侯府也不能不去人不是嗎?」館陶公主似乎很不樂意去提起這件事情,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現在的館陶公主對王娡是恨之入骨,連並著劉娉也恨上了。自然也就不待見平陽侯。

    只是這裡子已經壞了,面子上的功夫卻不得不上去,於是便知會了陳季須,讓他前去。

    「平陽公主要生了,這麼快?」

    「差不多了,阿嬌是你不注意時間罷了,轉眼間你阿父已經過世兩年了,你也長大了。早過一年,等著孝期過去,你也該議親了。」館陶公主伸出手來,示意陳阿嬌坐過去。她便走了過去,坐在館陶公主的身邊,館陶公主一直帶著笑意,望著陳阿嬌。

    「阿母,我的事情暫時還無需著急,還有一年呢,到底你可要是注意身子。」

    陳阿嬌伸出手去,將館陶公主散落在額間的發收拾妥當,才發現館陶公主到已經有白髮了。以前館陶公主是那麼的精神,沒想到她竟是有白髮了,藏都藏不住了,看來陳蟜的死對她的打擊太過巨大。

    「如何不急,你瞧瞧,如今季須已經有主了,現在本宮就尋思你了,到底誰家的少年郎,可以配得上我們家阿嬌。」

    館陶公主望著陳阿嬌,果然是美啊,她的兩個兒子都不成氣候,唯有這個女兒大氣,有魄力,也識大體。她原本想是讓陳阿嬌成為太子妃的,可是她卻是不願,現在想了想,卻是有禮,宮中那吃人的地方,她不去也罷。尤其是陳蟜死後,館陶公主認識的更清了。

    「阿母,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屋了,今日我剛剛出去,身子有些乏了,想要去歇息一下。」

    「那你去吧。本宮再與陵兒好生聊聊!」

    之後陳阿嬌便離開了,她回到屋中,便命沁荷和茜娘兩人站在外面守著,便去往歌舞坊。

    「這麼說是真的?劉娉真的生子了?」

    陳阿嬌這一次來自然就是為了劉娉生子而來,她知曉劉娉不是真的懷孕,是假的。可是如今生子卻是真的,她不知為何劉娉會在這個時候選擇生子。這個時候王信和王夫人都在被查。她選擇在此時生子,難道為的是轉移大家的視線,還是為了其他。

    「是真的,已經生了,探子來報,說是生的是男孩。平陽侯曹時將名字都取好了,叫曹襄。等三天之後,便擺宴慶賀。」謝如雲將她得知的消息全部都告訴了陳阿嬌,陳阿嬌則是一愣。

    「是男孩?這不對啊!」

    劉娉是假懷孕,那個孩子肯定是其他人家的孩子,不是曹時和她親生的。若是女孩子還可以解釋,畢竟女娃的話,早晚都會出嫁,不會繼承平陽侯府。而男娃就不一樣了,在表面上她是平陽公主和平陽侯的兒子,地位尊貴,不出意外,若是平陽侯曹時死了之後,便繼承平陽侯的便是這曹襄了,一想到這裡,陳阿嬌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壞了,曹時活不長了!」

    陳阿嬌的預言沒有錯,不過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素錦還沒有查出王夫人和王信是否和陳蟜之死有關;在這一個月,大月氏那裡也沒有傳來風慕寧的消息;在這一個月,安息和匈奴聯軍也沒有發生進攻;在這一個月內,曹時卻死於非命,落水而亡。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死去了三天了,屍體都被水中魚類吞食,不大完整了。

    當平陽公主劉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即便是悲痛欲絕,恨不得隨曹時而去,哭的十分的傷心。

    「駙馬,駙馬,你,你,怎麼……」

    所以人見到劉娉這般哭泣,都以為平陽侯與平陽公主兩人是鶼鰈情深。都在感歎平陽侯曹時剛剛得了兒子,就這般去了,幾乎人人都是在惋惜。

    「可惜啊,可惜啊,怎麼就落水了呢?」

    最後經過仵作檢驗,證明曹時喝了打量的酒,可能是因為醉酒不省人事,然後一頭栽倒了和離,便溺死與水中罷了。而平陽公主也沒有異議,便一心操持平陽侯的後事。

    是夜,寂靜。

    只有風吹落葉想起的沙沙的聲音,劉娉跪在地上,一個人守靈,她正在給曹時燒紙錢,一邊燒還一邊說:「駙馬,本宮也不想你死的,可是現在你不似不行了。現在你可知曉,最毒婦人心了。你心心唸唸的的三娘,竟然是害死你的人,你心裡可有怨恨。莫要怪本宮,可不是本宮要害你。」

    對殺死曹時的人,事實上不是劉娉,而是劉陵。

    那日劉娉產子不久,因曹時不滿劉娉生出的是男娃,便於劉娉大吵了一家,便離家出走,來到了劉陵的住處。話說自從那日他和劉陵之事被劉娉發現之後,曹時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和劉陵聯繫了。

    「夏侯爺,你好壞啊,弄疼奴家了,輕點!」

    當從曹時來到劉陵的家中,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當即便震驚。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劉陵只愛他一人,而且在他的心目中劉陵也是相當完美的女子。

    「匡當!」

    門被撞開了,此時呈現在曹時面前的是一對苟合的男女,劉陵□□,而夏侯頗也好不到那裡去,兩人正在正在行那事。讓曹時瞧見頓時火冒三丈,一腳便將夏侯頗給踢開了。

    「你,你,你,三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他有何干係?你。你……」曹時已經氣的說不出來話了。而夏侯頗被曹時踢開了,忙套上衣服,十分不滿的看著曹時。

    「曹時,平陽侯,怎麼,你也是陵兒的入幕之賓,這麼見怪幹什麼,要不我們三人一起如何?以前我就想試試三人一起,今日機會難得,要不一起?」說著夏侯頗竟然準備上去去拉曹時,可是曹時一下子便甩開了他的手。

    「三娘,你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曹時一直質問著劉陵,劉陵此時連衣服都沒有批,就那樣,她如雪的肌膚便這般暴露在外,看著曹時,便撲哧一笑:「哦,郎君啊,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難道還讓奴家去說嗎?我和你什麼關係,便是和他什麼關係,怎麼郎君你好像不高興哦。」劉陵笑著便站起來了,她依舊□□,絲毫不顧忌什麼,而此時夏侯頗便站起身子,將劉陵摟在懷裡,兩人竟然再次摟抱在一起。

    「有辱斯文,簡直就是有辱斯文,你,你,你……」

    說著曹時便要奪門而出,可是曹時並沒有那麼順利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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