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6章 莊周夢蝶 文 / 葉逐月
劉啟貴為大漢天子,胳膊纏了百條,這邊重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女子——雲清然。名義上是劉啟結拜兄弟的女兒,而現在劉啟竟然以公主之禮將她下葬,還準備公佈雲清然真實身份,對於竇太后來說,這是她無法接受了。湘夫人本是文帝劉恆的嬪妃,若是劉啟將雲清然給認回來的話。那必然就承認了劉啟和湘夫人有染。
「啟兒,哀家可以與你說過,凡事都需三思而後行,你今日怕是忘記此事了吧。」竇太后已經來到了甘泉宮,她屏退了所有的人,就讓劉啟一個人在甘泉宮中,剛才那群吵鬧的大臣都已經離開了。
「兒臣沒忘,只是今日之事,朕已經考慮清楚了,清然是為救朕而死。她本就是朕的女兒,朕只是想給她一個名分有何不可?」一直以來劉啟在竇太后的面前都不曾強勢,這一次是他難得防抗竇太后的一次,他直視著竇太后的眼神,母子兩人眼神交匯在一起了。這兩人一直互相盯著對方。
「不可以。啟兒你應該很清楚湘夫人是何人,雲清然乃是湘夫人之女,她不是你的女兒。一切都是湘夫人欺騙與你,她就是不想讓哀家好過罷了。你可以以公主之禮安葬雲清然,但是絕對不能承認她是你的女兒,絕對不能。」竇太后也強硬起來,她這是在命令劉啟。
劉啟這一次卻沒有選擇聽從竇太后的意思,他站起身子來,走向竇太后,言說道:「母后,這麼多年了,你奪走了朕的此生最愛。朕沒有說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在對朕處處掣肘,朕也沒有說什麼。而今朕只不過是想認回朕的女兒。清然是朕的女兒,她理應和劉娉,劉婷一樣,享受著公主的待遇。可是呢?就是因為母后你,她不能成為我大漢的公主,而今她竟是為救朕而死。」劉啟這個人顯得十分的激動了,在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大漢的君主,他只不過與其他人一樣,是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而已。
這麼多年,雲清然原來一直都知曉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卻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只是因為害怕他難做。
「朕乃是大漢天子,九五之尊,難道連認回自己女兒的權利都沒有嗎?母后別的事情,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但是今日之事,朕意已決,無需再辨。雲清然乃是朕的女兒,追封她為明月公主,下葬皇陵。」劉啟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他這一次是公然忤逆竇太后的意思了。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竇太后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若母后沒有他事,朕還要去操辦清然的葬事,母后請回吧,想必你也不會出席朕的明月公主的葬事。」語罷,劉啟便大步流星的朝外間走去,完全無視竇太后的怒容了。
雖然如今甘泉宮之中並沒有其他人,可是劉啟忤逆竇太后的話到底還是被傳出去了。傳到了薄錦繡的耳邊,薄錦繡身邊的侍女將此事與她又言說了一遍。
「好,很好,非常之好,那雲清然死了便好。我們的人?」
這一次暗殺本就是薄錦繡設計的,為的就是嫁禍給王夫人了。如今一切都按照計劃走,一切都進展的十分的順利,下面就等劉啟去調查,只要一查便可以查到王夫人的身上,到時候她就可以笑著看著王夫人哭了。
「已經按照美人你的吩咐,將王夫人的人屍身扔在現場,造成服毒自盡的假象,若是陛下查證的話,到時候郅都大人便會將禍水引到王夫人的身上,以後都在計劃中。」
「好,將消息想辦法透露給程姬,我想她比我們更加著急,更加想讓王夫人去死。」
「諾!」
有一場宮廷鬥爭要開始了,只是如今還是一片寧靜了。
而此時在皇宮之中的還有雲倦初,雲清然的死對他的打擊十分的打,他從未想過雲清然就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原來死亡竟是離他這麼的近,而是這一次死的還是他親妹妹。
「清然,我不會讓你白死,我一定會手刃真兇!」
雲倦初第一次有如此的恨意去要想殺一個人。公孫煜站在他的身邊,將東西遞給了他。
「剛剛查到的,不是王夫人,是薄美人所為,看樣子是想嫁禍給王夫人。看來這是她與王夫人之間的事情,沒想到的是竟然清然白白沒了性命,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要問公孫煜是如何知曉的這件事情的真相,其實很簡單,他是有錢然,富可敵國,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到,而這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縱然薄錦繡機關算盡,到底還是被公孫煜尋到了突破口,找出了真兇。
「薄錦繡,就是如今的薄美人,我自然要讓薄美人好好活著。一刀斬殺她實在是太便宜了她了。竟然敢算計我們雲家的人,我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雲倦初的臉上充滿了恨意。
公孫煜並沒有說其他的話,他只是將東西遞給了雲倦初。
「事實上王夫人也算計過清然,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下手而已了,讓薄美人搶先了一步。不管是王夫人還是薄美人,這兩人都是希望清然去死的。而今清然真的沒命了。家主你還覺得王娡還是當年在雲家的王娡嗎?她早就變了模樣,再也不是當年的王娡了。」
雲倦初拿著紙張,他看不見,幸而公孫煜已經用符號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世間再也沒有他雲倦初的眼睛了,若是以前清然在,都是她讀給他聽的,可是再也沒有了。
「竟是如此,王娡啊,王娡,她竟是這樣的人,好,好,你們全部都在算計雲家是不是?那我就讓你們嘗嘗被雲家算計是什麼感覺?」雲倦初握緊了拳頭,他將那紙張撕了粉碎了。
之後轉身便對雲煙羅說道:「寫信給逍遙子,告訴他雲家家主雲倦初請他務必出場,告知他慕寧道宗在長安被害。」
「諾!」
「家主,你竟是要請逍遙子出場,他……」
「大家清然已死,雲家再無掛念了,不管是王夫人和薄錦繡,這兩人都不能留。再者,慕寧道宗本就是在長安被害,我也沒有欺騙他。等到逍遙子來了,到時候怕就要有好事要看了。怎麼了,你害怕逍遙子會傷害到陳阿嬌嗎?」雲倦初一下子便說中了公孫煜的顧慮。
「是,逍遙子當年與堂邑侯陳午有隙,若是他此番入主長安,難免會……」公孫煜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了,而是思考。
對於道宗逍遙子這個人,公孫煜一直都是反對他入主長安的,而且不管是雲倦初還是公孫煜對此人都不是很瞭解。逍遙子一直都是一種神秘的存在,不過他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厲害到景帝劉啟都對他有所忌憚。而且竇太后一直都十分推崇道宗,這逍遙子的地位自然十分的高。
「那就是堂邑侯府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只是覺得清然死的可惜,她本不該死。她只是死於宮廷內鬥而已。你也知曉清然的真實身份,先前我以為她不知道,沒想到湘夫人什麼都告訴她了,那個蛇蠍的女人,什麼都告訴清然。可是清然呢?她一心待我,真的讓我是她的大兄,這麼多年,無怨無悔,你知道我在她房間發現了什麼嗎?」
雲倦初顯得十分的激動,一直很沉著冷靜的他,在此時此刻顯得十分的激動,雲家的家主,一直習性不言於色的人,這一次為了自己的妹妹竟然發火了。
「她給我寫信了,原來一切她都知道,她只是我為了幫湘夫人贖罪,我待她一點都不好,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兄長?」雲倦初最終發現雲清然寫給他的信,十分的細心知曉他看不見,竟然全部都刻出來。讓他辨認,信上所言的就是害怕她出意外,很多的話沒有來得及與雲倦初說,最終全部都說出來了,雲倦初也知道了。
從頭到尾,雲清然都知曉當年湘夫人來到了雲家,湘夫人是雲清然的母親,她長得很美了。憑藉著她的美貌,迷惑住了雲倦初的母親,被最終下毒毒死了雲倦初的母親,最終成為了雲家家主的正室夫人,後來更是與劉啟私通生下了雲清然了。後來湘夫人重病,將雲清然的秘密都告訴了她自己了,讓她去找劉啟認祖歸宗。
可是直到雲清然為劉啟擋箭離世,她都沒有去認回劉啟,而是選擇了當雲倦初的影子和眼睛了,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雲倦初的身邊,跟著他。
「清然,你大兄眼睛看不見了,阿爹也沒有什麼擔心的,就害怕以後你大兄無人照顧啊,你幫幫阿爹好好照顧你大兄。以後你們兄妹一定要好好的幫雲家給撐下去,算阿爹求你了好不好?」
那個時候雲家老一代的家主臨終之前,將雲清然和雲倦初兩人叫到了一起,這樣吩咐道。
「阿爹,我知道,我一定會做好大兄的眼睛,我會陪著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就是這麼一個承諾,讓雲清然陪著雲倦初走過這麼多年,在起初雲倦初還對她惡語相向,之後又是對她極力捧殺了,即便這些她都知道,她還是毫無怨言的,一直跟在雲倦初的身邊。
好不容易在雲倦初得知真相之後,準備好好的對他這個妹妹好好相處的時候,雲清然竟然這麼被害死了。而且這件事情分明與她無關,明明那些都是漢宮之中的鬥爭。
「家主,我知曉清然的過世讓人傷心,只是一旦邀來逍遙子,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可是想過後果的……」公孫煜還是不想讓逍遙子來到長安了。
要說公孫煜此人最不敢得罪的人是誰?那這逍遙子肯定是排在第一位。他不害怕劉啟也不害怕竇太后,更不害怕大月氏的風木寒,他單單有些害怕這逍遙子。
「大家,我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既然是我邀來逍遙子的,發生什麼事情,我自己會負責的,這些你無需擔心便是了,我一定要這漢宮不得安定,薄錦繡不是一心想要在當上皇后嗎?王夫人不是一直想要劉徹成為太子嗎?報復一個人最殘忍的辦法,就是摧毀他的希望。我會讓他們的希望通通的毀滅掉。」
雲倦初心裡始終帶著氣。雲煙羅聽從雲倦初的話,派人去給遠在南華的逍遙子送去密信了。
且說這逍遙子是何人,他本命叫做莊不疑,乃是莊子的門生,平時不修邊幅,不過確實一個極其厲害的人。自古道家和陰陽家便走的十分的相近,但凡見過姬染和東方朔的人都知曉陰陽家的推演能力十分的強悍,而且陰陽術法也十分的了得,但是這兩人的術法若是和莊不疑相比,那當真的是不值一提。
且說五日之後,莊不疑一身破衣來到了長安,他長髮不束,便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長安的大街上。要說莊不疑今年到底有多大,沒人知曉,不過瞧著他的樣子,不過弱冠之年了,他手裡握著一本書,抱著一把琴,就來到了全長安最大的歌舞坊——歌舞坊。
「宗主,就是在這裡,聽說這裡的歌姬都相當的美艷,要不小的去給你叫幾個過來?」逍遙子的愛徒——倪諾一臉興奮的望著逍遙子,說著就指著不遠處的歌舞坊說道。
逍遙子點了點頭,雙眼放光,十分興奮道:「好啊,一起去了,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便是。」
他是道家一代道宗,修習最高深的道宗心法,此時此刻卻是一個俗氣再俗氣不過的人,而且還有些惡俗,這和他的形象相當的不符合。莊不疑長得十分的書生,一身青衫落拓,頓覺蕭蕭穆穆,如青松一般。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儼然是一派道家宗主的模樣,那一身道袍穿的也是十分的瀟灑風度,連帶他的愛徒倪諾也長得不錯。
不過這師徒兩人的所作所為,當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道家的影子來。
「請問,你便是道家的逍遙子嗎?」
來的這個人,男生女相,長相十分的美艷,便是劉徹的近臣——韓嫣,韓嫣近日因劉徹成為太子的原因,地位一下子便變得十分的高。在長安的經常玩丟擲金丸的遊戲,引得那些貧苦之人去追逐,因而死傷了不少人,整個長安都流傳著:「苦饑寒,逐金丸。」一說,而此刻韓嫣竟然帶著一批人來這裡迎接逍遙子莊不疑。
「不是!」
莊不疑並沒有去理睬韓嫣,而是和倪諾兩人準備一起去歌舞坊去探看一下,故意搪塞了韓嫣,可是韓嫣這個人素來執著,而且他已經有了確切的情報,說眼前的這個人便是莊不疑。
加上道家之人,素來講究隨心而動,指望他們說真話,實在是太過艱難了。這一次韓嫣是帶著任務而來的,那就是一定要將莊不疑給帶回去。
「宗主,無需這般說辭,太子殿下已經備好酒菜,準備盛情款待一下宗主,不如宗主還是上攆車……」韓嫣此時已經搬出劉徹來了,就是想讓莊不疑明白,不是他韓嫣想讓他去的,而是太子劉徹。
「太子?知道我?道宗。哈哈哈,既然他知曉我,可是我不知曉他啊,太子想款待我,我也可以不接受是吧。你回去告知太子一身,就說我不想去。」
說著莊不疑就長袖一甩,讓倪諾在前方帶路,這師徒二人就準備進去歌舞坊。這個世上什麼人最討厭呢?就是明知道你要去一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就在眼前,他卻總能給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讓你前去的,而此時在莊不疑看來,韓嫣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此刻莊不疑很討厭韓嫣。
韓嫣就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走。
「你擋道了,還請讓開一下。」
莊不疑微瞇著眼睛,他將手裡的舊書遞給了倪諾,他自己則是抱著琴,站在韓嫣的面前。
「還請宗主務必隨在下走一趟,太子真的很想和宗主相見了。宗主也應該知曉這裡乃是長安城,不是宗主的南華山,還請宗主……」
韓嫣的語氣帶了一點小小的威脅,他就是想讓莊不疑和他走一趟。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害怕他嗎?當年高祖皇帝來到我們南華山時候,見到我等也是禮遇三分,而今日太子好大的架子,竟然讓你來請我,即便今日竇太后來請在下,在下也是受得起。一個黃口小兒,竟是對我呼之即來,你以為我會去嗎?韓嫣韓大人?」莊不疑十分不滿的說道,他的手已經放在琴上了。
一陣風過,花香四溢了,淡淡的花香,在這花香之中,竟還有彩蝶翩翩起舞,好美的畫面,韓嫣被這畫面所迷,沒想到在此時此刻還能夠看到這樣的畫面。
「莊周夢蝶!」
此刻在歌舞坊之中的姬染和公孫煜兩個人幾乎是一起站起身子來了,這兩人對望了一下,趕緊讓所有的人摀住了耳朵,之後將門窗全部都封住了。
「就知道此人一來,定無好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公孫煜帶著怒氣,而姬染看起來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在場的其他人全部都面帶微笑的,沉沉的睡去了,就連一直跟隨在陳阿嬌身邊的茜娘和沁荷兩人也睡去了。
「這,這,這怎麼回事?茜娘,沁荷……」
陳阿嬌望著四周,竟然好多人都睡去了,就連她的死士沈修,也已經快撐不住,要睡去了。可是她卻沒有覺得絲毫的不適,姬染和公孫煜兩人還可以支撐下去,只是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不是很好。
終於琴聲消失了,公孫煜和姬染兩人才長舒了一口氣,坐定。
「你們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陳阿嬌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可是全屋子的人全部都睡去了,她打開房門,走出了碧水廳,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其中包括謝如雲,馬朵朵還有雪七梅,就連店小二冷無星爺睡著了。整個歌舞坊除了他們三個人其他人全部都在沉睡之中。
「宗主,你早就應該這麼幹了,韓嫣這個好討厭,不是都告訴他了嗎?不想去就不想去了,非要你使出絕招他才長記性,這種人,真是是……」
倪諾十分開心的和莊不疑兩人一起來到了歌舞坊之中,他們兩人一進來,就發現這裡的人全部都睡著了,這下子傻眼了。
「宗主,好像失算了。這些人全部都睡著了,我們該怎麼辦?應該弄醒一個人才是,你說對不對,不能讓他們都睡著了?」倪諾和莊不疑兩人都是來看歌舞秀的。
「嗯,無事,待我……」
莊不疑正準備撫琴,便見一女子從遠處朝他走來,這女子一身紅衣,蹁躚而至,他心為之一動,他站在遠處,放在琴上的手久久的沒有動。
「公主,不要動,不要去接近他,他是莊不疑,人稱逍遙子!」
陳阿嬌還沒有走近這個人,就被姬染和公孫煜兩人同時給叫住了,這兩個人是怕極了了莊不疑的模樣。陳阿嬌十分詫異的看著這兩個人,又轉身看著莊不疑。
莊不疑穿著樸素,而且手裡抱著一把琴,完全就是一副儒生的打扮了,看起來人畜無害,可是姬染和公孫煜兩人的模樣卻是十分的擔心,這兩人已經來到了陳阿嬌的面前。
「公主?你就是我們大漢的昭明公主,在下道家莊不疑,這位是我的愛徒——倪諾,初次來長安,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公主多多包涵。倪諾,你不是給公主準備的見面禮了嗎?禮物呢?快點給公主送上!」莊不疑面帶微笑,朝著倪諾笑道。
倪諾則是大驚,他十分詫異的看到莊不疑,摸索了半天。
「這是我師父的一點兒心意,還請公主收下!」
倪諾確實是找不到什麼好的禮物,只好將手上唯一一杯《南華經》給陳阿嬌遞去了。
公孫煜和姬染兩人看到莊不疑的禮物,頓時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姬染更是忍不住的諷刺了一下莊不疑,「這麼多年,你倒是還請保守的,禮物一直都沒有變過。」
「那是,你以為我是公孫煜,錢多人傻嗎?怎麼了這是……」莊不疑故意不解的看著陳阿嬌和姬染等人。
「莊不疑,你還在裝,方才不是你使用了莊周夢蝶,這些人又怎麼會睡著,你,你……」
姬染這話還沒有說完,他好似意識到一個問題了,那就是他和公孫煜沒有睡著,那本是正常,那為何楚服都暈倒了,陳阿嬌卻一點兒事情都沒有,這就奇怪了,為何陳阿嬌會不受莊周夢蝶所影響,現在還在這裡好好的站著。而且比他們都要精神,竟然看不出來受到影響。
「那為何昭明公主會這般清醒,方纔我可什麼都沒有做,至於這些人為何睡著了,與我何干,對了,雲倦初讓我來這裡,我師妹好似就在這裡,慕寧她在何方?」
這一次莊不疑完全就是為了風慕寧而來,他和風慕寧師出同門,都是道家的弟子,而風慕寧更是道家唯一的女道宗,實力非凡,雲倦初在欣賞說,她被害了。當時就讓莊不疑大驚,試問這天下,何人敢害風慕寧,敢於他們道家的人為敵。
「你就是逍遙子,百聞不如一見!」
終於陳阿嬌確定眼前的這個人便是逍遙子了,和之前雲倦初說的一點兒都不一樣,先前雲倦初說,逍遙子乃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可是瞧著他的模樣,還不到二十歲的模樣,倒是他的徒弟倪諾顯得成熟了一點。
「是的。慕寧呢?」
陳阿嬌並沒有回答,而是讓出了位置,讓莊不疑和她一起來,上次景楓已經看過了風慕寧,不過一直雨來都沒有弄到風木寒的頭髮了,所以便一直拖著。
「慕寧就在這裡,她被風木寒……」
「化人丹?風木寒果然是一個狠角色,當初我倒是沒有看錯他,君澤秀呢?」看了一下四周,莊不疑竟是沒有看到君澤秀的身影,倒是看到君澤秀的小寵物,土撥鼠的身影,土撥鼠見到莊不疑,當即便抱住了他的腿蹭蹭,一副十分熟悉的模樣。顯然是之前就相識的。莊不疑望著他,愛撫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你的主人呢?怎麼只有你,傻鳥呢?」
土撥鼠好似聽懂了他的話,在地上打滾起來,之後莊不疑便笑了。
「原來她們出去辦事情了,將你一個人留下來了,哈哈,好可憐哦,不過馬上你就不會是一個人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不要著急,等我將慕寧的事情處理好,再帶你去找她們。」
「宗主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倪諾將一個小金魚模樣的東西遞給了莊不疑,莊不疑握住風慕寧的手,將那小魚就放在她的手中,便開始彈琴。這種琴聲並沒有什麼了,陳阿嬌就看著莊不疑。
「涸澤之魚!」
姬染看著那條魚,那條魚本來是白色的,之後便泛紅起來,隨著琴聲跳躍起來。這是道家的術法,陳阿嬌第一次見過了。
「莊子齊物論,果然非同凡響。」姬染望著此時的莊不疑,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達到的,而此時倪諾已經上前將那小金魚模樣的東西給收好了。
「好了,慕寧明天就可以醒來了,只是區區的化人丹,醫家真的沒有人才了,這麼簡單的病症都治不好,還讓雲倦初給我寫的信,那信上所言也太過誇張了。」
莊不疑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便對著倪諾耳語了一番,這兩人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歌舞坊,不知去往何處了。
等到第二日,風慕寧果然醒了,她一醒來,便看到陳阿嬌等人,她才意識到她竟是再次回到了大漢長安了,而不是在大月氏了。她見到陳阿嬌更是百感交集,沒想到竟是還能夠遇到陳阿嬌。
「公主,我怎麼會在大漢?」
風慕寧記得她回到了大月氏,而且還見到了她的王兄,只是她的王兄再也不是先前的那個人,他變了,而且還囚禁了她的乳母,威脅著她,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竟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陳阿嬌見到一臉漠然的她,知曉她怕還不知道她被風木寒所暗害的事情,便將風木寒的事情告知了風慕寧一下。風慕寧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摀住了胸口。
「大兄,大兄,他竟會如此對我,他,他……」
也是在此刻,風慕寧對風木寒下了殺心,一直以來,她都十分的珍惜與風木寒之前的兄妹情,即便知曉他要害死她,她也努力的去改變他這一看法,告知他她對他的江山沒有興趣。可是沒想到風木寒竟是如此變態之人。
「好了,公主我已經知曉該怎麼去做了,還煩請公主通知一聲風木寒,就說我要見她。」風慕寧醒來了,還直接言說要去見風木寒,她是真的寒心了,為了大月氏她再也不準備讓風木寒這樣荒唐下去了。
「好!」
陳阿嬌現在終於可以放心的將大月氏國王——風木寒這個瘋子交給風慕寧對付了,而她則是要全心全意的去對付劉徹了。昨日姬染已經推算,劉啟活不久了,劉啟一旦死去,劉徹現在乃是太子,他死了,劉徹便要稱帝了。她一定要在劉徹稱帝之前,將劉徹被絆倒才是了。
這一年陳阿嬌十六歲,離她稱皇還有九年了,時間看起來很長,其實不然,比如一直覺得劉陵和陳季須的婚事還需要等很久,它還是來了。
今天是初八,堂邑侯陳午和劉陵翁主兩人大婚也算是長安一大幸事了。其中最開心的那個人便是館陶公主了,這也是這幾年來,堂邑侯最大的喜事了。堂邑侯府這幾年其實過的一點兒都不好,堂邑侯陳午和其子陳蟜的過世,一直讓整個堂邑侯府處於陰霾之中。
「季須總算是長大了,劉陵也是一個好孩子了,這下子本宮總算是瞭解了一樁心事,實在是太好了。」館陶公主笑著等著新人入門了,而陳季須則是去迎親而去。陳阿嬌看著這喜氣洋洋的堂邑侯府,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了,到底是劉陵嫁到堂邑侯府,是福還是禍呢?她不敢確定。
事實上她希望這一次劉陵對陳季須不是真心的,那麼這就代表劉安馬上就要行動了。不過今日著大婚,她還是會給陳季須面子的。本來陳阿嬌就不懼劉陵。
可是陳阿嬌準備給劉陵面子,不代表其他人願意給劉陵面子,其中之一便是劉娉。
就在劉陵和陳季須拜堂成親的那一刻,劉娉好似瘋了一樣,帶著一幫人,來到了堂邑侯府。
「給本宮砸了,全部都給本宮砸了,統統都給本宮給砸了。」
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劉娉竟然真的帶人很多的人來砸場,將劉陵和陳季須的婚事徹底給攪黃了,可想而知,在場的其他人如何的大跌眼鏡。其中最氣憤的無外乎就是劉安和館陶公主,這兩人的臉色都氣的鐵青。
「劉娉,你瘋了不成,你乃是大漢公主,怎能與那民間潑婦一樣,你這是為何?」館陶公主已經命人將劉娉給攔住了,她十分氣憤的望著她。
「哼,不要與我言說這一套,姑姑我這是在幫你,難不倒你不知劉陵是何人,誰人不知她人盡可夫,今日本宮便是替你教訓一下這賤人的,她配不上堂邑侯。」劉娉上下打量了一下劉陵,便朝著外面吼道:「駙馬,你人呢?你人在何方,還不快點給本宮滾出來,難不成你不要命了嗎?」
她的話落音,夏侯頗便從外間走了出來,劉陵看到夏侯頗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也變了,她抓住了陳季須的手,陳季須將劉娉護在身後,便走到劉娉的面前。
「平陽公主,這裡不歡迎你,還請你速速離開這裡,今日乃是我陳季須大婚,我不容許任何人在這裡搗亂,希望你明白。」
陳季須難得這般表現,相比較陳阿嬌而言,陳季須的性格都比較懦弱,但是在此時此刻,有人言說他的妻的時候,他依然還是如同一個男人一般的站出來,為劉陵撐腰了。劉陵就站在陳季須的身後,她看著陳季須。第一次她這麼認真的去看一個男人。
「季須哥哥……」
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利用陳季須,在她的眼裡陳季須從來都是一個無用之人,可是在此時刻,陳季須卻不是這樣的人。
「不要怕。我陳季須既然願意娶你為妻,就不會再過問你的過世,從前不問,現在不問,以後也不會問,我會對你永不相問。不管別人如何說你,你今日是我的妻,我陳季須堂堂七尺男兒,又豈容她人傷你。平陽公主,請回吧。」陳季須站了出來,用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劉娉可以離開。
「堂邑侯,你難道不知劉陵乃是何人,這個女人,人盡可夫,你竟是,你竟是如此大度之人,你是被她給騙了,你……」
劉陵當即便大怒,她顯然是無法理解陳季須的思維了,這和她從來沒有遇到像陳季須一樣的男人又莫大的關係。現場十分的混亂,這一場婚禮眼看著就要變成了一場笑話了、雖然大漢是一個民風十分開放的國度,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就一點兒都不在乎男女之間的禮節了。此時此刻還是很在乎這種事情,至少在大婚的時候,被人提起新娘的污點,確然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
「出去,你給本宮出去!」
館陶公主已經準備趕人。
「你讓何人出去,今日這大婚,我瞧著不辦也罷,淮南王劉安,你還是隨我走一趟吧。」眾人都朝說話的那個人看去,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劉徹。
劉徹帶著一幫人來到堂邑侯府,見到淮南王劉安,便命人將劉安給綁了起來。
「太子,太子,你為何要這般對待本王,為何要綁住本宮,我要見陛下,要面見太后,你不能……」劉安十分的生氣,他不知為何劉徹此時來綁住他。
雖然他已經有了謀反之心,關鍵是他還沒有開始實施,所以現在的劉安覺得十分的冤枉。
「你會見到父皇和皇祖母的,你隨我入宮便是,還有她也被綁起來。」劉徹指著來人,讓人將劉陵給綁起來。那些人便上前要去綁住劉陵。
「季須哥哥,我,我……」
劉陵依舊是一副我很害怕的模樣,抓住陳季須的手不放開,無奈那些人已經上前要綁她了。
「陵兒。太子究竟是何事?為何要在今日綁走陵兒,今日乃是我堂邑侯大婚之日,你們,這是……」陳季須也生氣了,這分明就是砸場子,簡直就是不能忍。
「是啊,今日乃是我兒大婚,到底犯了何事,太子莫要感情用事!」
館陶公主也站起來了,此時堂邑侯府的護院也都紛紛的站出來。
「太子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不然按我大漢律例,私闖民宅,按律當斬,你也知曉。茜娘,本宮的劍呢?」陳阿嬌伸手手去,茜娘便將寶劍遞上了。陳阿嬌手握長劍,便看向劉徹。
劉徹也沒有面露懼色,上次他便於陳阿嬌交過手,沒有打過她,他身邊的侍衛也將劍遞給了劉徹。
「昭明公主請賜教!」
這兩人竟是要開打的節奏,陳阿嬌拔劍出鞘,執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