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5章 天子戴孝 文 / 葉逐月
雲清然出手實在是太快,在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衝到了劉啟的面前,手法之快,在劉啟的暗衛們都望城莫及。而此時的雲清然一直將劉啟擋在身後,以身護著他。雲倦初則已經移步到兩人之前。雲倦初雖然是一個瞎子,他的行動去絲毫沒有受影響。而隨後趕到的侍衛,都跪到在劉啟的面前。
「刺客?」
劉啟淡然的站了出來,他的腰間佩劍,並沒有拔出。而方才被雲清然砍斷的箭刺此刻已經有人將它遞給了劉啟了。只是那人還沒有到劉啟的面前,便已經七竅流血,當場倒地而亡。死狀極其的慘烈。
「箭上有毒,大伯,這箭有毒?」
雲清然離劉啟最近,就看出了那箭是有問題的,劉啟自然也看出來了。方纔那位侍衛只是捧著這個箭而已,身上並無傷口,竟然就這樣被毒害死了,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的□□,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劉啟淡淡的掃了一眼,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即便他是大漢天子,在此時此刻亦無法保持完全的鎮定。
「這箭確實是有毒,傳太醫!」
劉啟依舊神情自若的站在那一處,只是他沒有靠近那箭,沒一會兒太醫院的人便來了。他們是帶著專有的工具將箭給拿起來,進行查驗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太醫院的這些人終於又頭緒。為首的張太醫便拱手對劉啟道:「陛下,這乃是來自安息的毒王之王——碗紅花之毒,據說碗紅花乃是長於安息極北之地,人一觸即死。是毒物之中的王者,只是這碗紅花能夠存活下來的極少,而且採集這種花也極為的困難了,因而這毒物也十分的珍貴。沒想到竟是出現在漢宮之中,想必這乃是安息的細作所為吧。」張太醫也只是猜想而已了、「安息?」
劉啟陷入了沉思之中,安息如今和匈奴聯手,只是一直以來,他們都忙著休養生息,遲遲不曾動手,難道他們現在想通了,準備動手了嗎?可是根據周亞夫的情報,安息和匈奴尚未休整好了,而且匈奴也一直都有內亂了,此番出手,當真乃是安息的人所為嗎?若不是他們所為,這碗紅花又作何解釋?
「是的,這碗紅花也只有安息才有,其他地區臣等並沒有聽說過。而且陛下臣還有一要事要奏。」張太醫一臉的嚴肅,張太醫是現在的太醫院院首,醫術精湛。即便如今景楓已經到了長安,他太醫院院首的位置亦沒有被動搖。
「說!」
劉啟望著地上的已經發黑的死屍,那死屍竟然已經開始腐爛了,速度之快,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感覺到驚訝,還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了。果然是毒王之王。
「微臣在先前死在錦繡園的花如海身上也發現了碗紅花的□□,只是她不曾中毒,而是帶著碗紅花的藥粉,並沒有沾染水。不知為何這花如海會有碗紅花的□□?若是此事……」
張太醫的話當即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了,花如海是什麼人,她乃是王信的妻妹了,前不久更是死在錦繡園之中。而且還有人栽贓嫁禍給堂邑侯陳季須。幸而後來館陶公主力挽狂瀾,讓陳季須沉冤得雪,但是此事也已經傳開了,此番在出這樣的事情,碗紅花竟然出現在花如海身上,那此事就不簡單了。
果然張太醫的話,讓劉啟變了臉色,那劉啟便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當即便站起,一臉的驚慌的望著劉啟,她的眼神已經足以說明她此時的心情了,那就是說王夫人現在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花如海身上的碗紅花的事情了。
其他的人也議論開來了,而館陶公主本來就是和絳邑公主劉秀凝兩人坐在一起。劉秀凝看著王夫人的樣子,當即便輕笑了一聲:「若不是方才雲家姑娘捨身護住了陛下,此刻陛下怕已經身首異處了,這陛下……,到時候太子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登基了。這大漢的天下……」
劉秀凝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的,但是確實可以讓在場的人都聽的十分的清楚了。當然劉啟也聽到了。自古帝王之爭,弒父殺兄的事情並不少見,春秋戰國時期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當初的驪姬之亂,重耳出逃,這些事情都歷歷在目了。劉啟看向站在自己的身邊的劉徹,發現如今的劉徹已經不小了,劉徹儼然是一個威武的男子了。
劉啟看著這樣的劉徹,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竟然在心裡一陣後怕,兒子長大了,開始覬覦老爹的皇位了。劉啟想到他自己,只不過劉恆早亡,他兄弟偏少。
「秀凝,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你的意思是說難不成這乃是太子所為,太子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怎麼會有這安溪的碗紅花呢?」館陶公主隨意的反駁了一句,看似在為劉徹說話,殊不知後來劉秀凝的一句話,再次讓劉啟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那可不一定,本宮可還記得當初陳蟜死的時候,不是也有來自大月氏的織染花嗎?是吧,那藥材不是也很難弄到嗎?後來雖然此時證明與王信王大人無關,只是當初這王大人不是也因這織染花,才被姐姐你懷疑的嗎?當然本宮也沒有言說這乃是太子所為,畢竟徹兒乃是我大漢太子,將來的九五之尊。他斷然不會如此著急,姐姐你說對不對?」
劉秀凝和劉娉兩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天衣無縫了,這話自然都讓劉啟聽了去。雖然此時的劉啟並沒有發現出任何的不滿了,一如既往的平靜了。
「罷了,都散了去吧,今日乃是朕的生辰,沒想到竟是見血了,速速清理!」
本來還準備大宴群臣的,可是當下發生了此等事情,劉啟也就沒了那個心情,於是這場歡宴最終也沒有持續很久了,劉啟便命眾人散了。
錦繡園中,薄錦繡今日並沒有去參加歡宴,主要是她如今地位太低,並沒有資格出席那種歡宴,她就在這錦繡園中,翻看著書籍了。而她的侍女宦娘則是將在前殿發生的種種事情都告知了薄錦繡。
「美人,我們的機會成功了,官爺讓奴婢問你,下一步應該怎麼辦?都在等你下一步的指示?」
對,沒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薄錦繡一手策劃的,出手殺死花如海嫁禍給陳季須的人,不是王夫人,而是她薄錦繡了。而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館陶公主和劉啟兩人都恨上王夫人。而現在她已經成功了一半,如今的劉啟已經對劉徹起了疑心。自古帝王多疑,一旦被劉啟給懷疑上,劉徹這太子之位便做的不妥當了。
「下一步,暫時無需下一步了,本宮前不久便得到了消息,王信秘密購置了碗紅花,想必陛下也很快就查出來。無需我們動手了,到時候本宮就要看看王夫人如何的大義滅親了,那怕是一場好戲了。對了程姬那裡怎麼樣了?這個女人想必也會借題發揮的吧。」薄錦繡笑著問道。
沒有人知道,一直溫和無害的薄錦繡已經也會栽贓陷害其他人,也相當的心狠手辣。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刺客也是她的人,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了。
「程姬那裡沒有任何的反應,自從她從天牢回來,便一直言說身子不好,陛下去瞧了她好多回。她都是避而不見了。近日來,一直都在她的寢宮之中,從不外出,所以無法探知。」
程姬現在確實是十分的神秘,就拿這一次劉啟生辰吧,她是唯一沒有送禮給劉啟的人了,而且劉啟想要見她,她也是避而不見。這才旁人看起來都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程姬確實做到的,而且還在持續的往下做去。
「哦。這程姬怕是在謀劃什麼吧,對了。雲清然到底是什麼來頭,若是沒有她,那王夫人怕已經死了吧。」
其實今日薄錦繡想要殺死的那人是王夫人,而不是劉啟,劉啟只是恰好站在王夫人的跟前罷了。幸而劉啟被雲清然給救了,若是沒有她,劉啟死了,那她真的就是功虧一簣了。
「這個奴婢還沒有詳查,只是知曉她是雲家的大小姐,雲倦初的親妹妹。」
「她喚陛下大伯?」
這也是今日薄錦繡才得到的消息,先前她還沒有注意到雲清然的存在。現在薄錦繡想了想,以前在漢宮真的是白呆了,這漢宮之中那麼多的事情,她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嗯,是的,雲姑娘確實是喚陛下大伯,而且陛下好似還十分的緊張雲姑娘。」
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雲清然護住劉啟的時候,劉啟一把就將她拉在他身後,反過來將雲輕然給護住了,足見這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了。
而且一直以來劉啟都對雲家頗為的關照,雖說這雲家乃是兵器行家,但是也沒有到如此關照程度。至於雲清然那就更不好說了。每次劉啟去雲家的時候,都要雲清然作陪。而今雲清然也已經年過十五,卻一直都未出嫁,也讓人費解。若是聯想到今日的事情的話,劉啟和雲家的話,當真是有些引人遐想。
「難道陛下是看上她了,那雲家大小姐長得如何?」
薄錦繡正在研製香料,整個屋內都散發陣陣的香味。
「不知,雲清然這一次是薄紗蒙面,奴婢並沒有看到她的真容,據說見過她的人都說她長得很像已故的湘夫人。」這些都是這位侍女打聽的,她將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薄錦繡。
而當聽到湘夫人這個名字的時候,原本還十分鎮定的薄錦繡,在此時此刻一點兒都不鎮定了,她忽地就站起身子來,「湘夫人,湘夫人,竟是湘夫人,沒想到竟是她。難怪陛下那般護著這個女子。等等,容本宮好生想一想,現在本宮終於知曉這陛下最看重的東西是什麼了。你先下去通知官爺,想辦法殺死雲清然,然後嫁禍給王夫人。」
「諾!」
侍女便下去了,而薄錦繡則是一人獨處,她拿著手中的香餅,將她捏到粉碎。
「湘夫人乃是陛下的最愛。」
薄錦繡自然也是知曉當初湘夫人和劉啟的事情了,他們兩人是在最愛的是被竇太后給分開的,這些年陛下始終未對湘夫人忘情,就算在臨幸她的時候,也會時時喚起湘夫人的名字,這般情義,若是雲清然死了。薄錦繡一想到這裡,便哈哈的大笑起來。她要將著漢宮的女子一個個都斗倒。
相比較於薄錦繡的如此的好心情,另一邊的王夫人的心情就沒有這麼好了。近日來,王夫人可是被各種各樣的煩心事都困惱了。這不是曹襄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如今又出現劉啟被刺的事情。
「母妃,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你一直愁眉不展,是不是娉兒姐姐的事情又出現問題了?」劉婷今日剛剛入宮,筵席便散了,她還沒有趕上,而刺客的事情劉啟又嚴禁外洩,於是劉婷便一無所知。所以見到王夫人如此的不開心,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曹襄的事情。
「今日陛下被刺,那該死的劉秀凝和劉嫖兩人,竟然暗指乃是本宮和徹兒指使所為。陛下雖未說什麼,但是他的眼神,對,他的眼神……」王夫人到現在也無法忘記他的眼神,那眼神是那般的冷清。以她這麼多年去劉啟的瞭解,劉啟定是懷疑了,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因而她便越發的不安起來。
「怎麼會是母妃呢?父皇信了?」
劉婷當即也緊張起來,她雖不喜王夫人和劉娉,但是這不代表她不希望劉徹成為太子了。她以後最大的靠山還是劉徹,若是劉徹成為皇帝,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這個本宮不知,本宮只是想知道此事到底是誰所為,賈如意?不對,賈如意天生蠢笨,她斷然不會弄出這種事情來了。薄錦繡,薄錦繡她本無子嗣,刺殺陛下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只剩下程姬了,程姬生有四子,長子劉非如今已經羽翼豐滿了,若是讓程姬所為,倒是極有可能,徹兒現在尚未有兵權了。」王夫人想來想去,只是可以想到程姬所為。
「是啊,母妃,定是那程姬所為,上次因為婉妹妹的事情,程姬便一直對你懷恨在心,此番她做出這等事情一點兒都不奇怪。」劉婷此時也認定這事情乃是程姬所為。
「應該就是那個賤人,娉兒的事情也是她抖出來,她怕是已經與淮南王勾結上了,淮南王劉安還有他的女兒劉陵,在加上一個堂邑侯府,館陶公主,這些人怕都已經與程姬聯手了。這個鄉下婦人,竟是這般好手腕,想要害本宮,本宮定讓她死無全屍。」王夫人已經認定了此事乃是程姬所做。
而且她一旦認定的一件事情,細想一下,發現若是程姬所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且以王夫人對賈如意還有薄錦繡的瞭解,這兩個人都沒有這樣的戰鬥力。
「母妃,只是如今乃是非常時期了。」
「是啊,如今是非常時期,更可恨的是,你舅舅王信府上竟然真的有碗紅花了。你也知道你舅舅那個德性,最是喜歡收集這些毒物,現在被小人有機可趁了。當真是氣死我也。」
王夫人真的是氣了,可是這些事情為時已晚了,已經發生了。
「母妃,這下子該如何是好?這一次母妃你真的是毫不知情,若是父皇查出來,你該如何說?」劉婷也開始著急起來了,雖說她已經出嫁了,這事情斷然不會連累到她的身上,可是若是王夫人和劉徹倒了,她一個沒有實權的公主,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現在本宮也不知。已經讓你舅舅將他手上的碗紅花給處理掉,但願比賽還沒有查到。」
王夫人在此時也只能默默的祈禱了,可是事實證明上天這一次沒有眷顧王夫人了。劉啟最終查到了王信的身上,而且這一次還是讓郅都和張湯兩人一起聯手去查證的。
「那王信如何說?」
甘泉宮中,劉啟一臉冷然,他的手攥成了拳,現在查出來的結果,和他想的方向一致。王信乃是王娡的親哥哥,劉徹的親舅舅了,此番碗紅花在他的手上,此事便有蹊蹺了。
本來劉啟就想到了此事和劉徹有關了。
「回陛下,王信只是言說他有收藏毒物的愛好,才花重金買下了這碗紅花,而且他只有一朵,還未用。微臣也已經查驗了一番,發現王大人所言屬實。」郅都朝著劉啟一拜,便查驗到的事情告知了劉啟了。
「張湯,你如何說?」
郅都說完,劉啟便轉身望向張湯。張湯剛剛復職不久,這一次劉啟為了將張湯請出山,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最終好不容易說服了張湯的母親崔氏,才讓張湯回來了。
「微臣查驗到的結果與郅都大人一致,而且王信大人確然有收集毒物的愛好了。若是說他利用毒物行刺陛下的話,微臣認為此事可能性極小。而且花如海的事情也是疑點重重。」張湯也是據實相告了,他乃是法家的代表,法家雖然喜嚴刑峻法,但是也講究證據了,無證據不斷案之說。
「哦?郅都你的想法也與張湯一致?」
劉啟聽了張湯的話之後,並沒有改變他的初衷,他還是有些懷疑劉徹想要害死他,從而取而代之了。
「微臣確然與張大人所想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微臣認為此時怕是與王信脫不了干係了。畢竟整個長安城也只有他才有這碗紅花,就算有人想要栽贓嫁禍的話,也勢必知曉王大人最喜收集毒物,而且在前不久還得了碗紅花了。此人定是十分瞭解王夫人。」郅都這樣分析道。
郅都從來都是薄錦繡的人,他自然早早的就接到了薄錦繡的密信,信中已經言明此事的來龍去脈。而郅都也知曉該怎麼辦才好,於是今日見到劉啟,郅都並沒有直接言說此事和王夫人有關,而是順著張湯的話去說。
「這倒也是,王信喜歡收集毒物的事情,朕都不知曉,怕也只有他身邊的人知曉。而那花如海死的時候,身上還放著花粉,也只有她親近之人才可以放上了。」
郅都只是將事情分析了一下,劉啟一直對著他點頭。
「好,那你們兩人下去給朕好生的查。朕只想知道她是誰?」
「諾!」
隨著郅都和張湯兩人下去,劉啟便頭便劇痛起來。
「頭,頭疼……」
內侍官看到劉啟這邊,便上前扶住了,便趕忙請來景楓,景楓當即便用銀針探穴,緩解了劉啟的頭疼了。
「景先生高才,朕的頭疼……」
劉啟近日來的風疾之症越發的嚴重,原來只是一個月發作一次,現在越來越平凡了。而且頭疼之症還在加劇了,劉啟只好一直揉著頭。
「陛下不能過度的操勞了,過度操勞,對陛下的身子不好,你這風疾之症,需要靜養才行了。我且給你開一個方子。」景楓便當即便開出了一個方子遞給了劉啟。
「景先生,朕這個病究竟能不能治好?」
劉啟乃是帝王,帝王最怕的是什麼,不是宮廷之中的內鬥,也不是外敵的入侵,他最害怕的是死。偉大如秦始皇也害怕死,想要尋求長生不了之藥,雖然後來證明他失敗了。可是長生不死,這歷來都是帝王想要。劉啟也不例外,他不想死了,他還沒有活夠。
「陛下只需按照我的法子去靜養,假以時日,陛下定能安好,切莫動氣,動氣最是傷身子。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陛下也應該高興才是,為何這般愁眉不展呢?」
景楓雖然知曉今日的事情,可是他還是將此事給提出來了,因為他想要再給劉啟添一把火。如今的漢宮實在是太平靜了,一點兒戰火都沒有,他覺得不自在。
「今日的事情,先生不在,朕也不想再說了。」
劉啟最終沒有去說,而是讓景楓下去了。他一個人在甘泉宮中坐著,望著偌大的甘泉宮,此時的他竟然就那樣默默的作者,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坐著,他不知做了多久,之後竟是歪倒在龍椅之上,竟是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他見到他一直想見的那個人——湘夫人。
「我叫南湘,我本是趙國的歌姬,剛剛入漢宮沒有多久,你呢?」
湘夫人笑的是那麼的甜,她朝著她笑,喚他呆子,兩個人在御花園之中打鬧,羨煞旁人。
「湘兒,我捉到你了,我捉到你了,你往哪裡走。」
劉啟就抱著南湘,那是他第一次抱著女子,握著女子的手。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真的不一樣,好軟好滑,還有那櫻桃小嘴,他忍不住的就吻了下去,那般**的味道,他的手便伸進了南湘的衣袍之中,握住了那一處豐盈。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第一次知曉何為男歡女愛。
「公子,公子,不要,不要……」
之後,又是一陣夢。
「陛下,你來看我了,我終於來看我了,你見到清然了嗎?那是你的女兒,你的親女兒。你一定要好生照顧她,一定要!」他最後見到湘夫人的那一刻,湘夫人一直握著他的手,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雲清然。
匡當,一陣巨響,劉啟猛然醒來,已經是深夜了。
他先前不讓任何人打攪他,沒想到他竟是一個人逮到深夜,他起身,走出了甘泉宮中,帶著暗衛去往了雲家。
而今晚的雲家也十分的熱鬧,今日雲倦初宴請了陳阿嬌,還邀請公孫煜來作陪。
「大兄,你覺得今日在漢宮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為?大伯不會有事情吧,我知道很擔心大伯會出事情?」雲清然十分的擔心劉啟,從她今天拔劍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了。
「不會有事的,今日就算沒有你,他也不會有事情的。我雖然看不見,也知曉那箭應該不是射向陛下,當時我知曉陛下的位置,那箭偏了。不過最終被你給砍斷了,所以不知那箭的走向。」
雲倦初看不見,但是聽聲辨位的能力卻高於常人。
「大兄,不是射向大伯,那……」
雲清然此刻也沉默了,她當然不會懷疑雲倦初所說。
「嗯,不是他。看來漢宮要不平靜了,清然你還是老實待在雲府吧,哪裡也不要去。」雲倦初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這種不祥之感愈演愈烈。
「大兄,我知道了。今日昭明公主要來哦。大兄我給你好好打扮一下,方纔我還瞧見表兄公孫煜一直在房間試衣服呢?我大兄如此俊朗,可不能輸給他了。來,我為你束髮。」
雲倦初看不見,他的生活起居一般都是雲清然打理的,而雲清然也這些年也一直這樣照料雲倦初。
一切收拾妥當,陳阿嬌也已經到了雲府。這是陳阿嬌第二次來雲府,她只帶了茜娘一個人了,下了攆車,便有雲府美艷的婢子將她迎到大堂之中。
「昭明公主請,家主馬上就到。」
陳阿嬌便在那處坐定,等著雲倦初出現了。沒一會兒,便有一人走出來,此人乃是公孫煜,今日的公孫煜一身大紅,著實的養眼。
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穿紅色,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將紅色穿的如此的霸氣,而公孫煜卻可以這麼穿。他見到陳阿嬌,見陳阿嬌也是一身大紅,頓時就笑了。
「昭明公主安好,今日乃是我來作陪,公主請坐。」
公孫煜十分體貼為陳阿嬌斟茶,他剛剛做完這個動作,雲倦初便和雲清然兩個人一起出來了。雲清然依舊是薄紗蒙面,她盈盈而來,一下子便擠開了公孫煜,讓雲倦初和陳阿嬌兩個人坐在一起了。而她則是朝著公孫煜笑道:「表兄,你這邊做,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的桃花釀。」
之後便將公孫煜帶到了一旁。
「家主,今日不知你邀本宮前來所為何事?諸葛連弩已經做好了嗎?」
上次雲倦初在歌舞坊的時候,就已經言說諸葛連弩已經做好,邀請陳阿嬌前來探看。只是那時她一直忙於風慕寧的事情,沒能走開了。如今風慕寧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她便來了。
「來人,將諸葛連弩送上來。」
雲倦初一聲令下,雲煙羅便捧著諸葛連弩上來了。
雲倦初和雲清然兩人都對諸葛連弩進行了改進,原來的諸葛連弩真的要做出來的話,會顯得十分的笨重。他們將它改造的十分的輕便了許多了,雲煙羅將諸葛連弩遞給了陳阿嬌。
「公主請看!」
陳阿嬌接過諸葛連弩便實驗了一番,果然十分的順手,若是將這東西推廣而去,將來在對戰匈奴的時候,定會事半功倍。
「公主如何?」
雲倦初指著諸葛連弩問道。陳阿嬌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家主不愧為大漢第一兵器行家,也只有你才能做出如此精準的諸葛連弩,那麼這個本宮就連收下了。」陳阿嬌倒是也十分的不客氣,說收下那就收下了。
不過雲倦初確實搖頭:「公主,你就準備這般收下了嗎?雖說乃是你提出的構想,但是也是我雲家為你研製而出,公主這般隨意拿出了,我可不好對下面的人交代了。想必公主也知曉我雲家的規矩吧。」雲倦初一改常態,而雲煙羅聽到雲倦初如此一說,便將諸葛連弩當即收回。
「規矩?本宮當真不知你們雲家的規矩?」
陳阿嬌確實不知曉雲家有什麼規矩,她也沒有聽說過。
「公主,我們雲家的規矩就是,你先要從我們雲家拿走一樣武器,就要答應我們雲家家主一件事情了,當然這件事情有大有小,全憑我們家主的心情。」
雲煙羅解釋道,為何一直說雲倦初是一個無恥之人,就連雲清然也是。那就是因為雲倦初提出的要求,都是各種各樣的無恥,什麼都有了。
「哦,竟是這樣。那可以,本宮既要的這諸葛連弩,自然也願意答應家主的要求,只是不知家主到底有何要求?」
諸葛連弩對於陳阿嬌來說,實在是太重要的,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自然是要帶走。
雲倦初聽了之後,便笑道,他走到陳阿嬌的面前,對著她的耳邊說道:「孟子有云: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而我雲倦提出的要求,便是獨擁公主一夜,不知公主可否答應?」
陳阿嬌聽了之後,便抬頭瞥了他一眼。
「公主,我知曉你不願嫁給我,但是無妨,但求一夜,但憑公主一眼,諸葛連弩便在這裡。」雲倦初語罷,便讓雲煙羅下去了。他也坐了回去。
公孫煜並沒有聽到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只是從他的觀察來看,陳阿嬌的臉色有些許的不對勁。她倒是沒有發火,也沒有怒色,而只是在思考著什麼。
還沒有等到陳阿嬌回答,便有侍女匆匆趕到這裡,「皇上來了。家主皇上來了!」
雲倦初眉頭一皺,他是沒有想到劉啟會來這裡,他便站起身子,雲清然已經飛奔出去了。她聽到劉啟來,是滿臉的欣喜,便跑到了大廳外,一下子便撞見了劉啟。
「大伯你來了,怎麼這麼晚,如今天寒,你怎麼不多穿幾件衣裳啊,冷不冷,要不我這就去給你哪一家披風。是狐裘,我親手做的。」雲清然上前便挽住了劉啟,劉啟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一臉的笑意了。
在漢宮那麼久了,他有那麼多的子女,唯有這雲清然最貼心,對他也是最好了。
「好,那等著待會兒朕走的時候,你給朕送來便是了。朕還不知道清然竟也會縫衣,你阿母若是知道,定是會很欣喜。」劉啟望著雲清然,像,實在是太像,和湘夫人一模一樣。
雲清然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笑,她和劉啟兩人是一前一後走進去的。
雲倦初突然聽到一陣風聲,他當即便站起身子,可惜已經太遲了。雲清然一個反應便抱住劉啟,用後背幫他擋了一下,那箭便穿胸而過,血染紅了劉啟的衣裳。
「清然,清然……」
劉啟也反應過來,雲清然驀然的睜開眼睛,劇痛,她只是覺得好累。
她的傷口處出現了烏黑的血液,顯然那箭是帶著毒。
「大伯,大伯你沒事吧,你沒事就好,清然,清然怕是……」雲清然伸出手,抓著劉啟的手,「大伯,我大兄眼睛看不見,若是我不在,請你護他周全,大伯,清然……,從來,從來都未求過你,你……」
雲倦初當即淚崩,他踉蹌的跑到了雲清然的身邊,此時劉啟便抱著她,雲家的人也已經出動了。雲清然就這樣躺在劉啟的懷裡。她見到雲倦初來到她的身邊,她笑著伸出手來,笑道:「大兄,我不能再做你的眼睛了,你,你……」大口的鮮血從她的口中湧出來,止都止不住,而這一切雲倦初都看不見。
雲倦初從來沒有像這樣渴望看見過,他看不到雲清然的樣子。
「清然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朕給你找太醫,你定能好起來的,朕這就……」
「大伯,不用了。大伯我想和你說一個秘密,你側耳過來好不好……」
雲清然的氣息已經很薄弱,劉啟便低下頭,將耳朵放在她的唇邊。
「阿爹,來生我還想做你的女兒……」
說完,雲清然的手便垂了下去。
「清然,清然,清然……」
劉啟抱著她,呼喚著她的名字,可惜再也得不到回應了。
「清然……」
劉啟抱著她,眼淚簌簌而下,一代帝王,垂淚而下。原來雲清然從來都知曉她自己的身份,這些年她從未要過什麼。而雲倦初伸出手,去探雲清然的脈相的時候,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
「不要,不要,清然……」
這麼多年來,起初雲倦初是恨雲清然,表面上對她很好,其實是在捧殺她,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心為著他好,為她打理一切。就在剛才還在為他挑選衣服,為他束髮。
「大兄,不要害怕,爹爹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來,把手給我,我牽著你走哦。」
「大兄,是不是清然做的不好啊,對不起,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兵器的,那樣我就可以告訴你是什麼樣子。」
「大兄一日未婚,清然也會一日不婚,永遠陪在你身邊……」
……
這個就是雲清然,他名義上的妹妹,為了他犧牲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如今,再也清然,他的眼睛真的瞎了,再也沒有雲清然。
陳阿嬌和公孫煜兩人是親見了此事的發生了,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兩人都十分的震驚。見到如此的慘狀,所有的人都沉默。
「家主,刺客服毒自殺了,身上沒有任何的印記,這一次怕是為了陛下而來,沒想到大小姐……」雲紫蘿的眼淚也下來了。
「朕帶你回宮,你是朕的女兒,是我大漢的公主,朕應該給你一個名分,清然不要怕,阿爹在這裡。」劉啟抱著雲清然的屍身,就朝漢宮之中走去。
他身邊的暗衛一路護送著他回了漢宮。
第二天一早,竇太后便聽聞了這個消息。
「他是瘋了不成,他竟然要認回他和湘夫人的女兒,我瞧著他是真的瘋了,這種事情豈能兒戲。」說著竇太后便往甘泉宮中走去。她是絕不會同意劉啟認回雲清然的。
竇太后領著素錦和素心等人,便風風火火的前往甘泉宮。等她到的時候,見劉啟雙眼紅腫,肩膀上竟是綁上了百條,天子戴孝,竇太后當即便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