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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3章 針鋒相對 文 / 葉逐月

    景楓見陳阿嬌神色如常,便笑道:「慕寧國師身子安好,現在只是缺那一位藥引而已。公主早日得到藥引,慕寧國師便可早日康復了,公主還需抓緊才是。」景楓一如既往的說話,她也神色如常,扮演著所有她自己的角色,而陳阿嬌見到她如此,便命沁荷將事先準備的盒子拿了出來。

    「沁荷,將盒子遞給景楓。」

    「諾!」

    沁荷便走上前去,將一個綠盒子展現在景楓的面前,景楓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她的手伸出來,之後又退了回去,動作十分的快,幾乎是可以忽視,只不過陳阿嬌的眼神更加的犀利了一下,還是被她給瞧見了。她並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對著景楓淺笑,這是陳阿嬌的招牌笑容。

    「這是……」

    景楓佯裝不知這是何物的模樣看著陳阿嬌。

    陳阿嬌便命沁荷打開盒子,指著裡面的東西說道:「這是以前你姐姐的遺物,上次本宮偶然得知,既然王后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是她的弟弟,這東西也本該屬於你,本宮便將此物帶來了。」說著陳阿嬌便將盒子朝景楓那裡推了推。而景楓看著那盒子久久不言語,驀然的坐在那裡。

    這個盒子她自然是認識的,這是她當年送給竇漪房的盒子,也是因為這個盒子竇漪房落胎了,這個盒子混合了麝香粉,若是懷孕的女子經常使用的話,便會滑胎。當初她見竇漪房長得貌美,而且劉恆也開始寵幸起竇漪房,之後竇漪房又懷孕。她自然不喜竇漪房起來,便讓景楓將麝香粉混過著木盒子之中,送給竇漪房。

    「竇美人,這是本宮心得一個盒子,瞧著挺精緻的,就送與你了。你如今為陛下延綿子嗣,乃是我代國的功臣,本宮就將盒子賞給你,你可是要好生的守著。這盒子用的是最金貴的金絲楠木所致,十分的珍貴。」景嫣然親手將木盒子遞給了竇漪房。

    那個時候的竇漪房剛剛從得寵,也不懂這後宮的爭鬥,滿心以為景嫣然真的是好心了。而且她當時也十分的相信,若是景嫣然想要害她的話,也不會如此的明顯,自己親自出手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便是竇漪房落胎,而這個盒子的事情也被抖落出來了。

    「代王,你為何會懷疑我,我是你的王后,我已經與你有三個孩子,為何還要害竇漪房這樣一個小小的美人,為何?」當劉恆找到景嫣然的時候,她在哭泣,自然不承認是她謀害了竇漪房。

    「可是那盒子漪房說是你送給她的額,而且太醫院的人也言說,盒子之中混有麝香粉,孕婦沾染的話,就會落胎,這又如何解釋?」

    當時竇漪房剛剛得寵,劉恆也比較偏寵她,加之,又是落胎,劉恆自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看樣子是十分的痛恨的模樣了,便要追問起景嫣然來了。

    不過景嫣然那個時候已經是代王后,而且與代王劉恆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在代王后已經與諸位美人鬥爭了很多年了,論手段,論心計都不是當時的竇漪房可以抗衡的,她當即便哭了,撲倒在劉恆的懷裡。

    「陛下,你以為臣妾是傻子嗎?臣妾若是要害那竇漪房,怎會讓將害人的毒物親手交給她,這若是查出來,代王不是要對臣妾興師問罪嗎?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栽贓嫁禍。代王,你不能這般懷疑臣妾,若是代王不信臣妾,認為這乃是臣妾所為。臣妾願自裁以證清白。」

    當時景嫣然的這一番說辭,讓劉恆信服了。而且他也覺得若是景嫣然出手,斷然不會將東西放在她自己送出的盒子裡面。之後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而後來竇漪房因為此事還消沉了一段時間,失寵了。而景嫣然再次得到了劉恆的寵幸,還懷上了子嗣了。

    只是不知為何,後來竇漪房好似看開了一樣,再次得到了代王的寵幸,最終還將景嫣然給斗倒了,竇漪房也是一個傳奇了。而此事一直都是景嫣然心頭大石。而此時此刻再次見到這個盒子,她也是百感交集。

    「怎麼了,這個盒子不好嗎?」

    陳阿嬌將盒子又朝景楓的面前推了推了。

    幸而此時景楓還帶著面具,不然她臉色肯定會出賣她自己。

    「不是,我只是想起家姐早逝,再次見到她的遺物,頓覺百感交集罷了。多謝公主將此物找回,等到改日回到代國,定是將此物焚於家姐墳前。」景楓的聲音雖然沙啞,但是十分的平穩,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便好,能夠物歸原主,也是好事。那本宮就不打擾景先生了。沁荷我們走吧。」陳阿嬌便站起了身子,面帶微笑的,領著沁荷出去了。就在她離開歌舞坊的那一刻,轉身便對站在身邊的葉無星道:「派人盯著景楓,給本宮盯牢了,竟敢欺瞞本宮,本宮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弄出什麼ど蛾子。」

    論起宮鬥,心計誰能與陳阿嬌相比,長安無數名利客,機關算盡不如君。

    「諾!」

    陳阿嬌回望了一眼歌舞坊,「看來這漢宮也不太平了,不太平好啊,等著就是這個不太平了。沁荷,劉陵那邊最近有何動靜?她還與夏侯頗有往來嗎?」

    眼瞅著下個月初八便要來了,那一日可是劉陵的大日子了,淮南王之女劉陵與堂邑侯陳季須大喜的日子了。對於劉陵陳阿嬌從不敢掉以輕心。可以這麼說吧,陳阿嬌從不擔心劉徹,但是她擔心劉陵。一個女子可以將男子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本就是一個本事,而且劉陵可佈置將一個男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陳季須明明就知道劉陵的那些破事,可是人家就是不在乎了,還是一心愛慕著劉陵。陳阿嬌雖然不喜這女子,可是也不得不佩服這女子的手段了。

    「近日來不曾,近日來她一直都出門,一直待在驛館之中,前幾日探子來報,她還在親手縫製嫁衣,一副待嫁女子的模樣,與其他待嫁娘沒有什麼不同。」

    沁荷將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陳阿嬌。

    「哦,竟是這樣,她竟是轉性了,還真的是有趣了。那就等下個月初八好生看看,本宮也想看看劉陵千方百計要嫁入堂邑侯府,到底所為何事了,淮南王那邊也派人給本宮盯牢了,這些個人一個個都不簡單。」

    「諾,公主沁荷這裡還有一事要告知,事關太子劉徹的。」沁荷在說話的時候,還十分擔憂的看了陳阿嬌一眼,看樣子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了。

    「說吧。」

    陳阿嬌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對於劉徹這個人陳阿嬌是想先放一放的,畢竟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她現在最想做的是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手給找出來。而對於像劉徹這樣的十分明確的對手,陳阿嬌反而有些不以為意了。知道對手在明處並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那些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躲在何處的對手了。而且還有一些神秘的對手,比如那個看似瘋狂的大月氏國王,還有遠在匈奴的於丹以及安息現在的執政者芭芭拉,這些人都是不好對付了。如今安息已經與匈奴聯手,不過這個國家卻遲遲都沒有發兵,一直都在這裡,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太子劉徹約了侯爺入宮,侯爺入宮之後,到現在都未歸,奴婢是害怕……」沁荷一直和陳阿嬌和陳季須等人一起長大了,所以她也知曉,那就是陳季須和劉徹本沒有交情,而且甚至還有些嫌隙,當年陳季須和陳蟜兩人之所以被人從太學之中趕出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劉徹。

    當然那都是當年的事情,沁荷也不想再去提了,只可是如今陳午已經入宮多時了,一直未歸了,以目前堂邑侯府和東宮的關係,這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太子約了大兄?這倒是奇了,這劉徹一直都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大兄素來與他也無交情,這一次他為何要邀請大兄,有人跟去了嗎?」陳阿嬌對於劉徹此舉還是有些想不通,她在思考了。雖然現階段她不準備對劉徹出手,但是不代表陳阿嬌就不重視劉徹,相反她十分的重視劉徹。

    而且一直以來劉徹的表現,除了上次因為莽撞抓人撞破房事之外,其他方面都表現的十分的沉穩,甚至有一次陳阿嬌還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了。如今劉徹只有不到十歲,就有如此的手段和心計,陳阿嬌怎麼也不敢小瞧他。這會兒他竟然約了陳季須。

    陳季須這個人,陳阿嬌也不好去評價他,他無大才,只可守成。不過對於陳阿嬌來說倒是十分的好,而且十分疼惜她。兄妹兩人處於對於劉陵的事情發生爭吵之外,兩人一直相處的都十分的不錯。

    「李文修跟去了,他那裡還沒有傳出來消息,公主這一次,太子會不會將侯爺給挾持了,逼公主就範。」沁荷的第一想法就是這樣,上次在歌舞坊的時候,沁荷就已經發現劉徹在卡陳阿嬌的時候眼神不同,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佔有慾。當時陳阿嬌出現在歌舞坊的時候,劉徹見到陳阿嬌的時候,眼裡都直了。

    陳阿嬌與風慕寧和李蓉蓉的美都是不同的,她的美勝在氣質之上。而且她還膽敢將劉徹不放在眼裡。

    「不會的,劉徹即便是想這樣做,他也不會初次下策的,你先隨本宮回府,看看再說吧。」陳阿嬌還在想,如今時機還不成熟了,她必須想比淮南王謀反再說,必須先讓劉啟與淮南王劉安先鬥上一鬥,這兩人一鬥,她自然是坐收漁利。還有就是漢宮之中,如今景楓這個人用意不明。

    「薄美人,近日來有何動作?」終於陳阿嬌還是忍不住的又問了一句。

    沁荷將一信件交給了陳阿嬌,她並沒有說話,漢宮之中有陳阿嬌的細作,每次傳遞出來的消息,也只有陳阿嬌一個人可以看才是,其他的人均不可以看,其中自然也包括沁荷。

    陳阿嬌打開了信件一看,便笑了。

    「沒想到薄錦繡還是有手段的,這程姬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看來這一次陛下生辰上定是有好事看了。等下回去的時候,怕是要和館陶公主一起去一趟漢宮了,竇太后生病了。」

    等到陳阿嬌回到堂邑侯府的時候,館陶公主已經讓人準備了,準備去往漢宮。

    「阿嬌你可算回來了,本宮正在到處尋你,你皇祖母生病了,急著見我們,你這就隨本宮一起入宮吧。」館陶公主也是剛剛得了消息,顯得十分的驚慌了。

    雖然因為陳蟜的死,館陶公主與竇太后多少有些嫌隙,只是到底是血濃於水,館陶公主也不忍心瞧著竇太后生病了,便央求陳阿嬌與她一起,兩人便一起去尋竇太后去了。

    「好,阿母你無需如此驚慌,皇祖母身子素來康健,不會有事的。」

    竇太后在歷史上活的可長了,斷然不會在此時出事情,而這個時候召見陳阿嬌和館陶公主入宮,她不得不防,尤其是陳季須如今也還在宮中。

    「阿母,大兄如今也在宮中,你可知曉?」

    陳阿嬌還是有些擔心陳季須,陳季須此人比較好騙,而且說話從來都是不走心的,若是平日裡沒有館陶公主看著,早就出事情了,這一次竟然被劉徹給帶走了,她不得不擔心起來。

    「這個本宮自然知曉的,這一次入宮也是為了去尋你大兄,太子劉徹最近動作頻頻,前幾日竟然對汝南王劉非大打出手,都告知到陛下跟前,陛下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似的了。陛下當真是偏寵他。」館陶公主到底是有些不滿了,只因劉徹乃是王夫人的兒子了。

    「哦,此事我也聽聞,程姬為此頗有微詞,但是也不濟於事,主要是瞧著陛下的,陛下現在是一心在維護劉徹,此番也不知道大兄為何?」

    陳阿嬌總覺得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了那就是她的感覺從來都是對的,陳季須真的是出了實情了。等到館陶公主和陳阿嬌來到長樂宮的時候,便看到陳季須跪在長樂宮中。

    他見到館陶公主和陳阿嬌來了,便哭聲道:「阿母救我,救我,我沒有做,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陳季須一直都在拚命的搖頭,陳阿嬌打量著陳季須,才發現他的身上竟然有血跡了,衣袍上都沾滿了血跡了,而且還是新鮮。

    館陶公主自然也發現,盯著陳季須身上的血跡就問道:「這血跡怎麼了?季須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到底發生了何事?」館陶公主瞧著陳季須身上的血跡,便十分的擔心,便走到他的身邊,抓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陳季須,發現他並沒有什麼事情,才放下心來。

    「阿母,你一定要救我,我沒有殺人,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死了。是太子,是太子……」

    「侯爺,說話可是要負責任,我從未讓你殺人。」

    劉徹此時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今日依舊精神抖擻,看起來氣色不錯,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季須。而陳季須在看到劉徹的時候,便指著他說道:「明明就是你約我去錦繡園相見的,真的不是我?」

    聽到這兩人有的沒的說,陳阿嬌始終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終還是素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陳阿嬌與館陶公主了。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那就是錦繡園,也就是薄美人現在所住的地方,發生了命案,死的人竟是王信王大人的妻妹——花如海,花如海本來今日是陪著花氏一起來看王夫人的,後來不知為何就與花氏走丟了,再次被發現的時候,她竟然就死在錦繡園。那些發現的人,看到的就是陳季須手握長劍,衣裳沾血,自然便認定他是兇手,如今陳季須也是百口莫辯了,無法自圓其說。

    「不可能,不可能是季須,季須絕對不會這麼去做的,他沒有理由去殺花如海,再說,季須之所以入宮,還不是太子你邀約而至,若不是你的話,我兒也不會入宮,便不會發生此等事情,你說……」

    館陶公主本就是護短之人,而且此時事關人命,如今掌管天牢的人,乃是鐵面無私的郅都,張湯一直傷重未癒,若是陳季須到了郅都的手上,那即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從未讓侯爺入宮,姑姑就算要為侯爺開罪,也無需帶上我。若是姑姑言說,是我讓侯爺入宮的,還請拿出證據來。」劉徹一副冷表情看著館陶公主,竟然不承認是他讓陳季須入宮的。

    館陶公主聽了之後。

    「住口,簡直就是信口雌黃,本宮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乃是你劉徹差人來請我兒入宮,難不成你懷疑本宮說謊不成了。你與王夫人已經要了我陳蟜孩兒的性命,沒想到此番竟然得寸進尺,竟還想要我季須孩兒的性命。你當真以為我館陶公主是吃素之人,任由你們拿捏。」說著館陶公主竟然猛地轉身,便抽出素錦腰間的佩劍,便指向劉徹。

    「今日誰敢動我兒,本宮便砍了誰!」

    館陶公主攔在陳季須的面前,所有的人都震驚的看著她。就連陳阿嬌也震驚了,原來館陶公主也是一個有血性的女人,她手握長劍,竟是不顧竇太后的眼神。

    「皇姐好大的脾氣,竟然敢在長樂宮拔劍,皇姐你可知曉在長樂宮拔劍,等同於忤逆,可是死罪。」劉啟此時也從外間走來了,他是一臉的怒氣,望向館陶公主。

    館陶公主聽了之後,便是一陣冷笑。

    「陛下,本宮何曾怕過死過,今日你若是要動季須,便踏著本宮的屍身而過。本宮絕不後退一步!」

    劉啟也是帶著怒氣看著館陶公主,他果斷的走近館陶公主,看著她手上的劍。

    「朕乃是大漢天子,皇姐還需明白自己的身份,與天子說話,為何這般不敬。」

    劉啟從未在館陶公主的面前端起架子來,但是這一次劉啟特殊了,他端起了架子,而且是在館陶公主的面前,亮出了他天子的身份。這一刻的劉啟讓館陶公主感到了陌生。她抬著頭,吃驚的看著劉啟,沒錯,他現在是大漢天子,可是他也曾經是跟在她身後,拽著她衣角的小弟弟了,可是如今她這個弟弟變了。

    「陛下,你,你竟是這般與我說話,是啊,你是大漢天子,可是在我的眼裡,不管你是誰,都不能動我兒性命。陳蟜已經死了,季須是本宮唯一的男子。他的性子想必陛下最為的清楚,他又怎麼會去傷人,又豈會去殺人?」館陶公主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季須,此時他瑟瑟發抖,衣裳還帶著血,那副模樣是怕極了模樣。

    陳季須何曾受到這樣的待遇,他見館陶公主看他,便抬起頭望向館陶公主言說道:「阿母,阿母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我只是看到劍在那裡,撿起來看看而已,沒想到竟是給來人看到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陳季須依舊是那樣無辜的樣子,他求救式的看向館陶公主。館陶公主一見陳季須的樣子,當下也就明瞭了,心裡亦是明白。

    「季須莫怕,有阿母在了。」

    館陶公主先是寬慰了一下陳季須,繼而繼續拿著劍站在劉啟的面前,這一次兩姐弟再一次的爭鋒相對。劉啟的臉色並不好看,館陶公主這樣做,無疑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他一直都在逼著火氣。如果這裡不是竇太后的長樂宮,而是他的甘泉宮,他早就發火了。

    「既然皇姐這麼肯定,此事與堂邑侯無關,那清者自清,將季須送到天牢之中,相信以郅都的性格,定會給季須一個交代,也會給公主和朕一個交代不是嗎?」

    劉啟也不知為何,這一次確實死抓著陳季須不放,對館陶公主說話也十分的不客氣了。而陳季須在聽到郅都的名字的時候,身體抖的就更加的厲害了,誰人不知郅都,郅都的手段,郅都的為人,但凡王孫貴族聽到他的名字,用聞風喪膽均不為過。

    「阿母不要,阿母不要,我害怕,我害怕……」

    陳季須拉扯著館陶公主的衣服,衝著她搖頭,這下子真的是讓館陶公主整個人心疼不已。館陶公主為何不知郅都其人。

    「母后,還請母后還季須一個公道,母后季須不會去殺人,再說季須沒有理由去殺人,花如海與季須從未有恩怨,季須又怎麼會娶暗害與她呢?」

    其實在此之前,館陶公主還不知道竟是有花如海這樣的人存在,方才聽到素錦的解釋才知道,花如海竟然是王夫人的兄長之妻——花氏的親妹妹,這一次是陪著花氏一起入宮,沒想到入宮竟然喪命在錦繡園了,後來竟是被陳季須給撞見了,所以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陳季須的身上。

    「姑姑,你怎能這般說話,整個長安怕都是知曉,昭明公主與花如海不和之事吧。你莫要說你不知道。當初阿嬌表姐,為了幫助她的侍女連翹脫離苦海,可是好一番整治宋明出和花如海。後來宋明出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是懸案,對了,當初還是張湯張大人審理的。這張大人雖然素來都是公道之人,但是唯獨對昭明公主另眼相看,這民間對於兩人之事,流傳也頗廣,上次昭明公主不惜為他與我大打出手了,世人可都看在眼裡。」劉徹慢慢悠悠的說道,他一直都盯著陳阿嬌,等陳阿嬌出口說話了,可惜等到現在陳阿嬌一直都沒有說話,劉啟覺得十分的失望,最終只得自己先說話。

    「太子,你究竟想說什麼,有話直說便好。你乃是男子,可不要學那一般的長舌婦人,說個話都說不清楚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大兄為了給我復仇,才動手殺了花如海?」陳阿嬌不屑的白了劉徹一眼。本來她還以為劉徹此人段位很高,沒想到竟然還是有這孩子的義氣,到底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童了,即便他是歷史上的漢武大帝,還是不能免俗。

    「是又如何?誰不知曉,你們堂邑侯府兄妹情深,為了幫你這個妹妹出氣,堂邑侯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劉徹當即便承認了。

    「可笑,不知道是太子你太傻了,還是將我大兄當成傻子,他若是為我報仇,會選在這皇宮殺人,而且還讓你發現了。這很明顯便是有人栽贓陷害,而且此人極有可能是太子了。整個堂邑侯府的人都知曉,是太子召見我大兄入宮的,而現在你卻不承認。這各種緣由實在是耐人尋味!」

    本來陳阿嬌是懶得在這裡和劉徹浪費嘴皮子功夫的,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他還是必須要和劉徹一起浪費嘴皮子功夫的,但是當她看到王夫人領著花氏進來之後,便覺得也許她還是需要辯一辯。

    「陳阿嬌,你莫要顛倒黑白,明明就是你大兄殺了人!」

    劉徹始終帶著氣,便於陳阿嬌爭論起來,一直都在一旁觀戰的竇太后最終還是看不下去,他掃了陳阿嬌和劉徹一眼,又看了一下館陶公主和劉啟一眼。

    「夠了,都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都這般吵鬧,嫖兒你先將劍放下,是誰告訴你,在哀家的長樂宮中隨意拔劍的。還有啟兒你也退下,你乃是我大漢的天子,怎能學做婦人,逞口舌之快。徹兒與阿嬌也是。」竇太后的一番話讓所有的人都集體的閉嘴了。

    而館陶公主也將手中的劍交給了素錦,素錦接過劍,就再次回到了竇太后的身邊。

    「景楓醫師到!」

    就在如此緊張的時候,景楓竟然入宮了,陳阿嬌在聽到景楓的名字,火速便看了一眼竇太后,發現她神色如常,她也就低下了頭。沒一會兒,景楓便一個人來到了長樂宮,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淮南王劉安和他的女兒劉陵,一行三人一起來到了長樂宮中。

    「季須哥哥,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扣在皇宮之中,都擔心死了,這究竟發生了何事?」劉陵一來,便眼淚漣漣,衝到了陳季須的面前,見陳季須的衣裳還帶著血,便摀住了嘴巴,小聲的抽噎道:「這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你,為何你的身上,是這樣的,你的身子怎麼還帶血,你受傷對不對?」

    在此時劉陵表現出來的,就是熱戀中的女子不捨情郎的模樣,她哭泣著,望著陳季須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而陳季須也抬頭凝望著她,兩個人竟是相顧無言。

    「劉安,你也來了!」

    竇太后並沒有急著去招呼景楓,而是直接去招呼劉安。劉安瞧了一眼劉陵,便朝著都太一拜。

    「來了,眼瞅著就到初八了,沒想到小婿竟是發生此等大事,本王不得不來了。只是本王也相信小婿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的,還請太后明察。」

    劉安此時自然是幫著陳季須說話,他說完之後,館陶公主就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她十分感激的看著劉安,劉安卻只是朝著她點了點,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

    「先坐下吧,哀家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今日又發生此等事情,哀家到底還是老了,有些力不從心了。」竇太后說話的時候,便伸出手去,素錦便上前,扶住了她。

    竇太后走了下來,她來到了景楓的面前,這還是竇太后這麼多年之後,第一次見到景楓了。那日她去往甘泉宮的時候,景楓已經帶著孫冬青離開了,今日總算是瞧見了景楓其人。

    「景楓,多年未見,你可安好?」

    竇太后終於開口說話,她站在景楓的面前,看到了帶著面具的他,看不清此時的模樣了。景楓十分謙恭的朝著竇太后便是一拜,說道:「多謝太后關心,身子早就已經大好,確然有多年不見了。只因景楓那些日子,家姐亡故,心情實屬欠佳,便遠走他鄉。」景楓給出的額解釋倒是也說得通,當年的事情,沒有人比竇太后更加的清楚。

    景楓當時就是代國出了名的大夫,當初景後嫣然生產的時候,誰都不信,只信她這個弟弟,便讓他弟弟入帳內,可惜的是,最終景後嫣然還是死了,而景楓當初也頗受打擊。儘管當時身為代王的劉恆並不怪他,可是他依然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還是選擇了遠走他鄉,離開代國。

    這一走就是將近二十年,來到長安,在看到竇太后,發現昔日的美人也是經不住歲月的摧殘,竇漪房也變老了,也是美人遲暮了。

    「能夠回來也好,當初你走了,陛下找了你好一陣子,當初景後的事情,陛下也是無奈。」

    當初景嫣然難產,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個,最終劉恆還是選擇了保孩子。這也是漢宮的規矩,棄母保子。即便那人貴為皇后,這個規矩也不能發生改變的。

    「這我也知曉,只是即便是這樣,當時我也接受不了,畢竟我姐姐是死在我的手上,那種痛苦無人可懂。而且幸而後來我走了,不然當看著我姐姐的孩子一個個死去……」景楓突然提起景後嫣然的四子,無一存活,全部都早夭。不然現在成為皇帝的也不會是劉啟。

    「當年陛下也是傷心不已了,太醫都說乃是景後身子太弱,愛懷胎的時候,太過貧弱,所以生下的孩子皆是早夭了,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你既是回來了,就好生待在長安吧,若是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知會素錦一聲便好,你到底還是漢宮的人,雖然如今景後已經不在了。」竇太后說完這話的時候,又補了一句:「如今這漢宮就是這般,景先生既然回來了,還希望景先生以漢宮為重。」

    竇太后這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了,其他人聽不明白,但是陳阿嬌與景楓兩人都明白額,那就是竇太后在警告這景楓。此時的景楓一直帶著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而此時她也沒有絲毫要掩飾的樣子。

    「諾,太后景楓知曉該怎麼做了。」

    就在景楓準備說話的時候,突然素錦就拔劍,朝景楓砍去,說時遲那是快,素錦手法之快,讓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陳阿嬌也沒有想到素錦會突然朝景楓出手了。

    景楓火速的一閃,到底還是沒有閃過素錦,素錦伸手便摘下了景楓的面具了,竇漪房盯著那張面具下的臉。

    「我的臉,我的臉,我……,面具給我,面具給我……」

    那是一張充滿溝壑的臉,不是燒傷,可是也是面容竟毀了,看到這一張臉,竇太后也愣住了,已經瞧不出原本的模樣。而且看起來也不似有易容的痕跡。

    「給你!」

    素錦趕忙將面具遞給了景楓,景楓接過面具,將它帶回了臉色,下意識的還摸了摸自己面具,確認是已經帶了面具之後,她才安心的輸了一口氣。

    「太后,陛下,我的臉已經被毀。方才衝撞太后與陛下實屬不該,還請恕罪。」景楓便跪到在竇太后和劉啟的面前。十分的謙恭了。而竇太后看到這樣的她,在心裡便認定她的猜想是錯了。果然這個人只能是景楓,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人永遠都是高傲的,根本就不會朝她下跪了。

    「起身吧,素錦你先下去領罰吧。」

    竇太后招手,便示意素錦下去了。雖然此事乃是竇太后一手策劃的,不過竇太后在此時此刻絕對是不會承認是她有意為之了,便將這些事情托給了素錦。

    「諾!」

    素錦也下去了。

    「素錦,還和當年一樣,還是這般出其不意,以前在代王宮的時候,她便時常對我這樣出手,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的脾氣一點兒都沒有變。而且身手還是如此的矯健,倒是我已經老了,竟是躲閃不及了。」

    原來當然在代王宮的時候,素錦便和景楓兩人相熟,這種遊戲這兩人是時常來做。而這一次竇太后用素錦來試驗景楓也是出於多方的考慮,摘除面具只是其一而已,其中最後的試驗便是方才景楓說的這個話。這一番話說完,竇太后便更加確信景楓的身份了。

    「是啊,素錦的性子還是一如當年,並沒有發生改變。不過都老了,她也老了,哀家也老了。你瞧瞧。若不是哀家老了,這些小的們怎麼會這般說話,景楓啊,你說說,季須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你是旁觀者,說說吧。」竇太后帶著微笑,開始詢問起景楓的意見了,而此時的景楓也看向了陳季須。

    「我認為此事應該不是堂邑侯所為……」

    「此話怎講!」

    「我雖未與堂邑侯相交,只是知曉堂邑侯乃是左手執劍,方才素錦說死者死的是,是這個位置被刺,顯然那人是右手執劍。所以應該不是季須公子所為,這兇手另有其人。」

    對陳季須有一點與其他人不同,那就是他是典型的左撇子,用什麼都是用左手。這一點也是那個栽贓陷害的人失誤所在。

    「是的,我是用左手,我的右手在兒時受過傷,不能提劍,若是皇祖母不信的話,可以讓太醫來瞧瞧,我右手無力。」陳季須彷彿看到了希望,便伸出右手去,請竇太后查驗。

    館陶公主一聽,自然也開口說話:「季須的右手是怎麼傷的,陛下你可是比本宮更加的清楚吧,現在陛下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館陶公主毫不客氣的質問起劉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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