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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4章 駙馬是馬 文 / 葉逐月

    又是一年春來到,長安城一如既往的繁華,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鬧的街市,人人都在各自忙碌過,偶爾也會傳來潑婦的叫罵聲,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城北公孫府,站著一身著溪水碧色繡錦紗織衣裳,一條白綾束腰,鳳簪鎮發,眉目如畫,近看便覺此人宛如天上仙子一般,尤其是這般景色一下,桃花漸落,一陣風過,花瓣緩緩而落,便落在女子的發上。她踏在滿是落花的地上,逕直的朝溫泉水中走去。

    公孫煜依舊坐在桃花樹下,抱著罈子,大口的喝著酒,只是還未等到那女子接近他之時,他便拔出了三尺軟劍,對準那女子的咽喉,女子當即成吊掛垂簾之勢翻身而躍,跳到數步之後。

    「不請自到,沒規矩!」

    公孫煜將手中的酒罈子隨手便扔在了溫泉水中,便睜眼瞧向那女子,果然是一個活脫脫的一個美人。

    「公孫大家,奴婢是奉我家公子之命,特意請公孫大家過府一敘。今日來,發現府門未鎖,久喚無人,便冒昧前往,還請大家恕罪。」女子說著便朝著公孫煜一拜。

    公孫煜手捻桃枝,從桃林之中走出來,便望向那女子:「你是何人,你們公子又是何人?」

    他忍不住的上下打量這名女子,當真是絕色,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這般絕色女子竟然只是一個婢子,那她的主人定是不凡。方才公孫煜出手,這婢子反應也著實的快,還頗懂一些武藝。

    「奴婢雲煙羅,是城東雲家的奴婢。」

    「雲家的?」

    公孫煜這才收起長劍,皺緊了眉頭,他素來與雲家無來往,而且也不屑於與他們來往。要說這長安城中,論無恥程度,就沒有人能夠比得了雲家的了。要說他為何無恥,就是請長安城中最出名的說書先生,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足見此人無恥程度令人髮指。而現在雲家的人來尋他公孫煜,這就奇怪了。

    「是的,雲家的。還請公孫大家隨奴婢過府一敘。」

    雲煙羅輕輕側開身子,讓公孫煜從她身邊走過。而公孫煜卻止步不前,望向她,「若是雲家請人,只派你一個奴婢來請我,你覺得我會去嗎?」

    聽聞此言,那雲煙羅倒是也不惱,她輕輕一笑,便從袖口之處拿出一泛黃的紙張,遞給公孫煜:「這乃是家主的親筆信。來之前家主就請吩咐煙羅若是大家問起,將這書信遞與大家便可。」

    公孫煜接過紙張,現在全長安通信都用紙張來了,這紙張乃是大漢昭明公主陳阿嬌首創,因其輕便易攜帶,書寫方便被廣大民眾所喜愛,已經在長安流行起來,便推廣到各地。

    「無恥,當真是無恥,這般無恥,無恥之徒……」

    公孫煜將紙張緊緊的攥在手心,連用了四個無恥來表達他此時的心情,而那婢子見他如此說話,也只是站在一旁,彷彿沒有聽見似的了。

    「公孫大家,這邊請吧。」

    雲煙羅再次做出請的姿勢,示意公孫煜走在前面。果然這一次公孫煜沒有拒絕,便跟著雲煙羅去往雲家。

    ————

    堂邑侯府中,陳阿嬌正在與董仲舒對弈,兩人一人執黑,一人執白,在棋盤上廝殺。此時兩人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公主,公主,外間有人求見!」

    茜娘匆匆趕至,跪在了陳阿嬌的面前。

    「誰?」

    陳阿嬌將黑子放在左上角的星位上,等待著董仲舒走棋。從棋面上看,兩人確然不相上下。只不過陳阿嬌和董仲舒兩人都懂棋,對對面的棋路也算是熟悉。此局看來,還是董仲舒佔了上風,因而陳阿嬌便格外在意棋局的變化,不容她自己有半刻的分心。不管做什麼事情,陳阿嬌從來都是認真的,哪怕就是這麼小小的一局棋。

    「城東雲家的人?公主若是不相見,奴婢這就打發她離開。」

    「雲家?」

    還未等到陳阿嬌開口,董仲舒便開口,他執白子的手竟然一抖,那白子便落下了,陳阿嬌一下子便捉住了機會,當即黑子出手,一個圍。「先生,多謝承讓,本宮贏了!」

    董仲舒一看,豈不是讓陳阿嬌贏了,他長歎了一口氣道:「果然雲家的人不能沾,一沾就要倒霉,這不下官只是聽到他家的事情,就輸了這一局棋。」

    「先生何出此言,那雲家怎麼了?」

    雖然陳阿嬌已經來到長安好幾年,如今她也已經十三歲了,對待長安的諸多事跡也算是大致瞭解。對於雲家她也只是在歌舞坊聽到有人說過。只是但凡有人提到雲家之後,總是有人用無恥二字來形容。待到她再去雲家如何無恥之時,那些人都三緘其口,堅決不說。後來她也因瑣事繁忙,便沒有在去關心此等事情了。

    「雲家沒有怎麼了?公主還是打發那人盡快離開了。下官差點忘記了,如今正值三月,每年三月雲家便會廣發帖子,邀請達官貴人,去雲家賞他家的十里雲霞花,今年怕是也不例外。」董仲舒似乎想到了什麼,「幸而他今年沒有邀請下官。」董仲舒長舒了一口氣,一副逃出生天的感覺。

    只是他這話剛剛落音,跪在地上的茜娘才開口道:「雲家的人,也請奴婢帶口信與董先生,說也請董先生務必一同過府一敘。還說董先生若不到,便會派人登門造訪!」

    董仲舒聞言再也坐不住了,忽地就站起身子,立馬便緊張的說道:「你去告訴她,快些告訴她,我去,我一定去,無需他們登門造訪,什麼時候我馬上就到。」

    陳阿嬌看著董仲舒的反應,有些詫異。要說董仲舒乃是儒學大家,平時最注重的便是這規矩禮節,陳阿嬌與他相處也有一年多了,不曾見到他如此失態,今日卻是見到了,她自然是大驚。於是便對著傳說中的雲家特別的感興趣。

    「董先生,雲家到底是什麼人家,為何你反應如此之大?」

    陳阿嬌來到大漢,見到太多的怪人,而且一個個比一個怪。今日聽聞這雲家,怕也不是善茬,一聽便是一個怪人。

    「他們很無恥,公主不知道他們也好。下官也不希望公主知道的太多,只是今日他們為何連公主都會邀請,以前從未邀請女眷,怎麼今年連女眷也開始邀請了。」

    董仲舒一臉的不解。

    「茜娘,你去將那人帶進來,本宮有些話要問她。」

    「諾!」

    茜娘便腿了下去,沒一會兒便領來一個絕色女子,光看這女子的臉,便驚住了。

    「奴婢雲青蘿,見過公主。見過董大人,我家公子今日特意讓奴婢來請兩位過府一敘。因他今日入宮去請陛下,所以不能親身來請公主,還請昭明公主見諒。若是公主無他事,攆車也已經備好。」

    雲青蘿不僅僅人長得美,這週身的氣質也非凡,尤其是她一雙眼睛,真的是貌似秋水,再觀她的長相,果然是伊人似玉,舉手投足之間,更顯大家女子之婉約,面對陳阿嬌之時,更是進退有度。比起陳阿嬌身邊的茜娘和沁荷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樣的女子,竟然只是雲家的奴僕。

    「好,本宮今日正好無事,那便去雲家看看吧,董先生一起去吧。」

    「茜娘將這裡收拾一下,今日你無需跟去,讓沁荷隨本宮一道去吧。」

    之後陳阿嬌便站起,走過茜娘的身邊,對著她耳邊便小聲的說道:「替本宮好生看好連翹,暗中觀察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等本宮回來,你在告知本宮。」陳阿嬌將沁荷帶走,茜娘留下。

    主要沁荷此人衝動,易容易受人蠱惑。而茜娘性子雖軟,但是卻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加之先前,沁荷不止一次在陳阿嬌面前說過連翹的好。想讓連翹再次回到陳阿嬌的身邊的伺候,都被陳阿嬌給回絕,足見沁荷待連翹真情。

    說起沁荷和茜娘,一直都侍奉著陳阿嬌,這兩個婢女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比如沁荷脾氣衝動,性子潑辣。茜娘為人軟弱,膽子小。但是對於陳阿嬌來說,她需要便是這樣的人,卻不喜現在的連翹,在她面前事事周全,表現的完美。這樣的人陳阿嬌從來都不會用的。但凡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毛病,她也不例外。

    「諾!」

    不多時,陳阿嬌便和董仲舒一起,在雲青蘿的帶領之下,坐上了攆車,朝城東雲家而去。

    「今日都有何人去?」

    董仲舒此時顯得有些新生不寧,他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讓陳阿嬌看著通徹。此時此刻的陳阿嬌還不明白,為何董仲舒會如此緊張,在她看來只不過是去看一下雲霞花而已。而且還是十里雲霞花,那將是一番美景吧。

    「今日陛下和太后均會到場,主公今早便入宮,親自去請了。陛下和太后定會賞臉前去的。還有董大人無需如此緊張,奴婢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座位,這一次不在水邊,你且放心便是。」

    雲青蘿似乎知曉董仲舒在擔心什麼,便說了這些話。果然她這話說完,董仲舒的臉色便稍微的緩和了一下。拱手作揖,便朝著雲青蘿一拜:「多謝雲蘿姑娘,多謝!」

    「董大人,無需這般,你這樣的禮,奴婢可受不起。我只是雲府的一個小婢女而已。董大人若是執意如此的話,當真是折煞奴婢了。」雲青蘿十分緊張的朝著董仲舒便是一拜。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城東雲府,陳阿嬌剛剛下來攆車,便看到雲府的府門前已經停滿了攆車,看來今日來的人,不在少數了。陳阿嬌回過頭一瞧,竟是發現了熟人。

    「昭明公主,多日不見。」

    說話的那人乃是夏侯頗。如今的夏侯頗可謂是春風得意。

    為何這般得意呢?那還要從平陽公主說起,自古皇帝的女兒不愁嫁,說的便是這個理。曹時死去才不過剛剛一年,王夫人便在劉啟的面前哭訴,說不忍看到劉娉一個人孤苦終老,讓劉啟再為劉娉擇選駙馬。劉啟覺得這本是小事,加上劉娉年紀尚小,便讓劉娉自己去選。沒想到劉娉這一次選擇的竟然是花名在外的夏侯頗了。

    夏侯頗得以尚公主,自然很高興,因而今日見到陳阿嬌便十分的高興,忍不住上前打趣一下陳阿嬌。

    「哦,竟是夏侯爺?沒想到今日竟能再次見到夏侯爺,當真是本宮之幸事也,請吧。」

    陳阿嬌雖不喜夏侯頗,只是這人面上的功夫她還是做的很好,她還能夠對著夏侯頗淡淡的一笑。夏侯頗見陳阿嬌如此,也說道:「昭明公主請吧,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陳阿嬌疑惑的看向夏侯頗。

    夏侯頗得意的拍了拍胸脯:「陛下已經將平陽公主賜婚與我,以後我便是駙馬,到時候與昭明公主可不就是一家人哦。」

    聽到此話,陳阿嬌卻只是搖了搖頭,十分平靜的看向夏侯頗,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波瀾,只是微瞇了一下,才道:「夏侯爺,這一家人說的還維持尚早。這駙馬在本宮看來,她也就是一匹馬而已,若是不滿意,還可以換一匹來騎。好自為之吧,方纔你對本宮說的話,切莫讓平陽公主聽到,若是讓她聽到了,你這駙馬她怕就不會騎了。」

    說罷,陳阿嬌便轉身而去。留著夏侯頗站在原地。彼時的夏侯頗已經氣的臉色發青,手腳止不住的顫動。

    「公主,公主你無事吧,為何夏侯爺臉色那般難看?」

    沁荷見陳阿嬌從那邊走來,而夏侯頗並沒有跟上來,而是一臉怒氣的望著陳阿嬌的背影。

    「他啊,他害怕他的馬沒人騎罷了。不要去管他了,隨本宮進去吧。這雲家到底是什麼人家,皇祖母和陛下都會來?」陳阿嬌自言自語道,不過還是讓身旁的沁荷聽到。

    「公主,你竟不知道雲家,大漢的兵器都出自雲家,是兵器行家。不過雲家家主的有些行為確實是相當的無恥,公主切莫與那人多交往。」沁荷忍不住的提醒道。

    「他們家主是誰?為何人人都說他無恥!」

    「雲倦初啊,至於如何無恥,這話就長了,公主還是先進去吧,等坐下奴婢才對你細細道來。不然奴婢害怕公主你站著累壞了,因為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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