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誰問 文 / 白澋離

    世間的事情瞬息萬變，讓人欲罷不能。

    殤遲整個人邪魅的好像不像真人一樣。他傾身俯下，唇邊像是含著一個微笑，看著我的金瞳，絲毫沒有什麼別樣的情緒。沒有驚訝，沒有恐懼，什麼都沒有。也是，他自己的紫瞳不也是覆滅六界的妖異麼？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攬過我的腰，將我橫抱在他胸前，他的身上帶著些許清清淡淡的香氣，不是世俗的俗香，不是令人厭惡的凡香。隱隱約約，似麝非麝，氣息雖不甚濃，但幽幽沉沉，矩矩膩膩，聞著不由得心中一蕩。

    他的手是透著清涼，如同沁過水的玉石，極具霸氣魅力卻又不讓人討厭的動作倒真是優無比。我在他懷裡動彈不得，蹙著眉看著他的下顎，不發一語。他身子一輕，未曾施訣便可以快速騰躍，我在他懷裡竟沒感受到半分的不適，反而是受損的幻息慢慢的恢復，一絲一毫的歸來。

    似乎想起深海宮有人曾說過，在遠古的時候，一切還只是荒蕪。各個種族為了生存下去，便用了禁術把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二，便成了兩個人，週而復始，每個人就只剩下半個魂魄。在芸芸眾生中，尋到自己另一半魂魄的人少之又少，和另一半魂魄失之交臂確實數之不盡。

    我自以為容止便是我生命的全部，如今看來，我錯的徹底。

    我對容止，我對他，是不同的感覺。

    自己和他的氣息雖是不同，但是卻從心底的信任和依賴。彷彿千百年前，我們就是同一個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而分離。自己少對陌生的人有過這種感覺，殤遲便是例外。彷彿本應該一起的靈魂一樣。

    我看著身邊閃現不定的風景，目光逐漸的凝視起來。

    輪迴之道，三生石畔，你我曾回眸過麼？

    一切思緒都顯得那麼的亂，待到殤遲停下時，我才暮然回過神來，依舊是冰海，但是這已經離我們剛剛所在的地方遠上不知多少。這裡的冰面愈加的堅實，本應萬物具寂，冰面上卻有美麗的乳白色花朵綻開枝葉，映襯著冰面的藍光，格外的晶瑩美麗，乍看上去竟像是我在深淵裡看了三百年的絕裡花。

    他將我放在花朵上，我可以聽見花瓣在我身下粉碎的細微的聲音，隨著花瓣的粉碎，竟有幾點螢光冒出，他輕輕一動手指，光團順從的鑽進我的體內，殘損的幻息瘋狂的增長著，外加上他的守護，我猜不出一會兒我便可以運用幻術會蘭斯洛特了。我索性閉上雙眼，盡情感受著幻息。我看不到的是愈來愈多的花瓣破碎，愈來愈多的螢光像點點星子一樣散落在我們身邊，殤遲靜靜的在那裡，將身邊的螢光輕輕地推向我，看著我額間怒放的湮滅紫眸陰晴不定。

    待我再次睜開眼時，渾身疲累。幻息比起以前還有所增進，身邊的花朵盡數全滅，殤遲看著我，附身挑起一絲的笑意。

    小傢伙，你叫什麼。

    ····燼歌。我停頓些許，抬頭注視他深邃的紫眸。為什麼救我？

    他唇邊的笑意愈來愈濃，聲音卻也是透著些笑意的輕鬆。因為你的命格是湮滅。

    他的話我聽不明白，他也不要求我明白。

    你的幻息應已恢復，小傢伙記住，你的命要給，也不是給別人，知道麼？

    他對我說的唯一一句帶著些問的語氣的句子是，你的命即使給也不給別人。

    我點了點頭，他的長眸再次閃現出陰晴不定的光彩。

    如若以後再有此中狀況，你來冰海就是。

    ····嗯

    他的唇揚起一個醉人的弧度，他的手撫上我的長髮，紫眸裡一片平靜。

    去吧。

    我垂下眸子，調動幻息施了一個訣，飛身遠方。我看不見身後的殤遲紫眸裡的顏色愈加的濃艷。亦聽不到他輕吟的幾句話。

    看起來毫無章法的事情，終於交織在了一起，奏響了我們命運的哀歌。那時我們誰都不知道，一切的定數，都在緩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