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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1章 妗妃之死 文 / 蘇如憶

    窗外除卻瑟瑟秋風與一望即可見的一株桂花樹,旁的什麼都沒有。()倚著白露閣的窗欞俯看風景是一個絕佳的選擇,因為白露閣在溫家後院的中心。

    葉兒頹喪著臉,衝著邵氏搖搖頭。她們已是尋遍了白露閣內室的所有隱秘角落。

    溫清玉眼神瞟過了一眼窗外,眸中掠過一絲不經意的詫異。

    邵氏手指幾乎掐進自己的皮肉,方皮笑肉不笑道:「本夫人算是認栽了。」

    「娘啊。」什麼都沒有發現,溫清姿自是不快。

    邵氏瞪了溫清姿一眼,輕斥一聲:「回去!」

    其實邵氏未嘗不知,以何綽君主母的身份,想要重攬掌家之權名正言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何氏偏偏給了她這麼一個發作的機會。

    溫清姿沒有得到邵氏的安慰,反倒受了斥責,忽的便不敢多言了。

    「三夫人該回去了吧?」安子憋著笑意,瞧著這對母女自打嘴巴,「三夫人是望族之後,是會信守約定的對吧?」

    邵氏面色發白:「明日酉時之前我會將府中的帳目都理出來交給主母。」

    她賭了這一局,願賭服輸,這是遊戲規則。以每月結清一次帳,此時正是月尾,一日為期結清賬目,卻是合理。

    何氏輕「嗯」一聲,只見邵氏連頭都沒回便沖沖離了白露閣。

    溫清姿與葉兒眼見不曾討得好,邵氏都走了,更加沒有留下受笑話的由頭,連忙小跑著跟了出去。

    「三夫人這次真是糊塗一時了。」安子略帶諷刺的聲音響起在白露閣的內室。

    不過很顯然,在這樣略帶嘲諷的口氣下,更能聽出的是安子的笑意。

    何氏聞言不覺眸色一黯,隨情而動,率性為之,邵氏的身上多的是她從前為情奮不顧身、傾覆韶華的影子。情之一字最是讓人腦中缺失,邵氏對溫千山是愛極致深。

    溫清玉卻察覺何氏此時面容之上浮上了一抹病態的蒼白:「娘?」

    何氏托住了溫清玉的手:「從小放任你太久,我現在只想用剩下的生命來守護你。」

    朧月扶住何氏:「夫人,該回去服藥了……」

    何氏的病症從未根治,而身子大好,不過是因了這一臉容光煥發的妝容。

    喜兒送離了何氏與朧月,安子輕咳一聲,佯作無意間拽了一把玲瓏的衣袖。

    玲瓏抽出了衣袖,卻見是安子拉扯,低著聲音道:「幹嘛?」

    安子又掏出那道被包紙包住的紅色蘇錦:「喏。」

    玲瓏推了推,疏離了些,示意安子此處還有人。

    「拿著。」安子強行將包紙塞進了玲瓏懷裡,便直接出了閣樓。

    玲瓏看著懷中包紙如燙手山芋不知如何是好,卻一眼瞧見溫清玉正怔怔望著手心失神,溫言道:「小姐,回來了就好。」

    溫清玉握緊了手心,仿若此時手心上還留有何氏輕托時的溫度。回了神,環顧了一眼室內四處:「玲瓏,我餓了。」

    「還沒到吃飯的時辰,我去小廚房去看看有沒有糕點。」玲瓏道。

    待玲瓏離開,白露閣中已然只剩了溫清玉一人。

    溫清玉再次環顧了內室四周,窗欞外風聲瑟瑟。送她回來的祁慕簫……離開了?在白露閣中悄然離開,沒有讓任何人發覺。

    祁慕簫,祁家的公子……他會是祁家的哪一位公子?

    傍晚未時時分,安子暗自通過玲瓏傳來在離雲都二十里外的閔城城門處發現一群押著箱子的鬼祟人馬,而在那群人馬中搜到了許多銀子,經過盤查點算,這筆不知來歷的銀兩被確認為山木嶺中不翼而飛的那一批餉銀。

    閔城?溫清玉不覺蹙眉,難道她蒙著眼被帶去的那處華麗宅子坐落在閔城?

    「小姐,餉銀尋回,對雲國與老爺來說真是個好消息。」玲瓏顯然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對雲國與溫千山自然是個好消息。

    「對了,這幾日外頭可出了什麼大事兒沒有?」溫清玉靠著窗欞,望著天邊漸入夜色的天。

    月光此時還不明朗,星光亦是稀薄。只淡淡月華下的桂樹飄著香,桂葉的光澤亦是細滑。

    玲瓏疑道:「外頭?小姐您……」不是出去了四天了?

    溫清玉眼神略略閃躲了下,低垂了眉眼。

    玲瓏愣了半晌,方道:「宮中來的消息,說是妗妃娘娘……暴斃。」

    溫清玉眉頭蹙得愈加深了,暴斃?從不曾聽說妗妃有何惡疾!

    玲瓏:「安子從坊間得來的消息,說是蜀國那位即位的國君要將洛城公主許給君上為妃,旁的倒沒有什麼了不得。只有一樣,便是要讓君上以王后之禮將洛城公主迎入宮中。」

    只覺涼意一襲,溫清玉似覺此事不同尋常。洛城公主不過二八年華,左右也是青春年少,而君上,疾病纏身,早已是積勞成疾。楚桓當真便要將他唯一一母所出的妹妹嫁到雲國?

    君王之家,六親情絕。

    「坊間流言,安子也不知道真假。」玲瓏又道,「不過有個消息卻是真的,蜀國不知何故調了十萬兵馬到了扈牧城外。」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溫清玉私心裡覺得,這種坊間傳言極有可能便是事實。配合著十萬兵馬調轉扈牧城,以兵馬壓制試圖令伏褚妥協,楚桓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讓雲國在天下人面前折了顏面。

    她被局限在那個宅子裡,所有的消息都是靠他們二人言語傳遞,祁慕簫說溫千山在餉銀之事上被伏褚令下寫下軍令狀,勢必便逼著她謀取家國大義,這便是那個張揚男子口中為她下的決定。

    一切仿似都有了答案,卻缺少一個可以串聯起來的條件。

    伏褚身為一國之君,勢必會為雲國名聲著想,斷不會同意以王后之禮迎娶洛城公主,否則當今的雲國王后又當置於何處?天下人對伏褚的看法便會大變了。

    可蜀國十萬兵馬豎於扈牧城外蠢蠢欲動,加之餉銀失蹤,雲國算是內憂外患,於是溫千山簽下軍令狀之事便有了說法,全然是伏褚沒有頭緒只得給溫千山下的死命令。

    至於方才玲瓏所說妗妃暴斃一事,溫清玉心中有個輪廓,一個極大的可能性。

    雲國內憂未解,外患又至,洛城公主的事件無疑是個難以打破的僵局,不能打破,最好的法子便是讓這個僵局不能成型。

    衝去一件喜事最有效的辦法便是用一件喪事來擾亂。有了喪,如何會摒棄道德有喜?不得不說,這一招阻得蜀國無話可說,更是沒有緣由發兵。

    雲國返身一震,蜀國的十萬兵馬便不能妄動。

    伏褚若是心中有了策略,如何會無可奈何想出讓溫千山簽下軍令狀的想法?應是想做好兩軍對峙的準備吧。

    突突回擊的這一招,妙得很。

    女子何因關大事?

    喪事,不是旁人,而是妗妃。

    越想卻也不免越是心寒,妗妃受寵多年,受君恩寵愛為宮中的傳奇女子,最後卻成了那個寵愛她的人的一枚棄子。

    念及何氏一身墨綠色,何氏入宮的時候太多,宮中那些隨風的恩怨何氏也非全然不知。想來妗妃的暴斃讓常年入宮道語家常的何氏看通了很多。便是聖寵如妗妃,結局也不過是這樣。

    人走茶涼,而君王之心如紙薄,溫存盛寵也不過是迷醉女子的溫柔利器。

    溫清玉獨獨不解的便是身為蜀君的楚桓為何要引導著她拿回那些餉銀,令雲國休整與之抗衡。

    又或者,於楚桓而言,這亦是一個局,她已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

    想到那個張揚男子狹長的雙目,輕勾的嘴角,溫清玉也不免心生涼意——她想不透。那雙幽暗如深潭的眸子,深邃無際,她望不盡底。

    太子府,初許閣。

    錦繡為溫清許斟茶:「今日君上賞了太子殿下兩顆南海東珠,想來君上對太子殿下是愈來愈得喜愛了。」

    溫清許淺淺瞇著眼,手托著額:「那也得是做了讓君上高興的事兒。」

    錦繡聞言:「說來也奇怪,妗妃娘娘歿了,君上卻有興致往府裡送東西,仿似並不十分傷心。」

    溫清許眸光一暗,緩緩睜開眼:「天家無情。」

    錦繡心中一驚。

    溫清許忽然一笑,恍若無意一說,拾起桌案上的杯盞,淺酌一口,方道:「我不過玩笑一句罷了。」

    太子府一側廂房之中,影影綽綽的燭光下,男子眉目清朗,一襲白衣,風姿卓越。立於窗處,望天邊一方月色,執一柄短簫,輕置唇邊。

    簫聲纏綿,音色醇厚,簫音百轉。少了琴聲相和,一曲高山流水,於暗夜之中委婉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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